浊世莲- 第112部分

　　　　见文泽出门，素素爬起来道：“哥，我不甘心，因为我不甘心哪！

　　　　“爹娘被害，我在杜家遭受的一切，我的清白被毁，这种种，都是杜家人所赐，不能原谅，绝对不能饶恕！所以无论如何，即使爹娘在天之灵怨我，怪我，我也要嫁到杜家。我要亲手制造他们悲惨的下场，亲眼看着那些折磨我们的人也掉进地狱，我要让那些对不起我们，践踏过我们的人付出应得的代价，看着他们生不如死！我要双倍地奉还给他们！二哥，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我的心，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我的心里现在只剩下复仇，难道你还要怀疑我吗？”素素说到最后，已是泪水横流。

　　　　听完素素和血带泪的一番自白，于经心疼地道：“对不起，素素，二哥错怪你了。”他伸手替素素拭去泪道，“我知道你恨比海深，不过你终究只是一个姑娘家，嫁到杜家一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入虎狼之窝。报仇的事有二哥，我一定会让我们的仇人下地狱的！”

　　　　听完素素和血带泪的一番自白，于经心疼地道：“对不起，素素，二哥错怪你了。”他伸手替素素拭去泪道，“我知道你恨比海深，不过你终究只是一个姑娘家，嫁到杜家一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入虎狼之窝。报仇的事有二哥，我一定会让我们的仇人下地狱的！”

　　　　“二哥，我也是于家人，报仇的事也有我一份。”素素坚决道，“你就答应我吧！”

　　　　“别再说了，你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你这么做，我不能再让你置身险境。”于经也同样坚持。

　　　　素素见兄长如此执意，也只能作罢。

　　　　却说杜青鹤跟刘允升两人得了汪家答应亲事的消息后，弹冠相庆，虽说只是素素的意思，还没有得到汪逸的表态，不过想到事情毕竟有了进展，总好过一成不变。

　　　　“这些天，关于始终还未查访到众安寺救驾女子一事，圣上已经十分不满，看来也拖不了多少时间了，既然汪家那头对于亲事有所松动，那么我索性就上报了。”刘允升道。

　　　　杜青鹤听得云里雾里，说道：“什么意思？”

　　　　“啊，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呢。”刘允升道，“你可知道那个救驾女子是谁吗？就是汪家那姑娘。”

　　　　“是吗？”杜青鹤一听，也挺惊讶，说道，“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刘允升道：“对了，我现在忽然想起来，我要是把汪家姑娘这么一送去给皇上，龙颜大悦，说不定皇上会升我的官，就是汪家也会承我的情，岂不是对于你们两家的亲事更有把握了？”

　　　　落日余晖下，素素坐在亭中，眼神空洞地看着周遭的景致，偶尔端起茶盏啜上一口，一边站着的碧凌柔声道：“姑娘，你都坐了一天了，天晚了，我们回屋去吧？”见素素并不开口，面无表情地依旧如故，便对一旁的寒香道：“给姑娘拿件衣裳过来披着。”

　　　　寒香答应着去了，从房里拿了衣裳出来，急匆匆向亭子那边过去，不想转过假山的时候和文泽撞了个满怀，险些仰天跌倒，幸好被文泽一把捞住，才站直了身子。

　　　　寒香被文泽用手托了一把腰身，又喜又羞，低了头道：“多谢文大哥了。”

　　　　“走这么急做什么？”文泽道。

　　　　“喔，天色晚了，可姑娘还在那边亭子里吹风，我想快些拿了衣裳过去。”寒香不敢抬眼瞧向文泽，低着头道。

　　　　“嗯，那你去吧。”文泽说完，就要走人。

　　　　“文大哥……”寒香却犹犹豫豫着喊住了文泽。

　　　　“怎么了？还有事吗？”文泽道。

　　　　“文大哥，我……我想问你个问题，行吗？”寒香鼓起勇气道。

　　　　“什么？你问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面圣（）　
文大哥，我是不是……挺招人讨厌的。”寒香迟疑着道。

　　　　“怎么这么说？”文泽不解道。

　　　　“可是为什么……姑娘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好像很不中意我，我觉得心里很难受。”寒香心里委屈，实在想找个人倾诉。

　　　　“你们姑娘对谁都这样，你别多想。”文泽道。

　　　　“不是的，姑娘对碧凌就好些，对我就……”寒香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其中的意思，说了一半，又住了口。

　　　　“你们姑娘打你骂你了？”文泽文道。

　　　　“这倒没有。”寒香摇头道，“就是，就是感觉在姑娘眼里好像完全没有我这个人似的。”

　　　　“我看一定是你多想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赶紧去伺候你们姑娘吧。”文泽说完，转身走了。

　　　　寒香自是也赶紧走路，只是身不由主地频频回头后望，看向渐走渐远的文泽的背影。

　　　　这一切都被过来催促寒香的碧凌瞧见，瞧见文泽的手从寒香的腰上松开，瞧见两人相对站着说话，瞧见寒香频频回首看文泽，只瞧得她火冒三丈，怪不得文大哥眼里看不到我，原来是被这小贱人给迷住了！她恨得牙痒痒，等到寒香惊讶地看到她时，她二话没说，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眼里充斥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你为什么打人？”寒香委屈地道。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现在我不想跟你这贱人废话，还不快走？！”碧凌说完，转身便走。

　　　　待得晚间，得了素素让两人自行歇息的言语后，碧凌回了卧房，等到寒香进来，拿了水盆去倒热水时，却发现热水已经一滴不剩，她转头看见碧凌的水盆里面热气蒸腾，知道一定是通通被她倒进了自己的盆了。

　　　　“看什么？！小贱人！”碧凌横眉冷对着寒香咬牙切齿道。

　　　　寒香不料碧凌居然会如此辱骂自己。忍不住道：“你怎么可以骂人？”

　　　　碧凌见寒香回嘴，几步跨到寒香面前道：“我骂你怎么了？我骂你小贱人还是轻的！你就是个狐狸精！说说看，你是用什么妖法迷住文大哥的？啊？！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说完，伸手就往寒香身上推去。推得寒香重重一跤跌在地上。

　　　　“我没有，我没有勾引文大哥……”寒香委屈不已。

　　　　“你还抵赖？！还跟我装傻充愣？！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作对！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碧凌想到白天的情形，既妒且怒，扑到寒香身上开始乱拧。一边口里不住道，“我让你跟我作对，我让你勾引文大哥……”

　　　　寒香蜷缩着身子一边阻挡加躲避，痛得她冷汗直冒，却哪里阻挡得了碧凌的怒气，好不容易挨到碧凌收手，身上已如同爬满了蚂蚁乱咬。

　　　　“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勾引文大哥，看我怎么收拾你！”碧凌完了还不忘怒视着正在爬起来的寒香交代。

　　　　“你这么对我，我一定要告诉姑娘！”寒香爬起来眼中带泪道。

　　　　碧凌脸上毫无惧意，只是满脸轻蔑地看着寒香道：“你去告诉啊！我不怕！你没瞧见姑娘整天不是写写字作作画。就是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一天当中，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吗？哪里会过问别的事情！”她一拎眉梢，得意地，“再说了，姑娘对你不中意，你难道看不出来？你去告诉好了，看姑娘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寒香听碧凌说到这，想想事实何尝不是这样。即便告诉了姑娘，大约也没什么用，恐怕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打落门牙往肚里吞了。看着碧凌一脸嚣张的气焰，她只有低了头不再言语。忍着被掐的诸多疼痛之处默默地打了冷水来洗。

　　　　次日一早，素素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致，只是眼里哪里有窗外之景，吴绮帘对她说的那些关于吴铮对她的心意的诸多言语偶尔还是会想起来，她烦闷地摇了摇头，把这个带给了她心烦的念头晃出脑海。却听碧凌忽然来报吴家公子来了。

　　　　“素素，自从你过来后，我们好像有一个月没见了吧。”吴铮和素素两人亭中对坐。

　　　　素素吩咐碧凌准备了上好的茶叶，此时茶已煎好冲上，素素道：“是，快一个月了。对了，夫人还好吧？”

　　　　“嗯，都挺好的。”吴铮道，“你呢？也还好吧。”

　　　　“我很好，多谢吴大哥关心。”素素说着举起自己眼前的茶盏道，“吴大哥，自从你救了我，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郑重地对你表示感谢。今天你来看我，我以茶代酒，敬恩公一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吴铮听素素语气疏离，自嘲式地一笑道：“没想到你和我们分开住后，对我是越来越见外了。”

　　　　“吴大哥此言差矣，你先是救我性命，后是收留于我，你对我的恩情我永世不忘，我感激你，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啊。”素素说道。

　　　　吴铮听完素素的话，心想原来她对自己真的只有感恩之情。见素素举杯相邀，只得也举起茶盏。

　　　　“对了，我本来还打算跟子逸叙叙，可惜他出门了。”吴铮找着话题道。

　　　　“这段时间我哥很少在家，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你来过的事情。”素素道。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寒香急急跑过来道：“姑娘，你快去厅上吧！文大哥已经在那边了。”

　　　　“什么事？”素素不明所以，先问原因。

　　　　“是，是知府大人过来了，这次，还带了很多人来，说是，说是来接姑娘去行宫面圣的。”寒香显然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还在吃惊着，所以言语仍很是激动。

　　　　吴铮和素素两人一听，尽皆诧异，素素站起身来，向吴铮告了退，留下吴铮怔怔地坐在凳上喃喃自语道：“面圣？”（。）

第二百三十三章　求皇上替民女做主（）　
刘允升正和文泽两人说话，见素素来到，遂起身道：“汪姑娘，本官要向你道喜了！本官这次过来，乃是奉了皇命前来请姑娘去行宫面圣的！”

　　　　“小女子乃一介民女，跟皇家毫无瓜葛，怎的突然就要我去面圣？”素素道。

　　　　“姑娘见到皇上不就知道了？”刘允升道，“总之是福不是祸，姑娘跟我走就是了。”

　　　　“我陪你过去。”文泽走近素素道。

　　　　“都说了是喜事了，文兄弟请放心，无须多虑，何况，皇上要见的只是汪姑娘一个人而已。”刘允升道，然后又看向素素，满脸堆笑道，“汪姑娘吧。”

　　　　文泽眼睁睁看着素素出了厅门，几步跟到了门口，却看见吴铮也已来到，却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出去的刘允升一班人，喊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不由问道：“没事吧？”见吴铮摇头，遂也不再多话。

　　　　虽说刘允升看样子不像有什么恶意，可文泽毕竟有些不放心，担心是不是暴露了身份什么的，将素素跟刘允升送出门后，赶紧吩咐了一个手下去把事情禀报于经。

　　　　素素来到行宫，想到要面见天子，心里毕竟有些惶恐，等到内监传召，跟着一路进去，只见各处皆列有带甲侍卫，终于踏进了一座高敞明亮的殿堂，殿外站着侍卫，殿内侍立着内侍宫女，及至看见高高在座的一个身着龙袍的气度不凡的男子，素素不禁眼前一亮，怎么这般眼熟？思想之下，猛地记起来，他不是众安寺里上香的那位老伯吗？

　　　　那内监将素素带到，恭谨复命道，“启禀皇上，汪氏女子带到。”

　　　　“嗯。”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素素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天子，可不是容许自己随便打量的普通老伯，当即微微垂下了头。

　　　　“还不赶紧叩见圣上！”一旁的内监见素素站着不动，发话道。

　　　　素素一听，是啊，见了天子，应该磕头见礼的吧，遂双膝一屈，跪下了道：“民女叩见皇上。”

　　　　见素素叩首，皇帝露出慈和一笑，说道：“免礼。你抬起头来朕仔细瞧瞧。”

　　　　素素依言抬眼向上看去。

　　　　皇帝打量着她，不由赞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佳人！

　　　　“刚才你一进来，就认出朕了吧？”皇帝见素素低下头去，又道。

　　　　素素只得点头道：“是。”

　　　　“说说看。”

　　　　素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皇上就是那天在众安寺进香的那位老伯。”

　　　　皇帝笑着点头，说道：“起来回话。”

　　　　“谢皇上。”素素站起身来。

　　　　“当日朕遭遇刺客，危急之时，你为朕挡了一剑，之后朕便着人画了你的肖像命人在苏州城内寻访于你。”皇帝一脸和蔼地道，“你救驾有功，朕一定要好好地赏赐于你！”

　　　　“谢皇上隆恩！”素素可不敢居功，说道，“皇上是天子，自然有神明护佑，洪福齐天，又怎么能归功于民女呢。”

　　　　皇帝听素素言语顺耳，不由大笑，笑过之后道。“你救了朕，怎么会没有功劳？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素素一时语塞，她本就不贪图什么赏赐，可转念一想，自己既然确实救驾有功，那么皇帝必然是要赏赐自己的，无论自己提不提，转念至此，忽然想起兄长不同意自己嫁到杜家的决定，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主意打定，遂道：“今日有幸面见圣上，已经是民女几世修来的福气。其实要说赏赐，今日的面圣就是皇上对民女最大的赏赐了！”

　　　　皇帝不想素素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即哈哈大笑：“你这丫头不但长得如花似玉，还这么会说话。看来，江南的佳丽果然是不同凡俗啊！”

　　　　“其实民女之前还一直很紧张，以为皇上一定极其威严，没想到见到皇上之后，皇上给民女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位慈父，小女子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爱民如子。”

　　　　皇帝被素素又一番奉承，心情大好，朗声而笑道：“好了好了，看你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朕倒是想听听正题了。”

　　　　素素见龙颜甚悦，开口道：“民女一向实话实说。皇上爱民如子，所以在皇上面前，民女再也不敢有隐瞒。皇上，其实，民女如今遇上了一件极其为难的事情，正不知该如何自处，小女子不求金银珠宝，只求皇上为民女做主！”说完，屈膝复跪了下去。

　　　　皇帝见状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说给朕听，朕自会替你做主。”

　　　　“谢皇上！”素素心下一喜，说道，“前些日子，信和钱庄杜家的人来小女子家里替他家的大公子提亲……”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册封（）　
却说吴铮目送走了素素，心里不免担心起她来，等到文泽嘱咐了人回来，拉过他问道：“刘知府为什么会带素素去面见圣上？”

　　　　文泽看了看他，说道。“庙会那天，皇帝遇刺，刘知府说素素姑娘那天救了圣驾，他是尊奉圣旨来召素素姑娘去面圣的。”

　　　　“庙会那天？救驾？”吴铮想起庙会那天素素受伤的事情，点头道，“原来那天她就是因为救了皇上才受伤了的。”

　　　　走出汪家，吴铮一路上回想那天的情景，回想着那个五十上下，身旁一众随从，气度不凡的老者。回到家后，一进母亲的房间，吴夫人不由问道：“铮儿，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吴铮若有所失地坐了下来，说道：“娘，庙会那天……我遇到的居然是皇上。”

　　　　“你说什么？遇到哪个？”吴夫人听儿子一说，不由紧问道。

　　　　“是当今圣上。”吴铮道。

　　　　吴夫人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良久才道：“你……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吴铮点头道：“那天，我和素素绮帘一道去逛庙会，遇见了那个人，当时他身着便服，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就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