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养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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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养成史-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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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心里一动,忍不住问:“真的可以?”

祭容说:“我怎么会骗人呢……妖法尔尔,我怎么会解不开?”

两两忽然觉得不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祭容笑一声:“还真是聪明。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要你跟随我。”

“入魔道?”这人一定是疯了,竟然来怂恿她入魔,两两绝不能和她这魔鬼交易。

“我若是你,就会发现这世间除了魔道早已经无路可走。你身上沾染过神界灵气、冥界煞气,又有仙身和妖的本体,这这五界之中你是异类,为他们所厌弃,而魔界不会厌弃你,因为你就是为魔界而生的……”

两两听她说完,只觉得汗毛竖起,脑袋怕得发冷。

祭容看她一副无知又畏惧的模样,收袖笑:“你好好记得我的话,我等着你堕魔的那天。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要称我一声‘尊主’,我便会召你入我魔宫。”

说罢她便伸出袖子在她眼前一晃,两两忽然昏了过去。

梦中浮现师父平静飘然的背影,银发铺陈,随风飘荡,转头望着她的那眼神漠然如死,回音游荡一般地说:“你吞下了摩苏罗神的心,就要做摩苏罗神的事,腿骨为琴柱,与妖皇一道殇灭……”

师父旁边忽然又出现一个身影,那是黑暗中看不清面孔的妖皇:“毁掉她的脸,不要让我看到有人和摩苏罗长得一样……”

空瞑在他脚下匍匐诡异地笑着,随后卷耳也从他们的背后走出来,声音在鬼门飘荡:“你本就是妖,窃取冥主之位置,你的归处应该是孽镜地狱……”

众仙忽然从她的周身浮现出来,越来越围住了她,不住地低语:“抓住她,让她受九十九道天雷之刑……”

胸腔中的那颗不属于她的心剧烈跳动,随后猛地将她惊醒。她瞧着四周的斋房,桌上有飘着热气的斋饭和粥,虚夷正在她的身边,目光柔和瞧着她,笑嘻嘻地问她:“怎么,做噩梦了?”

两两奇怪一阵,揉揉脑袋:“的确是个噩梦……”说罢紧紧攥着他的手说:“虚夷,你不能离开我,一时半刻都不能离开我。”

虚夷轻抚她的背部,下巴抵在她头顶发间,轻轻的一声:“嗯。”

☆、第39章 动心动心

在寺中住了几日,两两的心绞总是不见好。虚夷知道她的凡心总是不能和她身体契合,尤其在这一路上心慌意乱的时候,那颗心就更加的支持不住。

两两也知道,只要自己动了一点心念,这心就痛得生不如死,于是早晚跟着佛寺的和尚们一起到堂上念佛,想着也许能解除一些杂念。

两两念一阵就走了神,见虚夷坐在铃铛里继续的修炼,好似心外无一物一样,也不去打搅她,自己在佛堂里四处瞧瞧。正前方金光闪闪的宝相庄严,底下的住持和和尚一个个肃穆,两两已经开始思考待会吃什么斋饭。

这么看了一会儿,正打算凝神练一会儿气,却觉得身旁有个灼灼的目光。两两循着目光去瞧,却又都是闭目专注念佛的,没有人瞧她。这可真是奇怪。

“是旁边那个小和尚。”虚夷漫不经心地在铃铛里传音一声。

“小和尚……”两两像身侧瞧,身旁盘坐着的小和尚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大大眼睛,懵懵懂懂。正是换声的时候,声音有了点男子样,听起来很好听。

过了一会儿两两又感觉到那灼灼目光投向她,于是迅速地侧脸去看。

这回可把他抓到了。小和尚对上她的眼神,身子忽然抽了一抽,赶忙将头低下去,呜哩哇啦念得更大声了。

两两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传音给虚夷:“我记得早上洗脸了,是没洗净么?”

虚夷轻轻笑一声,不言语。两两向着小和尚客气地咧了咧嘴,眨了眨眼睛,随后便凝神闭息去炼气。

练了一会儿正觉得内息淳厚,凡心舒服了不少,却忽然听虚夷没好气地说:“这样不好。”

两两莫名,传音:“如何不好?”

虚夷忽然说:“以后我们不来上早晚课。”

两两:“上早晚课不是为了静心么?”

虚夷气鼓鼓地说:“如何能静心?这小和尚……”

小和尚又怎么了,两两睁开眼睛转脸瞧,又触到那小和尚的目光。小和尚倒是机灵,她一瞧,便闭上眼睛将脑袋转回去。

佛像旁的木鱼敲得响,倒像是心跳的声音,两两用灵力仔细像旁边听了听,发觉小和尚的心跳比木鱼还响,难道他也有心绞痛?

早课一下,小和尚就腾地跳起来向外面跑,好像屁股着了火一般。两两咦一声,一旁路过的僧人向她说:“两两施主,我们近日在补堂外墙壁的壁画,人手不够,斋饭还只得劳您自己去拿取。”

两两嗯一声问:“我可以用厨房么?”

僧人说:“没人的时候,施主可以自己去用。”

两两于是便去了厨房,瓜果蔬茹一应俱全,她于是便自己做了起来。快做好的时候,香味从锅里扑出来,几个柴房劳动的僧人路过大赞,纷纷要求吃点她的素斋来改善伙食。她于是舀了几盘给他们尝,有个僧人吃完后便赶忙地出去干活,在外头说了几句,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又有僧人陆陆续续地过来,问她还有没有。

忽然外面有一个亮堂堂的小脑袋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两两仔细一瞧,是方才身旁瞧她的小和尚,推推搡搡地挤了进来,喘着粗气拿出一个空碗碟,捧在手上伸出来,大眼睛期待地瞧着她。

锅里早就没有啦,两两摇摇头瞧着他,底下的和尚们也说:“你们都来晚了,都被我们吃光了。”

门里的僧人哀叹一声离去,小和尚却不走,还是举着碟子望着她,那眼神很无辜委屈,两两看着于心不忍,便说:“那……那我再给你做一盘菜吃。”

虚夷忽然说:“我回僧房去修剑灵。”说着便一窜,变作一个蚊子出来,在那小和尚头顶转了两圈,然后往下一叮……一个红彤彤的小肉包在小和尚脑袋上鼓起来。

两两瞧着虚夷蚊子优哉游哉地飘出去,仍然不太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和尚都是嘴馋的,嘴馋就是六根不净。但总归活在人世,不若神仙可以不食五谷,但凡有求有欲,修行就不容易啊。

人都散去了,只有小和尚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灶火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有个僧人跑来唤他:“无垠,画还未完,吃完了快来。”

无垠回头说:“知道了”,随后又瞧了两两一眼,低下头。脚底板不停拍打着地面,等着菜上桌。

两两将饭菜装了盘端在他面前,他也不怕烫,三口并作两口地将饭菜吞下去,然后丢下碗筷猛地冲了出去。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和尚。两两无奈叹一声,洗了碗筷走出来,正瞧见僧人们在补画墙上的壁画,走过去瞧是观世音普渡众生像,僧人们一笔一画补得仔细,唯有一个光光小脑袋在下首拿着笔墨勾勒着,两两走过去一瞧,问他:“无垠,你在画什么?”

无垠手一抖,慌慌张张地把袖子贴上去:“不要看!没有画好……”

两两拧着眉头想了想,瞧他对她好像有点排斥,只好退开,回到自己的僧房里。虚夷已经做了结界在里头练剑,外头听不到一点声音。

两两走进结界,瞧着他飘逸的身姿游动,手中的清微剑也如游龙宛转,术法光耀弹开在结界壁上,威力非常,她不禁看得痴了。

看得她进来,虚夷收了收剑瞟她一眼:“他们可都吃饱了?”

两两叹说:“都吃饱了,好累啊虚夷,帮我揉揉肩吧。”

虚夷走过来,将手放在她的肩头,鼻息贴着她,却忽然低低地说:“以后只许给我一个人做饭吃,好不好?”

两两这才知道他是吃醋了,转过身来围着他的脖颈,靠在他肩头说:“好啦好啦,你不要我给别人做,我就不做了。”

正说着话,门外忽然有敲门声。虚夷隐身诀一念,端坐在榻上,门一开,瞧见是那早上的小和尚,顿时面上的笑容就收敛起来,哼一声,然后往榻上一躺,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小和尚无垠在门前望着那动来动去的被子,着急地说:“两两施主,你屋子里有老鼠!”说着便又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举着一根扫帚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别怕,我帮你打跑它!”

两两连忙地拦着无垠说:“我自己来就好了,老鼠虽然讨厌,也是生灵。无垠你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不能滥杀生犯戒啊。”

无垠的腿脚忽然愣住,默默地念了一句:“我是出家人……”

两两点点头,“出家人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无垠,你可是还没受了具足戒?”

无垠望着她,目光有些呆滞。两两便知道是了,继续说:“沙弥十戒还有不涂饰香鬘、不歌舞观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宝物。你原本吃了斋饭,又来吃我做的饭菜,然而之前柴房来吃我饭的僧人,都是没有吃得斋饭的。不过一会儿便要犯两戒,你还是沙弥,可要好好静心修行才行。”

无垠低下头喃喃:“是三戒,差点犯了三戒……”

两两也不知他还犯了什么,继续问:“你方才来找我,是所谓何事呢?”

无垠黯然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没有事……”随后便踱步出去,好像没了精神一样,又是喃喃自语,又是魂不守舍。

看他走了,虚夷才气鼓鼓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说:“两两,你当真不知道他犯的第三戒是什么吗?”

两两摇头,吐吐舌头:“这位无垠小沙弥,还需要好好地修行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虚夷吃小沙弥的醋了,欧呵呵呵呵

☆、第40章 只能为魔

虚夷:“他是对你起了心思,就像我小时候一样……”虚夷皱了皱眉,低下头,忽然沉静了一会儿,做回到榻上开始调息。

两两渐渐想了想无垠小沙弥的行为,才了然了虚夷的意思。她笑了一声,佯装叹气地说:“唉,自己的杂念是去了一些,却增加了别人的杂念,这可如何是好呢。”

虚夷长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她说:“两两,方才我做错了。”

两两纳闷:“你错什么了?”

虚夷:“我不该……不该叮他一个包。”

虚夷自己也不懂,明明才说要守护她,哪怕只得她一个瞬息的真心便算满足的,可转眼间看到别人也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却发觉自己还是会吃醋。原本只无奈自己是太上玉宸君的肉身,总归会被取代,现下忽然觉得她好像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还会有人喜欢她,想爱护她,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就难免有点酸溜溜。

两两捏捏他通红的耳朵:“没关系,你叮他的那个包里,还包着你的灵力呢,他因此而有了一丝灵力,眼明心慧,有助于修行。”

虚夷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柔声地贴着她问:“你的心疼好点了吗?”

两两念了几天的佛,心思静下来不少。凡心安静,就不会带动疼痛,可果真要永远的在寺庙里待下去么?虚夷一直守着她,虽说也在修炼,但终归还是不能专心。她这么拖累他,是不是做错了?

时时心念转,时时不能静,心里一动,又是痛了一瞬。她还是忍着说:“好多了……”

虚夷感觉出了她的异样,想必是因为他这么一问,她心又乱了。他站起来扶着她:“不如我们出去瞧瞧,方才回来时,不少僧人在补那墙上的壁画,十分的精美。”

两两也想起了,说道:“好啊,去拜一拜观音大士。”

虚夷想了想,没有再钻到铃铛里躲起来。他仍旧隐着身陪着两两。料来外面也没有仙力能够看穿他存在的人,也不怕那么多了。

两人一齐走出来,那观音壁画已补得有了些眉目。这壁画是讲述观音大士渡化众魔,众魔拜服而愿守佛法。两两瞧见了无垠在角落里画着,于是和虚夷悄悄走过去。

无垠在画的是一个拜观音大士的魔女子,画得倒是很精美,色泽鲜艳而妩媚。两两瞧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虚夷在她耳边轻轻说:“这小沙弥画的女子,衣裳、发饰都和你如出一辙,还有那面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很喜欢……”

两两却是心里一惊,这画的是观音大士渡化魔头,难道这小沙弥已当她是诱惑他背离佛法的魔女子了么?

她没有屈服于魔,却已经被人视作魔了吗?

她不知是不是想得太多,但心头的疼痛却猛地袭来,忍不住便上前去唤他:“无垠。”

无垠扭过头来,看到是她,愣得笔掉在地上。他硬着头皮捡起笔来,对着墙面低头站着,不敢再回来看她。

“无垠,把这画擦掉吧。你的心不静,玷污佛法。”两两从地上的水桶里取出布头,走上前去擦拭那图案。

“两两……施主……”

无垠想要劝阻她,但也不知该如何劝,脸一时间竟然憋得红了。虚夷也劝说她:“这样是否过激了些?大不了我再叮他几个包便是了。”

可两两擦得越来越用力,眼里竟然含了泪水地喃喃:“我不是魔,我不入魔道,我也不是妖,我是仙,是师父的弟子……万年修为,沦为笑柄,真是可悲啊!”

涂到最后,竟然脑袋昏昏沉沉地跌下去,虚夷正要去抱她,却不料那无垠沙弥将她从后接住,拦腰抱起像她的僧房跑去。

虚夷的嗓子眼里的醋意又上了头,但还是两两的性命更重要,他压制住自己,跟随着他们回了房去。

两两被无垠安放在床上,无垠急得摸摸脑袋,又去摁她的脉搏,不停地唤她:“施主,施主!”

虚夷再也看不下去,抬手便用气将他推出门去,再拔手重重关门,将两两抱在怀里。她的脉搏剧烈地跳动,他连忙从她手心传导真气进去,指望她丹田混乱的内息可以沉稳下来。

这样输入了大半个时辰,脑袋的汗珠溢出来,虚夷紧紧地抱着她,只怕她身上感受到一点点的寒冷。

两两这一次急火攻心,到现在仍旧没有醒。虚夷抱着她,心里越来越害怕,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他将两两抱起,也同样给她施了隐身咒,向祝衍的禅房奔去,在门前撤去隐身敲开了他的门。

祝衍看到他怀抱着一个女子,满眼的心急担忧,脑袋和脖颈的汗渍沾湿了衣裳,便知道他怀中的女子就是那为他逆天的人。他赶忙让他们进来。虚夷将两两放在禅房榻上,向着祝衍单膝跪地道:“求仙君救救她,她就是我命里的女子。”

祝衍扶起他,又去瞧两两。灵力穿透她眉心,已经瞧见了越来越深的堕魔标记,再抚摸过她的脉搏,探过她的丹田,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身体。

祝衍沉吟一句,说:“这……就是那为你逆天的女子?”

虚夷点头,回望着榻上双眼紧闭的两两,爱意忧虑宛转,内心不能更痛苦。

“两两的眉心被封印,无法注入修为。只要祝衍君能替她解开封印,我便可以注入自己的修为给她,助她稳固心神。”

但祝衍却目光冷漠地说:“你我都知道,妖一向喜欢相互吞噬修为,越是吞噬,越是强大,万年间妖界祸害苍生,你身体里的玉宸亦是因一战妖皇而陨殁,你怎么能让我救一只妖?”

虚夷望着他:“她是玉宸君的弟子,修为上仙,就算原本是妖,但也早已心向仙道。只盼仙君念在玉宸君的面上,就替她解开封印吧!”

祝衍叹一口气,闭上双眼说:“她本就是妖,妖性难改,何况她已做逆天错事,若是一念为魔,那对她自己,对你,对六界都是祸事,我不能这么做。”

虚夷低下头,默默地望着地面,声音沉着下来:“既如此,便不劳烦仙君。”

他走到两两的身边,将她的身体缓缓抱起,手掌一刻不停地位她传导着温热的真气。

祝衍看着他抱着怀中的女子踏出房门,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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