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养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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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养成史-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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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问:“你是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玄裙的女子眼睛微眯,望向普渡寺里最大的一处禅房。抿唇一笑,径直向禅房飞过去,十指丹蔻轻轻一拈,禅房的门边打了开来。

禅房里端坐着一个白发童颜、身着缁衣的男人,两两观微过去,那人容貌秀美坚毅,不着任何颜色,却已令人倾倒,门打开之时,他皱了皱眉,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人倒是有几分像师父,但同那女子一样,是非仙非妖的气泽,身上有浓郁的檀香味溢出来,走近而闻,已有佛气。

这样一个躲藏在寺庙之中,沾染了浓重佛气之人,怎么一个女子能轻易打开他的房门呢?

“祝衍。”玄裙女子站在门前望向里面,声音妩媚而低沉,高傲而狠厉。

“祭容。”缁衣白发的男人终于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平静而无情,更加的像师父了。

祝衍这个名字,两两回忆起来,她以前曾听师父提过,仙界曾经有过两个大罗金仙,一个是师父,一个就是祝衍君。只有大罗金仙的名号可以冠以太上两字,有数万年间,太上玉宸君与太上祝衍君共在仙界,地位堪比旧时大神。但不知因为什么,祝衍一念成魔,仙界派出十万天兵追拿而无果,他也从此消失再无踪迹,成了千古奇事。有传言他早已经因为走火入魔魂飞魄散,所以才会六界寻觅无踪数万年。

这眼前一身佛气的人,真的就是和师父齐名的祝衍君吗?还是只是名字撞上了?而且这个叫做祭容的女人直呼他的名字,看上去没有半点忌惮之意。

“上次你我相见,乃是万年前。”祝衍唇齿微动,面无改色。

“万年如同昨日。”祭容也并不进去,站在原地两手执袖,声音仍旧是沉着妩媚,面上仍然冶艳,眼神里却只有漠然。

两两遐想一番,不得而知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正要再看,那祭容忽然看过来,只看了她一眼,两两便觉得心惊胆战地害怕,赶忙地向着自己所住的僧房里跑回去,见虚夷仍在看着经书,赶忙地扑到他怀里。

“怎么了?”虚夷嘴里在问,眼里已经观微出去,感觉到了外面两人不同于仙凡妖类的强大气泽。

两两回忆起方才她那媚惑倾城,却又汗毛竖起的眼神,忍不住地抬头问虚夷:“我瞧着佛寺也不安全……”

虚夷抚了抚她的背:“先别多虑。这两人的强大气泽,是我从所未见,然而身上并没有煞气……我们先静观其变。”他顿了顿,还是扶着两两起身说:“我们去问问僧人,应该有人知道。”

两两点点头。她这是怎么了,心里慌慌张张,她以前从来不会怕的啊……也不见得是被那气场太强的女人吓到了,只觉得这日子惶惶不可终日,她已经有些支持不住。

越是害怕,心脏就越是难受。本就不是她身体里的东西,她只要心思动的厉害一些,那心脏就会绞着疼,可当年师父为她喂下封印的神心,虽然也因为封印的包裹而疼过一阵,后来便完全融合,不再有任何感觉……难道是因为这凡心在体内的时间还尚短吗?

因为心绞得疼,眉头也皱成一团,虚夷握住她的手温暖她,握了一会儿才好些了,便跟着虚夷一起去找僧人。

☆、第37章 师父救我

虚夷又钻在她胸前铃铛里,随后两两出去找到管事的僧人问,僧人都不敢多言。倒是讲经堂正好出来的住持说道:“那是上古的仙人,成魔后即入佛门,持斋戒,潜心修行,已超过三万年。”说完后嘱咐他:“出家人不打诳语,而施主既然入佛门求庇护,就当守持佛门秘密,否则佛门将不再为施主庇护。”

两两了然,知道这就是几万年间,没有人知道祝衍已入佛门的事情。

虚夷忽然有些不解,传言给两两。两两于是将他的疑惑问向住持:“既然遁入佛门已经三万年,为什么又不剃度,也没有法号?”

住持感慨道:“佛庇佑他,接纳他,却也知道他凡心未去,红尘未断也。执着于佛,也是六根不净。”

这可奇了,执着于佛还不让当和尚,到底是什么意思?

虚夷却听得懂了,传言对她说:“执着也是无法放下,四大皆空果真难啊。”

两两回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有点道理,正要点头说懂了,却被虚夷似笑非笑地打断:“不要费脑筋了,已经到了吃斋的时间。”

瞧他的意思,便是说,你就是笨,什么也别想了。两两叹一声,把斋饭打回来端回屋里,和虚夷坐在一起吃。虚夷吃素吃得习惯,两两却不同了。虽说以前在昆吾宫,跟着师父只吃素的,但后来被卷耳和寄生妖女打下轮回,在山里当孤儿当野人的时候,她都是靠吃肉活着的。

吃着咸淡无味,两两吐吐舌头坦言:“我大概还是不适合当和尚的。”

虚夷纠正:“尼姑。”

两两点头:“不适合不适合,没有肉,不好,光头,不好。”

虚夷放下碗筷,将她唇边的饭渍去掉,取笑说:“没有我,你也不好。”

两两一边挑拣着能吃的,放入嘴里嚼着说:“有师父我就好好的。”说完却发觉失言,抬眼望着他,他只做没有听见。她真是懊恼,拍拍脑袋不敢再说话了。

门口一声轻笑,两两听见了,那声音仍旧是低沉的女人声音,很像早上见的那个女人。

结果这一整天下来,两两彻底地吃不好睡不好了。总觉得门口有人盯着她,不得安生,仿佛随时就会把她抓走。

一想东西,担惊受怕,心脏就疼得越发厉害。虚夷将她揽在怀中睡觉,她死死地抱住他。

可是那轻笑还是如影随形。她知道,一定就是那个奇怪的魔界女人在作祟。半夜时,她偷偷摸摸地爬起来,走出屋子去瞧,但却只有下界风动,身上心绞痛。

正莫名其妙地要返回去睡觉,房顶忽然闪过一片魅影。虽然是玄色衣衫,但那浩荡而陌生的气泽却一定是她的。

两两正要跟上去,虚夷从后面拉着她说:“又忘了我?”

望着他心上一甜,他已钻入了她的铃铛里。她小心翼翼地循着方向过去,仍然是早上的那间禅房外,但这次两人的位置和上次却不同了。玄衣的祭容站在屋顶,缁衣的祝衍站在禅房门外,就着顶头的月色相互对峙着。

“看过了,为何还来?”祝衍远远地对她说。

“想来就来,魔者随心所欲。佛者呢?”祭容轻声一笑,妩媚非常,声音低沉惑人。

“既随心所欲,为何不走正门?”

“我不入佛门,自然不走。”

两人这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在辩什么。虚夷说:“瞧着像是两人有很多渊源,要一次性的辩个明白。这并不管我们的事,我们不应当听。”

两两却一定要听,她悄悄说:“那可是祝衍大神,这魔界女子和他有那么多渊源,说不定就是当时令他成魔之人。这是多么大的秘事,不停耳朵后悔。再者说了,魔界如今是什么模样,我们谁也不知道。”

虚夷忽然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了魔界?”

两两哑然,随口说:“好奇罢了……好奇……”她的心里却有些虚。总觉得自己生了很多龌龊的邪心,只怕真是要离堕魔不远了。如果今后真的为了逃命和仙界打起来,难免会有死伤……那么堕魔就成了必然。

想到此不禁心下凄然。前面无路可走,后面无路可退,好似只有一条岔路可以选。可是……她觉得付不起这样的代价。

祝衍说:“我已身在佛门,心在佛门,你见过就可以走了。”

祭容忽然声音柔软了一些说:“你唤我一声。”

祝衍随口唤出:“祭容。”

祭容冷笑:“为什么不叫施主?你心没有一豪在佛门。”

祝衍声音仍旧素淡:“你无须再引诱我。”

祭容:“是佛在引诱你。佛就是引诱。”

祝衍:“我愿随佛前往极乐。”

祭容大笑:“什么是极乐?极乐你早已经体会过,现在又要前往极乐,那么你找的不应是佛,应该是我。佛的极乐你怎么知道?你这昔日大罗金仙万寿无疆,就这么坐着,永远也入不了佛,也到不了极乐,还折辱了你我曾经有的一段情。”

祝衍怒道:“不可妄语!”

祭容:“你一直都在妄语。”

祝衍抬眼:“既然是曾经的一段情,如今情已寂灭,你来找我是何意义?”

祭容瞧着他,居高临下:“来帮你离佛更近一点。”说罢玄裙飘逸而下,在他身前站定,抱住了他的身子,唇渐渐地贴近他的脸颊。

祝衍推开她,转身往回走,祭容也不拦着他,笑着说:“你便再回去坐三万年,也无法立地成佛。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重回魔道。”

祝衍回房关上房门,两两只觉得这魔头女人美到极致了,几句话说得祝衍凡心四起,佯装坚持,祝衍修行了三万年还是无法了解尘缘,真该当便随她去了!

虚夷却在铃铛里担忧地说了一句:“如若祝衍重回魔道,六界危矣!”

两两的兴奋的心情被冲淡,低头望向铃铛,忽然觉得虚夷越来越像师父。六界苍生,师父可以用她的腿骨来换,那么六界苍生,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虚夷忽然从铃铛里跑出来变回原样,抱住她飞回房间,放在床榻上,望着她认真地说道:“两两,你一定要守住心智。我知道你受了许多的苦,但这样的逃跑不会长久,相信我,我可以救你。”

两两的心神一乱,浑身忽然发出腾腾的热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忽然抱住他说:“那你现在就救我吧……”

她的唇凑过来,在他的脸上细细密密地吻下,身体愈加地发热,于是便自己脱掉了上衣,光着身子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亲吻着,虚夷情动,将她翻身压下去,口中粗喘地呼吸拂面,两两意乱情迷,低低地唤:“师父,快来救我,师父,快来救我……”

虚夷的身体忽然停住,望着她的眼神失落之极,两两迷迷糊糊地伸手要他亲他,但他只一语不发地从她的身上下来,将被子扔在她的身上,苦笑地瞧了一会儿她的模样,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第38章 心念动摇

(开头一个小番:关于千古疑问)

五万年前,两位大罗太上,祝衍和玉宸君,于九天僻静处下棋。

杀得进入苦局,祝衍走了神,执着棋子偏头问:

“如果六界苍生和摩苏罗神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玉宸不假思索:“救摩苏罗神。”

祝衍问:“缘何?”

玉宸答:“救摩苏罗神等于救一切苍生。”

祝衍又问:“如果六界苍生和我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玉宸微一沉吟:“救你。”

祝衍瞧他:“缘何?”

玉宸:“救你等于救一半苍生。”

祝衍托腮:“那如果六界苍生和你心爱之女子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玉宸抬眼,陷入了苦思……

祝衍下子到棋盘上:“天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苍生更始乃天帝之责,吾只救心中所爱之女子。”

玉宸也落一子:“那如果就是你心爱之女子,把六界苍生推下了水,你该当如何?”

祝衍也陷入了苦思……

千古疑难杂症,两个老头都没找到答案。

好在如今活下来的那个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

虚夷从僧房里走出来,夜里正凉,脑袋里却翻滚着热浪,糊里糊涂地走了好一阵才喘息着停下来。

他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呢?仰天月正浓,似乎也在嘲笑他。他生而为另一个人,他努力让他从自己的身体里苏醒,到底是为什么?

“玉宸?”

身后一声犹疑地问,他转过头去,才发觉祝衍正在打开的窗口望过来。这时才知道走到了他的禅房门口。

“听外人道你已寂灭,我便觉得是笑言,你这老匹夫又怎么可能会死呢?”祝衍从窗口走至门前,门嘎吱一声被他推开,虚夷恍惚地望过去,祝衍瞧着他的眼神感慨万端,千言万语到最后,尽在一笑:“一别也有三万多年,你倒是更加年轻了。”

虚夷却不懂,但直觉他并没有认错。他朝着祝衍走过去,“居士认识过去的我?”

祝衍愣了一愣:“何谓过去?……难道你果真……”他见他走来,便伸手去握他的脉搏,再用灵力瞧了瞧他丹田和眉心,便已经了然,“我也听说千年前妖皇入侵的一事,却没想到你会中了命劫,好在你挺过来了。”

虚夷忽然一拜:“求居士大仙给我讲讲我过去的事吧。”

祝衍笑:“你我重逢,我的话恐怕讲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啊……”说罢将他迎进去,烛灯点起,盘膝而坐,开始夜谈。

他说了一些两人的旧事,提到虚夷重生时便忽然说:“重生仙胎可是逆天秘术,那个帮你重生之人,恐怕也会遭受逆天的惩罚啊。”

虚夷已经知道他能够活过来,都是两两豁出一切,而今听得百感交集,忽然却有点慌乱。

祝衍看穿了他的心事,说:“既然那人为你宁愿逆天,你就用这生命去守护那人。没有此人便没有你,不论你的元神是不是玉宸,那人你都当以命相护啊。”

虚夷心里还在难过她抱着他时呼唤的是太上玉宸君,于是问:“但我并不是太上玉宸君,我只是他元神恢复前,供他生长的一具身体罢了。”

祝衍:“生死一副躯体,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如果非要问活着的意义,这世间只当有一人使你无计可施,使你抛下一切,你不能看她死伤忧惧,所以发誓必须用一切来护着她……这不就是意义?”

虚夷听得他话里有话,虚夷知道他在说的其实是他自己。见他眉眼垂下若有所思,于是问:“那居士你呢?”

祝衍忽然苦笑:“我?我发誓爱护的人,早已沦落邪灵、染指苍生,我不能杀她,也不会帮她,只有躲避在佛寺之中,以期渡化自己也渡化她,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实现她心底邪灵的野心了吧。”

“原来遁入佛门是为了这个。”

祝衍吮吸一口茶,望着窗外的月:“我之于她,和她之于我却是大大不同。我也是渐渐才发觉,于她来说,一切皆欲,爱欲只是她手中拈过的花,驻足一夕,转瞬放下。这样想起来,一切皆欲便是一切皆空,她比我更像修佛者。”

虚夷摇摇头说:“佛者悲悯,失却此心即为魔。”

祝衍长叹一声:“我一直想渡化她,却连自己也渡化不了。”他忽然抬头看虚夷:“我很想知道,你玉宸的肉身会做什么选择。”

虚夷低头望了望茶盅,水面映出自己的容颜:“你说得对,如果她不逆天,就没有我的存在,而我存活的意义自当是为了守护她。至于她的心意,得到瞬息也就值得了。”

祝衍拍案笑:“哈哈,你终于有一次和我心思契合了,难得难得,就是不知玉宸原身苏醒之后,是会高兴还是想杀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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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浑身滚烫着,胸口的心脏却是如同万箭穿心一样的疼,她在榻上蜷缩了一阵,门前忽然鬼魅地飘进玄衣女人,两两看清楚她是祭容,知道她是魔心里更加的害怕,向后缩着身体警觉地问:“你想要做什么?”

祭容欺近下来,在她周身看了一阵,深吸一口气,好似很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小姑娘,你很像当年的我……宁愿逆天也要得到一个男人……我欣赏你。”

两两哼一声:“我逆天是为了救活师父,从没想过得到他,逼他入魔为祸,怎么可能和你一样?”

祭容低头沉声一笑:“你头上被妖种下的封印,我可以帮你解除。只要解除封印,你就可以得到旁人所传的修为,一日千里,不必再似这般行尸走肉了。”

两两心里一动,忍不住问:“真的可以?”

祭容说:“我怎么会骗人呢……妖法尔尔,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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