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娃儿叹了口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还没给她取名字?”
云拂晓抬头望着南宫钰,眼中多了一丝责怪。
“你硬是不让,说是要你来取。”
南宫钰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取过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由得啧啧叹道。
“好酒啊!跟着晓晓你果真就有好东西吃,好酒喝。瞧瞧,表兄可是把好东西都送你这儿来了,这荷花梦蝶酒,他藏了多久硬是一坛不让人碰,如今倒是给你了。”
“那就叫遂心,万事遂心可好?你若是不弃,便随我姓云如何?”
义女
云拂晓忽然想到了当年自己初嫁回门之时娘亲对自己说过的话,若是个男孩子便叫做润之,若是个女孩子便叫做遂心,这是娘亲的心愿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有遂心。
如今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遂心,遂心,我喜欢!不过姐姐,我真的能跟着你的姓吗?”
听到自己有名字了,那孩子展颜一笑,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水眸暗了暗,有些担心的铰着衣角问道。
“自然是可以,今个儿回去之后我便与娘亲商量,看着收了你做义女,也就名正言顺了。栎”
云拂晓明白她的担心,不过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有南宫钰在还怕林绥远会不答应。
他可是巴不得有个能和这些个皇子扯上关系的义女呢!
“不过这事还有十三王您帮忙。讣”
转眼间已经饮下一壶酒的南宫钰自然是答应,笑着拍拍胸脯保证。
“只要小丫头有了归宿,本王必定竭尽全力。”
云拂晓听了这话,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太子府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更有些抢凑着看热闹的,攀上了屋顶,蹲在边上酒楼、民居的屋顶上瞧热闹。
“这是怎么了?方才刚来时就听见说有人在太子哥哥府门前卖棺材呢!”
南宫钰倒了倒空酒壶,撇了撇嘴,也随着云拂晓望向窗外。
“你怎么知道是卖棺材?依我看,是卖死人呢!”
遂心靠在云拂晓的怀中对着南宫钰挑了挑眉,随后转头对上南宫宸冰冷的眸子也不怕,躲在云拂晓的怀中对着他吐舌头。
“卖死人?可真有这样的趣事?本王倒是要看看。”
说完,便扔了手中的酒壶趴在窗口跃跃欲试,似乎早已忘记了如今被堵在门口的是他的太子哥哥。
而这个时候,太子府中早已炸开了锅。管家开了条细细地门缝望了一眼外头,随后又原地转了好几圈,紧接着抓过一个急急朝着这里跑来的小厮问道。
“太子殿下可醒了?”
那小厮为难着脸,叹了口气回答道。
“管家爷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这脾气,看起来是极好说话的,实则比谁都拗。昨个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喝了一晚上的酒,如今正躺在书房里呢?”
“还没醒?哎哟~我的太子爷啊,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今外头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太子府的管家一拍大腿,不由得左右为难。
虽说他是这太子府的管家,但是只管小事,那些大事都是由太子身边的迟墨做主的。
如今迟墨有事外差去了,竟然让他碰上这样倒霉的事情。
“也不是没醒……”
那小厮倒也有趣,说出的话来让管家脸色又青又白,恨不得伸手从那嘴巴里直接讲话掏出来。
“只是醒了,又让人拿酒来着。”
“侧妃娘娘可知道了?”
管家想着这府中如今主事的是侧妃司徒青,也就是当今萧妃娘娘外祖家的一个庶小姐,看着太子这模样也只能请她安排了。
“自然是知道了,昨个儿就派人送了参汤过去,听说让太子殿下连人带汤扔出来了,今个儿亲自跪在书房门口,殿下连眼睛也不抬一下。”
那小厮叹了口气,撇了撇嘴,心里也不明白,这司徒青向来受殿下宠爱,最近从贵妾成了侧妃,难道这么快就被厌弃了?
此时,南宫墨的书房之中,迟墨立在他的床前等候着南宫墨的下一步吩咐。
“昨个儿派去的人竟一个也没回来?”
南宫墨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又灌了一口酒。
“回来了三个,胡言乱语的说是有什么鬼魅,叫属下杀了。”
迟墨垂着头,声音低沉,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看便是一个冷血之人。
“外头的那些人都是昨夜派出去的?”
南宫墨昨夜虽然真的醉了,但一早就醒了,早就派迟墨去查看过了外头的情况。
“的确是,不过这些人没能为主子效力死有余辜,南宫宸异想天开以为主子会为了这样的人出钱。”
迟墨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在他心中南宫宸不过是一个靠着苟且偷生躲躲藏藏活到现在的软蛋,他根本就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若是不出钱,你让手下的那些暗卫如何想,岂不是让所有人都寒了心。”
南宫墨自嘲一笑,没想到这南宫宸竟然还是个狠角色,还是说这个主意也是她出的。
“看起来都是有些像她的性子。”
南宫墨倒干了一壶酒,随手一扔,那酒壶应声碎了一地,他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回禀主子,一大早儿宁王就带着宁王妃上了铜雀楼,二楼的雅间正好就对着府门口。不多久十三王爷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也上去了。”
迟墨的外差在几天前就已经结束了,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南宫墨的身边,暗中观察着周围一切的信息。
“晓晓,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结束了吗?”
听了这话,南宫墨苦笑一声,响起那日云拂晓说的话万千滋味涌上心头,一时惶然不知所措。
“主子?”
从来没有见到过南宫墨这样,迟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派人去将那些棺材买回来,将门口看热闹的人驱散了。”
南宫墨从榻上起身,随即对着守在外头的侍女吩咐道。
“沐浴更衣,本宫要去铜雀楼。”
门被轻声打开,迟墨的人影一闪,进来伺候的丫头并没有看到书房里还有除了南宫墨之外的人。
然而抬头望见南宫墨的时候翠果着实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眼中那个俊美飘逸的太子爷吗?
邋遢着衣服,面色憔悴,下巴上全是拉碴的胡子,眼神有些混沌。
自然这些话翠果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忙垂下头禀道。
“太子殿下,司徒侧妃还跪在外头等您召见。”
“让她回去,本宫现在不想见她。”
南宫墨满不在乎的吩咐道,似乎并没有为外头跪了快一个时辰的司徒侧妃有半点的感动。
翠果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南宫墨转身走出书房朝着玉香阁而去,只好噤了声出去回禀司徒侧妃。
“侧妃娘娘您看?”
翠果小心翼翼的扶着司徒青起身,这司徒侧妃对着太子殿下的时候可是温婉柔情,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若是惹了这司徒侧妃发脾气,她整治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又是云府的那个小贱人?”
司徒侧妃美眸一挑,瞟了一眼翠果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云拂晓的怨怼。
“是,听说是要去铜雀楼,宁王爷和宁王妃就在那里。”
翠果扶着赵玉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跪在地上替她捶着腿,一边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宁王妃?你说谁!”
一脚将翠果踢到在地上,司徒侧妃眸中闪动着火焰,似乎将翠果当成了云拂晓一般的发泄。
“奴婢是说……是说云家的……的那个小……小贱人!”
翠果几乎要将头贴到胸口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不敢发出一丝半点的抽噎声。
“竟敢勾-引太子殿下,总有她一日的好果子吃。”
司徒青好容易爬上了这侧妃之位自然是觊觎着那太子正妃的无限风光,即使知道表姨母根本就看不起自己庶女的地位,想要将嫡妹送进府中坐这太子妃的位置。
可是,不争一争又如何知道结果是什么?
“你说十三王爷和那小贱人在一道儿?”
赵玉兰听到南宫钰的名字不由得眼眸一亮,若是还有旁的男人那事情就好办了。
“不但有十三王爷,还有一个小丫头也上去了。”
翠果向来是胆小的,哪里敢对着司徒青有半丝的隐瞒。
毕竟,她是司徒青举荐到南宫墨身边的。
遂心身世
大深知道南宫宸的可怕之处,潜意识之中对于南宫宸还是有一种惧意。
“酒都搬来了,恐怕不好。”
南宫钰用过的那只酒壶南宫宸自然不会再用,拿过酒娘奉上的另一壶荷花梦蝶酒,南宫宸饮下一杯淡淡的道。
“还不快给十三王爷倒酒。”
一旁侍立的酒娘自然不敢懈怠,连忙上前掀了酒坛子的封泥,上前奉到南宫钰的手中。
南宫钰无奈只好仰着脖子一口灌下,感觉入口香滑纯淳,竟然是上好的窖藏三十年的女儿红。
“好酒!”
大赞一声,南宫钰自行上前开了一封,不再用人逼着,自个儿便喝上了。
“宁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刚下了楼的掌柜的又返身上了楼,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问道。
“既然来了那就准备雅间好生伺候着。”
南宫宸喝完了一壶荷花梦蝶酒,似乎是醉了眯着眼睛慵懒的倚着,淡淡地应道,也没有说要不要见。
“姐姐,那个太子殿下很讨厌吗?为什么宁王爷不想见他?”
遂心抬起头,好奇地望着云拂晓,天真可爱的模样让云拂晓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丫头太聪明了,不过只是个孩子有些事情还不大懂,幸而今个儿是在南宫宸面前,若是往后在其他人的面前恐怕早就没命了。
“遂心,你可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放在心中却不能说出来,而有些事情能说出来却不能放在心中。”
云拂晓摸着遂心的头,眸光幽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显出悲伤的神色。
就连阖着眸子浅睡的两只白虎也似乎感觉到了云拂晓的情绪,抬起头来望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咽声。
“南宫墨是来找你的。”
假寐的南宫宸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云拂晓。
若是这个时候不让她的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他怕她依旧会这样想下去。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悲伤,却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他想要知道,却始终都不进她紧闭的心。
“遂心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云拂晓刚要起身却被遂心拽住了裙角,她微微一笑抚摸着遂心的头安慰道。
遂心望了一眼面色冰冷的南宫宸和已经酩酊大醉的南宫钰最终还是抿着唇,点了点头。
“本王不管你原本是谁,但是既然如今你已经是晓晓认下的义妹,便要乖乖地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
云拂晓走出门朝着南宫墨所在的雅间而去,南宫宸依旧闭着眼小憩。然而却忽然清冷的吐出一句,惊得遂心掉了手中的糕点,张着嘴愣愣地望着南宫宸。
她早就知道南宫钰能让自己进王府是因为查清楚了自己的来历,否则就算是想南宫钰这样的好人,也绝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进王府之中。
而遂心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份南宫钰都没有能力查出来,却让南宫宸这般轻而易举的知道了。
“你……你会告诉姐姐?”
垂下眼睑,铰着衣襟,遂心有些担忧的问道。
云拂晓是她的救命恩人,即长得漂亮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还不嫌弃她是一个街边的小乞丐愿意将她收为义妹。她真的不想要失去这样一个真心疼她的姐姐。
“你以为她还会不知?”
南宫宸冷冷一笑,蓦地睁开眼睛一双利眸似乎是一只盯着猎物的鹰。
“你是说?那她还……”
遂心听到了这话惊得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望着南宫宸。
随后便警惕起来,难道是云拂晓想要借着自己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她是真的心疼你,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一个人…”
南宫宸想到云拂晓看着遂心的眼神,眸光变得辽远,随后收回目光,再一次阖上眼,似乎真的是睡着了。
这一回任是遂心如何问,问什么他都不在答话了。
遂心叹了口气,气鼓鼓的撅着嘴瞪了一眼南宫宸,随后望见已经喝倒在地上南宫钰叹了口气。
难道这个宁王爷就是为了和她说这几句话才将十三王爷灌倒的?
雅间暖阁之中,南宫墨正坐在里头喝着茶。
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然而跟在一旁的迟墨却面色铁青。他不能忍受一个女人如此高高在上的让这个国家未来的皇帝等候这么久。
“太子殿下,宁王妃来了。”
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南宫墨拿着瓷杯的手微微一顿,一时间竟有些颤抖。
“让她进来吧,迟墨你下去。”
南宫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然而杯中的茶水却泛起了一晕一晕的涟漪。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云拂晓这样,南宫墨的眸子微微一暗,对他她总是这般淡漠疏离,而对于南宫宸却可以那样的无所顾忌。
南宫墨苦苦一笑,似乎在自嘲一般。“你倒是还愿意见孤。”
“本就没什么,为何不愿意见?”
云拂晓也不做作,直径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南宫墨这才惊得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然而见到她外头竟套着一件雪色白狐裘之时不由得皱了皱眉,担忧的问道。
“你病了?既然病着怎么还要跑出来?”
云拂晓望了一眼裹在自己身上的白狐裘想到今个儿一早上,南宫宸竟然带着这东西来将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才带着她出门,不禁失笑。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家中的嬷嬷太小题大做罢了。”
听了这话,南宫墨的眸子愈发暗沉果然这是南宫宸送的东西吗?
“昨日是孤太过急功近利了,但是孤可以向你保证,孤从来就没有想要将你像货物一样从南宫宸的手中夺过来,只是……只是孤……孤想你……”
知道他再说昨个儿派人刺杀南宫宸的事情。
目光清冷的望着南宫墨,似乎能透过那漆黑的眸子望进他的心里一般,云拂晓沉默了良久才道。
“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太子殿下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南宫墨贪恋的望了云拂晓许久,这才缓缓的开口道,仿佛是故意将语速减慢一般,想要同云拂晓多呆些时候。
“这些日子来,南宫涉行动颇多,如今我宫中心腹大多获罪,损失惨重。看着这局面,如今母后的势力被削弱了不少,萧妃趁势渐渐做大,到头来四弟什么是也没做却是渔翁得利的。”
针砭时弊
知道云拂晓并没有弃自己而去,南宫墨心中欣喜万分,他渐渐发现自己对于云拂晓的情感不仅仅只是爱恋,更深的还有依恋。
“南宫涉这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他成功的挑起了战争,然后悠然自得作壁上观,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云拂晓嘴角一勾,想到至始至终都是南宫涉在暗中搞的鬼,不得不佩服他对于人心的把握。
三言两语就能够成功的挑起皇后、萧妃、乃至于瑜贵嫔对于自己的不满,以至于到了最后不但让瑜贵嫔和皇后被降罪,还害得南宫墨损失惨重。
“你眼中的四弟并不是真实的南宫涉,你慢慢就会知道他最可怕的地方。栎”
云拂晓微微一笑,毕竟在南宫涉的身边八年,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他不能隐瞒自己,因此对于南宫涉的习性她算是摸得一清二楚。
虽然南宫涉有些事情总是瞒着她,但是那也无所谓,前世那江山有一半是她云拂晓替着他南宫涉打下来的。
那么今世,她便有这个本事让他失去一切,永远也得不到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傅。
“你似乎很了解我四弟。”
南宫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这一点,云拂晓似乎对于南宫涉的事情了如指掌。
而且不仅仅只是一点点的了解,几乎到了无所不知的地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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