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她就不信了,这个云拂晓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着宁王爷去告状?
再者说了,这些不过是小事,自己到底是在主上身边呆了这么久,为了他甚至连自己的清白也不要了,委身给了皇帝,而这个云拂晓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南宫宸不会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和自己的计较。
到时候反倒是她云拂晓不是大体,小鸡肚肠。
“谢娘娘。”
云拂晓倒也不恼,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得体的笑意,似乎方才瑜妃对她礼遇有加,而不是那般冷言冷语。
“娘娘,您是喜欢这枚蓝宝石华胜还是那根陛下御赐的八尾金凤吐珠流苏簪。”
一旁的宫人拿着首饰盒子询问道,瞥了一眼云拂晓,眼眸之中流泻出的洋洋得意显示着瑜妃此时有多么的受宠。
云拂晓听到这话只是淡淡一笑,缓步走上前去从首饰盒之中去过那只八尾金凤吐珠流苏簪戴在惠妃的头上,笑着道。
“娘娘风华万千,自然是更配皇上所赠之物,也显得您宠冠六宫、盛宠优渥。”
瑜妃听到这话面色一冷,云拂晓这话无疑是在将她已经结了痂的伤疤一个一个的挑破,她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
她是为了南宫宸,才忍辱负重将自己最美好的贞洁献给了这个暴戾阴冷,永远也猜不透的男人!
她总以为想南宫宸这样无情的男人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而自己也许凭着这一张与那个女人有三分相似的脸能够得到他的一丝关注,哪怕只是为了利用她也甘之如饴。
可谁知道!都是这个女人,都是云拂晓的出现搅乱了她的心,是她夺走了南宫宸全部的关注与爱!
想到这里瑜妃扬起手,就要朝着云拂晓的脸上扇去,她疯狂的想要毁了这张脸,毁了这张夺走她爱的人的脸!
“瑜妃娘娘,这戒指上的鸽子血又大又圆润果真是配您,瞧着多贵气。”
云拂晓一动声色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瞬一枚红宝石的戒指戴在了瑜妃的手上,云拂晓唇间含笑不住的赞道。
一旁的墨莲看得惊心动魄,若是此次瑜妃真的打了这清宁郡君,恐怕主子宁可废了这步棋也要替清宁郡君讨回公道。
她在摘星楼呆了这些年,自然也了解主上的脾气,主上从来没有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了一个女子尽心竭力。“娘娘,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来催了。”
就在瑜妃怒瞪着云拂晓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之时,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宫人着急的对着瑜妃道。
瑜妃皱了皱眉,瞪了云拂晓一眼,虽然心中千不甘万不愿,但还是不得不挣脱了云拂晓的手腕对着那宫人吩咐道。
“让夏公公等会儿,我这就来。”
说完,身边的宫人连忙上前整平了瑜妃衣服上的褶皱,替她戴上了护甲。
瑜妃抬着头倨傲的瞟了一眼云拂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缓缓靠近她在她的耳边说道。
“你以为用些小家子的手段就能得到宁王的欢心,有本宫在你想都别想。”
说完便一拂袖,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清宁郡君恕罪,娘娘在宫中呆的久了,几年来圣眷浓厚脾气养得刁了,您莫怪。”
墨莲无奈地望了一眼惠妃离开的方向,对着云拂晓连声请罪。
“你叫什么?”
云拂晓音调依旧淡淡的,面上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
墨莲听到这话心中一紧,这清宁郡君怎么让她感觉到是另一个主子一样,一样的那样喜怒不形于色,一样的杀人于无形之中。
果真是主子看上这样的女子,一点都没错。
“奴婢墨莲。”
墨莲想着这些年,何曾有女子能近的了主子的身侧,更别说是入了主子的眼,上了心的。
如今能有这样一个女子站在主子的身边,虽然自己多少有些失落,但是只要主子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记住你了。”
云拂晓的话模棱两可,墨莲还没回味过她话中的意思便发现人已经到了殿外,连忙疾步追了上去。
云拂晓与瑜妃一道儿进了披香殿,此时庆功宴已经到了一半了。
不过云拂晓既然是和瑜妃在一块儿,南宫绝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云拂晓忍不住偷偷地抬头瞄了一眼陷在龙座之上的南宫绝,他似乎早已经神游在外了,并没有将到来的两人放在眼中。
倒是莫氏再见到她的一瞬间面色一白,连忙对着身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趁着人不注意便朝着借机朝着殿外跑去。
南宫宸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享受着杯中的美酒。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一般,然而嘴角却缓缓地漾开来一抹轻笑。
“清宁郡君今个儿的这件衣服可真是好看的紧啊,看着样式倒是在哪里看到过,皇上您说是不是?”
与南宫绝坐得最近的自然是皇后,望见了云拂晓身上的衣服只是,忽然眼前一亮,眸光之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笑着倒了一杯酒递到南宫绝的手中。
南宫绝回过神来,望向了站在地上垂首而立的云拂晓瞬间一愣。忽然之间,霍得一下站起身来,惊落了皇后手中的酒杯。
皇后也是一愣,没有想到南宫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随着他站起身来,佯装疑惑的开口惊声叫道。
“皇上?”
—————
以牙还牙
皇后也是一愣,没有想到南宫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随着他站起身来,佯装疑惑的开口惊声叫道。
“皇上?”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连忙替南宫绝拭去龙袍上的酒渍。
南宫绝这才回过神来,指着云拂晓身上的那件月白色云锦襦裙沉声问道,脸色很是不好。
“这件衣服你是哪里来的?辂”
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听不出半点喜怒,然而了解南宫绝的人都知道,这便是他生气的前兆。
瑜妃掩着嘴,将冰冷轻蔑的笑意敛在眼底。
云拂晓这一次看你还如何翻身骣!
听说这一套月光色蓝翎绿孔雀云锦襦裙是当年皇上送给那个他最爱的女人的,时至今日皇帝依旧不准人动那女子住过的澜贵殿的东西一分一毫。
依照南宫绝的性子,今夜,云拂晓必然会死在这披香殿中。
就算是南宫宸也救不了她!
“回皇上的话,臣女曾经在画中见过差不多样式的衣服便让人仿来做的。却不想,仿来的衣服终究还是不及原来的那件高贵清雅。”
云拂晓的话中带着谦卑然而脊梁笔挺没有半点卑躬屈膝的谄态,反倒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这件衣服与原本的那件不同,云拂晓当时看了这件衣服的样式就觉得奇怪,便临时做了些小小的修改。
她在殿中找到了剪刀,针线等东西,不但将袖子缝短了些,让它变成了八分的窄袖,还拆了衣服上所有的珍珠,甚至动手将上头的刺绣花纹挑掉了一部分,若是不细看倒还真的看不出来。
南宫绝的眸光暗了暗,复又坐回了龙座之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殿内的空气似乎凝滞起来一般让人几乎窒息。
皇后走在皇帝的身边笑容之中带着锋利,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云拂晓悲惨的下场。
“皇上息怒,这个云拂晓毕竟还小不懂事,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是宁王妃了,您……”
皇后看似虽然在帮着云拂晓说话,然而却偏偏挑着南宫绝最不能挑的心刺说,南宫宸到底是岚郡主和别的男人生的儿子,皇帝自然是将他视为眼中钉。
皇后原本以为这一次云拂晓是死定了,却不想南宫绝却挥了挥手拦住了她要说下去的话,随即淡淡的开口道。
“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合适,入座吧。瑜妃,到朕身边来。”
南宫绝不咸不淡的话一出,便昭示着云拂晓已经平安无事了。
登时,殿中所有人的脸上神态各异,有松了一口气的,有可惜的,更有眼红妒忌的。
唯有南宫熙嘴角一挑,饮尽杯中的美酒,眼神却益发清明。
恰恰相反,此时的南宫宸则是之中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喝醉睡着了一般。
“算你走运!”
走过云拂晓身边的一瞬间瑜妃脚下缓了一缓,眼中闪过烈火怒瞪着云拂晓,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自求多福!”
云拂晓仍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微笑的模样,不愠不火地回了四个字,便入席坐到韩氏的身边。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平安无事,韩氏紧紧地捏着云拂晓的柔荑,将它贴在自己的心口,越握越紧。
云拂晓能够感觉到韩氏的手心溢满了汗水,心中一动,望向嘴唇发白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的韩氏,蹙了蹙眉。
“娘亲…”
“拂晓,不要让我再担心了,娘亲如今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说到这里,韩氏几乎是哽咽了,要不是这是在宫宴之中,她强忍着,怕是已经要落泪了。
云拂晓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那声音却最终还是哽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个时候,御座之上传来了皇帝的怒吼声,紧接着便是瑜妃摔在地上的闷响声与她痛苦地呻吟。
所有的人都讶然的望着南宫绝的举动,刚刚还那般恩宠准许瑜妃坐在他的身边去,如今怎的就翻脸无情了呢?
“皇上,臣妾是做错了什么让您这般生气?”
瑜妃捂着被南宫绝匡了一掌的俏脸,泪水涟涟的望向了南宫绝。
南宫绝的眼中淬着寒霜,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一脸漠然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着瑜妃。
“做错了什么?她的东西你也敢动?你配吗!”
说到这里,南宫绝疾步上前,大手一挥,戴在瑜妃头上的八尾金凤吐珠流苏簪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流苏之下缀着的那一刻夜明珠则到南宫绝的手中。
瑜妃鬓发皆乱、口角含血却只能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耳畔响起了方才云拂晓的话,瑜妃浑身的血液几乎凝结一般,从脊梁骨袭上一阵炙寒。
难道是?
难道是那个云拂晓陷害的她!
“皇上恕罪,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咬了咬牙,匍匐在南宫绝的脚下,不断地拿着光洁的额头撞击着坚硬的玉石地面,瑜妃知道如今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要忍,绝不能在南宫宸的面前公然指证云拂晓。
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云拂晓而激怒南宫宸。
否则就算是这次逃过了这一劫,南宫宸必然也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便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收起了往日的怜惜,北溟昊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的口头请罪的瑜妃,似乎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陪伴了自己三年之久,自己宠爱了三年的女人,而是一个罪无可恕的死囚一般。
“来人,将瑜妃……”
“皇上,瑜妃妹妹毕竟还年轻,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皇上念在她伺候在您身边三年之久的份上,听臣妾一句,从轻发落如何?”
说话的是娴妃,娴妃是最早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出生高贵,为人谦和有礼,只可惜只诞下一女便因为身子极弱就不能再伺候南宫绝了。
而南宫绝却没有因此冷落了她,相反很是敬重她。
“褫夺封号,贬为贵嫔,迁出飞翔宫至幽兰小筑闭门思过!来人将她带下去!”
南宫绝不再看瘫倒在地上的瑜妃。不,如今应该是瑜贵嫔一眼,一连饮下数倍酒,似乎是在压制着体内乱窜的怒火。
“皇上,老臣有些醉了,暂且告退。”
没过多久韩老将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对着南宫绝行礼请退。
南宫绝点了点头,命曹淮安将韩老将军扶回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韩老将军一双烁烁的眼眸对上云拂晓的双眼,让她不由得心中一惊。
云拂晓看的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外祖父根本就没有喝醉,而是装醉离开。
只是离开时的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拂晓从中读出了一丝欣赏,只是对于这个自己识人以来从未见过的外祖父,云拂晓不知道为何心中存了异样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离开之前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听说御花园的琼花树开得极好,本王都忍不住想去看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宸晕晕乎乎得站起身来,脚下趔趄着似乎想要走出去,身旁的太监连忙上来搀扶着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跌倒了。
南宫绝心头不快,自然也不想呆在这气闷的大殿之中,首先站起身来。
“既然想去,就一同去吧。”
“皇上,这不妥吧。”
一听到南宫绝要去御花园赏琼花,皇后只觉得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有什么不妥的,到是老四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见踪影?”
南宫绝一旦决定下来了便不会再改变了,皱紧了眉头颇有些不悦的望了一眼四周,没有看到南宫涉,心头的火气更胜了。
“已经让人去找了。”
皇后唯唯诺诺的垂下了头,语气顿时蔫了。
皇后心中一恼,暗暗地埋怨气南宫涉来。
南宫涉如今是过继到了她的身边,她平日里待他也还算亲厚,怎么今个儿竟然会不见了!
今夜漫天乌云,遮蔽住了姣好的月光,只露出几点疏星散散落落的照着。
厚厚的墨云重重地压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气闷让人有些莫名的烦躁,天似乎真的就快要下雨了。
宫人们手中都准备好了油纸伞,只等着一下雨便撑在主子的头上,免得主子们受了凉,感染了风寒。
“你的手好冷。”
走在最后,南宫宸悄悄地捏住了云拂晓的手,随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云拂晓摇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快走几步,跟上了人群。
南宫宸也不沮丧,随着她上前几步与她并肩而行,借着醉酒伸手一揽就将她搂紧了自己的怀中。
“你的身子也好冷。”
云拂晓挣了挣,却不敢太大的动静搅扰了一旁的人,只能抬头瞪了一眼南宫宸,警告他安分些。
然而南宫宸只是淡淡一笑,满足的搂着美人,走在人群的最后。
凤飞宫就在眼前,琼花开了最好的地方是御花园的北角,离着凤飞宫最近的那一片小花园之中。
那是当年,皇后得宠之时南宫绝亲自命人种下的琼花树,只说是只有这琼花配得起皇后的风华,因此皇后也十分珍爱。
只是时过境迁,帝王之心早就淡了,只有那琼花还烁烁其华。
花园之中灯火通明,为了不让琼花树染上了油灯的烟燎味,保持原本的清幽,每颗琼花树的枝梢上都挂着至少三颗夜明珠用来照明,这同样也昭示着皇后的身份非同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人影从树丛间穿过,正好就被南宫觉看见了,他剑眉微皱,厉声喝道。
“谁?谁在那里?”
那茂密的树丛动了动,却始终没有人肯出来,南宫绝心情本就不好,如今更是不耐,沉声吩咐道。
“把人拖出来!”
很快夏知冰就命人从草丛之中拖出来一个宫人,仔细一看竟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如月。
皇后见到如月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模样便猜到了她并没有将废殿之中的事情处理完。
想着这个时候处理也已经来不及了,只盼着南宫绝看完了琼花之后能尽早的离开御花园。
只是南宫绝想来多疑,自己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事出有因,自己若是不能找个圆满的借口,到时候必然万劫不复!
“如月,本宫要你回宫取件披风你也这样拖拖拉拉的,竟敢在这里躲懒!”
“娘娘恕罪,奴婢突然觉得肚子疼,所以…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如月也是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如今的状况应该怎么应对。
她原本是得了皇后的命令,想要去将废殿的事情处理干净的。
然而刚刚走出披香殿的时候只觉得脖颈钝痛,眼前一黑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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