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博远一身朝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这样急急忙忙得来找自己了,云拂晓就算是不猜也知道,能让云博远忽然性情大变的原因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冷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云博远的话,而是反问道。
“太子被废了?”
听了云拂晓这样一问,云博远登时一愣。
“那倒是没有,只是太子被软禁府中,而四王也被削了一半兵权,如今宁王手握二十五万大军。”
“那爹爹若是要赔礼道歉也要找宁王,毕竟您要参的是他。”
这些虽然一早就已经猜到了,却没想到这南宫绝竟然如此雷厉风行,才一天的时间就将南宫宸抬得这么高了。
说完这些,云拂晓便掉头离去,连看也不看一眼云博远。
“拂晓,难道你真的不在乎你爹爹的性命吗?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母亲和锦羽也不会好过的!”
云博远见云拂晓并不理会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云拂晓,血红着眼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不拼尽全力了。因为这件事情,太-子-党羽已经被皇帝减除了不少了,如今若是皇上降罪到他的头上来,该怎么是好?
“拂晓我也是为了帮你啊,要知道你嫁给了南宫宸可是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母家做靠山,南宫宸如何会重视你,到时候侧妃,贵妾一堆,你以为你能真的把握住南宫宸的心吗?”
云博远见云拂晓不为所动,只能晓之以理,南宫宸如今不知怎么的势力渐大,甚至连皇帝也有在捧他的意思,之后贴上门的人自然是不会少,其中哪怕是只做个贵妾必定也有身份比云拂晓高贵的多的。
“这父亲就不用过多的担心了,还是将自己看顾好吧。”
孙锦绣冷下笑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半个月之后,皇太后下葬了,这一回的事情因为皇后没有好好地照顾皇太后从而被南宫绝重罚了,如今皇后失德被软禁在凤凰宫之中,阖宫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下惹恼了皇帝的。
自然更多的人都动着花花心思的,毕竟皇后被软禁,可是这协理后宫的之职可是还没有定下,这些年后宫中得宠的妃子一个个去了,只有忝居妃位的瑶妃还在,然而前些日子她就只是露出了一点点的心思便被南宫绝废去了妃位,丢进了冷宫。
登时,有的人都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小姐,后宫前朝可大乱了,您竟然还这样安心的坐在这里。”
这一日,春-宵得到了消息走进福寿园,只见云拂晓坐在摇篮边上逗着锦羽正笑着,不由得着了急,悄声将方才发现的事情在云拂晓的耳边说了一遍。
“小姐,咱们可要准备着,这一仗可不好打啊!”
“没事,你先下去吧,我都知道。”
云拂晓眯着眼依旧逗弄着摇篮之中的云锦羽,似乎半点也没有将春-宵的话听进去一般,摇篮之中给的云锦羽用那一双肉肉的小手攀着云拂晓的一根手指头,小舌舔了舔,感觉到甜甜的味道,又指尖含进了嘴里头,小嘴不断地吮-吸着,仿佛是想要从里头吸出蜜来。
然而吸了很久却发现什么也不由,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皱了起来,满脸的疑惑望着云拂晓的手,逗得一旁的人都不由笑出声来。
春-宵在边上站着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春-宵出去了良久,等到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大变。
“小姐,这可怎么是好,皇上怀疑这次太子之死同您有关系,现在让夏公公召您入宫。”
云拂晓瘪了瘪嘴,并不放在心上,将梅儿和孤月都留了下来,让他们好好的照顾韩氏和云锦羽。
“春-宵,你也留下,有暗卫护着你们不会有什么事。我去去就来,放心吧。”
看来这一次,南宫涉是要孤注一掷了。
孤月看着云拂晓一脸冷凝的模样,总觉得事情不好,转头对上了春-宵的脸色也看出了同样的担心,上前一步拦住了春-宵将要上前的身子,沉声道。
“我去跟着,你不会武功帮不上忙,好好守着夫人和小少爷,他们是小姐的命!”随即,又转头对着梅儿吩咐道,“梅儿,你快去请王爷来,就说小姐有危险!”
马车就停在了云府的门口,云拂晓刚刚想要步上马车,只见一双手递了上来,云拂晓回头看见孤月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马车之中的两人相顾无言,终于孤月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是,只见云拂晓将食指探到了唇边,示意她在手上写字。
她很清楚南宫绝的想法,恐怕对方早已经将这场误会的起源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南宫绝之前之所以对自己那么好只是因为他以为她是他的女儿,所以又封了帝姬,又赐下琉璃宫。
如今发现南宫宸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对方自然觉得是自己欺骗了他。可是她有何罪?她又不知道南宫绝是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女儿,就算是知道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告诉南宫绝她不是?可是南宫绝从来就没有说过她是!
再加之,如今南宫宸成了他最宠爱的儿子,之后的皇位自然也是要传给南宫宸的。可是若是,南宫宸的正妃是个从四品侍郎的女儿,根本就不能带给南宫宸任何的帮助,南宫绝作为九五至尊自然是不能容许自己最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言听计从。
“宁王妃,已经到了,下面的路无论是谁都必须亲自步行。”
外头,夏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云拂晓听到这话不禁皱住了眉头,没想到南宫绝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放在后宫解决,而是想要在朝堂上当中解决。
也就是说,只要定了案,哪怕到时候南宫宸再不同意,再恨,自己也必须死!
南宫绝,当真是做的狠毒!
“多谢夏公公了,劳烦公公将拂晓送到了这里。”
云拂晓最后望了一眼夏知冰,她明白夏知冰之前是岚郡主手下的太监总管,岚郡主死后才调到了南宫绝的身边,而夏知冰其实听命的却是南宫绝。
只是,有时候他不能够违逆南宫绝的命令,只因为他是岚郡主留给南宫宸的,而是不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的。
夏知冰自然是听出了云拂晓话中的意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终开口嘱咐道。
“宁王妃自己保重,还请您和顺些,皇上不喜欢有人太过忤逆他,若是。。。。。。皇上也知道您是宁王心头上的人,只可惜。。。。。。”
“只可惜身份太低。”云拂晓倒是不在乎这些,只要她爱着对方,对方爱着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是狗屁,她半点也不放在眼里!
“只要您和顺些,皇上不会太过的,只是这王妃之位恐怕就。”
夏知冰在南宫绝的身边待了这么久了,自然是明白南宫绝的心思,他绝不会让南宫宸心爱的女人死去的,特别是看着如今宁王对王妃的宠爱程度,若是王妃真的死了,宁王就算是不随着她去了,也很有可能就此疯了。
所以,皇上恐怕只是想要将那个正妃之位给更加配得上王爷身份,真正能够帮助王爷的女子罢了,至于云拂晓,别说贵妾,就算是侧妃也是有可能的。
“多谢夏公公,拂晓记住了。”
云拂晓对着夏知冰行了一个礼,虽然她不会照着对方所说的去做,可是她真心的感谢夏知冰这样为她着想,这份情是真的。她能够感觉的出来。
云拂晓一步一步走上高高的台阶,金銮殿的大门巍峨雄伟,让她在于其中仿佛只是一抹小小的浮尘罢了。然而,云拂晓仍旧脚步平稳,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抬着头,背脊挺得笔直,就那样扬着高傲的头颅朝着里头走去。
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放在眼中,都与她没有关系,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般。
前世今生,这金銮殿她也不是来了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一步一步从来都没有走错过,言行举止挑不出半点的错漏。
“宁王妃云拂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南宫绝眸光微沉,望着那一张同岚儿极为相似的眸子不由得感到了怪异,为何云拂晓竟然有一双和岚儿那般相似的眸子,而且越看越像,越来越觉得脸上的轮廓也是那样的相像。
只可惜,她不是岚儿,更加没有高贵的身份,不能够给宸儿带来最好的东西,他可是听说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若是真的让这样的女子做了皇后,往后宸儿的后宫岂不是要打乱了!
更有传言,这个女子中过寒毒,已经很难有孕了,若是真的这样,往后这江山该由谁来继承!
一想到这里,南宫绝所有的怜悯和疼惜全然不见了,留下的唯有决绝。
“史胜澜何在?”
“史胜澜在此。”史胜澜看见云拂晓的一刹那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可听见皇帝叫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史胜澜,说说你查到的吧。”
南宫绝说完这句话之后,身子向后一靠便靠在了龙椅之上再也不说话了,俨然就是将事情交给了史胜澜了。
“宁王妃,本官问你,你那日是否在点将台用利箭伤了太子?”史胜澜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对着云拂晓一脸肃然的问道。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能够为自己开脱的!深深吸了口气,史胜澜这样安慰着自己。
“是。”
云拂晓并不多做什么狡辩,只是简单的答了一声,当即惊哗了一殿的人。在场的人除了少数知道这件事情的几个人之外,其余的都议论纷纷,紧接着便有几个着急的老臣跪了出来。
“皇上,求皇上替太子殿下做主。宁王妃虽为王妃,却这样谋害皇子和国之储君,其罪当诛。”
“哪里只是当诛!这分明就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另一个大臣恨恨的瞪了一眼云拂晓,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然而云拂晓却当成没看见一样,微微敛眸,眼观鼻、鼻观心。
深度缠绵,女人休想逃
“两位大人,就算是要定罪也要等到我说完才行,还请两位大人回去。”
史胜澜没想到才问了第一句便已经闹成这样了,可是不远处的女子仍旧是一声月光白,站在那里不骄不躁,不嗔不喜,心也渐渐地放了下来。
抬头只见南宫绝靠在那里一双阴鸷的眸子望着众人,终于两位大臣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入了人群之中,最后面一颗心一直吊着一颗心的云博远抹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
“宁王妃,本官再问你,之后你可有再送疗伤药给太子殿下过?太子身上的伤口上带毒,也是因为这毒太子才会过世的!”
“没有!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做错,自然是不可能道歉,既然不可能道歉,我又怎么会送疗伤药过去给太子殿下。”
云拂晓冷笑一声,随即冷睨着在座的各位大臣。
大殿之中是一片抽吸声,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云拂晓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这般的嚣张,当真是不要命了吗?躲在最后的云博远恨不得上前去捂住了云拂晓的嘴巴,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为何宁王妃有此一说?”
史胜澜的眸光亮了亮急忙开口问道,他也是接手了这件案子之后才知道云拂晓竟然用利箭贯穿了太子和四王的肩膀,若不是太医治疗的及时,再加上女子的力气并没有大到那个程度,恐怕两人就此废了。
“那日太子想要同四王一起假传圣旨,谋害我丈夫,所以我用利箭射穿了太子和四王的肩膀!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决定既往不咎了,而且本王妃听说太子殿下的伤口好的很快,自然更加不可能送伤药过去。”
云拂晓拢了拢衣袖,没有半点的惧怕。这件事情算不到自己的头上来,太子和四王假传圣旨,形同谋反,若是要处置必然要先处置了太子和四王,且不说地上的这些大臣答不答应,就算是答应了,她云拂晓最多只是一个误伤,还是有功之人。
南宫绝凝着云拂晓的凤眸微眯,看着云拂晓的眼神益发凛冽起来,甚至带着泠泠的杀意,然而最终他缓缓的开口。
“这件事情的确是朕说过的,既往不咎,也怪不得宁王妃。”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在这件事情上头说些什么了,谁都知道的,若是惹恼了南宫绝可就不是诛九族这么简单地事情了。
“既然是这样,同太子之间有仇的不少,但是宁王妃的嫌疑却是最大的。传人证,云甄洛。”
史胜澜见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暗暗松了口气,派人将如今已经做了太子侍妾的云甄洛给带了进来。
当云甄洛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的时候,所有曾经见过她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还是曾经的那个第一美人吗?
云甄洛整个人都仿佛是脱了水一般,瘦骨嶙峋,面色饥黄,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比她的身材大了很多,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一般的脸,大概是因为脸上有伤的缘故,还能隐约的看出一些青紫。
云拂晓看着这样的云甄洛没有半点的惊讶。自从云甄洛代替自己送进了太子府之后,想必南宫墨一定会很生气,变本加厉的将怒气发泄在了云甄洛的身上,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云甄洛才短短的一个月的功夫,云甄洛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
当年的第一美人恐怕已经消逝成了泡影。
“民女。。。。。。民女云甄洛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甄洛看起来有些紧张,毕竟之前见到南宫绝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这一次是在这样气势逼人的金銮殿之上,自然是会有些紧张。拢了拢头发,极力的想要遮住自己脸上的伤痕,云甄洛将头买的更低。
“恩,你是太子的侍妾,云甄洛?”南宫绝点了点头,随意的抬了抬手。
“正是。”
“史胜澜你问吧。”
云甄洛听见南宫绝亲自问她话,刚想要借着说下去,却被南宫绝一道吩咐惊得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南宫绝的可怕她可是听着那个人同她说过的。她可不想在什么话都没说的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转头,望了一眼云拂晓,云甄洛的眼中满是嫉妒和痛恨。
“云甄洛,本官问你,你真的看见宁王妃身边的下人送来了伤药吗?”
史胜澜居高临下的睨着云甄洛,他心里头知道这个女人从来就没安过好心,可是他心里头的火不能发出来,也不能对着任何人有任何的偏见,刚正不阿的审案,这就是对于云拂晓来说最好的帮助。
至少他不会像别的人一样看着皇帝的眼色办事,从而造成对于云拂晓的不公。
“是,是我三妹妹身边的下人,那个叫做春-宵的丫头,今个儿没有跟来。”
云甄洛抬起头,望了一眼云拂晓一眼,答得流畅清楚,甚至是有名有姓,让人抵赖不得。
“既然这样,来人带证物!”
不一会儿,那个涂在太子身上的有毒的药膏便被取了过来,里头放着的是被称为“见血封喉树”的箭毒木,唯有红背竹竿草才能够就,太子身上就是因为涂了这个才会死的。
“宁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史胜澜望了一眼站在那里背脊愈发直挺的云拂晓,身披月光白显得那样的优雅高贵,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史胜澜没有半点的担心。
“有,我想问云甄洛一些问题。”云拂晓侧身,朝着云甄洛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云甄洛,听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你,因为当时就是你给太子擦的药?”
“是!是我给太子擦的药。”
云甄洛昂着头,好不掩饰眸中的愤怒憎恨,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可以这样看着已经贵为宁王妃的云拂晓,因为她是太子的女人,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她是在为太子被杀而感到愤怒!
“我也记得你曾经同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相继学过几年的药理,这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么在给太子殿下擦药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发现这药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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