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香,致命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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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香,致命嫡女-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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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深澜浅蓝

【由文,】

雪夜枉死

“放开我!放开我!”

三九的第一天,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这静谧的凌晨显得格外的清晰。

太子府南苑的一座废弃的院落之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几个力大的婆子压在地上,嘴角站着深褐色的药汁,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污浊地看不清原色。

“妹妹,今个儿是你的生辰,这样的礼物可喜欢?”

这一道声音妩媚婉转,隐隐的透着冰冷的讽意,懒倚在楠梓雕花圈椅上的绯衣女子,一举一动说不出的风流情韵,然而一双桃花眼中却暗含杀机。

小腹剧痛,似乎有一把弯刀使劲的绞着,眼睁睁的看着太医说已经成型的男胎化作了血水顺着大腿流下,云拂晓痛得撕心裂肺,眼泪顺着两颊流下,落在地上化作了冰珠。

“云扶摇,我杀了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头对着压制着她的嬷嬷肚子上一顶,那嬷嬷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云拂晓就这样对着云扶摇冲了过去,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贱人!”云扶摇双目圆瞪,一脚将虚弱的云拂晓踢翻在地上,看着云拂晓挣扎着却无法站起来的模样,伸脚在她的手上狠狠踩下,重重一捻。

“啊——”一片凄迷的血色之下是被碾碎的十指,云拂晓早已痛晕了过去,却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生生冻醒。

云扶摇嗤声冷笑,不屑的睨着地上的云拂晓眼中满是鄙夷,“就凭你也想和我斗!”

“殿下,救我,殿下,信我!我是无辜的!”云拂晓此时已然睁不开眼睛了,染着霜白的唇微微颤抖着,双手抱在胸前,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外头的风雪更大了,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大风吹开了窗户,狂风席卷着大雪进了屋子,呼啸着砭着云拂晓虚弱的身子。

听到云拂晓的呢喃,云扶摇挑了挑眉,水眸之中带着残忍的笑意,一把拽住了云拂晓的头发对上她的眼,嘴角淬毒,“你以为太子殿下对你是真心的?我告诉你,那日闯进你房中的三个男人是殿下亲自挑选的,将你捉奸在床也是他的吩咐,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云拂晓蓦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云扶摇,眼中满载绝望,整个身体都不住的颤抖着。

她不相信,她不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转瞬之间竟然会对她这般的狠绝。

八年啊!他们相守八年,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当年你外祖一家手握重兵,殿下自然是要利用一番,而今天下已定,妹妹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狡兔死走狗烹?韩家都已经覆了,留着你这贱婢还有何用!”云扶摇笑如蛇蝎,重重将云拂晓丢在了地上,“来人,把这疯女人丢出去。”

紧接着便有两个婆子上前夹着云拂晓从后门丢了出去,“匡”关门声响起,一个婆子搓着双肩怨道,“当真是个煞星,还要我费功夫在这么冷的天出来。”

云拂晓躺在雪中,双眼没有焦距地对灰蒙蒙的天,夹杂着雪花的风侵袭着她,每一下都痛入骨髓。

对于云扶摇的痛恨让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她要问个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南宫涉,她的夫君要这样对待她!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过,从上面走下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守门人连忙殷勤的上前请安,“云相,您终于来了,太子妃早就已经吩咐下了,命奴才一见您来了,就带您过去。”

雪融在了云拂晓的唇上,染着白霜的嘴唇依旧干裂,忽然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身子动了动,然而十指尽碎,脚茎被挑的她只能极力的张着嘴,发出嘶哑的呼吸声。

“爹…爹…”此时的云拂晓只能用微弱的气音呼唤着,用双肘撑着身子一丝一丝的挪动到那人的脚边。

终于云博远注意到她了,可是就在云拂晓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之时,只听见云博远厌嫌的用袖子捂住了鼻子,“哪里来的叫花子,还不快打发了。”

伸出的手也颤巍巍的僵在半空中,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里,很快便凝在了雪中,云拂晓就这样怔楞着,望着云博远褐色的袍角消失在了门后,发颤的双唇上下翕动,却只听见牙齿咯咯的打架声。

就在下一刻一群家丁拿着棍子冲了出来,云拂晓甚至躲避不及,受了当头一棒,额头剧痛,血幕遮住了眼睛,迷蒙了她的意识,云拂晓伸直了手臂,沾满了血污的手指极力的抖动着,似乎要抓住眼前的幻影…

八年前,洞房花烛月圆夜,掀起头盖的刹那他抚掌而笑,“真乃人间绝色。”

春满庭芳,他簪第一朵桃花在她的鬓边,深情缱绻,“拂晓,我一定要让你做那万人之上的皇后,所以,帮我。”

六年前,听说他兵败满洲里,被贬下狱,她在紫宸殿前长跪三天三夜,终于救回他半条残命。又不惜割肉为药引助他康复,至今,大腿内侧依旧留着当日的伤疤。

四年前,他被困锦州,她十天十夜不眠不休陪他守在城墙之上,她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他演了八年的戏。

……

雪冻住了肆意流淌的鲜血,云拂晓忽然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瞳孔放大其中满蕴有苦,有痛,有恨,有怨,“南宫涉,你…你…好…你好…”

回到八年前

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她,那墨色浓的几乎能化作实质,扼住她的脖颈,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世所经历的一切,走马灯一般的涌上眼前,无数凄惨的回声响起在耳边,那些因她而死,为她而死的人,不断地叫嚣着,似乎要伸出利爪将她一同拖进地狱。

“不要,不要,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救我…救我!”

云拂晓凄厉的叫了起来,双手在半空中不断的空抓着,忽然她霍的一下从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空洞的眸子,沉沉的喘着气。

云拂晓此时已经浑身湿透,汗湿的单衣粘腻在身上,良久之后才谨醒过来,此时她正坐在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身上是藕荷色半旧的锦被,惕着心望着四周的陈设,云拂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浅青色的床帐,挂在上头的玉钩随着一阵阵清风的吹拂,晃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敲击声,眼前的这一切显得格外的熟悉。云拂晓瞬间有些茫然,扶着几欲裂开的脑袋,闭着眼晃了晃脑袋,再一次抬头打量着四周。

红木雕花的家具,半阖的窗户,窗外潺潺的流水声,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曾经住过的秦国公府如出一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您睡了七天七夜终究是醒了!奴婢这就告诉老爷夫人去!”

云拂晓思忖着,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粉裳,梳着丫鬟髻的女孩子跑了进来,云拂晓见到来人不由得一怔,“春霄?”

这春宵不该是在半年前就被拔了舌头,抹了脖子的吗,怎么这会子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小姐从假山石上摔了下来,怎的连奴婢都不认得了?”春宵见云拂晓一副迷惘的模样,不由得着了急,难道是从假山上摔下来,摔傻了?

“如今是景光几年几月里?”云拂晓望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心思一转,倒是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警惕的开口问道。

“景光五年,如今刚刚过了惊蛰,再过些时日就是祭花神的日子了。”

对上春宵探寻的眼神,云拂晓淡淡一笑,安抚道,“我不过是考考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果然猜的没错,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八年前,她被二房仲叔云锦怀的嫡长子从假山上推了下去昏迷不醒的时候。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那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那些忠仆一个个惨死,也绝不会再姑息任何一个想要害她之人!

斩断所有荆棘,云拂晓可以跌到,却决不能在同一个坑内跌倒两次!前世所有的孽缘都将会终结在这一世的她的手中。哪怕恶毒,阴谋,即使化身恶魔她也再所不惜。

“小姐,您的眼神好可怕!”春宵对上了那一对锋利的眸子,战战兢兢的望着云拂晓,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没什么,只是再想事情而已。”云拂晓明白这样的事情若是说出去,别人定会把她当成疯子看待,倒不如不说。

“小姐刚刚醒,想必是累着了,还是再躺一会儿吧。”春宵见云拂晓嘴唇霜白,脸色蜡黄,叹了口气连忙劝道。

“去吧,不管是谁来了,都说我不见,”云拂晓点点头,拉着被子躺下。

然而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一道脆生生的叫声,“二夫人,二小姐,小姐正在休息,你们还是请回吧。”

惩戒刁奴

听到了这声音,云拂晓原本温润的神色化作了一道道冰棱,隔着那一块门板似乎要将站在外头的人射成刺猬一般,然而就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她的眼光再一次回复了原本的孱弱。

“二夫人,二小姐,奴婢都说了,小姐已经睡下了,”佩儿转身跟了进来,看见躺在床上阖着眼的云拂晓,嘟囔道。

听到了佩儿的声音,云拂晓拢在被子的十指紧握,纤长的指甲紧紧地扣进自己的手心。

就是这个贱人!

是她帮着南宫涉将陷害韩家谋反的证据放在了外祖的书房之中,然而就在韩家灭门的当天晚上她爬上了南宫涉的床,成了贵妾!

其实佩儿早就已经背叛了自己了,否则为何她吩咐下了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搅,佩儿却直到了门口才开口拦人,甚至将让苏氏进了门。

苏氏身着绛紫色对襟褙子,下是一条同色牡丹洋绉裙,一根凤穿芍药金簪烁烁其华,显示着她在家中不凡的地位,身后的云雪瑶端庄秀丽,沉默大方。如今云拂晓的娘亲因病避居别院,这家中的所有中馈都由苏氏掌握着,她们母女俩算是这家中最厉害的人物了。

“既然拂晓已经歇下了,那我们就改明儿再来吧,”苏氏望了一眼这简陋的屋子,用帕子掩着鼻子,似乎是讨厌这屋里头的灰尘一般,随即转身就要走。

“叔母既然已经来了,怎么就要走?”

苏氏听到这淡淡的一声,随即敛了脸上的鄙夷,笑的如春日里的迎春一样,堪堪地挨到了云拂晓的床边,佯作关心的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着,“拂晓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要活了!”

“叔母说的什么话,这丫头不知道我还醒着就胡乱说话,险些让叔母白走了一趟,真是该打!”云拂晓佯作不知的调转了话头,瞪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佩儿。

云拂晓知道自己这叔母的厉害劲儿,前世总是这样,装得可怜巴巴的模样让自己心软,这一次云凌霄把自己从假山上推了下来,一直避居佛堂的老祖宗也看不过去要来主持公道,所以苏氏这会子是求情来了的。

“二夫人饶命啊,奴婢…奴婢…”一听云拂晓要打她,佩儿急忙跪在上对着苏氏只磕头。

一旁的云拂晓心中冷笑,这佩儿也太明目张胆不将她放在眼里了,自家主子在这里竟然对着旁人求饶。

“也不怪她,是我硬要进来的,”苏氏想着这佩儿好歹是自己放在芷兰院的一个探子,若是就这样折了也麻烦,便开头替她说了句好话。

“叔母都这样说了,拂晓自然听从。”

然而云拂晓这话还没说完,佩儿便站了起来,对着苏氏行了个大礼,离开了屋子。

“站住!”

忽然云拂晓喝道,那声音并不大却凌然的让佩儿背脊一冷,脚步也随即缓了下来,回头对上云拂晓那一双淬着霜雪的眸子,更是身形一顿,僵笑着开口,“小姐方才不是饶恕奴婢了吗?”

“小姐都没说话,你急迫个什么劲儿!”春宵一眼便看出了些端倪,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顺着云拂晓的意思对着佩儿骂道。

伪善

“既然叔母替你说话,我自然要饶你一命,不过这主不主仆不仆的模样倒真的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云拂晓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佩儿,眼眸微敛看不出半点神色,声音如清泉击石一般泠澈,“那就掌嘴十五,从三等丫鬟重新做起,好好地学学规矩。”

佩儿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很快就被春宵带着一个婆子在嘴里塞了破布拖了下去。苏氏听见外头传来“啪啪”的声响,回头看着云拂晓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什么时候这逆来顺受的三丫头竟然便得这般厉害了?

忽然云拂晓一抬头,对上了苏氏的眸子,那一双似乎能通透一切的眸子不由得一愣。

“叔母觉得拂晓判得可好?”云拂晓对着苏氏展颜一笑,带着小女儿家特有的纯淳,仿佛方才她所做的不过是一时愚昧的气愤罢了。

“你的丫头,全凭你做主,”苏氏被云拂晓弄得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有些怔楞的回答。

云拂晓听了这话,不动声色的垂头摆弄着手腕上的那串琉璃珠子,脸上捉摸不出一丝喜怒。

“三妹妹这串琉璃珠子看起来有些旧了,我这里正好有一只玉镯子,是前些日子甄玉斋的新货,就当是为了哥哥那日的不小心赔不是,”云雪瑶见状褪下了腕上的白玉镯子,塞到了云拂晓的手中。

不小心?一只镯子就想要买她的命,苏氏到想得好!

云拂晓随意的瞧了一眼那白玉镯子,从成色做工看,虽然是中上品,但绝不会是甄玉斋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新货,恐是这云雪瑶自己戴久了不要的东西,欺她没见过世面来糊弄她。

可是如今的云拂晓好歹也是做过太子妃的,什么珍奇古玩没有见过,又如何看不出一只玉镯的成色。

羞赧一笑,将那镯子推了出去,“姐姐的东西拂晓又如何能收,这样的好东西还是送给叔母来得好。”

说罢,云拂晓便拉过苏氏的手,将镯子套了上去。

“拂晓,这…”苏氏面色一僵,望着自己手上套着的白玉镯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叔母莫要推辞,这样好的东西自然是叔母用来的最好,想必姐姐不会怪罪拂晓吧,”云拂晓当即开口,怯怯地瑟缩着,似乎很是受惊的模样一般。

苏氏微微皱了皱眉,心想着这云拂晓什么时候这般厉害,说话竟然这样的滴水不漏,不动声色的就拒绝了云雪瑶,然而见到了她小鹿一般娇怯的模样,又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这样,那叔母就收下了,”虽然看不上这样成色不足,做工不精又半旧的玉镯子,但是苏氏还是装作满心欢喜的样子。

云雪瑶见云拂晓不受自己的人情,登时心中不悦一下竟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冷笑着开口道,“怎么,我送给妹妹的东西妹妹就这般送人了,也不知道平日里老祖宗和各位叔伯赏下的东西,妹妹是不是也是这般随手…”

“雪瑶!”苏氏见云雪瑶这样的就沉不住起了,不由得皱了皱眉,给了云雪瑶一个警告的眼神。

云雪瑶见苏氏竟然这样帮着云拂晓,想着自己贵为云家的嫡女从来就没受过一丝委屈,如今因为云拂晓被苏氏瞪了,心中的火气霍地一下窜了上来,“娘亲,她不过一个有娘还不如没娘的废物,你怕她作甚!”

动怒

苏氏登时断喝,“住嘴,拂晓就算是再怎么样也是你妹妹!”

听到这话,云拂晓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看来这苏氏就算是教训自己的女儿也不忘贬低自己,抬高云雪瑶。什么叫做“就算是再这样”?

苏氏看着云雪瑶一脸气愤不平的模样,瞥了一眼一旁敛着眸子却格外恬静安然的云拂晓,不由得心中叹气,自己苦心孤诣教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竟然还不如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病秧子。

“云拂晓本小姐警告你,你若是这云府的嫡女不想做了那就尽管去告我哥哥的状,你若是还想要这个嫡女的位置,就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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