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动莲妃衣物”
心突然间倒是定了,衣服是她自己穿上的,能够让她重温一次曾经得到的爱护,她无悔,眼睛合了上去,低头。
“儿臣知罪”
“蒋福,带下去!”
宁妃见昭帝离席,已猜出究竟是何事,只又多饮了杯酒,就跟着出来了,一直到景迎被押走,她都一直在一旁看着,不见波澜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景迎被人压到了宫中的鸾殿,说是大殿,其实不过是宫中的私牢,宫中有品阶的妃子犯了错,都会先在鸾殿关一阵子,之后,才会由皇上下旨处置。
她虽然不是皇上的妃子,可也是旬国皇子妃,若是送到刑部,怕是有损皇室威严。
两个穿着深蓝衣裳的壮硕了。
“蒋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
蒋福斜过眼睛,淡淡扫了眼围在他一旁点头哈腰的人,启唇。
“这位是三皇子的正妃,先在你们这关个几日,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吧”
两个重也就心中有数了。
“公公放心”
手向身后一摆,两边的奴才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
“等等!”蒋福向前走了一步,到景迎身前微微躬了躬身子“皇子妃,还是请您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吧!”
第六章 他的戏()
景迎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屋外的星空,老妈妈给她换上了粗布衣服就把她丢进了这间屋里,晚饭倒还是可以,给了一个热乎的馒头和两碟凉菜,在这里也实属不易了,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合衣躺了下来。手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凝了,痛意也缓了不少。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都没有给她时间去细思。趁着今夜,她要好好想一想。
宫中
慕容翔已经在御书房里跪了一柱香的时间,昭帝只是低着头批折子,完全不去理会。
蒋福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命小太监去沏了杯新茶,递到了昭帝桌前。
“皇上,三皇子也不过是去御花园走了走,这才让皇子妃误闯了不该闯的地方,现在他不是也过来请罪了嘛,就让他起来吧”
昭帝接过杯子,端至唇边,顿了顿,又放了下来,叹了口气。
“起来吧!”
慕容翔两手放在地上,对着昭帝磕了个头。
“谢父皇!”
“景迎是你的正妃,你平日里总要多加看护,今日的事情就算对她小惩大诫,明日去把她接回府中吧”
眼神垂了下来,似有些闪烁,郑重的点了点头。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不过……这鸾殿艰苦,也不知迎儿能不能熬得过今晚”
昭帝闻言紧绷的神色总算松了下来,脸上有了笑意,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知道心疼了?不错!放心,只是一晚,还不至于熬不住!”
慕容翔皱眉,似是还有些放心不下,挣扎着又没有开口,昭帝在暗中看着,很是满意。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景迎惊醒,昨晚睡的极晚,头还有些晕晕的。
“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啊,赶快给我起来!”
景迎轻轻勾唇,了然一笑,眼睛直直看着床边的人。
“哼!”,可那淡然的目光就是让她不舒服,不由吞了口吐沫,吼了一声“那也是个犯了罪的皇子妃,把她拉去刑房!”
景迎心下明了,昨日她来这里的时候,那位蒋公公的意思分明就是让他们对她客气一点,这才过了一夜,他们的态度就变化如此之大,恐怕是有人递了话了。
几个老宫女连拖带拽的把景迎拉到了一间黑屋子,绑上了刑架,手不小心碰上了柱子,疼的她眉头一皱。
一人从架子上拿起了条长鞭握在手里,狠狠看着景迎。
“说!谁指使你穿的那身衣裳!”
景迎眼下透着不解,迷惑的眨了眨眼,脸上丝毫不见惧意,冷静的声音里透着释然。
“为什么会说有人指使呢,我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拿了件衣服而已!”
“好一个嘴硬的丫头!”
拿着鞭子的宫女冷冷一笑,摸着鞭子走近旁边的一个木桶,甩进去蘸了蘸,转身,扬起了手。
混着盐水的鞭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景迎似是感觉到身上的肉都绽了开,盐水浸入血中,钻心。额头冒出冷汗,牙死死咬紧了唇,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指甲再次陷入了掌中,刚结痂的伤口渗出血来。
第七章 行刑()
鞭子一下下的抽在身上,很痛,意识渐渐抽离,老宫女的脸越来越模糊,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头低垂着昏死了过去。
一桶冰透了的水迎面泼了过来,掀开眼帘,幽幽转醒。
“说!谁指使你的!”
景迎本想笑笑,却发现勾唇都有些困难。
“为什么咬定有人指使我,怕不是…有人指使你们”
虚弱的声音里带了丝质问,老宫女的脸狠狠抽了一下,愤愤的看着景迎。
“小贱人!给姑奶奶我上火炭!我倒要看看,毁了你这张小脸,你还敢这么硬气!”
“你们敢!”景迎猛的抬头,眼睛盯着面前的人,果敢,冷然,透出股威严。
“我毕竟是梁国公主!旬梁结盟,你们要是伤了我,激起战争,就不怕皇上,剐了你们!”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啪啪的掌声,如此熟悉。
“说得好!”
一袭鹅黄绣牡丹纱裙,领子开到了胸口,露出性感的锁骨,圆润的肩若隐若现,风情无限。
宫女看到来人,马上堆出了讨好的笑,变脸之快,让景迎都觉得有些可笑,赶忙丢了手里的鞭子,跪了下来。
“奴婢参见宁妃娘娘!”
“起来吧!”
身后的公公抬了把梨花椅来,小心的扶着宁妃,避开了地上的水渍,坐了下来。
“娘娘,您有事儿,让公公稍个话儿来就行,哪能亲自来这污浊之地呀,损了您的贵体可怎么好”
宁妃不屑的瞥了眼那两笑看着景迎。
“我们的皇子妃牙尖嘴利,我不来,你们还不被她,唬住了!”
几个老宫女闻言,脸色涨的通红,一个个忿恨的看着景迎。她们前前后后也教训了不少有品有级的妃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反诘住,还让她们在皇上最宠的娘娘面前丢了脸。
越想越气,就想狠狠教训这个女人,现在又有宁妃撑腰,更是肆无忌惮了。
“宁妃娘娘说的是,一个小蹄子还这么嚣张,看老奴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着,就要去拿板子夹火炭。
“娘娘!”费力的喘了口气,稳了下声音“我是不是吓他们,娘娘心里清楚,娘娘是想让旬梁结盟一朝尽毁吗?皇上怪罪下来,娘娘替他们担着吗?”
微弱的声音,足以让殿里的每一个人听到,她不能死,她还有她自己的责任。
老宫女听到话,动作又停了下来,满怀期待的看着宁妃,教训人没问题,给自己招祸就不值了,宁妃如果不担着…
“旬国怕是更不想和梁国撕破脸吧,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宁妃颦眉,灿然一笑,绝色容颜让宫女看的有些呆了。
“要是…伤,看不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老宫女回神,毕竟在宫中呆了多年,有些话已不必说明,一点即通。
“娘娘真是聪慧啊,来人,把火炭收起来!”
细长的针扎入指中,突来的痛意激的景迎全身都在颤抖,却依然不肯叫出声来,汗沿着颊边的发流下,嗒嗒的敲在地上,渗入石板,不见……。
第八章 在谁的怀里()
原本浅白的衣裳被血染成了鲜红,一桶桶的水泼过去,裘衣都变的透明,浅黄的肚兜勾勒出曼妙曲线,头无力的低垂下来,凌乱碎发黏在脸上,透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宁妃的目光越来越阴狠,含笑起身,缓缓走到快要晕过去的景迎身前,细长的指甲掐入女子的下颚,艳红的唇勾起残忍的弧度。
“真想毁了你这张小脸儿,可惜了,还不到时候!”
手顺着女子的颈摸上她的指尖,五根闪着银光的针让宁妃笑的更媚,两指圈起,轻轻一弹。
“啊!”
周身散着死寂的女子猛地抬头,叫的撕心裂肺,修长白嫩的玉颈隐隐可以看到几条青紫的筋脉,延伸至锁骨,消失。头再一次垂了下来,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动不动。
看惯了各种刑罚移开身子,面上带着不屑。
“把她泼醒!”
一桶冰水迎面泼了过去,女子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只有一条细缝可以透出点光亮,证明她还清醒着,指被水的力气催的微微颤动,又疼的钻心。
宁妃一脸嫌弃的地头看了眼自己被沾湿的锦鞋,斜眼闲闲瞥了下刚刚动手的两个宫女,两人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木桶砰的落地,浑身瘫软跪了下来,也顾不上满地的血水,不停磕头,嘴里念着“宁妃娘娘饶命,宁妃娘娘饶命”
宁妃傲然瞅了两人一眼,悠然转身,唇凑上景迎的耳,声音里透着狠辣“记住,不是你的,永远别想!”
景迎被扔到一间冰冷的屋子,寒气自四面袭来,轻轻一动,身上的伤像是要撕裂一般的疼,身体无意识的瑟缩着,一滴清泪滑出眼眶,藏入发间。
风玺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仅着裘衣的单薄身影蜷缩在地上,身上满是深红色的鞭痕,一头青丝遮盖住那张苍白失了颜色的脸,紧紧环着身体的手已是血迹斑斑。
走过去,墨黑的马云靴在那狼狈的身影前停住,弯下腰来,手刚刚碰上女子的衣衫,就见眼前皲裂到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动了动,低下头,耳靠的更近。
“好痛”
剑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下,转瞬即逝,猝然抬臂,将地上的人儿抱在怀里,大步走了出去。
鸾殿外,慕容翔一袭紫衣,邪魅狂狷,见风玺抱着景迎出来,伸臂,挡住了男子的去路。
“荣王爷似乎喜欢多管闲事!”
男人略带棱角的脸紧绷,眉眼间带着威严,胸前的蟒纹在阳光下跃然而上,让人不敢直视。
“这里的人不知轻重,三皇子还是看好自己的正妃”
紫衣男子勾唇而笑,魅惑生姿。
“荣王爷既然知道那是我的正妃,却要抱在自己怀里,这要是传出去……”
风玺面色未变,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了下,薄唇轻启。
“人抱在谁的怀里不重要,违抗圣旨可就不好了”
第九章 铃心()
慕容翔走到男人身前,停下,看了眼景迎身上系着的墨黑斗篷,邪邪一笑,扬臂,拽住衣裳的一角猛地扯了下来,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盖到女子身上,玩味儿的目光对上男子的眼。
“荣王爷,可以把我的王妃……还给我了吗?叶江!”
叶江听到慕容翔的话上前了几步,微微低头,躬了躬身子。
“王爷”
风玺面色未变,淡淡勾唇,把怀中的人递了过去,转身,离开。
华贵的马车停到三皇子府,叶江奉命带景迎回府,一路上把那些下人都吓坏了,低下头,不敢看也不敢说,昨天皇子妃和三皇子一同进宫,晚上都没有回来,他们私下还说,两人是留在宫中歇息了,却不想今天皇子妃回来却是这样一番情景。
景迎是慕容翔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就算不得慕容翔的喜欢,终归还是要住在正房,叶江抱着景迎穿过前厅,刚进院子,就见一个穿着桃粉衣裳的丫鬟冲了过来,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激动的哭了出来。
景迎双眼紧闭着,卷翘的睫毛勾起漂亮的弧度,头自男子的臂弯处向后仰着,露出带着血痕的颈,脸色苍白没有生机,就像一个瓷娃娃,稍稍一碰就会碎掉。
铃心伸出手,指尖都带着颤抖,轻轻抚了下景迎的脸,又怕弄疼她,极快收了回来。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奴婢啊!”
昨天公主出去的时候还笑着让她放心,今天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泪,流的更急。
怀里的人像是没有听到女子的话,安静的一动不动。
屋里的其他下人听到铃心的哭声也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看过来,眼眶里闪着泪意,却不敢上前。
叶江锐利的目光自院中人身上一一扫过,回身,甩开女子的手,大步走向屋里,把怀里的人放到了床上,动作不见丝毫轻缓。
突然的痛意让床上的女子闷哼了一声,薄如蝉翼的睫颤抖轻扇,眉头皱出两道深深的痕。
铃心紧跟在身后,两腿一软扑到床边,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想去替床上的女子疼,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一直跟在叶江身后的郎中走上前来,小心解开女子身上的衣裳,浸透血色的裘衣让老郎中长长叹了口气,条条的血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别哭了,要想让你家主子活,去端盆温水来吧,先帮她清洗伤处”
铃心愣愣点头,一刻都不敢耽误的跑了出去,快速的打了盆水端进来。
老郎中不便动手,只有铃心一人小心的褪去了景迎身上的衣物,有些伤口已经结痂,粘着衣服,纵使铃心再过小心,撕下来的那一瞬,还是让景迎疼的颤抖。手上的伤浸过水已经有些红肿,连动一下都会疼的钻心。
忙了一下午,铃心终于把景迎身上的伤口都清洗好上了药,疲惫的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进了三皇子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十章 神秘男子()
“迎儿……迎儿……”
细微的声响让铃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旁那张熟悉的脸让她险些叫出声来,眼圈隐隐又要发红。
多久了,她都已经快忘记他的样子了,多少次,在梦里遇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哭,他都不肯回头,决绝的让她心惊,每每醒来,泪水总是打湿了整个枕头。
“你怎么来了”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的轮廓隐在黑夜里看不太清,周身散发的怒意将铃心灼的有些疼,手卑微的抬起,想要去触及男人的衣袖,却被他一躲,甩了开。
“我也不想的,他们进了宫……”
“他们进宫,你为什么不去,她没回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激动低吼,眉眼里透着要把人撕碎的狠意。
凄然一笑,是呀,对他而言,景迎才是最重要的,纵使让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还是想要得知景迎所有的消息,隐藏了这么久,知道景迎病了,也还是出现了。女子的泪顺着眼角滑出眼眶,落入衣裳,浸润一片浓色。
“你有在乎过我吗?”
“铃心,不要闹了!”
“闹?当初,是你想方设法的接近我,让我爱上你,现在又这般对我,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心吗,以为我不会恨你吗!”
女子声音里带着颤抖,说的绝望。
男人冷漠的瞥了一眼声声控诉的铃心,没有回答,转过头看向床上身子单薄的女子,眼里透出难以掩饰的心疼。
“迎儿……迎儿……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男子温柔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铃心的心里,这是她一直都在盼望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得到,嫉妒自心底疯长,仰头大笑了几声。
“听到?你真的想让她听到吗?你怎么跟她解释,你出现在这里,是你一手把她推入了深渊,你以为她还会爱你吗!”
“住嘴!”
心中一直不敢碰触的伤疤被人撕扯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