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遇乱世》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江湖遇乱世- 第10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能让人感觉到,这时空不是静止的。

    花叶终于落下了,韩德让看清了对方的脸原来,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妇人。

    那妇人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约也是三十**岁,腰缠白纱飘带,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旖旎如画。

    这样的装束显然不是中原人的装束,也不是辽国的装束,韩德让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西夏的装束。她的那金铃却没有缠在腰间,却挂在了剑柄之上,而那口剑,确实也是一把宝剑,韩德让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鱼肠剑。

    而她是谁,韩德让不用问,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就是金铃仙子纪彩霞。

    而令韩德让比较困惑的是,当初,号称辽国第一舞妓的纪彩霞,当初跟着自己伯父私、奔了的纪彩霞,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脸固然还是如花似玉,可是她的身材竟好似腰间挂着个大水缸,是水缸不是水桶!如果这水缸里灌满了水,多了不用说,少了也能灌溉两亩地。

    韩德让当知道家里有这种不光彩的事时,有的时候也会想像一下这个纪彩霞的长像,能让自己的伯父舍弃一切,不顾一切,跟着她海角天涯的女人,究竟是何等的面容。

    后来,又听自己的师父白山仙翁讲过,这纪彩霞绰号金铃仙子,用金铃蛊惑人的心志,有许多的男人,只要听到她的铃声,就不忍下手,连动手都不肯动手的男人,自然是败在这女人的手下了。

    又听说,这金铃仙子在二十年前隐退江湖了,只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崆峒派学习武功。韩德让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体形,自己的伯父如今吃不吃得消?

    韩德让突然笑了,他连自己也没想到,见到纪彩霞第一面,会笑得出来,给自己家族带来羞辱的罪魁祸首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不是应该咬碎钢牙才对吗?

    可是,韩德让却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声若洪钟,根本就停不下来。他一边笑一边后退,指着纪彩霞,笑得说不出话来。

    纪彩霞也是一愣,她收起手中的鱼肠剑,看了一眼周围,一眼看到地上赫然躺着的盘龙棍,那棍虽亮,却蒙上一层灰朦朦的颜色。

    纪彩霞道:“你就是韩德让?”

    她的说话虽轻,但是每个字都能清清楚楚的渗进韩德让的耳朵里。可是,韩德让还在笑。

    纪彩霞轻轻皱了皱眉,她道:“你笑什么?”

    韩德让终于停止了笑声,他看着纪彩霞,纪彩霞也看着他,两人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纪彩霞才悠悠地说道:“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父亲。”

    韩德让道:“不仅长得像,就连性格也差不多,我和我父亲心灵相通,如果当初我遇到像你这样的女人,也不会看得上的。”

    他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可纪彩霞却胸脯起伏得厉害,渐渐地呈现出怒容。突然,她又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片刻,她道:“你和你父亲都是契丹的狗,有谁跟你父亲和你这样的狗在一起,岂不也变成狗了吗?就算你父亲当初看不上我这样的女人又怎样?你们家还不是为了我,而一辈子鸡犬不宁?”

    。。。

第九十二章 一个故事() 
他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可纪彩霞却胸脯起伏得厉害,渐渐地呈现出怒容。突然,她又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片刻,她道:“你和你父亲都是契丹的狗,有谁跟你父亲和你这样的狗在一起,岂不也变成狗了吗?就算你父亲当初看不上我这样的女人又怎样?你们家还不是为了我,而一辈子鸡犬不宁?”

    纪彩霞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寒光一闪,那是一支袖箭,闪着寒光,直奔纪彩霞的咽喉而来。纪彩霞的笑声未绝,她那柄剑上的铃声还未绝。

    当地声,那支袖箭已被鱼肠剑碰到地上,那把袖箭只不过是平常的镔铁所铸,而鱼肠剑却是上古十大兵器之一,哪里禁得住轻轻一击?

    那铃声不断的响起,好像是被风吹得阵阵清脆,又好像似独自奏着音乐,而这不是普通的音乐,这声音只要一响起,就叫人心神不宁。

    可是,纪彩霞并没有乘胜追击,她停了下来,本来如果不穿白裙也许还会显得苗条些,可是,她偏偏要穿着白裙,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

    剑上的金铃还被风吹着,但是,非常奇怪的是,那风竟然通得人情,或者说是通得音侓一样,居然那高低起伏,在唱着高山流水。

    韩德让知道,风是不解人意的,那明明是纪彩霞把真气疏入到剑柄之上,随着真气的轻重带出的金铃响动,竟然能奏出一首高山流水。

    可是,这曲调虽美,却勾魂慑魄,让人欲罢不能,思绪也竟随着这曲调或悲或喜。韩德让不禁闭上了眼睛,他尽量避住穴位,不让这勾魂的音乐来迷惑住自己的心志。

    纪彩霞也不还手,她轻轻的走了两步,不远处,萧绰和李煜还在马车下面。李煜也不禁闭上了眼睛,他跟韩德让不一样,他是在享受这优美的音乐。

    萧绰道:“你在做什么?”

    李煜还在闭着眼睛享受,有些等天籁之音,他怎会错过,他道:“这曲子实在是太妙了,正好说中我的的心事!”

    萧绰道:“只是曲子而已,又没有歌词,如何能说出你的心事?”

    李煜道:“不,它明明在说,你听,它在说,高山陪流水,月光绕屋围,苍松映云翠,我与谁相随?琴随子期碎,我心碎,今生谁抚慰?”

    李煜忽然睁开眼睛,拉住萧绰的手,他有些激动地道:“燕燕!这首曲子正是说我们两个”。

    萧绰一下甩开李煜的手,看了他一眼,道:“哼!”

    而这曲子也实在是太过悠扬,一时间,呼啦啦那一群鸟儿都四散飞去,飞向树林之上,飞向紫蓬山腰,它们甚至都没有喊叫,也许生怕打扰了这美妙的曲子。

    也许不是这样,也许是那些鸟儿完成了任务,飞去交差罢了。因为,谁也没在意,那些鸟儿飞走后,地上已经现出一摊血淋淋的肉泥,那些肉泥稀少的地方,现出白色的骨头那是郑元规的尸体,此时,已是血肉模糊了。

    可是,谁也没在意那一摊肉泥,韩德让闭着眼睛,调节自己的神志。而纪彩霞看着他,她又轻走两步,完全不顾那腰间笨重的肥肉。

    她道:“这首高山流水,是我初次看到你父亲的时候歌唱的。那时我还是皇宫的一名舞姬,而你父亲是皇宫的侍卫,他只能站着看,我也是冲着皇上舞的,可是,那舞明明是给他看的,那歌也明明是给他看的。”

    韩德让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纪彩霞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以前,好像又回到了皇宫,好像又初次看到了韩匡嗣,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空洞,是那么的忧怨。

    她轻轻地吟道:“月光似缎,披青山,似绫绕绿水,晚风抚铃,轻轻唱,唱的人迷醉,时光似酒,让人醉,似诗催人泪。

    半壶漂泊,慢慢熬,熬得人憔悴,爱与恨,虽无连,却常在诗中伴,我与你,虽无缘,叹今生谁来陪?蝶伴花枯萎,谁为谁负累?

    红妆亦无味,自古英雄几人归?苍松映云翠,我与谁相随?晚风抚铃,轻轻唱,唱的人迷醉”

    纪彩霞还没有吟完,韩德让突然开口了,他还闭着眼睛,刚刚纪彩霞吟的那些,他好像根本没听到,他问的话也跟这些词曲毫无关系,他问道:“我只想知道,你那天找我伯父说了什么?让他会下决心跟你走?”

    纪彩霞一愣,她道:“我只是跟他讲了一个故事!”

    韩德让依然闭着眼睛,他道:“哦?”

    纪彩霞道:“我早就知道韩匡山对我有意,而我也早知道韩匡嗣对我无情。可是,那时我偏偏喜欢上你的父亲,从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就是皇帝将我赏给他,也是我求着皇帝这么做的。”

    韩德让恍然道:“啊。”但他还是没有睁眼。

    纪彩霞道:“可是,你父亲却偏偏对我不冷不热,我就故意讨好他,他喜欢功夫,我就拼命地学。可是,我越主动,你父亲却离我越远。而你伯父,他早已对我对情很久了,可是,他却不敢表白,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厌烦,我越远离他,他反而离我越近,多年后我才发现一个道理。“

    韩德让道:”哦?“

    纪彩霞道:”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喜欢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越接近他,他就越远离你,而你越远离他,他就越接近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而女人,恰恰相反,就算是再有定力的女人,也无法抗拒男人的死缠烂打。“

    韩德让还在闭着眼睛,他好像真的睡着了,若不是从来没有人见到人站着能睡着,就真的以为他是睡着了,片刻韩德让才懒懒地说道:”我只想知道,那天你跟我伯父讲了什么,才使得他跟你走的?“

    纪彩霞长叹一声,仿佛很久没有人听她的心声了,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心事一股脑地都讲完,而对于韩德让的冷淡她却完全不在意。

    。

第九十三章 一个故事() 
韩德让还在闭着眼睛,他好像真的睡着了,若不是从来没有人见到人站着能睡着,就真的以为他是睡着了,片刻韩德让才懒懒地说道:”我只想知道,那天你跟我伯父讲了什么,才使得他跟你走的?“

    纪彩霞长叹

    而她那剑柄上的铃声,也突然停了。只有,风声吹得树枝乱舞的声音。

    纪彩霞道:”那天我跟他说了很久,他的眼睛由无光,到渐渐出光彩。我跟他说,晋国有个侠客毕阳,他的孙子叫豫让,在当时也是一名有名的剑客,当初豫让给范、中行氏做大臣,但并未受到重用,于是他就投效知伯,不知怎地,知伯却对豫让很喜爱,豫让得到宠信……“

    韩德让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纠正道:”那不能叫做喜爱,喜爱指的是一个人对于某个物品的喜爱,或是说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喜爱。而男人对男人,只是相互之间的欣赏。“

    纪彩霞没有否认,她竟然还沉思了片刻,道:“你说得很对,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韩德让道:“这只能说是男人了解自己罢了,后来呢?”

    纪彩霞仿佛结识了位很好的听客,而生怕这个听客走了,不听了,她紧接着道:“后来韩、赵、魏三国瓜分了知伯的土地。其中赵国的赵襄子最痛恨知伯,把知伯的头盖骨拿来作饮器。而此时豫让却逃到山里。”

    韩德让仿佛是很感兴趣,他道:“哦?”

    纪彩霞道:“豫让逃到山里,并没有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而是时时刻刻在寻找机会,为知伯报仇。”

    韩德让道:“这豫让受了知伯的知遇之恩,就想着报答也是难得,可是,他一定技不如人,如果他有我这样的武艺,那么至少在当时,也能把知伯救走,可是,他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纪彩霞道:“也许当初他觉得那赵襄子不能杀知伯,更不能拿他的头盖骨拿来作饮器。三国的汉献帝当初降了曹丕,曹丕也只是把他封为山阳公。而有些降将还得到重用。”

    韩德让怒目看着纪彩霞,他知道纪彩霞是在指他们韩家,他一句话不说,仿佛已经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纪彩霞仿佛没有看到韩德让的表情,她接着道:“于是豫让就隐姓埋名化装成一个受过刑的人,潜伏到王宫里用洗刷厕所作掩护,以便趁机杀死知伯的仇人赵襄子。不久赵襄子入厕,忽然觉得心跳,就下令把涮厕所的人提来审问,才知道是豫让化装行刺。”

    韩德让突然一阵冷笑,他重复道:“哼,突然一阵心跳?”

    纪彩霞皱了皱眉,如果不看她的身材,她的面容还是极好的,而她一皱眉,就露出脖颈上的纹路,她突然也是一阵冷笑,她道:“这有什么奇怪?每个天子都是天上的神龙演变的,他们做皇帝自然有一定的定数的,如果命不该绝,老天自然要保护的。”

    韩德让摇了摇头道:“这也说不通,如果那豫让是武林高手,他失手后,一定会逃出皇宫的,又怎么能让宫内侍卫现呢?”

    纪彩霞道:“他还没有动手哪里来的失手?也许他还在等待时机,就被莫名其妙地带去审问了。”

    韩德让道:“哦。”

    纪彩霞接着道:“通过审问,豫让竟拿出匕说‘我要为知伯报仇!’卫士拿下他,要杀他,可是赵襄子却制止说‘这是一位义士,我只要小心躲开他就行了。因为知伯死后没留下子孙,他的臣子中有肯来为他报仇的,一定是天下有气节的贤人。’于是赵襄子就把豫让释放了……”

    韩德让却突然哈哈大笑,他笑得纪彩霞莫名其妙,他道:“真是成者为王败者寇,这纯是给赵襄子扬名立威,却不想那赵襄子如果真这么大仁大义,心胸宽广,就不会拿知伯的头盖骨当饮器了。”

    纪彩霞有些怒,换作是谁遇到这样一个爱挑毛病的听客,也是件不是很愉快的事情,她道:“你跟你伯父真是不同,你伯父当初只是静静地听,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话。”

    韩德让却又噗哧一笑,他道:“我当然和我伯父不同了,我是我父亲的儿子,我和我父亲是一样的——都没有那么好骗。”

    纪彩霞知道韩德让是在指她,而这是韩德让对自己刚刚那句’降臣‘的话的报复,纪彩霞摇了摇头,道:“但你和你父亲还是有不同的,就是你丝毫也不肯吃亏。”

    韩德让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他道:“你继续!”

    纪彩霞也很愿意把这个故事讲完,她没有继续和韩德让争辩,她接着道:“豫让继续图谋为知伯报仇。他全身涂漆,化妆成像一个生癞的人。同时又剃光了胡须和眉毛,把自己彻底毁容,然后假扮乞丐乞讨,连他的妻子都不认识他,看到他以后只是说’这个人长像并不像我的丈夫,可是声音却极像,这是怎么回事?‘。

    韩德让道:”那只能说明他的妻子跟他不是那么情深,如果真要是情深的伴侣,只要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己的爱人来了。“

    纪彩霞看了看韩德让,有些惊讶,她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是很懂感情,你还没有成亲,难道有这样的女子,令你知道她走路的声音?“

    韩德让不说话,他心里突然想到了萧绰,其实萧绰就在他身后,可是,他却也在想着她。其实只要听到萧绰的走路声,韩德让真的就能知道是她来了。

    但是,韩德让不能承认,也不能低头,更不能脸红,他不能有任何表情让纪彩霞看到自己的心事,这除了关乎一个男人的尊言外,韩德让更是觉得那纪彩霞实在不配知道他的心事。

    韩德让的目光迎着纪彩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道:”你接着说吧!”

    (。)

第九十四章 女为己容() 
这时,树林外,冲进来一人,他却哭得异常惨烈,哭得捶胸顿足,他冲了进来,与韩德让和纪彩霞擦身而过,却好像没看到韩德让和纪彩霞一样。>

    但是,韩德让不能承认,也不能低头,更不能脸红,他不能有任何表情让纪彩霞看到自己的心事,这除了关乎一个男人的尊言外,韩德让更是觉得那纪彩霞实在不配知道他的心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