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道:“这个么?”
只觉肋间一麻,两处穴道被点,已然完全失去了抗拒之能。
俞小娟道:“机关、暗器,很难为我们,但大战迫在眉睫,我们不愿多耽误时间。”
李寒秋接道:“俞姑娘已经答应了,在未完全制服你方家大院中的人手之前,不杀害你,你如有心使你属下和我们一决胜负,似是用不着再施诡计。”
方秀苦笑一下,道:“好吧,就依两位之意。”
其实,他已经毫无抗拒之能,只有俯首听命一途了。
在方秀导引之下,穿过了方宅中机关密布、曲折回环的厅廊。
出了大门,立可闻得兵刃交击的搏斗之声,广场一角处,正展开着一场激烈之战。
丁佩率领着方家大院中部份弃邪归正的武师,凭藉着砖石砌成的房舍,抗拒四面八方的攻势。
房舍前横陈着十余具尸体。
显然,丁佩、雷飞等早处劣势,退回室中,凭险拒敌。
丁佩一支长剑,独守室门,力拒四人合攻,只见他手中长剑如轮洒出朵朵剑花,迫得四人难越雷池一步。
看看四周合围的人群,李寒秋和俞小娟,都不禁为之一怔。
原来,那环围房舍四周的劲装大汉,不下六七十人之多,因为形势限制,无法一齐出手,大部份在四周观战。
屋面上已有部份瓦片被揭下,击碎,几处窗口,也在恶斗,刀光剑影,不时响起了金铁交鸣之声。
这是一场混乱,激烈的群斗,刀光飞舞中,还挟有暗器互击。
李寒秋目光转动,不见雷飞踪影,心中大感焦急,沉声说道:“俞姑娘请主大局,在下去助丁兄一臂之力。”
俞小娟正待喝止,李寒秋已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人已到了搏杀之处,长剑一挥,冷冷喝道:“挡我者死……”
喝声中长剑递出,两个闻声警觉,回身拔刀,准备拦阻李寒秋的大汉,兵刃还未拔出,已经各中一剑,倒在地上。
李寒秋剑招太快,快得敌人还未来及横身拦住,李寒秋已斩倒两人,冲到一座木窗上面,只见他剑尖流转,两声惨叫,三个围攻窗口的劲装大汉,又伤了两人,一个人虽没有受伤,却被逼退了三步之外。
李寒秋道:“在下助拳而来。”长剑护身,飞跃入窗。
方秀目睹李寒秋凌厉的剑势,有如滚汤泼雪挡者不死必伤,心头骇然,叹口气道:“七绝魔剑,实是天下至毒至恶的剑法,留传武林,甚为祸害,不在谭药师和我方秀之下。”
苹儿道:“七绝魔剑虽然恶毒,但要看那用剑人了,只要他胸怀仁侠,杀的都是江湖歹徒,剑法虽毒,却毒不伤仁。”
方秀望了苹儿一眼,欲言又止。
且说李寒秋飞跃入室,只见雷飞血染左臂,但右手仍然握着单刀,拒挡另一处窗外强敌。
室中十余人,大都已经受伤,四个重伤者已无拒敌之能,蛰伏壁角、四个未伤之人,分据横梁之上,拒挡由屋顶向下扑攻之敌。
李寒秋打量室中形势,吸一口气,疾快闪到雷飞身侧,低声说道:“雷兄闪开。”
雷飞受伤之后,一直强忍伤疼,力拒强敌,未得休息,失血过多,人早已疲累不支,全凭一股豪勇之气,支持着未倒下来,是以,李寒秋冲入室中,他一直没有发觉,听得李寒秋呼叫之言,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头来。
就在他一回头向,刀势迟缓,两柄单刀,同时攻了进来。
一个大汉单刀护着,人已跨上了窗栏。
李寒秋身子探出,长剑急转,闪起一片剑花,挡住两柄单刀,人却急急说道:“雷兄请退回休息,这里交由兄弟了。”
雷飞未见李寒秋前,神意集中,拒挡强敌,伤而不败,此刻见到李寒秋,精神一懈,立觉不支,仰身向后倒去。
李寒秋长剑拒挡开攻入的两柄单刀,左手却一把抓住雷飞,疾退四步,到了一处屋角,放下雷飞道:“雷兄快请调息。”
但他这一耽误,窗口中已然连续飞入了三个劲装大汉。
李寒秋放下雷飞,振剑攻上。凌厉的剑风,闪起了朵朵剑花,把三个大汉分开之势,逼集一起。
原来,这室中已无几个能战之人,如若被三人冲入室中,随手挥刀,就要伤人,十余受伤人,就难逃一死了。
三个大汉武功不弱,而且穿着一般颜色的疾服劲装,目睹李寒秋剑势凌厉,立时一打招呼,当先一人不进反退,向壁上靠去,左右两人,却同时举动手中单刀,分由两面,疾向李寒秋攻到。
第七九章 魔剑喋血
李寒秋长剑一举,一招“星火燎原”,长剑闪动,封挡开左右合袭之势。
那知三人早有预谋,那后退之人,借两边攻势,闪身从李寒秋身侧跃过,直向丁佩身后攻去。
原来,他想前后夹击,伤了丁佩,解救同伴。
李寒秋冷时一声,长剑一招“雷电交作”,闪闪冷锋,追得两个大汉拖刀而退,一个被锋芒扫中,被迫又从窗口跳了出去,另一个闪到墙角。
他一剑逼开两人,身子一侧,人随剑转,欺到另一个大汉身后。那大汉已到了丁佩身后,正想举刀施袭,突闻身后金风破空,急袭而到,匆忙间,身子一转,回手一刀,扫了过去。
但闻当的一声,刀剑相触。
李寒秋剑势一沉,斜斜削下。
那大汉只道李寒秋剑势已被震开,却不料他到招变化有如影之随形,这也正是“七绝魔剑”的凶恶之处。
那大汉一个失神,剑势已乘虚而入,封避不及,被斜肩劈作两半。
李寒秋一剑生劈强敌之后,转身又到窗口。
那避在墙角的,此刻正到窗口处招呼同伴,李寒秋及时一剑,斩作两断。
这时,窗口处已有三个大汉,蜂涌而入。
李寒秋长剑闪动,唰唰几剑,幻起了一片剑花,封住窗口。几个准备冲入窗口的大汉,尽被李寒秋剑势给挡了回去。
李寒秋击退了窗口敌人,正待跃出窗去,助丁佩一臂之力,突见窗外强敌,全部向后退去。抬头看去,屋顶上的强敌,也全部退了回去。
丁佩翻身跃回屋中,独目闪光,沉声叫道:“李兄弟,你无恙么?”
李寒秋黯然说着:“我很好,丁兄被谭药师掳走,兄弟惭愧无法相助。”
丁佩道:“小兄第三日就脱险而归,又劳兄弟挂怀了。”
李寒秋快步行到雷飞身前,扶起了雷飞,问道:“雷兄,伤得很重么?”
一面问话,一面以掌心抵在雷飞背心上,以内力攻入那雷飞内腑之中。
雷飞长长吁一口气,道:“我伤得不重,只是太疲劳了。”
李寒秋道:“雷兄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了,方秀已到了穷途末日……”
雷飞接道:“兄弟,不能太大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要小心些……”突然放低了声音,道:“你见到了娟姑娘了?”
李寒秋点点头,道:“见到了。”
雷飞道:“苹儿和君姑娘呢?”
李寒秋道:“都见到了。”
雷飞道:“唉!小兄一直替你担心。”
李寒秋道:“你担心什么?”
雷飞道:“担心这许多恩怨和情爱纠纷,你怎生处理?须知一个不好,难免又在人间留下了一幕悲剧。”
李寒秋苦笑一下,道:“这个么,大哥只管放心,纵然要闹出一幕悲剧,那悲剧中的主要人物,也是小弟。”雷飞怔了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李寒秋道:“君中凤帮助我,数度解我危难,但她的用心,并不是想救我,而是想留下我的性命,日后祭奠她父亲的在天之灵。”
雷飞道:“有这等事……”
李寒秋道:“苹姑娘很了然此事……”
雷飞道:“娟姑娘呢?”
李寒秋:“娟姑娘是否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但闻娟儿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事啊?”
雷飞微微一笑:“我在与李兄弟闲谈。”俞小娟回顾了方秀一眼,道:“劳请下令,把地上的尸体收拾一下,要他们集合起来,咱们安排一下,立时就开始一场决战。”方秀道:“姑娘若相信在下,何不放在下回去?”
俞小娟笑道:“方院主,最好别打歪主意,要韩涛主持,和你有何不同?”方秀轻轻咳了一声,道:“俞姑娘,在下的武功很难和诸位相较,放了在下,对双方实力并无影响。”
俞小娟道:“方院主可以告诉你的属下,要他们全力出手,只要他们能够胜过我等,阁下就可以安然脱险。”方秀冷笑一声,道:“诸位不敢放了在下,那是心有所惧了?”
俞小娟淡然说道:“方院主不用存心激我,不论你用出什么花招,我也不会答允放你。”
方秀道:“在下召一个属下来,告诉他们几句话,是否可以?”
俞小娟道:“尽管得便。”
方秀举手一招,三丈外人群中,一个身着黑衣的大汉应手奔了过来,欠身说:“院主有伺吩咐?”
方秀道:“你上复韩二庄主,要他尽出精锐,和对方决一死战。”
那大汉道:“韩二侠担心院主掌握在对方手中,如若对方落败,以你生杀作为要挟。”
方秀摇摇头,道:“不要顾虑我的安危,要韩三侠尽管倾尽全力出手,万一我如被杀,就要韩二庄主就我之位。”
那大汉应了一声,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李寒秋目光转动,打量对方一眼,只见对方横列七八十人中,并无韩涛在内,说:“韩涛现在何处?怎的不敢出面了?”
方秀道:“那只怪阁下眼拙了。”
李寒秋冷哼了一声,道:“苹儿,你瞧出了韩涛没有,擒贼擒王,先把韩涛制服,可免于一场大屠杀。”
苹儿摇摇头,道:“我也瞧不出韩涛站在何处。”
俞小娟道:“韩涛已化装易容,杂混在武师群中。”
方秀冷哼一声,闭上双目。”
俞小娟道:“怎么了,我说得不错么?”
方秀道:“你说得不错,可惜,你却不无法找出哪一个是韩涛所扮。”
俞小娟道:“我不要用心去找,但我能慢慢地瞧出来。”
方秀哈哈一笑,道:“姑娘似是很沉着。”
俞小娟道:“这叫有恃无恐……”回目一掠苹儿和君中凤,道:“有劳两位妹妹把这屋伤者包扎起来,你们若带有创伤药物,就给他们服下一些,咱们恐怕要在这屋中耽误上一阵工夫。”方秀听得心中大奇,道:“姑娘之意,可是想和我等对峙下去么?”
娟儿道:“我们如想破围而出,立时就可以做到,但这等匆匆一战,只怕很难看到你们方家大院的实力。”方秀道:“姑若姑娘们就只有这几个人,速战速决,对你们大是有利……”
俞小娟接道:“你怎知我们只有几人,其实,凭我们几人,也已经够了。”
方秀心中暗道:“俞小娟这丫头聪明绝伦,必然已暗中留上了心,我如发号施令,她或可从我眼神之中,瞧出韩涛假扮武师的身份,这件事,千万不能大意。”心中念转,突然闭起双目,高声说道:“我已被他们点了几处穴道,已失去了抗拒之能,俞姑娘,李寒秋都已许下诺言,在搏斗之间,绝不会伤害到我。你们尽管放心出手,如是咱们胜了,我就可以获得释放。”
俞小娟在他说话之时,果然是暗中留心着他的目光,希望能从神情之中,瞧出混杂于众武师中韩涛的身份。但她却未想到方秀早已计谋及此,竟然闭上双目发话。
李寒秋冷笑一声,道:“俞姑娘,方秀老奸巨滑,这些卑下心机,咱们绝非他之敌,但咱们有一个法子,可以找出韩涛。”
俞小娟道:“愿聆高论。”李寒秋道:“在下出手挑战,姑娘在一侧冷眼旁观,暗中指挥大局的人,定然是韩涛无疑了。”
俞小娟道:“李兄已试锐锋,这一次由小妹出手了。”
李寒秋道:“对付这般的神恶煞,也不用手下留情了,在下已手沾血腥,造了杀孽,多杀几人,又有何妨?”也不待俞小娟答话,人已大步向前行去。
苹儿目光转动,看了并列的敌势,不下六七十人,心中暗道:“如若敌人对他群攻,我们就不难瞧出他胜败的形势了。”
这时,雷飞也站了起来,挤到门口观看。
俞小娟低声说道:“君姑娘请主大局,小妹去替李兄掠阵。”
苹儿也低声道:“俞姊姊,你要小心他们对他围攻。”
俞小娟道:“我会注意,妹妹放心。”嫣然一笑,举步向外行去。
李寒秋行近敌方八尺左右时,停了下来,一举手中长剑,道:“你们哪一位想试头阵?”
只见一个身躯高大,手执万字梅花夺的大汉快步走了出来,道:“在下领教。”
这人站在列队之中,只见高人一头,还瞧不出什么,但此刻单独出阵,使人一见之下,有如半截铁塔一般,臂粗腰大,一望即知是一位天生神力的人物。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用长剑,属于轻兵刃,此人的万字梅花夺,属于外门兵刃,以锁拿敌人兵刃见长,此人梅花夺又大了一号,倒要小心一些才是。”
心中念转,长剑一摆,道:“阁下请吧!”
那大汉不讲什么江湖客气,抡开梅花夺道:“你小心了。”呼的一声,横里砸来。
李寒秋看得一怔,暗道:“这小子竟把梅花在当作铁棍使用。”
他力量奇大,梅花夺挟一阵金风呼啸,李寒秋还真是不敢轻视,一吸气,疾退三尺。
那大汉呵呵一笑,一式“五丁劈山”,梅花夺兜头击下。
李寒秋只觉那击落之势,有如泰山压顶一般,不敢用手中的兵刃硬接,纵身一跃,闪避开去。
那大汉施用手中梅花夺,兵带着一阵阵呼啸风声,直向李寒秋追攻过来。
李寒秋一直不敢用手中的长剑,硬按那大汉手中兵刃,被迫得连连后退。
丁佩一皱眉,道:“李兄弟手中兵刃太轻,不敢硬接别人攻势,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举步向外行去。
俞小娟道:“站住。”
丁佩回顾了俞小娟一眼,道:“什么事?“
俞小娟道:“他不用你帮忙,逼急了他自有克敌之道。”
丁佩对娟儿,心中实是有些畏惧,果然不敢再上前助拳。
李寒秋避开了数招之后,觑了一个破绽,突然欺身而进,剑隐肘下,一伏身避过了梅花夺,然后长剑迅如疾电一般,递了出去。
寒芒闪动,响起了一声惨叫,紧接着蓬然一声,梅花夺带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飞出去一丈多远,跌落在实地上。
李寒秋出剑大快,快得斩断了那大汉一条右臂,他握着梅花夺的右手,还未来及放开。
直待梅花夺落着实地,那大汉的一条右臂,才放开兵刃。
李寒秋一剑得手,紧接着飞起一脚,把那大汉踢了一个跟头。
只见一身着黑衣的武师,双手微扬,身侧八个黑衣大汉,飞步抢出,团团把李寒秋围了起来。
显然,对方要仗凭以众为胜。
那黑衣武师双手挥扬的举动,本是很轻微,但却无法逃过俞小娟的双目。
俞小娟仔细地瞧了那大汉一阵,默记他身上的特征,心中暗道:“这人定然是韩涛无疑。”但口中却未点破。
李寒秋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挥动,反向八个大汉迎去。
他施展开七绝魔剑,化作一片罩身寒幕,滚入八个大汉合围阵中。
八个大汉,四人用刀,四人用剑,八件兵刃同时出手想,布成合围之势。
但李寒秋剑风如轮,剑势所到之处,迫得他们手忙脚乱,八个始终无法布成合围的阵势。
突闻李寒秋冷冷喝道:“着。”喝声中,一个大汉,中剑而倒。
丁佩低声说道:“娟姑娘,他们群攻李兄弟一人,我要不要去帮一阵?”
俞小娟道:“我看不用了。”
就在两人谈句话的工夫,又有两人中剑而倒。
丁佩低声说道:“七绝魔剑,果是凌厉无敌。”
但闻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工夫,八个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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