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儿怔了一怔,道:“所以,你也要赶到参与这场热闹?”
君中凤嫣然一笑,道:“我要留着李寒秋奠祭我父母的亡灵,如何能够让别人杀了李寒秋呢?”
苹儿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你是准备去救他们了?”
君中凤道:“现在我也弄不清了,不知道是他的朋友呢,还是仇人?”
苹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君姑娘,这赵旺、段平,都是你的属下么?”
君中凤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不能永远一个人,所以,我要找几个帮手。”
苹儿道:“你看小妹为人如何?”
君中凤道:“你很好呵!对我不错。”
苹儿道:“不知我是否可以投入你的门下?”
君中凤格格一笑,道:“苹姑娘,你可是在说笑么?”
苹儿道:“小妹言出至诚。”
君中凤摇摇头,道:“不行,我身承武林中的大邪大恶,武林中人人都对我恨之入骨,只要他们有机会杀我,任谁都会对我下手,当真是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苹儿道:“就算你说得都不错吧!但至少它有一种用途。”
君中凤道:“什么用途?”
苹儿道:“它能抗拒强敌,我羡慕你那伤人于不知不觉的手段。”
君中凤略一沉思,笑道:“就算我现在肯传人,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你必须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学收放毒物之术,那毒物也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能成形,所以,虽然我肯尽心,你也来不及派上用场了。”
苹儿道:“学得像你君姑娘这等本领,那要多少时间才成?”
君中凤沉吟了一阵,道:“最快嘛,也要两年时间……”
苹儿接道:“两年之久?”
君中凤道:“不错,要两年之久,但如机缘凑巧,也可缩短一些时间,但也要一年以上……”淡淡一笑,接道:“再说,你也吃不了那个苦。”
苹儿道:“我知道,那要很大的勇气,但如姑娘肯传我,我仍愿列身门墙。”
君中凤摇摇头,道:“就算我肯收你,你也不能学,咱们内心之中有着很大冲突,我要杀他,你要救他,如是一旦到了那一天,咱们是敌是友呢?”
苹儿默然不语。
君中凤望望天色,道:“你好好留在这里吧!他是个守信的人,只要他不死,定然会来找你,天色不早,我们要告辞了。”转身向外行去。
赵旺、段平也动身随在君中凤的身后而行。
苹儿沉声说道:“君姑娘,等一等。”
君中凤转过身子,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苹儿道:“带我去瞧瞧好么?”
君中凤沉吟了片刻,道:“我想,你还是不去的好,此番高手云集,方秀、韩涛都将在场,如若纯以武功而言,你和我都无法助他。”
苹儿苦笑一下,道:“我知道,但我改装易容,不让他们认出来。”
君中凤沉吟了良久,黯然叹道:“好吧,你收拾行李,咱们一起动身。”
苹儿应了一声,收拾了简单的衣物,四人一起上路。
此刻,大雪虽停,但地上积雪堆厚,大地万物,大都为积雪封盖,一片茫茫。
君中凤走上了一条岭脊,相应了一下四周形势,从怀中摸出一幅地图,仔细瞧了一阵,道:“他们师徒隐居之地,距此也不过数里之遥。”
苹儿探看,只见那地图上,一道深谷,曲折入群山之中,忍不住问道:“他们可就住在那山谷之中么?”
君中凤道:“不错,顺谷而入,转过几重大山,深谷尽处,就是他们师徒隐居之处。”
苹儿回顾了一眼,道:“君姑娘,可能找到那座山谷么?”
君中凤道:“那入口就在附近三十里内,但大雪覆径,找起来只怕要用些工夫。”
突听赵旺低声说道:“姑娘,两个时辰之前,已经有人先咱们到此了。”
君中凤目光转动,不见一点痕迹,心中甚感惊奇,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
赵旺道:“小的查看雪色,有很多地方不同。”
君中凤道:“哪里不同了?”
赵旺道:“这要凭藉阅历了。据小的查看,很多地方,都已经过人乱足踏过,新覆上法的雪花,比较淡薄。”蹲下身子,轻轻拨动几处积雪。
果然,那积雪之下,隐隐可见足痕。
君中凤仔细地查看了那足痕一阵,道:“你多拨几处,查看一下,他们行向何处?”
赵旺依言又拨了几处积雪,低声说道:“他们向东北方向行去。”
君中凤道:“能不能查出有几个人?”
赵旺道:“大约有七八个人。”
君中凤又道:“咱们追向东北方向。”
这时,已入山区,赵旺、段平都只好弃马步行。赵旺带路,追向东北方向。
行约七八里路,茫茫白雪中,突然发现了一处茅舍。
赵旺慢下了脚步,低声说道:“他们就藏身在茅舍之中。”
君中凤目光流动,果然发现四周有着明显的足痕,当下说道:“这也许是他们集居之地,瞧瞧着,这附近能否找一处容身之地?
段平道:“百丈之外,有一片杂林,不知那杂林之中,是否可以藏身?”
君中凤道:“你过去瞧瞧,要小心一些,我们在此地等候。”
段平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君中凤道:“赵旺,咱们要藏起来。”
赵旺道:“天地间一片琼瑶,只有劳驾退回那座山峰之后,才可寻得藏身之地,小的用积雪作成一个低台,设法监视那茅舍。”
苹儿道:“我帮你堆雪,咱们都守在这里,如若有何变故,也可尽快地应付……”望了君中凤一眼,道:“姑娘意下如何?”
君中凤道:“就依姊姊的高见吧!”
苹儿微微—笑,和赵旺一起动手,堆成一座雪堡。
三人躲在那雪堡之内,监视着那茅舍的动静。
约有一刻工夫,突见那茅舍中走出一个人来,四下瞧了一阵,转入那茅舍中去。
苹儿道:“君姑娘,那人出来瞧瞧又进去,不知是何用心?”
君中凤摇摇头,笑道:“现在,我也无法断言,不过看情形,他们如是附守在茅舍中的人物,定然是打前站的。”
苹儿道:“那是说方秀、韩涛在此,必然有着很森严的戒备。”
谈话之间,瞥见几条人影,鱼贯奔了过来。
当先一人,身着蓝衫,头戴风帽,正是金陵方秀。
他身后,紧随着六个佩有兵刃、身着劲装的大汉,一行人奔入那雪中茅舍。
方秀经过之处,距离君中凤等停身之处,也就不过是一箭之遥。但方秀等几人,竟未留心到君中凤等停身之地。
只见方秀等带着几人,一口气奔行到茅舍所在,进入茅舍之中。
一片茫茫白色世界,那茅舍显得十分突出。
苹儿细看那茅舍,不过是两间房子左右,最多也不过挤上十几二十个人,低声对君中凤道:“君姑娘,那地方似乎是他们发号施令的地方。”
君中凤道:“遍地大雪,对咱们的限制很大,雪地反光,不管是白昼、黑夜,咱们都无法太接近他们。”
苹儿低声道:“姑娘可是不能相距他们太远,是么?”
君中凤道:“嗯!太远了,对咱们有害无益。”
苹儿正待接口,又是一群人,急奔而来,跑向茅舍。
苹儿凝目望去,只见来人正是韩公子,身后紧随着两个长发怪人。
除两个怪人这外,还有六七个身着劲装佩带兵刃的大汉,随在身后。
韩公子也未留心到用雪堆起的小堡,匆匆奔向茅舍。
苹儿皱皱眉头,道:“君姑娘,敌人的声势很大,咱们要设法先行下手才成。”
君中凤神色严肃地说道:“雪对咱们太不利了,如是两日内再不放晴,我也很难对付他们了。”
苹儿心中道:“她饲养的毒物,难道怕雪不成?”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君姑娘,如若咱们不能先下手,制服了韩公子和方秀,极可能会被人发现行踪,那时,咱们不但无法救助李寒秋,只怕咱们几人的性命,也无法保全了。”
君中凤道:“我知道,但咱们此刻,除了藏在此地之外,无法行动,一动又必为人瞧出行踪。”
苹儿道:“先下手为强,姑娘何不早些出手呢?”
君中凤摇摇头,道:“如若我能够出手,那也用不着你说了。”
第六七章 入林拒敌
君中凤正待再说下去,突觉金刃破风之声,由身后袭来。
苹儿回手一剑,疾劈而出。
只听当的一声,一枚三枝铁箭,被苹儿一剑击落。
君中凤回头望去,只见三个身着劲装,怀抱雁翎刀的大汉,一排而立,距几人也不过是六七尺远近。
只听那居中一个年纪较大之人,笑道:“苹姑娘好么?”
苹儿打量来人一眼,识得是方家大院中的护院教师雁荡三煞。那居中大汉,乃三煞之首焦飞鹏,此人在方家大院的护院武师中,担任副总教习,一把雁翎刀,造诣甚深,而且又工心计,是一位十分难缠的人物,当下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副总教习。”
焦飞鹏道:“不敢,不敢,苹姑娘别来无恙?”
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不停地在君中凤身上打量。
君中凤面貌娟秀,但她那一身衣着,却给人一种诡异难测的感觉。
苹儿回顾了君中凤一眼,道:“这一位是方家大院的副总教习,一把雁翎刀,神鬼莫测。”
她虽知那君中凤善於放毒物,但却不知她武功如何,是以,先行出言提醒。
焦飞鹏一直停身在六七尺外,不敢行近君中凤等一步。
君中凤望了雁荡三煞一眼,道:“你们方院主也来了?”
焦飞鹏道:“不但方院主大驾已到,就是韩三侠,也率领高手到此。”
君中凤道:“还有那位智计百出的韩公子?”
焦飞鹏道:“目下这周围五里之内,已然遍布了我们的人手,不下数十位。”
君中凤冷笑道:“人数众多,又能如何?”
焦飞鹏哈哈一笑,道:“姑娘的口气很大。”
君中凤道:“阁下心中不服,不妨试试。”
苹儿心中暗道:“不知她如何施放毒物伤人,倒要仔细地瞧瞧。”
焦飞鹏道:“好,在下领教姑娘的高招。”目光左右转动,低声对两个同伴说道:“两位兄弟替我掠阵。”立刀护胸,大步向前行去。
飞叉赵旺一横身,挡在君中凤的前面,准备迎敌。
君中凤低声道:“闪开。”
赵旺刚刚移开的身子,突然又向旁侧移开两步。
苹儿暗暗吸一口气,手握剑柄,准备应敌。
君中凤轻轻一拂手中拂尘,缓步迎了上去。
焦飞鹏道:“姑娘亮兵刃吧!”
君中凤拂尘一挥,道:“就用这个。”
焦飞鹏身了一侧,直欺而到,雁翎刀,一指“拦江截斗”,横里扫来。
君中凤陡然向后一跃,退在苹儿身后。
显然,她用心在近使苹儿出手。
焦飞鹏哈哈一笑,道:“姑娘口气很大,怎的竟不敢迎战?”喝声中又攻上来。
情势逼人,苹儿不得不挥剑迎敌,长剑挥舞,攻出三剑。
焦飞鹏横刀封架,接下三剑,道:“苹姑娘,你让开去。”
苹儿摇摇头,道:“你如胜了我手中长剑,我自会退开。”
焦飞鹏冷哼一声,雁翎刀,突地展开了快攻。
但见刀光滚滚,直涌过去。
苹儿挥到接架,恶斗一起。
另外两个怀抱雁翎刀的大汉,四道眼神,却投注在君中凤的身上。似乎是他们十分注意君中凤的举动。
苹儿和李寒秋同行江湖之时,李寒秋传了她不少剑招,其中也有七绝魔剑的剑招。
李寒秋限於师门规戒,自是不敢把七绝魔剑的整套剑法传给苹儿。但却分解相授,把很多精奇剑招,可予独立施用之学,都传给了苹儿。
苹儿在数月小居之中,静思参研,又习得不少剑招奥妙,是以苹儿的剑招,在这些时日中,实已大有精进。
焦飞鹏的武功,原本高过苹儿,在他想象之中,多则三五十招,少则十招八招,定可把苹儿制服。
哪知事实上大大不然,两人剑来刀往,已过百招,仍然没有分出胜败。
焦飞鹏心中大急,手中雁翎刀攻势愈来它见猛烈。但每当苹儿渐呈不支时,必有奇招用出,转危为安。
不过,苹儿心中亦感奇怪,那君中凤这久时间,何以不肯施放毒物伤人。
搏斗之中,忽听君中凤的声音,传入耳际,道:“苹姑娘,不用和他们打了,咱们退到那面树林中去。”说完话,也不管苹儿是否能抽身而退,便即转身而去。
赵旺横刀断后,紧随君中凤身后而退。
焦飞鹏冷笑一声,道:“苹姑娘,弃剑认输吧,你那同伴,巳弃你不顾而去。”
苹儿转目一顾,君中凤和赵旺已然远行到四五丈外。
就在她心神一分之际,焦飞鹏势疾攻而入,唰地一刀,划破了苹儿左肩衣抽,刀尖微及肌肤,鲜血渗出了衣衫。
苹儿心中大急,唰唰攻出两剑。
这两剑都是李寒秋所授的七绝魔剑中的剑招,凌厉、诡奇,莫可预测。
焦飞鹏正庆幸一刀得手,如果把苹儿擒住,也是大功一件,却不料苹儿奇招忽出,两剑攻来,诡奇莫测,焦飞鹏避开了第一剑,却无法避开第二剑。
寒芒过处,划开了焦飞鹏的小腹,衣服破裂,肚肠充出。
苹儿攻出两剑之后,未及瞧看敌情,立时转身追向君中凤而去。
另两个怀抱雁翎刀的大汉,见焦飞鹏伤势严重,顾不得追敌双双跃落到焦飞鹏的身侧,低声说道:“大哥,伤得很重么?”
焦飞鹏左手按住流出的肠子,右手还刀入鞘,道:“老二追上去,看他们落足之处,老三扶我到那茅舍中去。”
且说苹儿攻出两剑,回头就跑,并不知己重伤焦飞鹏于剑下。
君中凤和赵旺奔行甚快,苹儿放腿急追,直到那枯林中,才追上两人。
君中凤停下脚步,四顾了一眼,只见这片杂林,十分广大。才微微一笑,道:“姑娘好剑法。”
苹儿冷冷说道:“小妹和人对敌,姑娘却转身而逃,不知是何用意?”
君中凤道:“因为小妹不用出手,这赵旺武功,也有限得很,我们出手帮不了姑娘的忙。”
苹儿心中暗道:“赵旺、段平两人联手攻我,也非我之敌,这话倒是不错。”
但闻君中凤接道:“如今咱们躲入这枯林这中,方秀纵然率领高手来犯,也不用怕他们了。”
苹儿听得心中大惑不解地道:“为什么?难道这枯树、杂林,还能帮助咱们不成?”
君中凤微微一笑,道:“这枯树林木,对一般的习武之人确实无用,但对小妹,的确大有帮助。”
苹儿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什么帮助?”
君中凤道:“如若说真实武功,小妹自知难是方秀手下一流武师之敌。我仗凭的是施放毒物,是以,这林木自是有助小妹放毒了……”
语声未落,突闻弩箭划空之声,两支长箭,破空而至,啪啪两声,分钉在两根枯树之上。
君中凤低声说道:“他们来了。”
凝目望去,只见十条人影,已经奔近杂林,当先领队之人,正是韩公子。
那韩公子似是心有所惧,不敢深入枯林,却站在林外,高声喊道:“苹姑娘,请出林答话,在下保证,绝不伤害诸位。”
君中凤低声说道:“不要理他。”转身向林木深处行去。
只见段平迎面奔了过来,低声说道:“小的已找到了一处可供存身之地。”
君中凤道:“我去瞧瞧。”
但闻林外传入一个高昂的声音,道:“诸位如是不肯出林相见.在下要放火烧去这片枯林了。”
这句话,似是发生了很大的威胁,君中凤停下脚步,四下打量了一眼,低声说道:“赵旺,遍地积雪,是否能够放火。”
赵旺道:“林边树木稀疏,再加上积雪甚多,很难放火。不过,他们深入林中,林木密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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