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半晌,吕风起道。
“那是一片玄仙以上才能到达的地方,是时间之始,同时又是时间的终结。很矛盾,因为永恒不变就是天地间最大的矛盾。我只去过一次,就是那日被你祸害之后。”九辰君盯着安伯尘,表情捉摸不定:“那日我大彻大悟,神魂被卷上穹心之地,只有一息时间,却让我的神魂之术再度突破,创出神魂分化之道。”
闻言,安伯尘和吕风起同时一愣。
神魂可以发出无数道神魂之力,可却不同于肉身,永远只能是一数。而九辰君竟能做到神魂分化,这又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他这么说,说出这么多,又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安伯尘略一思索间,就听九辰君忽然发出一阵尖笑,居然操控着李贤的肉身,直扑向安伯尘,神魂之光透过眼眸四射,像是要神魂自爆。
安伯尘和吕风起都猜不出九辰君这是想要玩哪一出,可都不约而同的上前制止。
安伯尘是不想李贤失去肉身,吕风起则是早看不惯九辰君的言行举止,故而出手。
两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李贤”身上,全然忽略了一旁的王冰羽。
一道古怪而又磅礴的力量从吕风起斜侧方突袭而来,安伯尘脑中念头急转,心中已然惊愕到极点。
下一刻,吕风起肉身猛震,僵立原地,只有眸里闪过雷鸣海山,显然是神魂在体内苦苦搏斗。
在此之前,安伯尘怎么也没想到,九辰君的目的不是李贤,也不是他,而是素未谋面的吕风起。。。。。。
第610章 肉身之争()
两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李贤”身上,全然忽略了一旁的王冰羽。
一道古怪而又磅礴的力量从吕风起斜侧方突袭而来,安伯尘脑中念头急转,心中已然惊愕到极点。
下一刻,吕风起肉身猛震,僵立原地,只有眸里闪过雷鸣海山,显然是神魂在体内苦苦搏斗。
在此之前,安伯尘怎么也没想到,九辰君的目的不是李贤,也不是他,而是素未谋面的吕风起。
九辰君的最终目的居然是吕风起。
先是神魂分化,分别侵占了李贤和王冰羽,紧接着,用李贤的肉身发难,九辰君算准自己会全力保住李贤的肉身,而吕风起也会因此分散了注意力,趁此机会,用王冰羽的肉身发难,施放魂术侵占吕风起的肉身。
片刻间,安伯尘已想通一切。
如果九辰君的真正目的只在于吕风起,那他这一局应当算是略胜一筹,安伯尘的疏忽在于,他万万没料到九辰君竟会毫无预兆的对吕风起下手。
九辰君找上吕风起的目的是什么?他若一直对吕风起心有觊觎,又为何不在来此之前的路上,而是要在斗奴场里下手?在斗奴场里,即便他得手了,也不见得能够将吕风起的肉身平安带出去应该说,可能性极小。
一时间,安伯尘陷入迷惘,就如他当年第一次面对九辰君时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安伯尘已有绝对足够的实力不用去怕九辰君兴风作浪。
看向面庞挣扎,英俊面孔扭曲成一团的吕风起,安伯尘一时不知从哪下手。
想了想,安伯尘撇开吕风起,走向昏倒在地的李贤。
从九辰君夺舍吕风起后,李贤便仿佛被抽去骨头一般,瘫倒在地。安伯尘猜测,是因为九辰君先用一半的神魂偷袭吕风起,紧着又调遣藏在李贤体内的另一半神魂,共同夺舍吕风起。
弯腰,安伯尘左手抄起李贤,右手一挥,木雕的长枪已落入手中。
右手掠过枪身,脆弱的木皮被刮开一条花白的缝隙,上面写了一个字“武”。
这枪是安伯尘专为李贤打造,外表设有禁制,内中也藏有法阵,否则李贤又岂能凭他的实力在几天的厮杀鏖战中保全性命?不过安伯尘连李贤也没告诉,这木枪除了能加持力量外,还有守护神魂的功效。在九辰君夺舍李贤时,木枪中的阵法自动开启,施放出属于安伯尘的武道真义,瞒天过海,在九辰君的眼皮底下将李贤收入枪中阵法。
“武道真义,隐天瞒地,出!”
安伯尘口念炼制木枪时候加持的武道真言,右手猛地扬起,刺向李贤心口。
一道肉眼极难捕捉的气流沿着木枪,流淌入李贤胸口,李贤身躯一振,紧接着四肢轻轻抽搐着,没过多久,他的眼皮轻眨着缓缓睁开。
“安师。。。。。。”
李贤半跪在地,神色激动,刚开口就被安伯尘止住。
“什么也别说,也别乱动。”安伯尘右手按上李贤头顶天灵,闭上双眼。
在他脑海中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却是李贤形如婴儿蜷缩在一个狭长的密闭空间中,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在木枪里。随着李贤呼吸恢复正常,他也能睁开眼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木枪,李贤居然在木枪的法阵里,修炼起枪道来。
“好机缘。”安伯尘睁开眼睛,看向满脸恭垂的李贤,笑着说道。
安伯尘在木枪里设置阵法,只是预防万一,派上用场后将李贤收入枪中,李贤的神魂和枪魂融合一体,李贤竟能开始修炼真正的枪道真以。普通的枪哪会有枪魂之说,可这木枪先是由安伯尘亲手雕造而成,又被安伯尘使出原始之枪,杀了侯级斗奴元十五,枪魂自此诞生,魂中所拥有的,是安伯尘那一枪的全部记忆和经验。
也就是说,李贤被收入木枪,神魂与枪魂融合,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掌握安伯尘初始之枪的可能。
说李贤现在就能使出和安伯尘一模一样的初始之枪,那是不可能,可只要李贤趁热打铁,日复一日的练习,假以时日,或是一年,或是十年,最多不过百年,李贤定能使出安伯尘这一招初始之枪。
到那时,只凭这一枪,李贤的战力在同等修为境界中,就算排不上第一,也能稳进前三,远超同济。
“安师,请收我为徒!”
李贤眼见安伯尘撤回手,连忙跪地磕头,额顶被泥泞染得黑不溜秋也毫不在意。
别人不知道,李贤却清楚得很,经过刚才那事后,他对于安伯尘的感情又更深了一层,隐隐多出一份水乳交融之情。被收入木枪,融合木枪之魂后,李贤能感受到的,已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感观,而是加持了安伯尘的记忆经验,安伯尘创出那一枪所经历的前尘往事,一一回闪于李贤脑海中,好像他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样。
这种感觉,便是道家的道心引,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却是一种比食欲、色念等等更为令人情不自禁,难以把持的痛快感觉。
是以,李贤这一声“安师”,是他叫安伯尘这个称呼以来,最诚心诚意的一次,打心底里想真正成为安伯尘的徒弟。
“这一枪之后,缘分已到。我唤你李贤,你唤我安师,如此甚好。”安伯尘说道。
闻言,李贤露出失望的神色。安伯尘第一句语意暧昧,似行非行,可第二句却已挑明。不由得,李贤心中生出一丝不满,并非对安伯尘,而是对他自己。
定是自己哪里还做得不好,让安师不满意。
李贤心中如是说道。
安伯尘不收李贤为徒,一来不是他矫情,二来也非李贤做的不好,李贤屡屡拜师,安伯尘每每推脱,说实话到现在安伯尘也有些意动。安伯尘之所以不答应李贤,只因爲一个原因,那就是命中无此机缘。
机缘一说,安伯尘信而不信,当修行到达一定程度后,不用说不用做,冥冥之中便能感觉到,它就在那里,或者不存在。
“得此一枪,你好生修炼,只要不遇到远古上古时候的人,五百年。。。。。。或许只需两三百年后,你自保当无问题。”安伯尘对着李贤道:“你我虽无师徒之缘,可此枪尽到,日后已成定数。”
安伯尘草草说道,见李贤似懂非懂也不解释的,将目光转投向吕风起,伸手指向他道:“九辰君,你夺舍吕风起固然出我意料,可我料你于先,早早雕枪布阵,保下李贤。这一招,你定没料到。”
话音落下,“吕风起”的身躯明显一震,他脸上的迷惘之色散去几分,恢复了些许清明,显然是吕风起和九辰君的争锋中,吕风起开始处于上风。
“安师,你就真的想要保住吕风起吗?”
一旁的李贤,忽然开口问道。
安伯尘心中暗生警惕,余光瞄向李贤,就见李贤目光澄澈,似是无心之言。
他就算想要吕风起死也无可厚非,毕竟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李贤和吕风起注定了是敌人。
安伯尘心中说道,他既希望李贤能在他的辅佐下成就大业,却又不想李贤失去他眼下的心性,内心微微矛盾。
“就算我不帮他,他面对九辰君也只会处于一时下风,吕风起修武道,神魂却不见得弱。话说回来,九辰君这一回似乎有些托大,他太看不起吕风起了。”安伯尘说道。
如今的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九辰君和吕风起搏斗于吕风起的肉身中,他出言相助能扰乱九辰君一时神智,却无法让吕风起彻底占得上风。
“九辰君,你为何要夺舍吕风起?”
注视着吕风起的肉身,安伯尘低声问道。
正忙着和吕风起争夺肉身控制权的九辰君显然没功夫搭理安伯尘,安伯尘拉着李贤坐下,一百年等待二人决出胜负,一边观察着四周,防止有人过来。
至于这一切会不会被神秘的校场主人发现,发现了又能发现到什么程度,这就不是安伯尘能够解决的。隐约间,安伯尘若有所觉,这校场主人要么是对他和吕风起全然不在意,要么就对二人另眼相看,另眼相看不会无的放矢,或许,在某些事上他和校场主人有着丝丝缕缕的渊源也说不定。
这种感觉就如同安伯尘料定他和李贤没有师徒之缘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却能够清晰的察觉感悟到。
天色渐渐变得暗沉,安伯尘盘膝而坐,双目澄澈,眉宇淡然。
李贤则呆在他身边操持木枪,练习着安伯尘的那一招初始之枪。
十日之期即将彻底过去,此时在校场外域已出现了不少怀揣铁牌的将级斗奴,很显然是来领取新晋斗奴的。
安伯尘站起身,他又看了眼吕风起的肉身,下意识的挑起眉头。
再这样下去,吕风起一直置身于此,就算他二人是王级斗奴,到时也难以说清楚。。。。。。
第611章 命数之辩()
天色渐渐变得暗沉,安伯尘盘膝而坐,双目澄澈,眉宇淡然。
李贤则呆在他身边操持木枪,练习着安伯尘的那一招初始之枪。
十日之期即将彻底过去,此时在校场外域已出现了不少怀揣铁牌的将级斗奴,很显然是来领斗奴的。
安伯尘站起身,他又看了眼吕风起的肉身,下意识的挑起眉头。
再这样下去,吕风起一直置身于此,就算他二人是王级斗奴,到时也难以说清楚。
正当安伯尘犹豫是不是先把吕风起的肉身运回塔里时,吕风起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全身上下氤氲起丝丝水蒸气,竟在天头聚拢了一团白云。
不少将级斗奴纷纷向这看来,发现是安伯尘和吕风起,无不面露尊崇,只在眉宇间存有几分疑色。
“你是谁?”安伯尘看向“吕风起”,问道。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是谁?”“吕风起”仰天而笑,神态张狂。
“这下可糟了。”安伯尘眉头稍蹙,低声喃喃道,他只见过冷漠孤傲的吕风起,眼下这番作态,只会是九辰君。
安伯尘正待思考解决之法,忽然,吕风起的神态又是一变,同样怒气冲天,却是从狂放变得内敛,冷硬如冰。
“他们两个似乎是不分上下。哼,没算清楚对手实力之前便动手,这人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李贤在一旁说道,虽因九辰君夺舍的缘故,使他获得安伯尘初始之枪的经验,可对于占据过他肉身的九辰君李贤难免心怀不满。
“的确,九辰君这次出手太过仓促了些,不像他从前谋算百年的风范。”安伯尘自言自语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因为。。。。。。”
“也幸好他们两个水火不容,要不然,一个吕风起再加一个九辰君,他们两个成为一个人,那就大事不妙了。”李贤因为已经彻底放弃拜安伯尘为师的念头,因此不再像平时那么拘谨,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是极,吕风起擅长武道,战力极强,九辰君则能谋擅断,更会一手弹指布局术。一武一文,他二人若是合二为一,天下谁人能敌。”安伯尘点头,感慨道。
话音落下,吕风起转头看向安伯尘,神色古怪。
“安伯尘,你是在自我吹嘘吗?”
也不知是吕风起还是九辰君,如是说道,语气不善。
李贤在一旁愣了愣,随后拍手叫道:“是极,安师不就是这两者的合体?允文允武,天下莫敌。”
“行了。”安伯尘摇了摇头,看向远处带着新晋斗奴们收队的几名将级斗奴,对李贤和“吕风起”说道:“你们别忘了我们的身份。等我们达成目标,大功告成,从通天寨离开后,再去谈论谁无敌谁不无敌。”
李贤闻言默默点头,吕风起和九辰君则充耳不闻,“吕风起”脸色不住变化,忽而狂傲,忽而冷傲,身体已恢复自如,显然二人都放弃了对于肉身的争夺,改争心念意识。
“现在的局面已不可开交,争个十天十日也争不完。不如这样,等先回塔上,我们三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你们两人从前并无怨隙。李贤,你和新晋的斗奴一起走,能出头便出头,只要不危及你自己的性命。”说完,安伯尘也不管吕风起和九辰君愿不愿意,一把抄起吕风起的肉身,又一个闪身消失在密林河流间。
身体在半空中时,安伯尘回头望去,矮个老头和王冰羽的尸身安静的躺在溪水岸边。那个矮个老头安伯尘并不认识,也毫无兴趣,可想到同船来此的赤方天少女以及她的兄长,安伯尘不由暗暗感叹,兴许真是把他们给连累了,又或许,他们原本的命途便是如此。
没有了修为,只剩下武道玄奥,安伯尘闪跃的速度并不快。
陪在司马槿身边时,安伯尘并没有过分去追求天地命数,或许因为两个人自成圆满,风花雪夜高阁淡酒,已将命数堵在门外。一经分别,离开司马槿,安伯尘独自上路,每每抬头低头,总能看见许许多多的命数。比如李贤和自己的师徒之缘,比如王冰羽的命运。。。。。。命数本天成,却偏偏要让人看见,修为越高,所能看见的命数越多,越容易颓丧,因爲命数自是天地间最为可怕的那等秩序一切都已注定好,在挣扎又有何用?
一念至此,安伯尘突然想到,他少年时候为了掌握、改变自身命运,所付出的种种。
直到现在安伯尘已修炼到真仙境,通天寨外的顶尖强者,却仍旧搞不明白,命数对于他自己又为何,若他真的命中注定会有如此成就,那少年时候的种种努力不就等于没事找事做?若他命中注定了,无法辅佐李贤重复东界,那他眼下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徒劳?
通天寨的夜晚。。。。。。不,应该说永塔校场的夜晚,虽是假的,却又假的逼真。
冰月,白星,残云如织,在穹顶显现出一派空冷、衰颓的气息。
此情此景,最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安伯尘收敛不住思绪,索性将思绪放开,回到九九八十一层塔顶,安伯尘将吕风起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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