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仙朝帝师- 第1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出了女儿国来到大匡,才能一览天下,见识一番传说中地位身份远高过女子的男人,感受下古书中的战场,以及那许多许多的古老传说。

    刚出女儿国上官婉儿便见到了,她看到了此前一直瞧不起的驸马王一人血洗关东,毫不留情的将六百多男人碾死在战车下。

    “这么多男人,好可惜。”

    如视珍宝般看向一地残尸,婉儿面露无奈,抱怨道。

    小心翼翼的回过头,上官婉儿重新审视起令她愈发看不明白的驸马王,就见他安静凝望着大开杀戒的战车,眸子已没之前那样冰寒,瞳仁中飘过血海尸山却又不沾血色。

    雨过天晴,日光拨开云缝,坠落青山黑原间,融化了蒙在安伯尘心头的阴霾。

    天分阴晴,天道分阴阳,万物如是,修道人的心亦如是,有情也无情。

第207章 帝王的游戏() 
上京,司徒府。

    天色渐晚,傍晚将至春风也变得柔煦起来,府中花明柳绿,溪水徊流,静悄悄的绕亭而走。凉亭中的石案上放着一个竹笼,笼里有两头蛐蛐,被木签拨弄,撕咬缠斗在一起。

    府中的下人们远远站着,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做足了恭敬,只不过偶尔交换个眼色,皆是无奈和自嘲。

    在司徒府堂而皇之逗弄着蟋蟀的,除了那位不务正业的蛐蛐皇帝还会有谁?

    匡帝是司徒府的常客,总喜欢带着他的宝贝蛐蛐来这,不议政事,不理奏章,只顾着逗弄蛐蛐,一来二去,把原先清静的司徒府搞得乌烟瘴气。

    可又有谁敢多说什么,王司徒无动于衷,偶尔还会放下手头琐事陪着帝王玩耍,身份卑贱的下人更是只有恭敬伺候的份。

    “什么人?啊。。。。。。司徒大人。”

    一名侍卫眼见王司徒走来,连忙避身作礼。

    “都下去。”

    王司徒挥了挥手道,他身高七尺有余,脊背直挺,步伐有力,六十岁之龄仍不显老态,只有额发间斑驳的白鬓提醒着这位两朝重臣走过看过的岁月。

    侍卫们看了眼玩得不亦乐乎的匡帝,犹豫片刻,抱拳领命,带着一众下人退出花园。

    走到匡帝身前,王司徒毕恭毕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垂手立于匡帝身侧。

    匡帝也不理会,笑吟吟的逗弄着笼中蛐蛐,就见那只周身发黑身体略大的蛐蛐猛地跃起,蹿到另一头蛐蛐身后,张开利齿撕咬下一条后腿。

    “好!”

    匡帝眉飞色舞,拊掌大笑道:“寡人的风华大将军果真了得,爱卿以为如何?”

    王司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轻易不动,动则制敌于死地,从陛下豢养至今,千战千胜,天下无敌,堪称国将。”

    “如此国将,力压千百虎狼,可说到底,也只是一头蛐蛐。就算它已不再是蛐蛐,可寡人手头,也仅有一个风华大将军。”

    匡帝轻描淡写的说道,嬉皮笑脸之色褪落,多出一层几乎无人见过的凝重。

    从登基之初便开始演戏,日夜不断,到如今已假戏真做,一脸肃穆庄严时,就连王司徒也有些不习惯。

    思索片刻,王司徒拱手道:“陛下勿忧,战乱若起,群豪争雄,到那时必然俊杰辈出。蛐蛐笼中斗,生还者只会更强,成千上万头蛐蛐厮杀在一起,总会出几个风华大将军。”

    “寡人何尝不知。”

    看了眼得胜后肃立一旁的“风华大将军”,匡帝站起身,走到凉亭一角,遥望天云间如残血染尽般的红霞,沉吟半晌道:“五虎七熊十三骏,也算蛐蛐中的强壮者,可千万虎狼才出这二十五人。。。。。。。太少太少。”

    “陛下切莫灰心,除了那群虎狼外,大匡尚有许多草莽英豪。比如李紫龙,还有任天罪,都有不下于五虎的修为实力,和国将也有一拼之力。”

    王司徒上前一步,急声道。

    匡帝冷笑着,摆了摆手:“也不过是有一拼之力罢了,只有吕风起那般实力者才有机会。神师赴约而去,我大匡只有一个吕风起,总不能光靠那几个神师在上面撑着,他们若是死光,我大匡终逃不过那场浩劫。”

    王司徒语塞,忧心忡忡的看向匡帝,就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道:“年轻一代中倒是出了几个潜力极大的修者。秦国无华,中都张布施,那个想逃出大匡的第一王风也是。只可惜十年时间太短太短,远不够他们成长,如此,只能拿他们当饲料了。”

    终于听到最不愿意听到之事,王司徒神色一僵,汗如雨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匡帝自有他的打算,布局二十余载,设下无数蛐蛐笼子,挑选强壮者入笼争斗,长门法会,五方行省,十三诸侯国无不在他掌握中。一次次动乱,一次次剧变,都是由他那支看不见的竹签挑拨而起。就拿近处的琉国之乱来说,假手江南之局,安插几个佼佼者先后入笼,却无一令匡帝满意,到头来反被一个本不在匡帝计划中棋子大出风头,破了那局。

    破风声响起,一头鹞鹰从天而落,熟稔的落到匡帝手边,吐出蜡珠。

    捏碎腊珠,匡帝看向纸条,淡淡一笑:“我们的虎贲郎将还真是骁勇,不但不逃了,还反手杀了六百多匪盗。”

    王司徒一惊,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这怎么可能?他不过地品,就算侥幸杀败天品强者,也无法斩杀六百多匪盗。。。。。。”

    “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上永无万全之事,寡人的局再缜密也会有变数,人与天斗,终究不是对手。”

    听着匡帝难辨喜怒的声音,王司徒默然。

    琉京少年安伯尘,以及他身后的无邪居士是最令他和陛下吃惊的变数,若非他们节外生枝,琉京那一局只会是无华、张布施、厉霖等人的角斗场,一试匡帝所看中的俊杰的实力,成则精心培养,不成则沦为饲料。只因那二人的横空出世,将琉京变成他们的戏台,他们固然出尽风头,却让无华等人跌出匡帝法眼。

    匡帝少时得异人传道,擅帝王谋术,更擅借势,随手仍下一颗石子便能令水波按照他的心意纵横流淌,聚成暗流深潭,落子布局。多年来这奇术无一失败,却在琉京碰壁,也让匡帝记住了那个名叫安伯尘的少年。

    一抖袍袖,王司徒俯身拜道:“陛下,那安伯尘虽不在放养的俊才之列,可也算意外所得。百战百败却屡屡逃生,如今终尝一胜便斩杀众匪,当年吕风起也不过如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王公无需多言。”

    王司徒还未说完就被匡帝止住。

    “迟了。他或许是最有潜力的那个,可寡人和大匡却等不了那么久,只能拿他当作最精美丰盛的饲料,以喂寡人亲自豢养的蛐蛐。”

    面色僵硬,王司徒欲言又止。

    “怎么,王公以为寡人亲自培养的那几人还比不上他?”

    说话间,匡帝不怒而威,王司徒冷汗连连,踟躇许久,方才装着胆子道:“陛下培养的那几个少年固然了得,潜力无限,可上将旁侧也需副将为辅,无需全用来当作踏脚石。”

    “贵精不贵多。”

    匡帝说道。

    王司徒默然。

    在匡帝眼里,蛐蛐只分两种,一种是精心豢养日后委以重任者,另一种则放养于外,用来当饲料,以壮他所看好的蛐蛐。王司徒则不然,陛下精心培养的少年固然了得,原本便是万里挑一的资质,兼之得自异人的灵丹妙药,如今悉数突破天品。可那些放养于外的少年也各有长处,若让他们同样服食灵丹妙药,未尝会弱于匡帝所养的那些少年。

    看了眼一脸平静的匡帝,王司徒暗叹口气。

    帝王心难测,全因手掌天下者,除了他们自己再信不过旁人。

    养于秘宫的那些少年正如被匡帝关在竹笼中的蛐蛐,就算再凶猛,也翻不出他的手心,不像放养于外的那些,野性难束。

    “王公还想不通?”

    “臣已想通。”

    王司徒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说着。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寡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最后十年,宫里的少年也该放出去见见血了。”

    匡帝意味深长的说道。

    “陛下圣明。”

    “如此,这第一场好戏便在关东太清镇拉开序幕。”

    匡帝板上钉钉道,正欲离去,就见王司徒仍站着不动,欲言又止。

    “王公还在担心什么?”

    “陛下也说过,人算不如天算,无论多缜密的布局都难免生出变数。”

    “原来王公在担心这个。安伯尘和无邪居士这两个变数已在寡人掌握中,任天罪,李紫龙,第一王风。。。。。这些人虽各有本事,可也翻覆不出寡人的手掌心。有一次变数已是侥幸,岂会第二次,王公无需多虑。”

    笑了笑,匡帝抄起竹笼,用黑布蒙上,负手走出凉亭,又变回了那个只顾玩乐不顾天下的蛐蛐皇帝。

    走出三四步,匡帝忽然停下,漫不经心道:“若无王公,寡人当年也无法继承大统。”

    这话听似随口道来,毫无目的,可落入王司徒耳中却令他心头一紧,连忙俯身跪地,磕拜道:“圣恩浩大,老臣得陛下信任感恩不尽,定当倾尽全力,以助陛下完成心愿。”

    “王公多虑了。”

    淡淡一笑,匡帝端着竹笼,大摇大摆地走出花园,只留王司徒长跪于地,久久未起。

    。。。。。。

    “你居然挑了这三件法宝。。。。。。”

    “你说你是大匡世家子,我当然没求陛下赏赐防身法宝,谁想你竟是一个叛将。”

    “我何时说过我是世家子?”

    安伯尘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一直揪住他“叛将”头衔不放的上官婉儿,踏着黄昏时的残霞,走过一片片山林,继续向东而行。

    青山迤逦,大地漆黑,月光落向远山,山麓处雾霾散去,现出一个小镇。

第208章 太清镇() 
夜幕深沉,安伯尘疑惑的看向不远处冷冷清清的小镇,手腕一抖,悬缰立马。

    “干嘛停下?”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

    “不对劲。”

    安伯尘压低声音道,左眼太阳,右眼太阴,同时运转目神通。

    左目卷起一江白潮,涟漪中尽显十里之地,就见镇里歌舞升平,青楼花坊里宾客云集,莺莺燕燕翩跹起舞,美酒佳肴取之不尽。然而右目看去,却看到一副截然不同的场景,不足十里的小镇全都笼罩在阴风雾霾中,哪有什么美女宾客,阴森森黑压压一片。

    若在往常,安伯尘遇见这样一个古怪的地方,少不得前往一探。可现如今被亡命天下,百日之期未满,安伯尘可不想节外生枝。

    刚想调转马头,安伯尘左目所及,忽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太清镇另一头,身着幽黑夜行衣的少年也踟躇徘徊在镇边。他的个头约莫比安伯尘高出两三寸,身形高瘦,黑发垂肩,年纪轻轻便已染上灰白,脸上写满疲惫,最令安伯尘吃惊的,是他那双泛白的眸子。

    “第一王风?他怎么还在大匡。。。。。。”

    安伯尘心中奇怪,那年第一王风以秘术交换王司徒的秘密后,便带着月青青前往中都取船,三年过去,他们二人应当早已离开大匡,远走高飞才对。

    若非第一王风“倾囊相授”,安伯尘也无法习得秘术,对于从桃源逃出的那对少年夫妇,安伯尘还是心存感激。

    想了想,安伯尘一踢马腹,带着昏昏欲睡的上官婉儿向小镇行去。

    刚入镇中,安伯尘就见道左立着块石碑。

    “太清镇?”

    安伯尘低声念叨着,石碑上刻着镇名,下面还有一段碑文,也不知是年代太过久远,还是日夜被风沙吹蚀,总之已辨不清碑上文字,无法念出。

    在琉国当了三年郎将,安伯尘对于关东并不算陌生,匪盗聚集好似漠北的马贼,居无定所,所到之处烧杀抢掠。这个小镇看起来年代久远,身处关东,却是个不夜之地,繁华如锦,仿佛瀚海沙漠中的绿洲,着实令人费解。

    心中生出一丝不安,安伯尘边行边想,思索着自己为何会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小镇。

    “走这么慢做什么?还不快找家客栈落脚。”

    上官婉儿揉了揉眼,没精打采的说道,她刚抬起头,陡然一愣。

    “驸马王,那是什么?”

    “那个。。。。。。是青楼。”

    看向不远处热闹非凡的阁楼,安伯尘答道。

    太清镇边缘冷冷清清,可刚走入镇子,便见到人来人往的青楼。热闹和冷清相距如此之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分水岭,将喧哗和寂静分割在百丈之地,挨得很近,又相距甚远。

    “青楼?”

    上官婉儿一怔,皱眉思索起来,渐渐的,脸上浮起兴奋之色,倦容瞬间一扫而空。

    “驸马王,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地方?”

    “正是传说中的男欢女爱之地。”

    安伯尘点了点头,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惜他的冷笑话只有司马槿能听懂,看向上官婉儿,就见她一脸严肃的点头,眼中闪过精光,安伯尘面色微红,心道不妙。

    “驸马王,这青楼之中想必有许多精壮的男人,不如我们就在这开始挑起?”

    不出安伯尘意料,上官婉儿跃跃欲试的说道。

    “要找男人也需去京城大府,这里穷乡僻壤,怎会有德才兼备、血统优异的男人。”

    安伯尘来到太清镇只为了找第一王风,哪有闲情逸致流连青楼,当下劝阻道。

    不想上官婉儿兴致上来,竟一把挣脱安伯尘的怀抱,跳下马,也不理会安伯尘的叫唤,快步向青楼走去。转眼后,一身武士服的女子便淹没在青楼宾客中,消失不见。

    安伯尘气结,虽觉这女儿国的丞相大人着实麻烦,可毕竟是个初来乍到的女子,不忍心将她独自丢下,遂翻身下马,牵着野马王向青楼走去。

    “公子来了,快快请进。”

    眼尖的老鸨瞟到安伯尘,连忙撇下手头的宾客,挥舞着满是胭脂味的手绢,扭动腰肢向安伯尘走来。

    “我来找人。”

    将野马王系在青楼前的柳树旁,安伯尘转向老鸨道。

    那老鸨年过五十,丰韵不存,堆满脂粉的脸上浮起古怪的笑意:“来这的客人不都为了找人。不知公子来找哪位相好?”

    “那位姑娘穿着一身青色武士服。”

    安伯尘说着,探头向青楼里望去。

    青楼一层摆放着二十来张散席,客人大多在饮酒,不时有姑娘走来,或是坐下陪饮一杯,或是被哪个客人看中带上二楼行乐。上官婉儿穿着一身少见的武士服,很是显眼,既不在一楼那铁定在楼上了。

    “原来小公子好这口。”

    老鸨掩着嘴,痴痴发笑。

    安伯尘没心情和她纠缠,避开老鸨迈步走入。

    “好心急的公子!”

    老鸨跟在后面,无趣的挥舞着手绢,向左右使了个眼色,自有三四个姑娘蜂拥而上,追着安伯尘上了二楼。

    二楼是雅间,安伯尘喝退一众青楼女子,四下打量着,犹豫着该从哪里寻起。

    “你在找人?”

    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伯尘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紫色长衫,肩搭镶玉皮袄的少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少年俊美非凡,不输无华,较之锋芒毕露的无华却多出一丝温醇,仿佛一枚暖玉,看得人极为舒服。

    “在下在找一个身穿青色武士服的姑娘,年纪约莫二十,不知兄台可曾看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