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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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养子-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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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再风光,可也瞧不见日后的光景啊。虽然在贾赦心里觉得妹夫有点杞人忧天了,可架不住瞧着老娘那偏心的程度啊。宝玉的确是衔玉而生的,有没有大造化贾赦说不准,可这荣国府的继承权么……按照贾母疼爱宝玉的程度,说不定日后这荣国府的爵位还真就落不到贾琏的头上。

    于是有了危机意识的贾赦在抄了嬷嬷的身家之后,就把抄来的银钱一分为二。贾赦是贪心,可也不至于为着这些银钱要和老娘和二房撕破脸的程度。所以他也就吃了四十万两的银子,另外的四十万两可是一分钱没动地填进了公帐。

    贾赦手上的四十万两还没焐热呢,瞧着贾琏从外头回来了,就珍而重之地把这四十万两当着贾琏的面儿给了凤姐,又好一番交代,务必让这两口子也有了居安思危的觉悟。

    凤姐最是个聪明的人,贾赦这么一提点,平时看不清的地方立刻就明白了。按理说呢,她对贾宝玉也有些感情,毕竟么,那也是姐弟一场。王夫人再怎么面慈心狠,可贾宝玉的性子却是一贯的温柔体贴。凤姐虽然看不惯男孩子这么脂粉气,可从前为着要讨老太太欢心,对贾宝玉那是不喜欢也得喜欢呀!

    可现在既然已经认清了二房的真面目,凤姐当然也明白贾赦现在的这么一个手笔下来,怕日后老太太和二房对他们大房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瞧了。

    凤姐又不是那种上赶着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家冷屁。股的性子,心里只想着不给好脸色瞧,她还不乐意瞧呢!一手在桌子下面轻轻地摸了摸肚子,她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想尽快怀上一个哥儿,不然说出去也不像啊!

    对于贾赦珍而重之委托的任务,凤姐完全表示举双手双脚也要赞同。不为别的,她可是最清楚那王夫人性子的。要王夫人不贪财,那就跟让太阳打西边儿升起是一个道理。同样是王家出来的姑娘,谁又比谁差一些呢!

    况且,比起王夫人精于后宅算计,凤姐显然又要比王夫人高出那么点档次来。在她得到了贾赦的允许之后,便妥善地运用了这笔数目不小的钱银,让旺儿在外头盘了一间铺子,极不起眼地做起了老实的生意。

    贾赦知道这个消息后,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然怎么说呢,家里的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到底是儿媳妇有些能耐,这手段可是琏儿的好贤内助。

    比起贾赦和凤姐这一环套一环的阳谋手段,贾琏相对而言要轻松的多。也就是隔三差五地带着贾环去林家作个客。反正林家的小表弟林澜和贾环在屋里一聊就能聊个大半天,这大半天里,他就和林泽在花厅里说说话聊聊天,他倒也不觉得没意思。

    有时候贾琏也会觉得有些疑惑,他可记得当初林泽在贾府住着的时候,那是从来没请过先生上过学的,后来又听小厮说人家林大爷是有老师的,不过听说是个穷酸儒,脾气又臭又古怪,连向来喜欢和文人墨客结交的二老爷也不大理会呢。

    林泽吃了一口茶,回头就见贾琏一脸出神的样子,便笑了笑说:“琏二表哥,这几日总劳烦你把环哥儿带过来。我这里是代澜儿先谢过了。”说着,便要作揖。

    贾琏忙笑着扶住林泽,只笑道:“这是什么话呢,不过举手之劳,何况我在家也无别事。到林表弟这里来坐一坐也是极雅致的。偏我是个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反倒惹了林表弟你笑话。”

    说得林泽也笑起来,显然他也知道贾琏最是不爱读书的。比起贾宝玉能读书却厌恶读书这种性子,贾琏可比他要好出太多了。虽然贾琏也是个走不了科举的,但是人家也知道经济仕途该出去跑跑俗务啊。不像那文也不行武也不能的贾宝玉,等贾家落败了,看他不出家怕也活不久。

    正想着,就听长安进来禀报说有客来了。林泽正奇怪呢,他在京城能认识谁啊?两个在书院里待着,又不大能出来。另外两个都是身份敏感的人,来了……不大可能吧?

    可瞧着长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泽就觉得可能自己是猜中了。遂向贾琏抱歉地笑了笑,说:“琏二表哥,你在这里略坐一坐,我稍去片刻就来。”

    贾琏笑着说:“林表弟自便。”

    林泽见到水溶的时候,真的很有一种想要扑上去掐他一把的冲动。这人一身的白色绸缎衣裳,看着就非富即贵的,容貌又是顶好的,怎么偏偏在他面前就不能稍微地把持住这表面的形象呢!林泽一边腹诽着,一边走到水湛旁边坐下,瞥了水溶一眼,才问水湛说:“三哥,怎么这早晚的来了?先前也没听你说起。”

    水湛笑了笑没有说话,那边水溶已经不甘寂寞地把身。下的凳子往林泽这边一搬,老大不客气地紧挨着林泽坐了下来,还笑着说:“哎呀,你不知道,你这都好几日没去沈宅啦。你是自由自在的,可也不体谅体谅别人的心呢。”说着,还戏谑地看了水湛一眼。

    林泽挑了挑眉,笑道:“怎么,王爷你这么想念我?”

    水溶噗嗤笑了一声,点了点林泽的脑门子,只笑道:“哟,这话说得,好像我多稀罕你似的。也不想想谁从我那里搜刮了多少金银财宝的,整个就是一小土匪。我这还没跟你计较呢,你现在都敢拿我打趣了?”

    说得林泽和水湛都笑了,林泽便道:“怎么王爷只爱那些个玩意儿不成?我这里也有好的,你瞧着有意思也搬回去就是了。”

    林泽这话可真是客气客气而已,谁想水溶顺坡下驴就这么应下了,还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往屋里绕了三圈,愣是把水湛和林泽当成空气,自己在那边看看这里摸摸的,十分兴起。

    林泽懒得理他,便回头过来看向水湛说:“三哥,你不是说近来事忙么,我想着左右也没什么事儿,就在家里待着呢。这天儿不是凉快些了么,我又懒怠出去。”

    水湛便笑道:“都是你的道理,可要我怎么说呢。”

    林泽便抿唇笑了,又说:“三哥你不知道,我这几日也极忙呢。澜儿和贾家的环哥儿感情可好,每日都央着我接人过来陪他玩闹。可那环哥儿是个庶出的,出来又不容易,只好让琏二表哥在中间兜着,一来二去的,总不能把琏二表哥晾着罢,少不得我要陪着。”说着,便撒娇般的叹息一声,趴在桌上一面笑道:“哎哟,其实我这几日可累了,三哥你只不知道呢。”

    水湛被他这样慵懒的样子给逗笑了,见他哀哀地嚷着腰酸背痛的,便伸手过去给他捏了捏肩头。瞧着他轻轻地闭着眼睛,又长又密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说不出的可爱。

    林泽被水湛这样轻轻地揉捏着肩头,当真说不出来的舒服。一边叹息着一边哼哼道:“还是三哥好,哎,三哥你要是跟我住在一处就好啦。”说着,又睁开眼睛看着水湛笑道:“三哥呀,我想着,我若当真是你的亲弟弟就好啦,这样一定比现在还快活呢。”

    水湛手里动作一顿,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映出他微微局促的样子来,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说出真相的冲动。你就是我的弟弟呀,小九儿!

    “哎呀,这水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水溶笑眯眯地捧着一盆水仙过来,只见那水仙通体莹白洁润,竟是用无暇的白玉整个雕成的。碧玉为叶,黄玉做蕊,下面配着乌木盆子,放在眼前看着也是一派的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刚刚僵凝的气氛被一下子打破,林泽只没察觉到水湛的局促,见水溶笑着捧了水仙过来,便也笑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这眼睛怎么长的呀,别人就是看一天也不见得能看到这东西呢,就你眼睛尖。”

    水溶颇为自豪地挺了挺胸膛,笑道:“那可不是!我是谁呀!”

    林泽撇了撇嘴,很不给面子的说:“我不是在夸你呀,怎么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说得水溶笑出声来,伸手就捏住了林泽的腮帮子,只笑道:“好一张巧嘴,怪不得谁也说你不过。哎呀,叫我来瞧瞧,这是什么做的。”说着,又伸过一只手去,就捏开林泽的小嘴。

    林泽被他弄得两边脸颊都怪痒痒的,便笑着伸手挥开了,指着桌上那一盆水仙说:“这个你要还是不要?若要,只管拿走。若是你不要,便还给我放回桌上去。”

    水溶便抱住那水仙道:“谁说我不要了,我要,我要!”

    这真的是北静王爷吗?林泽默默地捂住了眼睛,哎呀,太刷新他的世界观了。

    水湛笑着伸手把林泽拉到自己面前,只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别净日的和水溶说这些玩笑话,他最是个没规矩的,别再带坏了你。”

    先不说林泽什么反应,水溶一听这话早已经咋咋呼呼地举手抗议了。他可委屈极了,他是新时代的杰出青年好吗?要把北静王爷的名号报出去,还不知道多少人家上赶着要贴过来呢。也就面前这两人,都不稀罕看自己一眼罢!

    再说了,谁带坏谁呀!

    水溶鼓起了腮帮子,一脸的不服气,“这话可得好好地分说分说,谁没规矩了,我规矩那可是学得最好的。连太妃娘娘都称赞过呢,哎,你可别诋毁我。”

    水湛便也撇嘴一笑,很不客气地拆穿说:“那是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赖在太妃娘娘跟前,太妃娘娘要是不夸你一句,恐怕身上的锦袍都得因着你废了。”

    说得水溶脸上一红,又嘟哝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你就不能不提么。”

    到底是谁先提起的呀!

    林泽捂着嘴在一边偷笑,他对这个话篓子附身的水溶可一点都不反感。比起能成为自己倚靠的臂膀的水湛,水溶更像是一个可以谈笑的朋友,当然了,话太多是个需要好好整改的小毛病。但是瑕不掩瑜,在林泽看来,水溶同志还是很不错的。发展前景不错!

    水溶头一侧,就见林泽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当下肩膀就一抖。这什么眼神呀,也太露骨了点。再看看水湛,那模样,啧,走出去谁说林泽和他不是兄弟俩才怪了!这人也是,还要自己三缄其口不许暴露了这个秘密呢,也不瞧瞧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柔情的样子,哎哟喂,那哪儿是在疼弟弟啊,简直就像是在疼爱小媳妇儿呢!

    被自己的想法给有些惊吓到的水溶再次抖了抖肩膀,看了一眼那两人之后,果断地把面前的白玉水仙打包放在了一边。然后搬着自己的凳子默默地退回了原地,只对林泽笑了笑说:“这次就是来瞧瞧你呢,怕你在家待得闷了。”

    又笑道:“看来是我们太低估了,咱们来的时候,还听呢?”

    “呸,你才陪客呢!”林泽笑骂了一声,只笑道:“先前不是说了么,琏二表哥送了环哥儿来,我不陪着说话难道把他就那么晾着?”

    水湛皱了皱眉,有些别扭地说:“给他找本书看。”

    林泽笑了笑,只说:“三哥,你不知道。我这琏二表哥呢,最不喜欢读书的,总说瞧着了书就觉得头疼。哎,现在像我这么用功读书把学习当成乐趣的人,太少啦!”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脑袋。

    那副可爱的讨喜样子,让水溶和水湛齐齐笑出声来。

    水溶更是笑道:“这贾家的男儿也忒有意思了。我先时听冯唐的儿子冯紫英说起那贾宝玉的时候也说呢,最厌恶经济仕途的。要他读书,他就要骂那书是禄蠹所写。不过听说诗词方面倒有些灵气,不过这位琏二爷么,哎哟,瞧着书就头疼可得治啊。”

    林泽便也笑了,只说:“管他们那么多呢,怎么听着你和那个冯唐什么的走得很近似的。”

    水湛便在旁边解释说:“那是冯将军,他儿子冯紫英也算得是同辈人里的翘楚了。只是纨绔习气未除,又有些心浮气躁的,不知道日后怎么样。”

    言下之意,反正水湛是看不上了?

    林泽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人名,还没说话呢,就听水溶又笑着说:“我就奇怪了,按理说罢,读书挣功名那也是男儿家该忙的事情罢。可这贾家忒有意思了,他们家的男子我就不说了,那大老爷不过袭了个爵位碌碌无为。那二老爷整日里和一群清客相公谈论些什么呢?也没见着他在工部动弹一下呀。”

    水湛也冷笑了一声,说:“刘大人就怕他动弹呢。他不动弹也好,省得又要别人费事。”

    林泽不甚解其意,不过想了想,恐怕是那贾政很难做好事情罢。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那贾政就是个假道学伪君子,说他不通庶务罢,偏偏还知道占着荣禧堂不走。说他正人君子罢,可是那姨娘还不是照样纳了。说他最会读书罢,可那官位还是老父临死前上了个折子求来的庇荫。这样的人,亏得他好意思去教训儿子呢!

    水溶听水湛这样说,也只是淡淡一笑,却又像想到什么事儿一样,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我听说贾家的姑娘各个能诗会画的,有没有?”

    林泽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身上就一阵恶寒。撇了撇嘴,说:“我怎么知道,男女大防,我虽不是正经亲戚,那也是外男。谁跟你似的,镇日里就把眼睛放在人家深闺里头的姑娘身上。”

    说得水溶脸上有些讪讪的,想了想,才解释说:“我这不是因为昨日里在宫中瞧见了贾家的大姑娘么。”

    林泽闻言,把眉头一挑,“贾元春?”

    水湛在他身后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腰际,纠正说:“该叫大表姐。”不过,这是水湛含笑说的,话里可没几分认真的意思。林泽说是林家的孩子,那和贾家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种便宜表姐,认不认有什么关系。

    林泽被水湛在腰间一捏,差点就要软倒到地上去。哎呀,太痒了。好容易止住了笑意,才侧头斜睨了水湛一眼,只笑道:“我都说啦,我又不是贾家正经的亲戚,这‘大表姐’么,她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她,许是我们俩就对面站着也都不认识对方呢。”

    水溶笑着把手一拍,说道:“正是这话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林泽对这个原著里第一个说出穷奢极欲四字的贾元春还是很有些好奇的。听着水溶说起这么一件事,林泽便笑着问:“你继续说呀,昨日在宫里瞧见贾元春了,让女孩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瞧着水溶摊着手耸着肩膀毫无责任感地接下这么一句话,若不是确定一定肯定水溶是土生土长的,林泽说不定就要怀疑起这家伙可能就是穿越大军里的某一只了。看他这副吊人胃口的样子,谁稀罕呀!

    转过头,林泽毫不犹豫地把问题抛给了水湛。

    “贾家的大姑娘在宫里当了宫女,昨日水溶进宫,恰巧是贾家的大姑娘侍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贾家的大姑娘崴了脚又撒了水,当时弄得水溶也有些狼狈和尴尬。”

    简洁明了是水湛的一贯风格,这让想要探听八卦的林泽觉得很不过瘾。瞧着水溶那副很不愉快的表情,林泽就能猜到内情肯定还有别的。不过么……摸了摸下巴,林泽笑眯眯地对水溶说:“该不会是瞧着你年纪不小了,那贾元春想别的心思了吧?”

    可也不像呀!

    林泽的记忆力还不至于差得忘记贾元春到底是什么人,那是贵妃,贵妃是什么人呀!那是皇帝的小老婆,虽然是个风光的小老婆,但是那也是皇帝的人!

    水溶一听林泽这话就更郁闷了。那贾元春分明想要勾引的人不是他好吗?分明是现在老神在在的某位啊!他这是代人受过,而且那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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