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如果这孩子生下来后不是我的,后果一定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他的眼神是冷的,像是要将孩子生生撕裂一般,夏雪惊恐的捂着小腹,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了扑了过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势的男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生出无穷的惧意,可是传言不是说软修其很温润吗?
“如果是你的呢?”
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挺了挺背脊,颤抖的说出了心里的话。
这个男人她要了,无关爱情,只为那只手遮天的权势!
“那——”他话音微顿,琉璃色的眸子里竟然有璀璨耀眼的光,那是一种极致的艳丽,“你就准备守一辈子的活寡。”
卓之然想,她终究不是善良的,因为听到软修其的话,她心里跃上了一层欢喜。尤其是看到夏雪苍白的脸颊,她更是欢喜的,这个破坏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她恨她,有多爱软修其就有多恨她。
×××
顾染白被林慕言拉进了城北一个废弃的厂房,四周杂乱,堆积着以前留下来的塑料制品。
似乎很久没人来过,杂草及膝,顾染白走的很费力,不时踩到塑料品踉跄几步。
林慕言放缓了速度,那张脸如玉般沁凉,如刀刃一般凛冽,破旧的住宿楼下,站着几个黑衣的男人,看到了林慕言纷纷恭谨的鞠了一躬!
“先生,人都在里面了。”
“恩。”
林慕言点头,这一刻,他身上的尊荣高贵是那么明显的透出来。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华贵,属于上位者的霸气。
小楼里粗粗打扫了一番,但空气质量依旧不好,透过窗外透进的光能看到尘埃在空气中浮浮沉沉。顾染白忍不住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小楼有五层楼高,一楼常年不见阳光,而且看那窗子也是近来才打开了,透着一种阴冷寒意!17902597
叫直然雪曾。才刚抱住双臂,一件温暖的外套便罩了下来,顾染白抬头刚巧看到林慕言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紧张。
他的视线落在顾染白下意识搭在外套上的手上,见顾染白只是将外套拢了拢,这才勾起了唇角。
原来,他竟然是那么害怕被拒绝!
“先生,顾小姐。”
有人抬上来两张沙发凳,在这破旧的陋室显得格格不入的奢华,顾染白不解的看向林慕言,不知道他这又是唱哪一出。
“把他们都带上来。”
林慕言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狠意,握着顾染白的手也微微收紧,弄得她更不知所云。据她了解,林慕言没有深仇大恨的人。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穿着破烂的人被十几个保镖带了上来,看发色,有中国人、有外国人,他们无一例外都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顾染白皱眉,还来不及说话,林慕言已经转过了身子,神态温柔的看着她被光线柔和的侧脸,“小染,你可曾还记得那些在……欺负过你的人?”
那三个字他终究没勇气说出口,那不只是顾染白的梦魇,也是他一生的痛苦,到现在他都不敢去回想当初是怎么狠下心将顾染白送进去的!
那时,顾染白曾拉着他的手问:“林慕言,这真的是你的决定?”
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晶亮黑沉,哪怕是穿着精神病院难看的病号服,也无法掩盖她的艳丽。她偏着头,盈着笑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那一刻,他后悔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她伸出了手,可是,倔强和骄傲逼着他的手在半空中转了方向,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袅袅的雾气中,他看到顾染白眼里的光如流星一般迅速淹没在一片漆黑中。
他等着顾染白服软,可终究,等来了她自己走进精神病院的大门。
没有服软、没有撒娇、甚至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她在笑,艳丽的笑!
林慕言仅有的理智被心里涌起的寒意淹没,那一刻,他只想着要磨灭顾染白骨子里这种骄傲倔强的让人无法忍受的性子。1d7hz。
所以,才有了他今天的卑微退让、肆意讨好,因果轮回,他终究要为过去自己强势的性子负责,而他也终于应了顾染白在进去之前的低语。
“林慕言,你会后悔的。”
顾染白的手紧紧的握住衣袖,手指泛白、手背上青筋在白希的肌肤下清晰可见。她的脸色几乎在林慕言话音刚落的瞬间褪去了全部的颜色,唇瓣也是惨白的,那段过往,她甚至连回想都不敢。
一双温热略带粗糙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紧紧的握着,用力得几乎要将她整个一起勒进骨子里。
“小染,当年是我任性,我求你,原谅我。”
他伸手,紧紧的拥着顾染白,下颚抵着她凸起的锁骨,胡渣刺得她痒痒的痛。林慕言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从出生便被人捧在金字塔的顶端,受着被人的仰视和阿谀奉承,所以也养成了他不爱解释、不肯服输的性子,可是现在,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用这种卑微的语气祈求她的原谅!
如果说不动容,那是骗人的,可是动容永远无法抹平心中的伤害,更无法抹平那段灰暗的曾经。
顾染白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脸上浮动着层层的冷意,冰雪般的眸子扫过林慕言慌乱的眸子,冷笑,“原谅你?那你可知道这些人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林慕言脸色一白,手用力握紧顾染白的双肩,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肩膀捏碎,那双永远深层不见底的眸子里闪动着诡异阴冷的瞑黑。
看到他如此失控的态度,顾染白讥诮的笑了。
对他现在所做的弥补没有半点的感动,只是痛,心脏处传来的痛让她唇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
那些没有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开,鲜血疯狂的从伤处涌出!
那天,是她在精神病院整整呆了一年的时间,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门,不,应该说是笼子开启的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地上左摇右晃的影子、或高或低的吵闹声,这一切都提醒着顾染白,每天出门放风的时间到了,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用像狗一样蜷缩在钢铁样的笼子里。
一年的时间,顾染白早就已经学者习惯了这里面的生活,有时候连她都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病。
机械的随着他们出去,看着他们疯疯癫癫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顾染白是打心眼里厌恶的,连带着也厌恶她自己!
因为这种厌弃的情绪,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好在是精神病院,也没有将她这种举止放在眼里。
她想到了林慕言,那个曾经用尽一切宠她,最后眼不眨的将到推到地狱的男人。
而这种无意识的想念,让她更加的憎恨自己,指甲毫不留情的刺进掌心的肉里,带出一片鲜血淋漓!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人迹稀少的后花园,这里风景算得上是整个精神病院最美的,有树、有花、有草坪。
身后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伴随着属于男人的喘息声。
顾染白惊讶的回头,脸上的表情除了有厌恶还有淡淡的惊恐!
第一百零七节:拉起你的不是我
顾染白心里一凛,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面走,却是绕过了花园往人多的方向去。睍莼璩晓
后面的人刚开始还不远不近的跟着,到后来便看出了她的意图,迅速跑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看神情举止,这些人都是正常的,顾染白立刻便明白了他们是谁派来的!
她静静的站着,那些人不动,她也不动,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呵……”为首的男人突然笑了,猥琐的舔了舔唇瓣,“果然是个大美人,只是不知道等一下是不是也这么风情万种。”
后面的几个人配合的笑了起来,顾染白佯装镇定的抿了抿唇,若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
“你收了那个人多少好处?”
她的声音清冷,连带着那一丝丝的颤抖都不明显。
“你给不起的数。”
男人显然不想和她多说废话,匆匆说完便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动作快点,别被人抓住马脚。”
劝服是不可能了,顾染白寻了个空位,迅速冲了出去。
现在,她脑子里就一个字,‘跑’!
可她忘了,她只是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哪跑的过四五个手脚健全的男人。1d7kt。
没几步顾染白就被抓住了,她手脚并用的挣扎还是抵不过被压倒在了肮脏的泥土上!
‘呸’,压住她的男人狠狠吐了口唾沫,“还他妈是个烈性子,不过老子就喜欢你这种。”
四周都是yin秽的笑声,无数双手在她身上拂过,顾染白用力的大叫,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声音过来营救。
眼中的雾气渐渐恢复清明,眼前林慕言的脸在眼前放大,温热的唇瓣贴在她的额头,接着用力将她抱紧:“小染,我爱你。”
“呵……”她低笑,眉眼间有着极致的艳丽:“就算是我不清白了,你也爱?”
“爱,只要你愿意让我爱。”
林慕言将顾染白抱得更紧了些,声音有些涩然,“小染,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为你曾经受过的一切。”
他用尽了权利才将话说完整。
徐静琬——
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紧紧的闭起,那个为了他失了双腿的女人。虽然没有感情,但毕竟对他有恩,还是有些不忍的!
“你胡说,你胡说。”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用力的挣扎了起来,带着不顾一切的力气抵抗,“我们根本没把你怎么样,最后你逃脱了,你不能这么诬陷我们。”
说到最后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那么一个七尺高的大男人竟然害怕的浑身颤抖,捂着脸哭,‘砰’的一声跪在水泥地上,“我错了,不该财迷心窍,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场面有些乱,有一个人求饶,其他的人纷纷也跪下来求饶,这些天的残酷对待已经磨灭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男人的豪气。此刻,他们只想着活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好!
林慕言紧拥着颤抖的顾染白,她的害怕那么明显,为什么当时他就没有在她身边。该死,真该死,这些人都该死,他也该死。
“十天内,我要在报纸上看到这些人的死讯,正大光明的理由。”
林慕言的声音很冷,冷得冻结了所有的声音,那一张张不可置信的脸显得分外滑稽和可笑。
一直站在他左侧的黑衣男人点了头,脸上的表情也是木然的,“是。”
“林慕言,他们并没有伤害到我。”
顾染白皱眉,回头看了眼再次燃起希望朝着她猛磕头的人,这些,曾经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如今却卑微的跪在她面前求饶!
权势,真是个让人沉迷的东西,难怪徐静琬会不惜一切。可是,这样的林慕言她是害怕的,七八条人命不过是他一句话的问题,这样冷酷决绝的他是顾染白不曾看到的。
“有那个心都不行。”
包括他自己,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顾染白的事,也是不允许的。
“他们罪不至死。”
顾染白试图说服他,这些年一直纠缠的恨意似乎减轻了不少!
“好,不死。”
林慕言轻松的应下,顾染白疑惑的看着他,印象中的林慕言有着自己的倔强,纵然宠她,有些事他做了决定也是不容反驳的。
仅仅只是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她便明白林慕言为何那么轻易的答应她了,捏着报纸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那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那惨绝人寰的伤让她自以为冷硬的心也有了一丝裂缝。
透着寒意的风细缝里吹入,冷得她全身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那些人没有死,却遭受了最残忍的对待,下辈子已经算是废了。
而这些人突然变成这样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阳城国际四楼突然起火,正在施工的八名工人被困在里面,四肢被烧伤百分之八十,成了一辈子的废人。
她没有去看竺锦年,颜女士后来又来找过她,顾染白拒绝了,面对颜女士的指责和憎恨,她只是笑,并不曾为自己辩白一句。
依着竺锦年骄傲的性子,是绝对不想让顾染白看见一直无所不能的他躺在病床上听天由命的那一面的。是啊,他那么骄傲,骄傲的容不得别人眼中有稍微的同情。染的装绕去。
事实也真是如此,当竺锦年再次神采奕奕、风光无限的出现在竺氏时,那张脸上除了稍显苍白之外再没有任何重病的神态。
他的视线从一出电梯便落在了顾染白身上,毫不掩饰里面跳跃的喜悦,他想她,躺在医院的那些天迫切的想她,可是,他封闭了一切与外界联系的途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已经病入膏肓。
“顾染白,你来我办公室一下。”17902777
竺锦年的声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进了办公室,透过大开的房门,顾染白看到他的背影瘦削了许多。
眸子微热,顾染白急忙抱着一叠急需签字的文件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小白,你想过我没有?”
竺锦年仰头,双腿叠加,双手枕着后脑,眼里盈着浅淡的笑意看着她。那份笑意背后闪烁着期待和紧张,却被他用玩世不恭的外皮隐藏的很好!
紧张吗?
是呢?感觉到心跳就在耳膜旁一般,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震动,他不动声色的捂着胸口,想防止这种无法控制的心跳声被顾染白听见。
可是他的动作印在顾染白眼里,让她误以为他的心脏又痛了,来不及思考更贴切的答案,急忙点头,“想。”
动作迅速的有点假,但被兴奋填满的竺锦年无法思考这份急切背后的含义,她的答案刚落,竺锦年已经将她拥进了怀里。下颚抵着她的锁骨,一下一下的蹭着,像是个向主人撒娇的小狗。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迅速浮现出淡薄的红晕,顾染白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用气急败坏掩盖她小女人的羞涩,“竺锦年,只是朋友关系的想念,别乱吃豆腐。”
原本还担心竺锦年会生气,却不曾想,听到她的回答他只是微愣了一下,随即灿烂的笑了起来。
“那样正好,别爱上我,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有些紧绷的气氛随着他玩笑的话再次活跃起来,顾染白瞪他,将文件摔到他怀里:“签字,再不回来竺氏就要垮台了。”
这句话她说的夸张,就算没有竺锦年掌舵,竺氏也是个无坚不摧的堡垒,经得起大风大浪。
***
咖啡厅悠扬的音乐声在头顶盘旋,空气中有着醉人的花香,很淡,却极其好闻。
林慕言用银调羹搅动着杯子里褐色的咖啡,烟灰缸里的烟已经燃尽,只剩下一堆烟灰。终于,他在沉默中抬起头看,扫向对面坐着的女人。
许静婉瘦了很多,本来就小的脸此刻看上去更显得娇柔,脸色苍白中透着淡淡的青色,化了妆也无法掩盖的倦怠。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滚烫的杯子将她的手心烫的一片通红,但她却恍然不觉似的抱着。
许久才沙哑的开口,“你都知道了?”
林慕言捏着勺子的手一紧,眼底的情绪被一层寒冰盖住,只剩下一片暗涛汹涌。
“静婉,你不该这么做。”
他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也透着一种难掩的无奈,目光落在她的腿上时,微微刺痛了一下。这个女人为了救他不顾一切,甚至损失了一双腿也从不后悔,这个女人也为了爱他,眼不眨的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那些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从小将他当成亲生孩子的伯父、伯母。
“呵——”
许静婉笑了,第一次笑得这般毫无芥蒂,带着杜鹃啼血的绝望和悲呛。
“那你是打算要亲手替她们报仇吗?林慕言,我爱你,从那次我跌倒你将我拉起我就爱你,可是你呢?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这么多年了,任我用尽全力你也不动心?”
“拉起你的不是我,是小染,如果不是她开口。。。。。。”
那样的小事他其实是不记得的,倒是许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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