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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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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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个小时而已。就算失踪报警也得48小时才会受理。”

方棋尔的话多少安抚了尧征的暴躁,是的,他太不理智了,阿呆只不过是关机了,晚回来一会儿,他有点小题目大做了。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打方棋善。

见尧征有所动容。

方棋尔接着说:“繁星那么懂得体贴别人,她一定不会在外逗留多久,指不定现在已经回了连家呢。或者去你的住处。你别太担心了。”

尧征的镇定与理智才被方棋尔的安抚拉回来。急着回家一看究竟,不再多作逗留,转头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头对方棋善说:“阿呆说,一分钱有一分钱的快乐,一亿有一亿的苦恼。当你努力去奋斗而不是去争夺不属于你的东西,没人会践踏你。是你自己首先看不起自己,然后别人才会更看不起你。扇子,是你想要的太多,想要控制的太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都会遇到。何必放大自己的痛苦让自己深陷其中。”

言毕,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方棋善与方棋尔同时怔愣了一会儿。

接着方棋善仿似想到什么,侧首望向方棋尔,缓缓地开口问:“棋尔,你说看到繁星了?”

瞬间,方棋尔如被窥见秘密一般,一时间出现难以掩饰慌张,接着平静地说:“刚巧碰到了。”

“还有呢?”方棋善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方棋尔,带着探究,仿佛想从她的脸上与躲闪的目光中挖掘事情的端倪。

“没有了。”方棋尔尽量平静。

“没有了?”方棋善不相信的问。

“没有了。”方棋尔坚定地回答。

“那……”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两人间的剑拔弩张即刻消失,方棋善朗声喊了一句,“进来。”

助理恭敬地说:“方总,您和兴山公司王总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王总已经在会议室了,现在是不是……?”

“好!现在就去。”方棋善恢复了工作时冷峻专业的样子,临走前对方棋尔说:“棋尔,你在这里等我,我有话问你。”

方棋尔没有回答。

***

繁星没有回连家。

尧征开始四处寻找,走遍繁星可能去的角角落落。不停地拨打着被关掉的手机,希望她真的如棋尔所说,繁星只是需要静一静,想一想。或者去逛一下街,又或者手机丢了没电了也未可知。尧征宁愿这样相信,可是阿呆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直都很乖很懂事,很会照顾身边人的感受,唯恐给她在意的人和在意她的人添不一丁点麻烦,眼见夕阳即将落入地平线,还是没有她丝毫的讯息,她没有回家,也没有联系他。

尧征再次感受到了没有阿呆的三年中的孤独与害怕。

心里分明住在一个人,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空气,和他一起早起晚睡,和他一样工作忙碌,却怎么也看不见她,怎么也触摸不到。那种一静下来都相思成狂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多么让人难以忍受。而这次,他比三年前更多了一层“人为”的恐惧。

夕阳将落未落,大地骤然在白天与黑夜临界在凝滞,一切的喧哗带着归家的急切,也在路上,家以外的地方,多了丝让人难以消受的流浪与漂泊感,他在光影交错间呼喊着阿呆。

而在连家——

鲜少发火的连敬也不由地拔高了声音对连夕,“你不是派人跟着她了吗?”连夕口口声声地说她会照顾好繁星,繁星交给她让哥哥放一百二十个心。

此时连夕委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繁星跟她说去找尧征,去了就回来,她刚好和朋友约好去逛街,所以没有让人跟着繁星,她连繁星应季要穿的衣服都买了,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问繁星晚上想吃什么,繁星还软软地回答了吃什么都行。结果过了两个小时再打电话就关机了,这眼见着夜深了,一屋子的灯都亮了,去寻找的人还没有消息。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67章 V章

泼墨般的夜空;稀疏点着几颗星子,半圆的月亮时而钻进乌云中;映亮乌云层次不均的肌理;时而又冒出头来,探一探沉睡的大地。

灯光明亮的一扇窗子里;“呼啦”一道破碎声;让一直坐在床头的人一下子惊起。

“你不可能爱上尧征。”一向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消极与低落;刚刚跌起的情绪突然转为低落的陈述;让他的气息还来不及稳住,怒气在胸口起伏。转头再看拘谨着坐在床头的人时;她已经站起身来,看起来有些怯怯的。

方棋善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行为的过分,瞥一眼床头柜旁边破碎的玻璃碎片,平抚了一下情绪,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温柔地说:“我吓到你了是不是?”

繁星抬眸望着他,他的语气说话的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给她的感觉再不是从前的如沐春风,而是深不可测。她有点害怕,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他突然将她拉到这里,不让她出门,不让她打电话,让人看着她,没有说任何意图,也没有做任何过分的行为。就是不让她回去。

方棋善温柔地安抚她坐下,他缓缓地蹲下。身来,抵在她跟前,轻声喊:“繁星。”

“方棋善,你让我回家好不好?”爸爸,姑姑,还有尧征都在等她呢,这么久没回去,他们一定很着急。

“难道你不想陪着我吗?”他炙热的望着她。满腔的情意都洒在繁星身上。

繁星将头偏到一边。暗想,怎么样才能回家。

方棋善伸手将她的头摆正,让她注视着自己,整个动作十分温柔,“繁星,你在惩罚我吗?惩罚我曾经犯过的错吗?繁星,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繁星再次将头偏过去,她不止一次强调她和他已是过去的事情。

方棋善不依,再次将她转过来,正视自己,“告诉我!”

他突然提高的声音,让繁星心生惧意。方棋善和尧征不同,尧征无论怎么样发脾气,摔东西,尧征对她都是心尖上的疼爱。而方棋善不是,他的私欲让人捉摸不定。

不大不小的卧室,一如方棋善喜欢的装潢风格,简单的黑白,没有过多的装饰,干净大气,却让人觉得冰冷。

繁星沉默了一会儿,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地开口说:“方棋善,我相信爱不会轻而易举的转移。”她在告诉他,如果她当时真爱方棋善,那么她就不会再爱上尧征。就像她现在爱上尧征,她就没有办法再爱上任何一个其他男人是一样的道理。

繁星继续缓缓地说:“你知道吗?有许多年的时间,我也以为你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在你提出分手时,对我来说,像天塌了一样,终日惶惶不安,终日伤心。我甚至认为我这辈子再也没有幸福的能力了。我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无法忘记伤痛。可是,后来,尧征稀里糊涂地闯了进来,我毫无防备,甚至说我根本就没有往爱情方面去设想。”

说到尧征时,繁星露了羞涩幸福的笑容,“爱情有千万种,尧征给我的是甜蜜,温馨的小日子,贴近生活。看似平平淡淡,毫无起伏,却在分开的三年里,让我体会到有一种刻骨是细水长流的渗透。这相较于跌宕起伏、生死与共对我更具杀伤力。我承认,我爱上尧征,他的耍赖,他的撒娇,他的坏脾气,他的担当,都是我想珍惜的,我都爱,一天比一天爱。我想和他一起。我……”

“够了!”方棋善打断她在他面前说着别人的好,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眼中跳出簇簇的火苗,一反平日的镇定与温和,拔高了声音,“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繁星,我们重新来过,你会爱上我,我不会再放你走。”他气息有些不稳,握着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度。

方棋善一直压抑,一直控制,周边的人与事都无法让他信任,每一个愿意对他好的人,他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如同,他在底端时处心积虑地踩在别人上位,同样他也认为向他示好亦是想踩着他上位。他温和的外表内并不温和,甚至邪恶。

繁星实诚、纯净的出现,是他昏暗内心里唯一一丝光亮,身在其中之时不以为然,放弃她追逐名利,甚至娶了雅芯。当这丝光亮照向别人时,他才明白过来。那是他心中唯一的不能忽视的。男人特别容易忘记轻易拥有的,等到失去时才后悔莫及。

所以,他想竭尽全力的挽回。他用商场的利润回报来计算感情,他曾经霸占繁星七年的时间,这足以战胜刚刚出现的尧征。知道这点后,他不着急,他以为他挥挥手繁星就会向自己奔来。

可是,他错了。当他听到繁星亲口说爱尧征,她眼中流露的温柔与幸福之时,他再也不能理智,她是他的,他必须拥有。

他紧紧地抱住繁星,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繁星挣扎,呼吸有些困难。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方棋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离开。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雅芯怀孕了!”

方棋善的动作一滞。

繁星赶紧用力推开他,轻咳了两声,“雅芯,怀了你的孩子。”

见方棋善有所动容,繁星继续拿雅芯来说事,“雅芯一直爱你,妈妈说,她为了和你结婚,骗家人说她怀孕了,她为了帮助你去求爸爸支持方氏。在你每次喝的醉醺醺回家时,是她给你清理干净。因为你而误伤了妈妈,她到现在都不敢回家,她觉得对不起家人。你每次在外面风流快活时,是不是注意到有一双注视你的目光?你还记得曾经微笑着明艳照人的雅芯吗?而现在呢?你在她身上除了哀伤和颓败还能看到什么?就连和你离婚,她也请求爸爸不要因此而影响与方氏的合作,这些你知道吗?”

繁星的质问,让方棋善陷入一种情景。那天雅芯笑着和他说离婚,告诉她不会影响他的事业,她笑着笑着,眼泪便顺着大而无神的眼睛流出,却还一迳地笑着,说离婚了,大家都自由了。因为他说影响不到方氏,所以他同意了,他早就想离婚了。

他还记得,他把她晾在家里,从未说过真心话。不记得结婚纪念日,不知道她的生日,甚至不记得他们结婚有多久了,他连家都很少回。

他放任他在外面的女人撒泼一样的对待雅芯,任由她被欺负。他袖手旁观,甚至呵斥她不懂事。

她从一开始的任性,明艳,变得消极、不争、黯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年来的种种事件与场景。他不记得她曾在午夜之时多少次啜泣,他恼的掀开被子穿着衣服离开他们的家。

一件件,一幕幕,突然不受控制的涌上来。他如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地上,三年来,叶雅芯这三个字,第一次占用了他的大脑,那么强烈。

“方棋善,方棋善!”繁星喊了几声,不见他有反应。

她生出了回家的心思,想到便做,从床上起身,开始迈出一小步,不见方棋善有反应,他依然怔忡地坐在地上,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般。她开始大步走向房门,用力的拧开门,准备打开离开之时,突然被大力拽住。

“你要去哪里?”一个阴冷的声音。

“啊!”繁星惊呼了一声,被方棋善用力地拽回,摔到床上。

正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几乎将门踹倒。

房间内的两人惊住。

“阿征!”繁星率先反应过来,立即扑上去,紧紧地搂着尧征的腰,他真的来了,她在内心里呼喊一百次,一万次。

“阿呆。”尧征紧紧地抱着繁星,犹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而此时,半月被乌云遮住,梧桐树边的一个人影注视着一抹亮光,会心一笑。她是方棋尔,她对尧征说的话漏洞百出,她不常出现在方氏,怎么会突然去劝尧征那么多,这明明不是她的风格。

果然尧征明白她的暗示,一路跟着方棋善,也许方棋善并没有恶心,可他的占有欲对错了人。方棋尔收回视线,抬头望着影影绰绰的梧桐树下,梧桐——忠贞不渝。

这次,是她方棋尔最后一次为尧征做傻事,以后不会了,因为有一个人对她很好,捧她在手心,这样结婚已经足够,因为受伤,因为不曾拥有,所以分外懂得珍惜,她会好好对待那个人,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她抬步离开,不远处,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耐心地等待着她,向她伸出手,她笑着上前,将手放到他的手心。温声说:“我们回家。”

人生爱过那么一次,涓涓如水流,一人悲伤,一人欢喜。

第68章 V章

方棋善没有想到尧征会来;或者没有预料到他会来得这么快,快的他没有还手之力。

尧征本就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除了会和阿呆说个不停。他一般采用的就是讲一句你不听,那就不讲了。惹着他了,他会不说,但他不会手下留情。此时;他紧紧地抱着繁星一会儿后,检查她有没有伤着,有没有磕着了;确认无事后;将繁星推离身上,温柔地说,“阿呆,你站好,等我一下。”

繁星被他突然推开,不解地望着他:“阿征,你要干嘛?”

“乖,听话,站远点,一会儿就好。”尧征望着繁星,抚摸了一下她的光滑的脸蛋。“听话,一会儿就好。”

刚把繁星扶到门口,让她站稳了。

尧征转身就是快狠准的一脚踹到方棋善的腹部,方棋善猝不及防地受力吃痛地瘫倒在地,背抵到床头柜,发出一声闷响,右手按到碎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立时渗出鲜血来。

“你不是不知道阿呆在哪里吗?啊!”尧征狠狠地说,说着欲上前拽起他。“不是不知道吗?”

看到这种情况,繁星惊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尧征,“阿征!”

这一脚踹得不轻,方棋善瘫坐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脸色有些泛白。却挤出笑容来。“我应该下午就带她离开,让你永远也找不到。”他失算了。

这话让尧征怒火冲脑门,甩开繁星,欲再次上前。

“阿征!”繁星再次用力地拉着尧征的胳膊提高了声音喊。她打心眼里不想两人为了她大打出手。

尧征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繁星。

“阿征,我们回家吧。”繁星脸上露出对方棋善的同情,同情之外又有对方棋善的陌生和惧意,她小手紧紧地攥住尧征衣袖,显得十分的不安。

尧征考虑到繁星,收起怒气,伸手将繁星的手握在手心,对着方棋善说:“扇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先搁在这儿,没完!”

拉着繁星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将门甩个震天响。

方棋善望着紧闭的房门,露出苦涩复杂的笑意。

繁星、雅芯、孩子、金钱、名利、房子、车子、人上人……

***

繁星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尧征的步伐。他脸色阴沉,一句话不说,完全不是刚刚见到她那样的温柔爱护。

“阿征。”繁星怯怯地喘着气喊。“你别走那么快。”

“你不要说话!”他正烦呢。继续快步走。

走到车前时。

“阿征。”繁星不依不饶的又喊。

尧征一把甩开繁星地手,气愤地开腔:“临走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我是不是跟你讲事情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你怎么答应的?”尧征脸色铁青。

繁星委屈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她是受了方棋善情真意切言辞的影响,对过去涌出了缅怀之意,理所当然地想安静一下,想平抚一就打电话给尧征的。可是她没有想到方棋善会把她关起来。

见她连解释都不解释,尧征更火了,双手插。进裤兜,又拿出来,对着繁星站,又转过身去,再转回身来正视她。

突然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骂道:“我他妈的就不明白,你要手机干嘛?你说说你从三年前换了多少个号码?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你轮着用!关机、停机、不接电话,你一样不落!”他实在不知道骂她什么了,心里窝火,特想找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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