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黑下来,这边的人流量不大,何邦维就穿着顾北给自己挑的衣服走在前往夜总会的路上。
噫,我现在在为警方工作诶,他心里升起一阵荒谬感。
没走多久,国鑫汇就到了,夜总会的牌子金光锃亮,五彩缤纷的灯光已经在闪烁不定。
被这里的灯光闪了一下才适应过来,何邦维发现这里的场景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区别。
他的想象里,这里应该是十分癫狂的场面,男男女女不断摇动自己的身体,中央舞台上长发青年摇着自己的头发,手里谈着吉他,嘴里嚎叫着。
然而,夜总会里不算安静,但也不是特别喧闹。
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应该看到的人,何邦维思索了一下,正见吧台处摇晃着酒杯的人,来了兴趣。
“嗨,先生,需要什么酒?”领带、马甲、衬衫,这位穿着半休闲的调酒师彬彬有礼的对何邦维问道。
扫了一眼这里的酒瓶,何邦维发现自己都不太认识,就直接问道:“有什么?”
“鸡尾酒啊,先生喜欢什么口味的?”调酒师依旧彬彬有礼。
“随便来一杯。”对于没喝过的东西,什么味道都是新的。
“好的,先生,一杯highball。”调酒师笑了笑,开始为何邦维调酒。
过了会,喝着鸡尾酒的何邦维看调酒师不怎么忙,就随意的与他聊起来。
聊过才知道,这里现在是没到热闹时间,要等等才会真正喧闹起来,不过这会稍微安静的气氛也有很多人喜欢,会专门挑这个时间点过来。
何邦维端着自己的鸡尾酒逛了一圈,有些奇怪,没看到顾北说的接头人啊。
这是有什么变故?他心里猜测,却没有不安。
找了个灯光比较黯淡的沙发坐着,何邦维静静品尝味道有些奇怪的鸡尾酒,享受这平时没碰到过的浮华。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总会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男男女女,时髦着装,浓妆淡抹,酒醉人迷,但接头人还是没有出现。
何邦维越发奇怪了,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一直没有人过来与自己接头。
看来今天可能不会完成什么进度,他心里做出了判断,端着自己的空酒杯又回到吧台准备换一种口味的鸡尾酒。
说起来,这个鸡尾酒虽然刚尝的时候有些怪异,喝了一口,味道还是挺醇厚的,何邦维发现了新大陆。
夜总会门口进来几个人,中间的是位个头高高的白皮肤老外,颧骨高耸,眼窝深陷。
刚进到里面,听到这里已经放起的劲感音乐,他就露出微笑,一挥手,示意一起跟着的人都散开,独自往酒台走去。
来了夜总会,怎么也得先喝一杯纯正的鸡尾酒吧,听说这里的调酒师技术不错,老外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经过的人。
别人是追寻着异性的背影,他是不管男女,统统注意一遍。
嗯,还不错,有几个看着还不错的,老外舔了舔嘴唇,坐到吧台外的高椅上。
“来杯,whiterussian(白色俄罗斯)。”中文地道、英文纯正。
调酒师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老手,不仅是品酒,这眼神的搜寻视角,还是其他方面的老手。
老外巡视着夜总会场地,如同等待捕捉猎物的猎鹰。
心里选定了几个目标,他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杯,忽然发现吧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侧面身影。
这个男人的气质有些矛盾啊,有点吸引力,老外咬了咬下唇。
他虽然对中文掌握的已经很熟练了,但还是觉得难以形容这种气质。
那是在夜总会的喧闹之中独坐吧台的高渺。
静悄悄坐到这个男人身边,老外的酒杯放在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嗨,你好,我叫杰森。”
何邦维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不是说要过两天这人才会到庐州么?
刑警先生,你的情报出错了。(未完待续。)
ps: 多谢上帝一号、忘忧魁、孤独♂上路、骑着蜗牛追太阳2的打赏。
第七十九章 摸一下就走(二合一)
何邦维发现和自己搭话的这人就是顾北照片上的目标,那个叫做帕皮特·伍德的家伙。
不是说他要过两天么?现在看这大模大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难道是暴露了?那个要来接头的人哪去了?不过他为什么自称杰森呢?新入行的线人何邦维浮想联翩。
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准则,何邦维不言不语,只是看了这个自称杰森的老外一眼。
都是坐在吧台上,这个白人伍德比何邦维要高出一个头,有点居高临下。
伍德摇了摇酒杯,whiterussian在杯子里打着旋,流利的中文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帅哥。”夜总会的灯光从他脸上划过,有着一丝丝的诡异。
打量着这个第一次见过的白皮老外,何邦维心里的一个念头是,如果我直接把他弄死,是不是就除去顾北的心头大患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否定,这可是法治社会,而且这个家伙又没有让自己出手的必要。
我叫什么来着?噢对,叫蔡乐。
何邦维轻皱眉头,声音有些低沉:“蔡乐。”
伍德见这个男人迟滞两秒才回答自己的问题,心头一跳,生出难言的兴奋。
夜总会的喧闹没有打消伍德的兴致,而何邦维身负任务,心中有别的想法,只是打量着这个家伙。
老外的鼻子坚挺,眼窝比较深,光影里看起来更显深邃,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
伍德从怀里掏出一盒满是英文的香烟,手指优雅一挑。抽出一支,面上含笑:“要么?我们那的无嘴骆驼。”
没有拒绝他的递烟,何邦维随手接过,让卷烟在指尖绕来绕去,一阵眼花缭乱。
美国产的这种香烟没有滤芯,是无嘴卷烟。何邦维手指夹着它从鼻下划过,浓郁的烟草气息扑入鼻腔。
伍德注视着他的动作,见他对这卷烟感兴趣,用自己流利的中文说道:“这种无嘴香烟很少人抽了,偶尔抽抽也不错。”他想给何邦维点燃却被拒绝,也不动恼,继续说道:“这是我临从美国前,从免税店买的,抽起来还不错。有种可可味。”
他点燃吸了一口,烟草点燃的浓郁烟气刺激着口腔壁,充盈感十足,伍德的舌尖能捕捉到烟气中淡淡的苦味,但这种苦味又不令他生烦。
烟气挂喉又不呛人,温柔感十足,伍德愈发喜欢这偶尔买的无嘴卷烟了。
他再次示意要给何邦维点燃,又遭拒绝。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骆驼吸起来很温和的。”伍德劝了一句。
何邦维想着顾北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接近这个毒贩,但此时此刻的遭遇与计划里不符。缺乏经验的他只能更多的以沉默应对。
“乐,你喜欢这音乐么?”伍德并没有急于搭话,抽完一支卷烟后,他用“乐”来称呼这位给他特殊感觉的男人。
被人忽然这么一称呼,饶是这名不是自己的,何邦维还是心里像是被挠了一样有些不舒服。隐隐的一些危险的气息在他心里升起。
这家伙是个同性恋,瞧他这样,还是真是瞄上自己了?
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的highball,任由鸡尾酒的味道在舌头蓓蕾上炸开,何邦维眯了眯眼。
伍德知道华夏人大都内敛。虽然来到酒吧的人相对好些,但自己跟前的这个显然并不属于这一列。
随着人流的增多,夜总会的dj切换了一首节奏劲暴的音乐,大厅里人群的气氛陡然热了起来。
一手撑在吧台,伍德斜着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何邦维处于同一水平线,他表情有些玩味的说道:“乐,就你自己在这里吗?”
瞥了老外一眼,强烈警示意味的眼神让伍德心中一凛。
他拿杯掩饰心里的波动,冲着何邦维盈盈一举,一口饮尽whiterussian,随即起身离开。
何邦维全程只说了自己的名字,露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让这位最终目标离去,忽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线人。
现在应该怎么做?通知顾北?
打领带、穿马甲的调酒师走到何邦维旁边,问道:“先生,要再来一杯吗?”他看到何邦维的酒杯已经见底。
“嗯。”用鼻腔发音,何邦维思考了一秒,说道:“换成刚才老外喝的那种。”他并不知道伍德喝的鸡尾酒种类。
“好的,whiterussian。”调酒师收到。
游弋在夜总会男男女女之间的伍德仍旧把目光放在那边的吧台边,尽管刚才收到一个警告眼神,他却没有放弃。
搭讪时对方反应一般,那就点到即止过会再聊,这样能让对方有安全感,伍德对“把妹”的手法深得其中三昧。
刚才那个警告的眼神真的很有味道啊,伍德舔了舔下唇,残留的鸡尾酒让他微微一笑。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粒粒分明,每一粒都发出尖叫让他远离。
那个男人一定很有故事。
我喜欢。
伍德冲着不远处的一个手下招招手,嘱咐了他几句就钻进舞池。
这个中国手下于是就找了个角落,时不时喝两口酒,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何邦维身上。
何邦维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眼神让十分敏感的伍德选择了暂停,他在等酒时给顾北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遇到伍德的情况。
顾北的回复立即就来了,他没有表示惊讶,只是要求何邦维按兵不动,不要提起买货的事情,以免这种巧合打草惊蛇。
何邦维默默的拿过调好的whiterussian,没回复短信提到那家伙已经走开。
抿了一口把酒水送入口中,他问了问还站在身前的调酒师:“奶?咖啡?”咖啡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调酒师貌似很专注客人的口味,点点头说道:“伏特加、咖啡利口酒、鲜奶油。怎么样?”
“还不错,咖啡香味很好。”
“嗯啊,调制方法会让咖啡利口酒的香味呈现的很完美。”调酒师很满意客人的称赞,又聊了两句就去为另一边的人调酒了。
何邦维晃了晃酒杯,让白色的奶油渗入的速度更快,他听到这里的音乐声从劲暴趋于平缓了。
回头环视了一圈。人很多,没看到伍德的身影,只是不经意间与一个看向这里的视线交汇。
这是在监视我么?何邦维真心觉得自己线人的身份可能暴露了,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角度,运用从顾北拿里学来的知识,试图用前面酒台光滑的镜面来寻找视线。
好吧,他失败了,夜总会五彩缤纷的光线摇曳不定,什么视线都看不到。
何邦维放弃这种不太适宜的方法。起身往调酒师那里走了走——他正在为两个妹子调试酒水。
用行走间偶尔的角度,何邦维发现那个角落的人果然是在监视自己,他没有紧张,只是为学到的知识加以应用感到欣慰。
在回头的一瞬间,何邦维忽然发现了伍德的身影正从舞池里出来。
把自己代入到一个犯罪分子的视角里——这个很轻而易举,他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发现有警方的人,那该是第一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那么他们监视自己的理由是什么?还没暴露?
何邦维思考之间与调酒师搭了几句话。让他又给自己来了一杯whiterussian,他还挺喜欢这酒里面的咖啡香味。
拿着调好的鸡尾酒回到原来的位置。夜总会的上一首歌曲放完,这时换了一首新的曲子。
何邦维听到曲子响起时一愣,这不是自己的那首《诸神之上》么?
这……这也行?
“这音乐不错,喜欢吗?”伍德叼着一只点燃的骆驼无嘴卷烟重新凑了过来。
“喜欢。”这是何邦维第一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是故乡的音乐,是自己亲手写出来放到这个世界里的,当然喜欢了。不过。真的没想到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这首啊。难道已经流传这么广了?
“可惜有点小众。”伍德的一句话吸引了何邦维的注意力。
伍德注意到他的倾听表情,低眼之间又看到他身前桌上放着刚才自己点过的whiterussian(白色俄罗斯)鸡尾酒,心里微笑,用中文侃侃而谈:“这首曲子我是在美国影院里的听到的,曲调很高明。绕梁三日,细细听来还有些悲壮的质询。”
何邦维身处夜总会的灯红酒绿之中,听着眼前毒贩品评自己故乡的音乐,一时错位,如同有回到故乡与牛头人同听周杰伦《双截棍》之感。
这样的荒谬感让他脸上显露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何邦维原本肤色有些白皙,但并不娘炮,此时化妆过后更是显得阳刚,端坐在吧台旁,时不时端起酒杯喝上两口,并不言语,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伍德偏偏就爱这套。
他并不是顾北之前推测所说的同性恋,事实上,他更加博爱。
他是双性恋。
从大洋彼岸飞到这样一个城市,夜里偶有兴趣进到酒吧,遇到一个气质非凡又爱理不理的男人,他心里的兴趣完全被提了起来。
更主要的是,何邦维之前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心里感觉到警惕。
一般人感觉到警惕就会立即撤退,但伍德不,他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警惕的状态中度过,这种对于其他人要立即为之反应的情绪在他而言,只是让自己生活更有趣的调味品。
这一趟化名的行程加上其他真真假假消息的遮掩让他足够自信,等到这两天结束,伍德就会结束这边的交易回到美国。
想到这里,伍德诡秘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又继续对这音乐发表自己的见解。
里外讲了个通透,他发现激起自己兴趣的这个男人已是嘴角含笑。
“怎么样?whiterussian味道好么?”伍德指了指何邦维手里的杯子,一副我们是同道中人的模样。
“不错。”听这个毒贩夸赞乐曲听的高兴的何邦维毫不吝啬自己的真实感受,他确实是喜欢这个鸡尾酒,里面有咖啡的味道,不知道乔思会不会喜欢呢?下次喊她一起来。
一个靓妞坐在了伍德身边,但他没有丝毫动容,今晚自己的目标就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了。
“乐,你觉得人生而平等么?”伍德忽然跳跃了一个话题。
何邦维注视着这个毒贩:“嗯。”
那种东方人含蓄的回答让伍德感觉心里更添了一把火,他微微扬起下巴,深深的眼窝里投出一缕略显热切的目光:“人有选择自己爱情的自由么?”
不待何邦维回答,他又接着说道:“人有选择自己性别的自由么?”
这是同性恋的自白?何邦维一方面觉得好笑,另一方面又为他居然是对着自己发表这种言论而别扭。
伍德往前坐了一步,刚要说什么,又收到了何邦维警告的目光。
他咽了口口水,为眼前男人乍现的犀利气质惊奇又着迷。
东方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前有陈海阳,这又见到蔡乐,伍德心里如此想着。
“嗨,天王盖地虎、虎虎生威。”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插入到两人中间。
何邦维一愣,这是之前的接头暗号,自己的是宝塔镇河妖、妖妖有灵,可是在这个大毒贩面前接头是不是不太对。
伍德不悦的看了一眼插话的中年男人,余光看到何邦维也去看那个男人,他被警告眼神刺激出的肾上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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