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红道:“没有用的,我们被擒后,跟春云晓日两人很久,对这儿的情形很清楚;这批家伙都是不畏死之徒,别说拿剑逼他,就是用严刑逼供,也无法使他们屈服,因为他们都受过魔宫的迷心大法,刑用重了就死,用轻了无关痛痒,而且这家伙的武功很高,是南天一剑的传人,想制住他也很不容易,所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江梦秋道:“奇怪了,诸葛晦怎么也要从这儿走,他不是在上面吗?由上面过去多方便。”
倚红道:“那他一定是去救崔大姊,但必须从这儿去,上面虽有通路,却有许多高手守着,想要通过很难。”
江梦秋道:“那崔大姊她们如何闯过来的?”
倚红道:“孙老儿存心引他们入伏,自然会放他们过来,可是别的人想闯过去就不容易了,孙老儿手下的这批人,武功之高不在八煞之下,只是秘而不宣,连段天化都不知道,否则他也不敢跟孙老儿公然反目了。”
江梦秋道:“诸葛晦此路不通,只有上去力闯了,我们倒是快点上去,我觉得潇湘剑客为人还不错,对我们友的成份多于敌,将来对我们还大有帮助。”
方梅影却一直在呆想着一件事,口书连声道:“奇怪,奇怪!魔宫居然网罗了这么多的高手?”
倚红问道:“方大姊说的是谁?”
方梅影道:“那个宫天豪,他如是南天一剑的传人,武功应该比孙老儿还要高,怎么会屈居孙老儿之下?”
江梦秋愕然问道:“南天一剑在榜上第几?”
方梅影道:“第二,仅次于你爷爷。”
江梦秋道:“但他的传人却未必高到哪里。”
方梅影摇头道:“南天一剑燕甫客武功怪异,他的剑法侧重变化,不重修为,有一次他跟别人打赌,只用了一个时辰,教了一个初入门的小伙子,居然能击败三个一流高手,宫天豪既是他的传人,一定得到了真传。”
倚红道:“这是可能的,春云也说过,宫天豪是孙老儿辖下第一高手,叫我们千万不可鲁莽去对他出手,诸葛晦一定也知道了,所以才不敢力闯,情愿到上面,闯另外机关,否则以他的脾气,纵使无法逼得宫天豪开门,至少也得杀了他出口气。”
方梅影笑笑道:“好在他上了安乐丸的瘾,还可以制住他;偎翠把你的面具给我,同时拿几粒安乐丸给我,你跟江兄弟在这儿等一下,倚红跟我来。”
偎翠忙卸下面具,好在方梅影穿着秋月的衣服,服色是一样的,戴上面具就变成了晓日了,向倚红要过装安乐丸的瓶子,倾出四五粒握在手中,跟倚红又走了回去,宫天豪看见她们过来,忙问道:“二位怎么又回来了?”
方梅影冷冷地道:“给你送安乐丸来了。”
富天豪一怔道:“秋姑娘呢?”
方梅影道:“奉夫人之命已经处决了,因为她私藏安乐丸,这是最大的罪过,岂能轻恕?”
宫天豪闻言大惊,同时瘾头发了,目中润泪,鼻下涕水直流,方梅影将手一摊道:“这里有五颗安乐丸,以后分送安乐丸的工作由我们两人担任了,可再没有那种循私发放的事情发生了,而且你以后是否允许准服用安乐丸,还得由夫人决定,即使孙老儿允许你调任,夫人不要你,安乐丸还是没你的份,你现在听谁的?”
宫天豪望着那一把药丸,口水直流,口中连声道:“自然是听姑娘吩咐,姑娘要我做什么?”
倚红道:“开门让我们上去。”
宫天豪一怔道:“那两个俘虏呢?”
倚红道:“夫人已经把他们关到璇玑宫中去了。”
宫天豪道:“那二位还要上去干嘛?”
方梅影一笑道:“这次是为了诸葛晦?”
宫天豪不禁愣然,方梅影道:“孙老儿擒住的三个人,可是情狐崔妙人姑侄与天狐白无瑕。”
宫天豪咽了一口唾沫道:“好像是吧。”
方梅影道:“什么好像是,根本就是的,夫人已在那两个俘虏口中间明白了,也知诸葛晦是在救崔妙人了,他从这儿走不通,—定是在上面力闯了。”
宫天豪道:“那与夫人有什么关系呢?”
方梅影一笑道:“你是装傻还是不知道,夫人对诸葛晦特别器重,不想让他吃亏,叫我们上去劝劝他看,同时也关照孙老儿,不准伤害诸葛晦。”
宫天豪道:“那打开传声简,跟轩老说—声就是了。”
方梅影道:“孙老儿肯听吗?除非夫人自己来硬压住他,可是圣君在,夫人不想让圣君知道。”
宫天豪哦了一声,方梅影道:“这是夫人为了息事宁人,才叫我先给你这两颗止止痛,而且也不能马上调你过去,免得孙老儿起疑,把你先调到别处去躲几天,再调进内宫去,愿不愿意在你,你不肯的话,我们就从别的路出去了,为了诸葛晦,夫人不惜跟圣君闹翻,那样一来,天圣地灵分了家,你们可惨了,除非归向地灵宫,否则你们就别想得到安乐丸,而夫人还会要你吗?”
宫天豪还在沉吟,方梅影回身欲行,宫天豪忍不住道:“姑娘,请回来,我只好答应你们了,可是以后……”
方梅影道:“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你的,但你必须对夫人表示效忠,否则有你好受的。”
宫天豪一叹道:“我上了秋月的当,染上了这个瘾,以后只好跟夫人走了,请姑娘把药丸给我吧。”
影道:“你先把门开了。”
宫天豪无可奈何,搬起一方石板,露出一个空洞,洞中排着十几个铜铸的挽手,他扳其中的一个,顶上一阵金铁鸣声交织,露出一个大方洞。方梅影丢了一颗给他,宫天豪连忙吞了下去精神才振作了,伸手道:“我破例开门,已经违了轩老的诫令,总得上别处躲两天,姑娘把其余的药丸也请赐下吧。”
方梅影道:“躲几天也没用,你吃完了这几颗,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除非你一直跟着夫人。”
宫天豪道:“我是有这个意思,反正轩老这儿我也耽不下去了,只求姑娘禀告夫人,将我调过去。”
方梅影道:“那你跟我们一起上去。”
宫天豪惊道:“做什么?”
方梅影道:“孙老儿不肯听话,说不定会动手,我们万一不敌,还要你帮忙。”
宫天豪惊道:“那怎么行?”
方梅影道:“你是南天一剑的传人,总不成会怕孙老儿,据我所知,你的武功比他还强。”
宫天豪道:“以前还可以这么说,但轩老人魔宫以后,另得圣君传授,虽不见得高于我,可是他有一手专制我的绝招,在他手下的人武功高的很多,却要听他的支使,都是为了这原因,姑娘,请你就饶了我吧。”
方梅影冷笑一声道:“我们饶了你,孙老儿不饶你又怎办,你不为夫人效力,夫人为什么要包庇你。”
宫天豪道:“可是轩老的杀手一击!可以立刻置我于死命,对二位丝毫帮不上忙,有什么用?”
方梅影道:“除了孙老儿之外,别人能制你么?”
宫天豪道:“那当然不能,但轩老那一关就难过了。”
方梅影道:“好,孙老儿由我们应付,其余的人要出手就归你负责,这样你总该没话说了吧。”
宫天豪道:“那自然可以,姑娘手中还有安乐丸没有?’”
方梅影道:“你问这个干嘛?”
宫天豪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两个人,都是从秋月手中偷偷接受安乐丸的,姑娘只要还有安乐丸的话,我可以暗中告诉他们一声,叫他们投效过来。”
方梅影脸色微变道:“秋月果然该死,居然暗中将安乐丸分给这么多的人,我们搜到的就是这么多,但是你放心,等完了这件事,夫人等于已经承认你是她的人了,以后明正言顺地发给安乐丸,再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宫天豪笑道:“反抗的人多几个,轩老也不敢过份跟夫人作对了,只是将来对圣君那边……”
方梅影道:“夫人出头负责,你们还怕什么?”
宫天豪忙道:“是的,夫人与圣君究竟是夫妇,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晓姑娘,我们就全仗二位了。”
方梅影道:“少废话,还不快带我们上去。”
宫天豪提了剑,果然兴冲冲地走在前面。
上了石阶,露出地面,方梅影看这儿却是另外的一重院落,屋宇散落,建筑在一丛丛的修竹之内,竟然是含有五行生克变化,难怪初时在上面一无所见,看来魔宫在伏牛山落脚很久,才有如此完善的设备,而且其中还真有一些能人,看这儿的建设规模并不比卢沧客的望山庄差。
宫天豪想把地道的门关闭好,方梅影道:“不必关了,夫人随时都会出来看看的,你关了门她怎么出来?”
宫天豪道:“门如果不关,叫轩老看见可不得了。”
方梅影冷笑道:“有夫人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看样子你对在孙老儿手下服役很感兴趣,还舍不得离开似的。”
宫天豪连忙道:“鬼才愿意在他手下呢,这是全宫最苦的一处,谁不想调到禁宫去,只是孙老头儿看得严,而圣君又特别支持他,连段天化那边都比这儿强。”
方梅影笑道:“是啊,孙老儿最跋扈,把你们这样好手全弄在身边,却叫你们受最苦的待遇,夫人常为这件事心里感到不舒服,但魔宫里的人只有他是心甘情愿投进来的,圣君对他比较放心一点,只好让着他一点,借这次机会,正好给他一点教训,叫他知道光是圣君支持他是没有用的,魔宫的主权是天圣地灵分掌的。”
宫天豪十分开心地道:“孙老儿这次一定闹个灰头土脸,大感没趣,白天段天化就给了他一次难堪,现在……”
方梅影道:“现在少说话,诸葛晦来找他算帐。你快把我们带了去,要是诸葛晦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他在夫人心中的份量。”
宫天豪连忙道:“是,是,我想诸葛晦要闯进来,只有一条路,此地十分平静,必然是在路上发生了冲突,孙老儿带着人过去阻拦了,我们赶了去就是。”
说着领先带路,直径一条行去。
方梅影低声道:“倚红,你对这儿的路径还认得吗?”
倚红道:“认得,这儿的路径跟望山庄的阵图变化大同小异,我们上次就是走到这儿被擒的!”
方梅影道:“好,那你就留下等江公子他们上来,四处先搜一下,看看崔大妹他们困在什么地方,我跟着宫天豪先去找上孙老儿,借机大闹他一场,你们最好能先把人救出来,我想孙老儿不会带着人去阻拦诸葛嗨的。”
倚红点点头,慢慢留在后面,方梅影则跟着宫天豪之后走了。倚红等了一阵,果然看见江梦秋与偎翠上来了,连忙过去会合,把方梅影的意思说了,四下一转,终于在一处小屋中找到了白无瑕,被封住了穴道。躺在地上,却没有人看守着,江梦秋连忙进去,把他扶了起来,想替他解穴,白无瑕道:“江兄弟,你先轻轻地试一下,我被封的穴道手法很怪,我自己试着运气冲了几次都冲不开。”
江梦秋果然在他身上各处大穴都轻轻地叩了一叩,却无法找出闭穴的所在,不禁诧然急问道:“白大侠你能确定是被制住穴道吗,我怎么找不出来呢?”
白无瑕道:“没有错;我们都上了孙老儿的当,一路上通行无阻,来到此地,孙老儿还是很客气地接待我们,可是谈不了几句话,他就出手制住我们,没多久,又来了一个怪人,身上穿了金衣,脸上带了金色面具,孙老儿跟他谈了几句,对他的态度好像很恭敬,那怪人凌空发指,就在身上下丁手法,把我给制得不能动了。”
江梦秋道:“那金衣人就是天圣君,魔宫之王。崔大姊呢?”
白无瑕道:“那几个人来,都是身着银衣,戴银面具的,把崔女侠姑侄俩都带走了。”
江梦秋跺足叫道:“坏了,那一定是送到魔宫去了,孙老头这个混帐,他把崔大姊送人虎口是何居心呢?”
白无暇低头惭愧地道:“事因白某保护不周所致,白某只要恢复了行动,誓必将她们救出来。”
江梦秋一叹道:“怎么能怪大侠,是对手太强,否则崔大姊她们又岂是要人保护的纤弱女子之辈。”
偎翠上前道:“白大侠,你的真气能运行吗?”
白无暇道:“可以,真气运行无阻,就是无法行动,真不知道是汁么怪手法,那家伙不过凌空发指一弹而已。”
偎翠又伺道:“他在什么位置发指,你有什么感觉?”
白无理想了一下道:“他在我对面发指的,没有感觉。”
偎翠道:“迎面发指,背后是否有感觉呢?”
白无暇道:“指风闭穴还会拐弯不成?”
偎翠道:“谁说不能,我们以前的主人卢爷就使回风指法闭穴,当面弹指,劲风却能在人背后着力,运用这种手法制敌。往往能收意想不到的功效。”
白无理似有不信,想了一下才道:“当时我似乎觉得脑后五枕穴上一凉,有股冷风吹来,还打了个冷战。”
偎翠道:“是了,这一定是回风幽其炼魂指功,幸亏我们来得早,如果经过十二个时辰不解,阴寒深人骨髓,恐怕要终身残废了。公子,请你用赤阳掌劲,在白大侠的玉枕穴上按了下去,把阴寒进出来,也许就行了。”
江梦秋闻言连忙运气于掌心,左右两手互搓,直到掌心火热,发出点点的火星,才按在白无理的玉枕穴上,白无理感到一阵火热,烫得十分难过,到最后实在受不了,奋力一振,居然跳了起来。
偎翠欢欣叫道:“好了!”
白无瑕见自己果然能行动了,试运真气,全身毫无阻碍,而且行动如常,大为欣喜,朝江梦秋一揖手道:“多谢老弟救命之恩,白某算是再世为人了。”
江梦秋连忙道:“再下何敢居功,这都是偎翠指点的。”
白无瑕又朝偎翠一揖道:“多谢姑娘!”
偎翠一笑道:“不敢当,我只是识得这种手法而已,却无功解救,因为幽其炼魂指功的唯一克星就是赤阳掌功,而江公子恰好练的就是这种功夫,否则我还是无能为力。”
白无瑕道:“姑娘指点之德,江老弟援手之恩,白某是一样的感激,日后如果有可效力之处,白某当舍命以报。”
倚红忙道:“白大侠这么说就不敢当了,彼此敌忾同仇,理应互相帮助的,何况白大侠身陷重围,记是为了救我们姊妹,高义可薄云天,我们感激不尽,何敢言报?”
江梦秋笑道:“白大侠本来就是为我们的事受累的,我们能稍尽棉薄,使大侠能脱祸,已是万幸了。哪里能说什么恩惠了,大侠要那样想就令我们太不安了。”
白无瑕想了一下道:“也罢,你老弟的一身造诣高出白某良多,白某欲报无由,反正我与魔宫的过节是结定了,白某有生以来,还没有受过这种折辱,今后荡魔之举,带上我姓白的一份好了,粉身碎骨,我也要跟他们周旋到底。”
江梦秋轻轻一叹道:“段天化等人组成八煞门,已经足以造成武林之患,来到伏牛山后,才发现八煞之流,不过是马前小卒,连名列三公的孙不老,都成了魔宫的奴仆,那魔宫主人更不知多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我们这几个人想只手回天,何异螳臂当车。正需要武林中正义之士,群起为助,才能够共举卫遭之义帜与魔宫相顽颉,像白大侠这等前辈高人肯为之臂助,再晚衷心表示感激。”
白无瑕却笑道:“老弟,这话是怎么说,荡魔卫道既是大家的责任,你又何必感激呢?
那金衣怪人既是魔宫之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