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纳兰冰倒有些期待那首穿越之门的再次出现。
果然片刻后,那道门又在前方突然出现。
纳兰冰跑到门前,迅速将门打开,进入。
这,这是一个生物实验室。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用显微镜观察着切片。
纳兰冰看着女子,泣声道:“小文儿!”
那名女子听到了纳兰冰的呼唤,不可置信的转身,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也哽咽道:“小姐!”
106,太君来袭
纳兰冰飞奔过去,紧紧将竹文抱住,泣不成声的道:“小文儿,我的小文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梦到你后,我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心便撕裂般的疼,小文儿,小文儿……”
竹文,终究是纳兰冰不能释怀的痛,那种痛,痛深入骨,纠缠一生。
竹文当然了解纳兰冰,她看着一向坚强的小姐会如此难过,心也疼痛得无以附加,“小姐,您不要难过,您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奴婢,奴婢也很想念小姐。”
纳兰冰知道时间不多,她慢慢松开竹文,仔仔细细的看着她,此时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纳兰冰能做的,就是将这一刻永远珍藏的灵魂的深处,此刻小文儿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她长高了,也更漂亮了,她还是那般沉稳而安静,她眼含着泪,却努力微笑着,也认认真真的回看纳兰冰,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纳兰冰将她此时的笑容深深印在脑中,一生未曾磨灭。
许久,所有的幻相全部消失,曾一度被乌云遮挡的月亮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徐徐爬现,明洁的月亮洒落在花园中相拥的两个人身上,温馨而又lang漫。
慕白听着怀中纳兰冰的低泣声,悲怆而又哀痛,颇为心疼的轻拍着她的脊背。看来今日这个百花幻阵是有成效的,它终于逼出了她心底最悲伤的过往,可以让她倾情释放。
从竹文死后,她虽然在萧寂了一段时日后,又恢复如常,但慕白知道,那只是她怕他会担心,将所有心事与痛苦全部隐藏了起来,真正的她,过得并不开心。
哪怕她设计杀了南宫稀,可她仍然是不开心的。她的内心太过的压抑了,她需要一个渠道将压抑着的情感,全部释放。灭了南宫一族虽然是她释放内心悲伤的一种方法,但仍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杀戮带来的永远只是一时的痛快,可内心的伤口若想要愈合,需要的是情感的释放与深深的爱与关怀。
渐渐地,纳兰冰的低泣声越来越小,幻景过后,她终于明白了慕白的苦心,她有些疲惫的声音孱孱响起,“慕白,谢谢你!”
慕白满足的笑了笑,“比起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死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希望与开始。我们要做的,不是深陷在痛苦无法自拔,而是要带着她们的祝福,幸福的生活。
等我们成了亲,你也解决掉了南宫一族,咱们便执手游天下。咱们从天南出发,途经其他三国与南疆、北漠等偏远小地,最后去往蓝水国,若你喜欢,咱们可以从蓝水国出海,向更远的地方出发,到时候……”
纳兰冰听着慕白描述的美好未来,靠在慕白怀中,微笑着沉沉睡去,这是竹文离世后,她睡得最香、最甜的一觉。
第二日一大早,永宁侯便接到消息,轩辕成昨夜在娈童馆群战娈童,直到今早,却由于纵欲过度,今早与娈童欢爱时,突然抽搐,随后昏厥,被人抬了回来。
最糟糕的是,他一路被人认出,此时关于他群战娈童而抽的事已传遍天南京城,永宁侯府因他而颜面尽失。
而同一时间,纳兰冰也接到了这一消息,她冷冷一笑,轩辕成,这才是刚刚开始哦,希望接下来的一切,你能承受得住。
她将文天传来的消息扔入火盆中烧掉之时,竹静匆匆走近,微微行礼,“小姐,老夫人请您去霄云阁走一趟,好像是南宫家的江老太君来了。”
清雅贴心的送上水盆,纳兰冰一边净着手,一边道:“哦?江老太太来了?”
清凉见纳兰冰净完了手,送上棉帕。
竹静点了点头,“恩,听说是来看南宫秀的。”
纳兰冰接过棉帕,拭净了手上的水,又将帕子扔给了清凉,若有所思道:“看来,南宫秀要被解禁了。”
竹静不解道:“那江老太君算起来只是南宫秀的伯母,怎么她一来,南宫秀便会被解禁了呢?”
纳兰冰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这江老太太。南宫家能成为唯一的异姓王爷,还有她一半的功劳呢。
她的父亲是位武将,她自幼习武,而且精通兵法。
她嫁给南宫承宇的时候,南宫承宇只是晋西营的副将,也还未封王。
后来,先皇重病,其他三国闻风而动,集结五十万大军于边城,朝内却因派系之争而无人领兵,当今太后为排众议,力挺南宫承宇,南宫承宇果然不复所托,以二十万大军完胜三国五十万,保住了天南。
所以当今圣上登基后,便封南宫承宇为南郡王,才开始了南宫家无尚的荣耀之路。
而据可靠消息,那一站南宫承宇之所以会胜得那么漂亮,与江老太君密不可分。”
竹静的嘴成“o”状,惊讶道:“她那么厉害啊?那小姐您可要小心。”
纳兰冰无所谓的一笑,“我敬她也算是一巾帼英雄,只要她不触碰我的底线,我是不会主动去招惹她的。不过,只怕她是来者不善。
走吧,清雅与竹静跟着我一同前去,莫让祖母久等了。”
“是!”
纳兰冰带着清雅与竹静来到霄云阁时,果然南宫秀也在其中。
纳兰冰如今有诰命在身,所以只是行了半礼,“小五见过祖母,见过外祖母,见过母亲!”
老夫人见了纳兰冰便笑容满面,“小五来了,来,快到祖母身边坐。”
纳兰冰应声而自若的坐在了老夫人的身旁,默默打量着江老太君。
江老太君虽然年近花甲,但因年轻时曾习武,看起来神采奕奕,面色红润,看起来只有五十初头的样子。她黑白相间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在后脑处简单的挽成螺髻,额间带着上等金丝红宝石的君套,身上穿着土黄色的福字绸缎锦袍,简单又不失高贵。
江老太君见纳兰冰来了,眼也未抬,又见她自若的坐在老夫人身边,冷冷一笑,摇了摇头道:“如今的后辈当真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就敢坐与长者身边。”
107,言语交锋
南宫秀在一旁默默的为江老太君拨着核桃,便是听了她不客气的批评着纳兰冰,也没有过多的表面,整个人的气势与存在感都很低。
老夫了听了江老太郡的话,心里颇不痛快,是她主动招纳兰冰到身旁坐的,这个江老太,表面上批评纳兰冰不懂规矩,其实是主映射她罢了,老夫人脸色微变。
一直以来,因为江老太君与太后交好,又手持先帝赐的龙头拐杖,而她年轻时又确实英勇不凡,再加上南宫家的本身的家世便不知要高出纳兰家多少,老夫人在她面前就总觉得低她一等,这种感觉令老夫人长期以来非常的看不惯江老太君,如今再加上南宫宁、南宫瑶曾对纳兰家做出的伤害,老夫人恨不得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但却碍于礼数与忠勇侯的颜面而不得不以礼相待,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纳兰冰阴冷一笑,一个人无论他再怎样聪慧,再怎样精明,却都有他自己的缺陷与弱点,这些缺陷与弱点平时里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旦被敌人掌握,便会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器,她想她大概知道江老太君的缺陷与弱点了。
纳兰冰拍了拍老夫人的手,示意她莫要生气,又从老夫人身侧的小桌上拿着空碟子轻巧走到南宫秀的身旁,故作无意道:“母亲,祖母也很喜欢吃核桃,母亲给外祖母拔,小五给祖母拨。”
言毕,便将南宫秀桌旁的核桃分了一半放入了手中的空盘,然后转身回到老夫人身侧,并不理会江老太君的白眼与南宫秀的微惊,一边拨着核桃一边说道:“外祖母莫要怪小五不懂规矩。小五自幼在母亲身边长大,行事作风也完全遵从母亲的教导,久而久之,难免行为举止便会像极了母亲。十多年的耳濡目染,想要重新做个懂规矩的姑娘也不能一朝一息便可完成,哎,小五也很苦恼。”
老夫人听了纳兰冰之言,愠色尽扫,开心的接过纳兰冰送来的核桃仁,细细嚼着。
江老太君听了她的话,则一口闷气挡在心间。她自然知道纳兰冰所说的母亲便是她死去的女儿南宫宁。南宫宁的死,因为她毒害老夫人证据确凿,她再伤心,再难过也寻不着纳兰家的错处,没有办法为女儿讨个公道,如今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贱丫头,居然当着她的面明里、暗里的编排起她女儿的不是,她怎能不气。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放肆,便是皇上见了她,也得尊称她一声太君,她算个什么东西。
江老太君轻轻一跺手中的龙头拐杖,“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山鸡生出来的女儿,便是抱到了凤凰窝,也只是山鸡,祖根如此,凤凰便是再悉心调教,也终成不了凤凰。”
老夫人听到江老太君讽刺她纳兰家祖根类山鸡,脸色又是尴尬,又是难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纳兰冰用眼色打住。
随后纳兰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开怀一笑,得意道:“嗯!这话说得好,祖根如此。看来凤凰到最后之所以会横死狱中与宫中,也是因为祖根如此,多行不义必自毙。想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山鸡才安于做山鸡,不屑于学凤凰,不乖乖涅磐重生,总妄想幻化成龙,企图掌握一切,却未曾想,到头来失了节,丧了命,终是一场空。”她随后又特意强调了一句,“哎,祖根如此啊!”
老夫人听了纳兰冰的话,想笑又觉得还是要给江老太君留些颜面,于是只能强忍着笑意,看着江老太君瞬间铁青的脸。
南宫秀也没想到,一向还算知礼的纳兰冰,今日说话竟这般的不客气,有些惊讶,却仍未出声。
江老太君终于抬起眼,强压着怒气,打量着纳兰冰,她长得还算漂亮,但比起玉儿等,还是差了此许,不过,她眉眼间倒是英气勃发,气度不凡。她果然如传说中的刁钻古怪,却又反应极快。
江老太君怒极冷笑,“黄口小儿,敢这般无礼,毫无家教,观你,便可知忠勇侯府家风如何。
苏老太君,今日时辰不早了,老身便要回去了,秀儿就交给你了,如今她也是一品诰命妇,你纳兰家可不能欺了她。
咱们三日后见,倒时候也希望山鸡有胆踏进凤凰窝。
告辞!”
江老太君言毕,转身便带着亲侍头也不回的离去。
老夫人恼她太过嚣张,竟也未起身相送,只是极不满的看着她缓缓离去。
倒是南宫秀,向老夫人行过礼后,忙送江老太君而去。
纳兰冰则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夫人道:“三日后?”
老夫人拿出一精致的烫金边的请柬,纳兰冰接过后,匆匆过目。原来三日后是江老太君的六十大寿。
纳兰冰又仔细看了一遍,轻轻将请柬放下,思量片刻道:“小五倒是有些奇怪,这样的一个请柬南宫家随便派个下人来便是了,为何江老太会亲自送过来。”
听纳兰冰这么一说,老夫人也颇为奇怪的看着请柬,随后想了想道:“应该是为南宫秀而来的吧!今日她若不来,祖母怎么会轻易将她解禁。”
纳兰冰摇了摇头,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若她当真想解禁南宫秀,也不必请来一趟,以江老太君的身份与地位,只需要将她父亲唤到南宫家,她再好言一番,父亲也不会拒绝,她何需走这一趟呢。尤其她最后离去前的一句话,分明是激她前去参加她的寿宴,是另有目的,还只是巧合?
老夫人看着纳兰冰若有所思的样子,疑惑道:“小五觉得不是如此?”
纳兰冰点着头,“小五总觉得有些不妥,不过不怕,兵来将当,水来土掩,三日后,小五自会陪着祖母一同前去。”
老夫人默然的点了点头。
三日时间飞逝而过。
纳兰冰一早便起来梳洗打扮。
108,寿宴开始
竹静捧着一身流金绣花天纱罗裙,对纳兰冰道:“小姐,今天穿这身新裙如何?”
纳兰冰摇了摇头,“随便找个素一点的罗裙就好,那江老太的寿宴,定是宴无好宴,也不必费心思打扮。”
竹静吐了吐舌头,忙去重新为纳兰冰挑选衣服。
于是,纳兰冰便穿着一淡蓝色的普通罗裙,随意挽了个发髻,简单的插了两支海棠簪,便与老夫人、南宫秀以及纳兰刚一同向南郡王府而行。
今日的南郡王府果然热闹非凡,纳兰冰等人来到南郡王府外时,马车已排到了另一条街,无奈,几人只能自马车上来下,慢步走向王府。
也难怪今日的寿宴会如此隆重与热闹,不但太后昨日派了御厨而来,特意下旨所有有品阶的女眷都在出席今日的宴席,就连皇上都亲笔挥毫泼墨,写了一个御笑匾额给国公夫人庆贺,于是一向懂得跟风使舵的满朝文武,在震惊之后,便备足了贺礼而来,那礼品一直摆到厅廊下,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南宫家更是摆了五十桌宴席。
纳兰冰与南宫秀扶着老夫人刚走到大门口,便被南郡王妃身边的魏嬷嬷热情的迎进了府,而南郡王妃本人则亲自在二道门处迎客,见到了纳兰冰等人,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老夫人亲自来了,快请进吧!”南郡王妃也极热情,似乎南宫萧的死并没有令她对纳兰冰,对纳兰家产生任何的不满或怨言。
“六十大寿可是大事,老身自然得亲自来祝贺!”老夫人笑得有些勉强,她当真是不想来的,可是南宫与纳兰两家毕竟是姻亲,私下怎样并不重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做样子,以保全纳兰刚的颜面。再说,她也是一口诰命妇,太后已经下了懿旨,她怎么能不来。
南郡王妃将老夫人等人迎进了大厅。几人坐下后,府内的奴婢忙为她们奉上滚烫的热茶与糕点与干果。
纳兰冰刚刚端起茶杯便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冰儿,好久不见。”
纳兰冰抬起头,笑了笑,“云曼姐,好久不见!”
随后起身,向云曼走去。
云曼热切的拉着她的手,娇嗔道:“你啊,自从为我母妃医完了病,便很少到北郡王府,真是没有把我当成好姐妹。”
纳兰冰失笑道:“怎么会,只是近来家中出了许多事情,实在分身无术罢了!”
纳兰府被袭击,死了一女,纳兰辰被斩断双腿等事早已传遍天南京城,云曼也早有耳闻,于是暗忖自己提起了纳兰冰的伤心事,忙安慰道:“哎,都怪我,竟引起了你的伤心事,那些事,过去便过去了,死者已矣,生者如斯。”
听到云曼的安慰,纳兰冰心中一暖。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别人对她的任何一点好,她都会记着。若不是前世的恨太深,她也不会变得如今日这般毒血无情,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算一算,云曼几乎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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