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冰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夫人,“他们穿着祖母亲手做的全天南最是暖和的棉衣,怎么会得风寒?他们是男孩子,以后要为国效命,成栋梁之才的,不能太过娇惯。
再说如今已是初春,天气早已转暖,看看这满园的春色,花团锦簇的美丽景色,弟弟们一定会喜欢的。”
南宫秀偏偏不想如纳兰冰之愿,又道:“可是……”
“阿秀啊!”老夫人见了纳兰冰眼中的期盼,根本舍不得拒绝她的要求,“小五说得有道理。男孩子,不能太过娇惯的。”
又转头对金嬷嬷说道:“金嬷嬷,去看看两个孩子醒了没,若是醒了,让奶嬷抱到暖阁来。”
金嬷嬷忙道:“老奴这就去!”
南宫秀没想到老夫人对纳兰冰居然言听计从到如此地步,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母亲说得是,倒是儿媳太宠爱他们了。”
就在此时,云红带着张炎来到暖阁。
张炎行了首礼后,便为老夫人请脉。
片刻后,张炎笑了笑,“老夫人脉相平稳且有力,较之前大好了许多。但平日里仍要注意调理,菜食仍要以清淡为主。”
老夫人点了点头,“老身的身体还要多谢张大人。”
“晚辈不敢当!”张炎瞟了一眼纳兰冰,继续道:“这是晚辈的份内之事,应当的。”
张炎随后又看向南宫秀,迟疑道:“夫人近来身体可有不适?”
南宫秀略惊讶道:“只是偶感些疲惫。”
纳兰冰故作好奇地问道:“张大人,我母亲怎么了?你也给我母亲请个脉吧。”
96,夺子之战
张炎听着纳兰冰一口一个“母亲”叫的如此顺口,他真的很想知道,南宫秀听了是什么感觉。
南宫秀弱弱一笑,“不必了吧?”
老夫人在一旁也道:“还是让张大人请个脉比较好。”
老夫人已开口,南宫秀也不好再推迟。
张炎开始为南宫秀诊脉。
片刻后,张炎起身,微微一躬,“恭喜老夫人,恭喜夫人,夫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南宫秀微微惊讶后,大喜道:“怀,怀孕了?张大人,我真的有了身孕了?”
老夫人也大喜过望道:“张大人,我儿媳有了身孕了?”
张炎点了点头,“夫人确实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夫人脉相平滑,只要多多休息便可。”
老夫人拉住南宫秀的手,“太好了,太好了,如今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一定要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提。”
“老夫人!”金嬷嬷带着纳兰海与纳兰轼来到了暖阁,“老奴将两位小少爷带来了。”
老夫人得知南宫秀有了身孕,心情大好,又见两个孩子,忙将其中的海儿抱了过来,“哎哟,祖母的小心肝啊。“随后转身对南宫秀道:”看来小五去法华庵祈福果然灵验,待你的胎稳固了,咱们一同去法华庵还愿去。”
南宫秀也大笑的点了点头,“是的,母亲!”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来得太及时,一旦她能生下个男孩,在纳兰家的地位便也稳固了。
纳兰冰看着开心的老夫人与南宫秀,向张炎使了使眼色。
张炎接到纳兰冰的信号,笑看着纳兰轼,“这孩子真可爱,老夫人,下官可以抱抱他吗?”
老夫人自然是允的。
张炎从奶嬷怀中抱过轼儿,突然有些疑惑道:“咦?”
老夫人听到张炎的疑惑声,不解地问道:“张大人怎么了?”
张炎抱着轼儿坐在石桌旁,“孩子的呼吸与脉相有些问题。”
“啊?”老夫**惊,“怎么回事?”
张炎仔细为轼儿把了把脉,许久,他将轼儿交到纳兰冰怀中,又从老夫人怀中接过海儿,同样仔细认真的把着脉。
许久,张炎抱着海儿,难得的眼神凌厉的横扫着两位奶嬷,奶嬷有些心虚的垂低着头。
张炎深叹了口气,“老夫人,请金嬷嬷检验两位奶嬷胸前是否涂了什么药物?检验方法便是用帕子拭净奶嬷的……”张炎深红着脸道:“奶嬷的ru头,然后端一碗清水,将帕子放入水中,将水喂小猫喝下,看看有何反应。”
老夫人见了张炎的表情,也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忙命金嬷嬷去准备。
两位奶嬷想要拒绝,却被金嬷嬷带人狠狠压了下去。
南宫秀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许久,金嬷嬷大惊失色地跑到暖阁,身后还压着两位奶嬷,急急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老夫人,那猫,那猫喝完便昏了过去。”
老夫人猛然起身,“什么?”
随后看向两位奶嬷,狠狠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从实说来,就休怪老身心狠手辣。”
两位奶嬷忙跪下,其中一位身形较胖的奶嬷道:“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奴婢们这么做也是夫人授意的啊。
两位少爷之前一直喝着二夫人的奶ru,自从搬到霄雨阁后改用奴婢二人的奶ru很不习惯,开始时不肯喝奶,还大哭不止。后来实在饿得很,才肯喝奶,只是仍常常大哭,尤其是夜半时分,不但吵得夫人睡不着觉,还几次三番将宿在霄雨阁的侯爷哭到了文玫阁。
夫人后来便给了我们一种药,只要将它涂在ru头上,两位小少爷便会熟睡。并且一觉睡到天亮。”
南宫秀大惊,“你们在胡说什么?本夫人什么时候给过你们药?”
张炎忙道:“是什么药,可有带在身上?”
胖奶嬷忙点着头,“带着了,带着了。”
说完,便自怀中拿出一个绿色瓷瓶递给了张炎。
张炎打开瓷瓶,仔细的闻了闻,紧皱着眉头,又将瓷瓶内的药液倒在手上,仔细查看。
老夫人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炎极为凝重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此药名唤睡痴,是一种极易致人昏睡的药物,但是,这种药物若是长期服用,会使人痴呆,故称‘睡痴’。”
老夫人险些摔倒,还好金嬷嬷眼急手快,忙扶住了她。
纳兰冰抱着轼儿,泪水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看着南宫秀,大叫道:“母亲,小五敬重您是长辈,又心疼您替代我娘照顾两位弟弟极为辛苦。您,您怎么能这么对待两个才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啊,哪怕他们不是您亲生的,可他们终究是纳兰家的孩子啊。
若是他们变成了痴儿,您让祖母与父亲情何以堪啊。”
南宫秀此刻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落入了纳兰冰的圈套,她摇着头,“没有,我没有!”她忙走到两个奶嬷的身边,指着她二人道:“说,说,是谁?是谁让你们陷害我,陷害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瘦奶嬷道:“夫人,天地良心!奴婢只是下人,这个药光看瓷瓶便价格不菲,若不是您给奴婢们的,我们哪里买得起。
您是主子,若不是听您吩咐,奴婢们又哪里敢在ru头上涂药。”
老夫**怒道:“南宫秀!”
南宫秀一见形式不好,忙跪下道:“母亲,儿媳冤枉,儿媳真的冤枉啊。”
纳兰冰难过地问道:“张大人,如今我俩个弟弟,可已成了痴儿?”
张炎看着泪流面满的纳兰冰,暗叹啊,果然谁惹到这个丫头都难有好下场,而且她的演计真的越来越好了。
他摇了摇头,“好在两位小少爷食药日子尚短,如今只是有些嗜睡,只要停了药,多喝水,便可以。”
纳兰冰借机又道:“那我娘的失心疯怎么样了?她是否可以照看孩子?”
张炎点着头,“二夫人的失心疯之症本就是突发,并不是天生便有,所以并无大碍。二夫人早已痊愈,照看孩子是没有问题的。”
97,大功告成
纳兰冰得到了张炎肯定的回答,忙看向老夫人,“祖母!您看,是否可以将孩子将由我娘来照顾?
张大人已说娘的失心疯之症已痊愈,若是祖母还不放心,就让清莫、秋菊与秋欣每日十二个时辰不离娘的身边帮着照看。
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两个弟弟自然要分些心神,甚至觉得厌烦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下些常见的蒙汗药都实属残忍,小五更是不能谅解母亲对两个弟弟下‘睡痴’一药,小五恳求祖母还是将两个弟弟交给我娘来带吧。”
南宫秀听着纳兰冰之言,面若死灰。
纳兰冰分明是在说,她是因为早已知晓自己有了身孕,才会故意对两个孩子下‘睡痴’一药的。
她急急辩道:“单凭这两个奶嬷空口白话也能当作事实吗?我没有做过,我从来没有让她们给两个孩子下药。”
胖奶嬷一听这药可使孩子变成痴儿,忙道:“老夫人,奴婢们真的不知道这药会使少爷变成痴儿啊,夫人只说是普通的,吃了会使人熟睡的药啊。”
纳兰冰眼含万分失望地看着南宫秀,深叹了口气,“小五曾经以为,母亲与曾经的南宫氏是不同的,可是小五错了。
母亲,这里不是公堂,不需要人物外再备足物证,祖母与小五更不是官府老爷。
小五与祖母只是按常理分析,这两个奶嬷是母亲自娘家家生子中挑选的,是母亲的亲信,她们的话若不可信,还请母亲按常理说说,为何不可信?
母亲说是有人反比例她们陷害您,可是自打她二人来了忠勇侯府,便整日呆在霄雨阁内,寸步未离的守在两位弟弟身边,便是出来,也是跟着您一共带着弟弟们出来,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哪里有人可以长时间的接触她们,再令她们来陷害您呢?
祖母,小五说的可有道理?”
南宫秀身子一晃,她看着纳兰冰,今日她终于领教了她的能言巧辩,都怪她太过轻敌,才会着了纳兰冰的道,更可恨的是,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她的家生子会背叛自己,帮着纳兰冰来指证自己,这一次交手,她完败。
老夫人能独自一人将纳兰刚养育成才,心机与手段也不是没有的。自从南宫宁死后,老夫人也隐隐感觉到,她最疼爱的孙女并不如她外表所表现的那般单纯,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会不会是纳兰冰为了帮其母夺回孩子而设的局,可是纳兰冰的一番话却打消了她的疑虑,是啊,这两个奶嬷是南宫秀精挑细选之人,又是她的亲信,绝不是刚刚回来几日的纳兰冰可以轻易收买的。
思量许久,老夫人也失望地看着南宫秀,南宫家的女人果然都与她纳兰家犯冲,于是冷冷道:“金嬷嬷,带夫人回霄雨阁,安心养胎,以后没有老身的命令,夫人不得踏出霄雨阁一步。
两个奶嬷虽是夫人的家生子,可夫人都是忠勇侯府的夫人,你们自然也是忠勇侯府的奴才,来人,各大五十大板。
至于两个孩子还是交还给二夫人亲自抚养,老身会亲自挑选四名奶嬷协助二夫人照顾两位小少爷。”
两位奶嬷一听要重打五十大板,都痛哭求饶,可惜金嬷嬷根本没给她们多少机会,忙接下处施罚。
南宫秀深深一叩首,面色仍是那般温柔,没有一丝的怨恨,委屈道:“谢母亲!儿媳遵命!”
她的手紧握成拳,看了纳兰冰一眼,这一次是她大意了,下一次谁胜谁负可就是未知之数,她轻扶着肚子,缓缓起身,拜别老夫人后,便向霄雨阁而回。
纳兰冰开心道:“小五谢过祖母,祖母果然是全世界最最聪慧的女人,而且明察秋毫。”
老夫人冷板着的脸终于缓和一笑,“你这丫头,去了趟法华庵,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渐涨。”
纳兰冰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哪里有嘛,祖母笑我!”
纳兰冰又与老夫人闲话家常了一番才带着两个孩子与张炎一同去了文秋阁,老夫人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张炎抱着海儿,疑惑的看着纳兰冰,“你能看出南宫秀有了身孕这个倒可以理解,只是那两个奶嬷是怎么回事?”
纳兰冰淡淡一笑,“有时候简单粗暴的办法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釜底抽薪,被亲信之人突然背叛才可以打她个措手不及。
本来我到霄雨阁是有其他事要做的,可是在连续去了几个晚上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就是半夜里居然听不到两个孩子的哭声。一般这么大的小孩子,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哭闹要吵着喝奶的,于是,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果然,被我发现两个奶嬷自从常因孩子哭闹被南宫秀责罚后就动了歪心思,居然将蒙汗之药涂在ru头之上。此事南宫秀倒是真的毫不知情。
于是派文启去找两个奶嬷,并告诉她们,若是她们不按我说的做,便将‘睡痴’下到她们孩子身上,便有了今日的结局了。”
张炎听了她的“简单粗暴论”,笑着摇了摇头,“你就不怕她们会临时反悔,不肯帮着你陷害南宫秀?”
纳兰冰看了眼张炎,“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打过没有把握之仗了?她们若是临时反了口,我会建议祖母从这瓶药来查起,查到最后,一定是南宫家的人买了它。
也会请父亲来,问他宿在霄雨阁时可曾听到有孩子的哭声?
到时候祖母与父亲仍是会相信我的,而南宫秀最终的结果便是,除了给两个孩子下药之罪外,又再添了一样设计诬陷之罪。
算来算去,吃亏的都不会是我。”
张炎俊雅一笑,果然,这丫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若是两个奶嬷真的反口,你会不会对她们的孩子下‘睡痴’?”
纳兰冰一怔,没想到张炎会问这个问题,脑中再次闪过前世她一双孩子残死时的情景,“祸不及幼子。”
98,婚事风波
张炎其实早就知道纳兰冰会这般回答,她虽然行事毒辣,但从不祸及无辜,这也是他最欣赏她的地方。
两人将纳兰海与纳兰轼带回林秀文身边之时,林秀文喜极而泣,她亲这个,抱抱那个,一向淡然的她,难得在张炎面前有些失态。
纳兰冰看着如此高兴的林秀文,暗自庆幸自己能这么快便将两个弟弟带回来。
张炎又为林秀文诊了脉,脉相仍是急促,他嘴上虽没说,但心中仍觉得这是一隐忧。
纳兰刚晚膳时来看过林秀文与两个孩子,这是他自从林秀文突然发狂被禁足后第一次来看她。
林秀文叹了口气,人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纳兰刚对她,不正好是这样的写照。
需要时,爱之如宝,瑕疵时,弃之如草。他的心果真是铜墙铁壁筑成的,冰冷而坚硬,任何人都走不近,又入不了。冷薄得令人何止是寒心而已。
纳兰刚看着林秀文在用膳,全笑着道:“秀文在用晚膳啊,正好我也还未用膳。前些日子朝事烦多,都抽不得空来看你,让你受委屈了。”
林秀文冷笑,朝事烦多还可以陪着南宫秀去听曲赏雪?朝事烦多还可以陪着南宫秀去品画作赋?
林秀文并不点破他,反而道:“秋菊,再去备双碗筷,再命小厨房加个侯爷爱吃的糖醋肉。还有,再备些梅花酒。”
秋菊也替林秀文觉得不值,有些蔫蔫道:“是!”
纳兰刚见林秀文神色如常,暗自高兴,自顾自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道:“秀文,你可知道,你得失心疯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过,还好张炎妙手回春,总算将你医治好了。
你,我,还有海儿与轼儿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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