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眨了眨眼睛,算是给了她答案。
就在此时,清舟匆匆送来消息。一则,南宫游与江老太君归来。二则,在楚东都城发现热红株。
这两个消息,另纳兰冰一则忧来一则喜,她拥着慕白,喜极而泣,“慕白,如今有了热红株的消息了,你的病,有希望了!”
慕白有些担忧道:“此时传来热红株的消息,只怕是有心人士为之。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南宫游等人归来,南宫秀将要入门,你娘待产将生,所有的事情都碰到此时。”
纳兰冰其实早已想到这些,她只是想令慕白宽心,可是聪慧的慕白却已然想到了一切。
“我会先派人去楚东探路,待我娘平安生产后,我再启程去楚东。我离开的这些时日,便由张炎来照顾你。出了正月,天气渐暖,你的寒症也会得到缓解!”纳兰冰将头靠在慕白的肩头。
慕白拿过那只兔子彩灯,爱不释手,“我派清风等人去便可,你不必亲自前去!”
纳兰冰笑道:“这消息上写道,热红株在楚东冷亲王欧阳青夜的手中,他摆下擂台,以热红株为彩头,我觉得还是我去把握会大一些!只是这消息中未写明摆擂的准确时辰,明日我会让文天去打探这消息的准确性,以及摆擂的具体时辰。但是,我定要亲自去参擂,否则我不会放心的。”
慕白看着纳兰冰,“那我与你一同前去!”
纳兰冰将头凑近慕白的脸,扑面而来的炙热令慕白苍白的脸红晕了起来,“你的身体经不起舟车劳顿,而且,我不放心将娘独自留在府中,有你在此照应,我才会安心。我去参擂,你帮我照顾我娘,好不好?”
73,林秀文危
听纳兰冰如此说,慕白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苦苦一笑道:“好!”
纳兰冰知道慕白是心疼又担忧她的长途跋涉与未知的凶险,她趁慕白把弄兔子彩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头一抬,嘟起嘴在慕白脸上轻轻一吻,极得意的说了句,“窃玉偷香!呵呵!”随后,拎起罗裙便跑了出去。
慕白先是惊讶,然后脸色红红地摇头傻笑,“这个丫头……”
慕白与纳兰冰的感情在这个冬日急速加温,张炎每每看到,只能自己一人独自黯然神伤,但是仍却无法阻止他对纳兰冰的怦然心动,以及无日无夜的思念。他唯有暗自决定,愿以朋友与徒儿的身份,守护她一辈子。
今日是这个寒冬中难得一见的暖阳之天,张炎自珍宝斋中选了一对晶莹剔透的海棠白玉簪子,又精心将其放在漂亮的锦盒之中,自叹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拿着锦盒,准备前去忠勇侯府。
“子寒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张炎刚踏上马车,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张炎,字子寒。
张炎转身,微微惊讶,随后笑道:“家友兄,当真是许久不见!”
来人正是南宫鸿三子,南宫游,字家友,今日他发束白玉冠,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玉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摇着金色锦扇,看着张炎。
张炎与南宫游曾经同在国子学中求学,两人极为相熟,张炎忙走向南宫游,“家友兄,什么时候从晋西营回来的?”
南宫游锦扇一收,拉住了张炎,“前两日才归来,早想去府上拜访,但是一直未能时间,今日居然在这碰上了,说什么也要去喝上两杯。”
张炎有些为难地看着南宫游,“家友兄,今日子炎真的有事,咱们改日再聚吧。”
南宫游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醉香楼,“前面就有家酒楼,今日只要不是皇命,便不能阻止咱们相聚,喝几杯水酒定误不了子炎兄的事。”
今天是纳兰冰的生辰,张炎想借为林秀文请平常脉之际,将这一对簪子送给纳兰冰,没想到居然这般巧合,碰到了几年未见的南宫游。张炎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辰还早,便点了点头,“好吧,家友兄请。”
“子炎兄,请!”南宫游淡淡一笑。
张炎与南宫游寻了个雅间,张炎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南宫游挑了挑眉,打趣道:“这锦盒到底是何稀世珍宝,能令子炎说如此小心翼翼!”
张炎脸色一红,随后道:“是朋友的生辰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南宫游将锦扇轻轻一放,拿过锦盒。
“家友兄,这……”张炎刚想阻止,却未料想,南宫游动作如此之快,已将锦盒打开。
南宫游轻轻拿起玉簪,满意一笑,“朋友?呵呵,什么时候咱们不近女色的子炎兄,也与女子结为朋友了?”
张炎的脸猛的红了,一把抢过簪子,轻放在锦盒中,又细致的将锦盒整理好,“只是,只是一般的朋友!”
此时小二将酒菜端来,“二位客官,您们的酒菜,请慢用!”
南宫游掩下眼底寒光,拿起酒壶,为张炎与自己满上,“来,子寒兄,刚刚是家友太过茹莽,这一杯家友敬子寒兄。”
张炎俊雅一笑,心底单纯的他也未察觉到南宫游的异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向南宫游示意。
南宫游豪气一笑,“好!”随后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南宫游又为自己与张炎将酒满上,“子寒兄的年纪也不小了,既然已有了心爱的女子,何不前去提亲,家友等子寒兄的喜酒已等了许多年了。”
张炎尴尬而又苦涩一笑,“什么,什么心爱的女子,家友兄说笑了。”
南宫游瞟了一眼锦盒,“子寒兄,咱们同窗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除了伯母之外,你何时给其他女子备过生辰礼啊,而且还如此精心与紧张,你莫要再瞒我了,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家友可见过?”
张炎摇了摇头,“家友兄,今日咱们只喝酒叙旧,不谈儿女情长,这一杯,子寒敬你!”
南宫游心下已有了计较,也不再相询,“干!”
酒过三旬,南宫游诗性大发,他一手执着锦扇,一手端着酒杯,起身吟诗,慢步走向窗前,“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
南宫游的随意感染了张炎,他也起身相随,与南宫游同吟,两人站在窗前,搭肩饮酒,好生惬意……
这一场相逢对饮持续了近一个半时辰,才在张炎的坚持下结束。
喝过酒的张炎,白玉之面平添红润,俊秀的外表又多了些诱人的光彩,他来到文秋阁之时,纳兰冰果然也在,他曾问过纳兰冰生辰要如何过,纳兰冰当时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生辰当然应与母亲一同过!”
所以,他才特意选在今日来为林秀文诊平安脉,因为他笃定纳兰冰今日在文秋阁。
他紧张的将锦盒送到纳兰冰眼前,不敢看她的脸,道:“这,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希望你会喜欢!”
纳兰冰接过锦盒,欣然一笑,缓缓打开,眼睛一亮,“徒儿果然有心了,这对玉簪,为师很喜欢哦。”随后,纳兰冰缓缓起身,一边盯着张炎看,一边围绕着他走圈。
待她走到三圈后,张炎终于被她盯着发毛,连忙说道:“你,你这是干,干什么?”
纳兰冰嘟了嘟嘴,故作疑惑道:“为师只是好奇,我可爱的徒儿居然这么会挑选女子之物,怎么会讨不到媳妇呢?需不需要为师替你安排安排?”
林秀文见张炎无奈又失落地一笑,有些责备地看了眼纳兰冰,慢慢拿起锦盒中的玉簪,“温润而微凉,确实是好玉。海棠花又是冰儿最喜欢的花,张大人真是有心了。”
纳兰冰看着林秀文的责备,装傻一笑,看着张炎道:“傻站着干嘛,快来为我娘诊脉。”
“是!”
正在张炎上前准备为林秀文准备诊脉之际,林秀文猛然猝晕。
74,剖腹产子
张炎忙上前,大惊道:“伯母!”
“娘!”纳兰冰也连忙上前。
张炎将林秀文抱到床上,为其诊脉,随后紧张又诧异地道:“胎象突然有变!”
纳兰冰扶过林秀文的手,诊脉后面色大变,撩开秀文的裙子,羊水果然破了,“张炎,你来施针想办法将我娘救醒,竹桃快去将我前些日子请工匠打造的铁具取来,竹静去准备牛筋,将其拆成细线状。文媚去将前些日子备好的稳婆请来。秋菊吩咐人快去烧热水,然后通告府中其中人,我娘,要生了!”
“什么?要,要生了?竹桃这就去!”
“属下遵命!”
“奴婢遵命!”
“奴婢遵命!”
虽然事发突然,但在纳兰冰临危不乱的安排下,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然而,就在纳兰冰刚刚要松口气之时,张炎满头大汗地看着纳兰冰,心下又急又有些愧疚,“伯母昏的蹊跷,我施针居然无用,未见醒来。”
纳兰冰再次诊了诊脉,确实没有中毒迹象。自从早先发现了文秋阁内的毒香后,她便命文媚等人,严密防查,那起子小人根本无从下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羊水已破,若是娘还不快些醒来,大人与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一起来,你封左面四大穴,我施右路四大穴,注入真气,试试看!”如今找不到林秀文昏迷的原因,无法对症下药,纳兰冰也没有把握。
张炎点了点头,收起紧张万分的心,越是紧要关头,施针越不允许有分毫差错,否则只怕要一失两命。
两人全神贯注,一左一右,一同施针,同时缓缓输入真气,将穴道全部输运,一同涌向林秀文的百会穴。就当两人认为林秀文应清醒之际,她却猛的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纳兰冰心里一紧,大叫道:“娘!”
两人迅速收针,一同为她请脉,他们相视一对,从对方眼中见到了同样的疑惑与担忧。
张炎压下心头的不安,道:“施针后脉象反而更加紊乱,如今气血有逆转的趋势,大人与孩子都很危险,若是伯母再不醒,恐怕,恐怕……”
“主子,清舟传来消息,别院突然走水,竹文失踪,公子受伤昏迷!”就在纳兰冰一愁莫展,苦苦思量之时,清莫传来了雪上加霜的消息。
“怎么会?竹文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慕白又是如何受伤的?伤的可重?”纳兰冰不断强迫自己冷静,她最在意的几个人,同一时间昏迷、失踪又受伤,这绝不会是巧合。
清莫看了看床上昏迷的林秀文,不知到底该不该如实相告。
纳兰冰急道:“这个时候还不速速道来!”
清莫看了纳兰冰急切的样子,只能实话实说,“别院突然走水,有人趁乱想要带走竹文,正巧被公子撞见,公子为救竹文受了极重的内伤,竹文被人带走,公子,公子昏迷不醒。”
纳兰冰忙人怀中拿出一小瓷瓶放入张炎手中,“你先赶去别院,务必保住他的性命。这,这是治内伤极佳的伤药,用冰水顺服,待我娘脱险,我便马上赶去,另外请清舟派人全力搜救竹文。”
张炎用力的点了点头,“好,你放心!”,拿过瓷瓶转身便走。
“等等!”纳兰冰急步到他面前,双手急抓他的双臂,“阿炎,无论如何,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张炎拍了拍她的手,努力的点头,不敢耽搁时间,迅速向别院赶去。其实他与纳兰冰都知道,以慕白如今虚弱的身体,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想要保住他的性命,全凭天意,但是,纳兰冰还有母亲要医救,她需要保持冷静,张炎只能尽量让她安心。
纳兰冰深吸口气,她不能慌,也不能乱。慕白有张炎在,一定会没事的,竹文也一定会再次平安归来。
“主子,稳婆来了!”文媚将稳婆带到。
“小姐,铁具拿来了!”竹桃香汗淋淋的赶了回来。
“小姐,牛筋线准备好了!”竹静也迅速赶回。
“小姐,热水已准备好了!”秋菊也备好了东西。
纳兰冰点了点头,她走向床边,又为林秀文诊了诊脉,她的气息不稳,胎象已动,可是人却昏迷不醒,根本无法正常生产,再过一时片刻,她若仍是不醒,胎儿只怕要憋死腹中,而她,只怕也要魂断于此。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尚还有一丝希望了,那便是剖腹产子。可是这里的条件实在简陋,也没有有效的消炎药,一旦感染,必死无疑。是剖,还是不剖?一向决断的纳兰冰,也是万般的纠结。
可是如今的形势已不允许她考虑太多,牙一咬,心一横,“秋菊,去准备五大坛烈酒,将其在屋内用炭锅加热,再将竹桃拿来的所有铁具在加热的烈酒中煮沸。文媚与竹桃留下来帮我,你们三人,需用加热的烈酒将身上消毒,尤其是手。竹静按我开的药方去熬药,再备些上好的人参与三七。清莫带人当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入内。速速准备,夫人的命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几人神色凝重的相视一对,齐齐道“是!”
几人以最快的速度备好了一切,纳兰冰命稳婆装林秀文拼命叫疼,自己带着文媚与竹桃为林秀文剖腹生子。
两人见纳兰冰用刀将林秀文腹中剖开,均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纳兰冰迅速的取出孩子,“竹桃,拿锦被来,接过小公子。”
竹桃忙上前去,不知此时是该开心还是该不开心,“是,是小公子,谢天谢地,孩子无事!”
竹桃接过孩子,狠狠冲其屁股一拍,“哇……”清亮的婴孩啼哭声,随后而来。
“还有一个,文媚,再拿锦被来,还有一个小公子。”纳兰冰的声音终于不再紧绷。
文媚也松了口气,忙接过另一个孩子,如竹桃一般拍其屁股,“哇……”
纳兰冰不敢松懈,忙着为林秀文缝合伤口,因为没有麻药,巨大的疼痛令林秀文缓缓醒,她感觉到一股扑开盖地而来的剧痛,就如整个人被活活撕裂般,难以忍受。
75,难忘之礼
纳兰冰正在为林秀文整理胎盘,缝合伤口,见林秀文已有些苏醒,忙道:“文媚,将人参片拿来。”
“主子!”
两个孩子由竹桃与竹静照看,文媚便继续为纳兰冰打下手。
“快将参片放入我娘口中,让她含着!娘,我知道您一定很疼,但您一定要撑下去。待我将您的伤口缝合好,还要压气,施针,帮助您收缩子宫,可能比较疼,但您定要撑下住。”纳兰冰一边忙着缝合伤口,一边担忧的对林秀文说道。
林秀文紧拉着文媚的手,含着参片,已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爷,二夫人为府中添了二位少爷!”竹桃抱着老大从产房出来,便忙向老夫人与纳兰刚道喜。
纳兰刚有些激动的看着她怀中瘦小的男娃,“少爷?真的是少爷!母亲,我纳兰家又有希望了,又有希望了啊。”
老夫人在苏谨绣的搀扶下,也有些热泪盈眶地接过竹静怀中的老二,“是啊,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秀文也功不可没,快,刚儿啊,快进去看看秀文。”
清莫在一旁冷冷的说道:“老夫人,侯爷,二夫人生产完后便昏睡了过去,一次生产了两位少爷,二夫人实在需要休息。”
一下子多了二位孙子,老夫人高兴得顾不得清莫的无礼,呵呵一笑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秀文确实需要休息,那待明日再来看她吧。”
苏谨绣眼中精光一闪,“姑母,姐姐如今太过虚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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