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口才很好,公主辩不过她,便请县主离开,谁知县主不但不离开,还拼命纠缠着公主,公主被逼着从前殿跑到了后花园,又被逼上了凉亭二楼,县主一路追随,还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公主。
公主忍无可忍,便推了县主,县主勃然大怒,也反推公主,结果用力过猛,公主一个没站稳,便从凉亭二楼摔了下去,然后,然后就……
呜呜……”纳兰冰倒是很欣赏白若的表演,也很欣赏这背后的编写,活活的打造了一个极度野蛮、专横跋扈的永安县主。
“哦?本县主都不知道本县主居然这般的生猛!
那本县主是这般将天池公主推落下去的吗?”纳兰冰一边向白若问话,一边与一名宫女面对面站好,双手对着宫女的双肩一推。
“是!县主当时便是这样将公主推落下去的!
请太后娘娘为公主做主啊!”白若表演得恰到好处,连表情都是难过加愤怒,拿捏得很是到位。
“哈哈……
这是本县主听过的最好笑的贼喊捉贼的故事!
若本县主当直是这般将公主推落凉亭,公主应是后脑着地,那么头上的伤便应在后脑!
如今公主致命之伤在前额,分明是有人从背后将公主推落,公主的死不是意外,分明是有人故意谋害了公主,意图嫁祸本县主!”纳兰冰步步为营,等待的便是此时的绝地反击。
白若一下子慌了神,偷偷瞄了一眼宸妃,随后道:“公主,公主落到草地上正好翻了一个身,所以才伤到了前额。”
“你说的翻身,是一种冲击惯性,以这凉亭的高度,公主的重度,以及草地的平整度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做个实验,制一个与公主的重量相等的草人,分别将它正推下楼,北推下楼,验一验草人伤在何处,便可知公主到底是被人从正面推下,还是从背后推下的!”纳兰冰笃定的看着太后与皇后。
太后看了看有些慌张的白若,转向杨首领:“你且差人按永安县主的办法去做,哀家倒要看看,天池究竟是怎么掉落下楼的,看一看这真凶倒底是谁!”
“是,臣领旨!”杨首领连忙退下准备实验事宜。
“太后娘娘英明!
其实,真凶已呼之欲出!若公主真是被人从背后推落下楼,那么之前白若所说的一切便都不成立,而嫌疑最大的便是说谎的白若姑娘了!”纳兰冰瞟了眼白若后缓缓道来。
“太后明鉴,太后明鉴!
奴婢是公主的贴身宫女,深得公主宠爱,根本没有杀害公主的理由!这,这全是永安县主的一面之词!
是县主杀了公主,还妄想让奴婢顶罪啊!”白若满头大汗的高呼自己是冤枉的。
纳兰冰看着白若,不见棺材不掉泪。
“启禀太后,臣女想当时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公主与白若一同在凉亭纳凉,公主缓缓走到栏栅边,白若紧随其后,趁其不备将公主推下,人的求生本能,使公主在掉落前双手不停挥舞,想借此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不过很遗憾,公主没能抓住最后一丝生机,但却抓住了凶手的玉佩!
公主的右手之中紧握着一枚白玉玉佩,相信便是凶手之物!”纳兰冰终于敲下最重的一锤。
白若反射性看了自己的腰间,在没有看到白玉玉佩之时,眉头紧皱。
“仵作嬷嬷,你可查看过公主的右手?”皇后端着茶杯,看似无意的一问。
“回皇后娘娘,公主右手中确实握有一枚玉佩,奴婢赶到的时候,公主尸体已微凉,手指已僵硬,玉佩便未能取下。”仵作嬷嬷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白若听了这句话才真正的面若死灰,玉佩,玉佩怎么会在公主手里,公主死的时候,她明明检查过公主的全身,那里手里根本没有玉佩啊。
“太后,您看这……
若是想确认真凶,怕是需要这玉佩的,但若是想取来这玉佩,天池的尸首怕是要……”皇后有些为难看着太后。
“仵作嬷嬷,你小心将玉佩取出,哀家既要玉佩,也要天池尸首的完整,你小心应做着!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哀家的孙女已死得这般的凄惨,怎么能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太后话说得好听,但神色可不见悲伤。
纳兰冰冷冷一笑,天家果然最是无情,一个不受宠的孙女,便是死了,也勾不起太后的任何怜悯之心,这话说得好听,也只是场面话,不过为了面子好过罢了。
“是,奴婢遵命!”仵作嬷嬷冷汗真流的退了下。
一刻钟后,仵作嬷嬷满头大汗的将玉佩拿了上来。
宫人将这玉佩将给了太后,太后仔细端详后,眼神冷然,又命人将玉佩拿给皇后与宸妃细看,两人相视一对,心中各有盘算。
太后将玉佩狠扔在白若头上,“谋害主子的恶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若摊坐在地,那玉佩,那玉佩果然是她丢失的那一枚,那上面刻有她的名字,她想否认都否认不得,只是,只是这玉佩到底是何时丢失,何时落入了公主手上呢?
纳兰冰,一定是纳兰冰,只有她在自己去找寻侍卫的时候,单独接触过公主的尸体,一定是她,“太后,奴婢冤枉,奴婢没有杀害公主,是她,是永安县主,是她陷害奴婢,这玉佩也一定是她放入公主手中的!”
纳兰冰转过身来,看着白若,媚瞟一笑,是啊,这玉佩确实是她放入天池手中的。今日早上白若设计她与天池争吵,她便察觉到了必定还有后招,于是乎她便顺手牵走了白若身上的玉佩。
后来,她被引入泰常殿,发现了天池的尸体,她第一时间全明白这是个圈套,那时天池刚刚断气,身体仍有热度,她便将玉佩放入天池的手中,又将她手指紧弯扣住玉佩,随着天池尸温的降低,天池的手指紧缩得厉害,便如现在这般,牵牵握着这块玉佩。
10,以腿报之
皇后又命人将玉佩交给了纳兰冰,纳兰冰重复看了看,道“白若,便是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
公主明明伤在前额,是被人从背后推落,你偏说是本县主自正面将公主推落。公主手中握有你的玉佩,你又狡辩是本县主将玉佩放入公主手中陷害于你。
你前言不搭后语,如今物证俱在,你又矢口否认,本县主问你,凭你一介小小宫女,如何得来这上等白玉做的玉佩,这玉佩上还刻有你的名字,而且雕工精致,绝不是俗物。
送你玉佩之人,是不是就是指使你谋害公主之人?
他不旦指使你谋害公主,还命你嫁祸给本县主。
难怪公主刚刚出事,太后便得到了消息,那背后之人是想借太后之手处置了本县主吧,他把这后宫当成了什么地方?他胆大的将太后也当成掌中之棋,当真可恶之极!
他是谁?”纳兰冰句句诛心,白若已毫无招架之力。
“没,没有,不是,没有人指使,没有!”
白若此时的极度慌张突然让纳兰冰意识到一件事,这送她玉佩之人必定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这玉佩雕工如此精致,并不像是普通玉斋的手艺,极有可能是宫中司宝司的手艺,这人……”
“是奴婢从背后推公主下楼的,是奴婢害死了公主,又嫁祸给县主的,根本没有所谓的背后之人。”纳兰冰话还没有说完,白若便抢着承认了一切。
她缓缓将双袖挽起,露出了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双臂,“这都是公主赐的!
只要公主在外受了气,回宫后便会拼命折腾奴婢。
一顿鞭子那是甜点。
有时候公主觉得鞭子不过瘾,还会将烛台烧热了,用来贴烫奴婢!
奴婢虽是下人,可下人也是人,也会疼,也会恨!
今日早上奴婢见公主与县主发生了争执,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便设计了这一切,杀了公主,嫁祸县主!”
纳兰冰此时真的很好奇,这玉佩到底是谁送给白若的,能让她维护至此。
“来人啊!将白若送入司宫司,严刑拷问她可有同党,还有这玉佩她到底是从何而来?
哀家绝不允许有人在哀家的眼皮下耍这种手段!”以太后的精明,自然也看出白若在维护某人。
宸妃虽没有说话,但是脸色一直是不郁的,尤其是听到太后要将白若送入司宫司,神色虽未变,神情却一紧。
司宫司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南最可怕的存在。司宫司中一共一百零八种刑具,每样都是由当年的第一巧手所造,每一种刑具都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是因为刑具过于狠辣,不到必要时绝不会动用司宫司,而且整个天南,也只有太后与皇上才有资格调动司宫司的人。
白若脸色泛青,浑身颤抖,进了司宫司,那比死了还要可怕,若是她一不小心招了什么不该说的,那,那就会连累到他的!
思及此,白若苦苦一笑,牙狠狠一咬,气绝身亡。
长衍看出了白若的不妥,连忙查看了白若的情形,然后对太后摇了摇头,“咬舌自尽了!”
“扔到乱葬岗喂狗!
再给天池风光下葬,就说死于急病!
今日永安受了委屈,哀家会想办法补偿,从今后哀家不想听到有关今日之事的任何的流言蜚语,都退下吧!哀家乏了!”说完太后便扶着长衍缓缓离去。
纳兰冰看得出来,白若死了,宸妃暗暗松了一口气,今日之事她定有参与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手指轻轻一弹,些许粉末便散在了宸妃的裙上。
皇后要处理天池下葬之事,先行离去,宸妃与纳兰冰也一同离开了慈宁宫。
“冰儿若是记得没错,表哥名讳诸葛长恭吧!”纳兰冰看似无意的问道。
“表哥?永安还是称呼四殿下的好!”如今也没有外人在,宸妃自然不需要再有任何伪装。
“这玉佩之上除了白若的名字,在花纹之上还暗藏着一个‘恭’字,宸妃娘娘觉得若是太后与皇后瞧见了会如何?”纳兰冰手里把玩着白若的玉佩,是笑非笑的看着宸妃。
宸妃先是狠瞪着纳兰冰,随后轻轻一笑,“一个‘恭’字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什么娘娘比臣女清楚!
殿下居然指使宫女去谋害自己的妹妹,还要嫁祸给自己的表妹,如此冷血无情,心机沉没,他是何居心?有何图谋?
从此后,殿下在太后与皇上的心里会是个怎样的地位?
娘娘不明白?”纳兰冰拿着玉佩,一边说着,一边还颇为惋惜的看着宸妃。
宸妃挥了挥手,身边的宫人齐齐退后,宸妃走到纳兰冰身边,压低声音,“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纳兰辰的一双腿!相信这对娘娘来说并不是难事!”纳兰冰身体前倾,很是娇媚的附在宸妃的耳边。
“不,这不可能!”宸妃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纳兰冰居然会歹毒到想要她的哥哥,自己的亲外甥的一双腿。
“那臣女只能返回慈宁宫,与太后再一叙了!”言毕,纳兰冰便看也不看宸妃,抬腿便向慈宁宫而去。
眼见着纳兰冰便要再次踏进慈宁宫,宸妃终于相信这丫头会说到做到。
一边是外甥的一双腿,一边是自己儿子的千秋大业,孰轻孰重宸妃心里很是明白。
“等等!
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哥哥!”宸妃在做最后的努力。
纳兰冰高深一笑,亲哥哥?亲哥哥会安排四十几个江湖人士来围杀自己的妹妹?这样的亲哥哥真的很少见,若不是看到他也姓纳兰,她要的就不会是一双腿了。
当然了,如果这双腿是宸妃送的,那么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天池也是殿下的亲妹妹,娘娘下手还不是一点都不手软!
殿下也是被娘娘连累的!
臣女猜今日娘娘交待白若之事,恐怕殿下并不知情吧,这等后宫手段,娘娘也是不会让殿下知晓的吧?”纳兰冰说完,宸妃脸色骤变。
11,毒将入心
纳兰冰猜的没错,此事是天瑜献计,宸妃与南宫鸿均有参与,但这等后宫之事,宸妃定是不会告诉诸葛长恭。一来是因为男人的精力应在前朝,二来便是因为长恭对白若的感情,必定不会答应让白若参与到这个计划。
她当真小瞧了纳兰冰,连这些她都猜到了,如今她若是不答应献上纳兰辰的一双腿,这丫头定会用白若之事来做文章,挑拨她与长恭的母子关系,这丫头的心当真不是一般的毒。
宸妃望了望天,又闭着眼,纠结了许久,“好!本宫答应你便是!”
这件事定要做得十分隐秘,否则一旦让纳兰刚与姐姐知道,便是她也不好交待。
“好!
一言为定!那纳兰冰便恭候宸妃娘娘的好消息!
娘娘有三日准备时间!”纳兰冰早就知道,宸妃一定会同意的。
“三日?
不行,时间太过紧张!”宸妃想也未想便拒绝。
“夜长便会梦多!
三日后看不见纳兰辰的双腿,这个玉佩定会出现在皇后宫中,臣女觉得皇后娘娘会比太后更喜欢这块玉佩!”纳兰冰坚定的看着宸妃,绝不退让。
宸妃强压下心中的那团火,甩手而去,丢下一句“如汝所愿!”
纳兰冰达到了目的,便向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哎哟!”纳兰冰却在半路上撞到了走路十分急切的张炎。
“师,纳,师……
你,你没事吧!”一时间张炎倒是不知道应该如此称呼纳兰冰了。
在未发觉自己喜欢她之时,便是称呼她师傅,除了觉得有些羞涩外,倒也无妨,可如今,张炎深深了解了自己对纳兰冰的爱意,“师傅”两字却叫不出口了。
纳兰冰莞尔一笑,“你怎这般急切,失了平日里的方寸。
若不是我的头还算坚硬,此时只怕要破洞了。
现下又没有其他人,你便称我冰儿就是!”
“我这般急切便是来寻你的,慕白出了事!”
刚刚还心情极佳的纳兰冰一听慕白出了事,头“嗡!”的一声,她抓着张炎的双臂,“慕白怎么了?快带我去见他!”
张炎失落的拉着纳兰冰的手,便向常青殿而去。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冰儿只要听到慕白出了事,便会如现在这般失了理智,乱了心神!关心则乱,冰儿有多在意慕白,便会有多慌乱!他呢?若是有一天他也出了事,受了伤,冰儿是否会有一点点在意呢?他要的不多,只要一点点就足够!
常青殿因为无人居住,又离冷宫较近,这附近很少会有宫人出现,所以张炎与纳兰冰也无需左躲右避过路的宫人,又因心里焦急,很快便到了常青殿。
“他被人下了合欢情药,却因,却因为,因为某些原因未能与女子合欢解药,如今情毒快要入了心脉,这药很是特殊,我又不擅长毒术,无奈只能寻了你来!”张炎大致的向纳兰冰介绍了慕白的情况。
纳兰冰心疼的轻扶着他的额头,额头微烫!
慕白因为合欢药的关系,长年苍白的脸颊难得的泛着红润。
“慕白怎么会跑到这来?知道是什么人下的药吗?”纳兰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细细的为慕白诊脉。
“清舟发觉慕白离席太久,便出来寻他。还好慕白自幼常常出入后宫,许多宫人都识得他,有的宫人在常青殿附近见过他,清舟才在这里寻得了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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