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的君子,不懂变通,可是却善良得可爱。
你身子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和你做朋友。
能与你为友,纳兰冰死而无憾。
这一杯,为我们的友情而干。”
张炎也回想起他们一路相识来的点点滴滴,他从最初对她的好奇,佩服,心疼,到后来不可自拔的爱上她,虽然始终没能得到她的爱,可这一切,却都成为他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
他一路跟着她从天南来到苍北,也从来没有后过悔。
张炎仰头,又一饮而尽。
“阿炎,从今以后,慕白就托付给你了,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这一杯,我敬你,为慕白敬你。”
张炎迟疑了,他苦苦一笑,喃喃道:“冰丫头啊冰丫头,你的心里只有慕白,想的,念的都是怎样为慕白着想,你何时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呢?
你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次呢?”
纳兰冰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一边为张炎满着酒,一边与他回忆从前的点滴,不多时,张炎便醉倒在桌上。
纳兰冰亲自将他送回房间。
“我在酒中放了安神的药,知道你这两日都没有睡好,你就好好睡一觉吧,明日醒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原谅我欺骗了你,早上告诉你等到竹桃与清莫归宁后再为慕白换血,其实计划一直没有变,原在今夜,也就在今夜。
可是,我已经欠了你那么多,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怎么还能残忍的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去呢?”
纳兰冰小心翼翼的为他盖上了被子,“阿炎,来生再见。”
说完,纳兰冰便去准备为慕白换血所需要的一切。
今夜,大家都沉浸在婚礼的喜悦当中,正是她行事的好时机。
准备好了一切,纳兰冰为自己沐浴更衣后,缓缓来到慕白的榻前。
她轻轻的,极温柔的轻扶着慕白消瘦,并已成青紫色的脸颊,说道:“相公,月圆之夜终于到了。
离我们分别的时刻也越来越近了。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布阵或是布棋局便忘记了吃饭。
朝政也是如此,沐泽年纪还小,你任重而道远,忙碌五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拼了命换回来的健康,你要好好的珍惜。
相公!”
纳兰冰轻轻褪去衣衫,用刀划开慕白手腕处,再划开自己手腕处,开始换血。
“相公,忘了我,一定要彻底的忘了我。
然后找一个对你好的,才华横溢,却又温柔善良的女子为妻,生一堆孩子,过幸福而平凡的生活,好不好?
带着她去我们想去,却一直没有机会游玩的地方,心情领略四国的风光,好不好?
你可以去爱她,但是对她的爱,可不可以比对我的要少一些呢?我要求的不多,都不希望你记得多,只是要你对她的爱比对我少一点,就一点点就好,因为这样,这样,我的心,我的心就没有那么痛了……”
纳兰冰的泪,一滴、二滴……轻轻滴落在慕白的脸上。
没有人能体会,她对慕白说出这番话时,心如被刀剜一样的痛。
将最心爱的人,拱手让人,这画面光是想想,都会将她逼疯。
但是爱一个人,不是要彻底的占有,而是要让他幸福。
为了慕白的幸福,她愿意将自己逼疯。
这就是纳兰冰,对敌人明明狠毒异常,但是对待心爱之人,却甘愿付出一切。
“相公,这一世,我可是为了上官家的香火,才允许你娶别人的。下一世,你可要记得我,记得你欠了我一世相陪,你要主动的来到我身边,听没听到?
还有,相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爱你,爱你……”
换血一共进行了两个时辰,纳兰冰便这样做了两个时辰的道别。
慕白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白晰,脉相也恢复了正常,可纳兰冰的脸色,却变成了刺目的青紫。
她包扎好慕白的伤口,身体已极为虚弱。
她无限眷恋的看着俊美非凡的上官慕白,角边带着满是爱意的微笑。
这张脸,一辈子都看不够。
轻轻的,她吻上了慕白的唇,虚弱的道:“相公,再见!”
房门被人从屋外打开,一身黑衣的水逸俊迅速跑了进来,看着纳兰冰软弱无力的躺上慕白的胸前,轻叹一声,“你这丫头,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种,明知道会断送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值得吗?
你用命换他一命,他却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我要是你,才不救他。”
纳兰冰不想竹桃他们看着她死去,所以一早便联系好了水逸俊,将六枚玉坠给了他,并与他约好今日来将她带走。
此时的纳兰冰,已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得水逸俊阵阵心酸。
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生命力极强,手段凛冽无比的表妹。
哎,情之一字,当真让人无法抗拒,就连这么强悍的女子,都甘愿为此付之一炬。
水逸俊有些心疼的为纳兰冰披上锦被,抱着她迅速离开。
而至终至始,纳兰冰的眼都没有离开过上官慕白。
舍不得,满眼的无奈与舍不得。
可她终究抗拒不了命运的捉弄。
直到离开了寝殿,直到再看不到慕白的身影,纳兰冰才痛苦的闭上眼睛。
相公,若有来生,我们再见!
86,再次回归
纳兰冰走了,带着她对上官慕白所有的爱与眷恋,跟着水逸俊走了。
从此,杳无音讯。
竹桃第二日一早,与清扬、清风、清莫一同来向她敬茶的时候,才发现她留下来的信,知道了一切原尾。
竹桃痛哭不止,悲痛万分,若非清扬拦着,又有宝芝林在,竹桃就要背着包裹,天涯海角的寻纳兰冰而去了。
张炎听到竹桃的哭声,才慌张惊起,却发现纳兰冰早已不见踪影。
慕白的榻旁早已冰凉,她走了应该很久、很久了。
张炎跌坐在墙角处,久久不能回神。
纳兰冰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从此后,他便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没有笑容,亦没有温暖。
沐泽得知了一切,也暗自流泪,他想要为纳兰冰建一个最大的衣冠冢,却被竹桃拒绝,竹桃说,她家小姐一定不会死,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沐泽被她的坚定所感染,原本要下诏举国哀吊摄政王妃纳兰冰的主意,也被他打消,他决定与竹桃等人一起等待纳兰冰回来。
对外他只是宣称纳兰冰去其他三国游历而已。
一个月后,昏迷了许久的上官慕白终于苏醒。
阿希娜与上官耀也被沐泽接到宫中。
一家人,终于团聚。
竹桃等人都是又激动,又心酸。
激动纳兰冰的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上官慕白的蛊毒终于已解。
心酸这解毒的代价实在太大,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天各一方。
只是大家都在他面前绝口不提“纳兰冰”三个人,这是纳兰冰对他们所有人最后的请求,大家都无法拒绝。
就连沐泽都下了旨意,摄政**刚苏醒,身体虚弱,受不得刺激,任何人不得提及摄政王妃出游之事,违者斩立决。
群臣只感到这个旨意有些莫名其妙,却碍于那斩立决几个字,不敢随意开口。
而苏醒过后的上官慕白,好像真的忘记了纳兰冰一样,从他醒来后,就没有提到过她的名字,甚至是和她相关的一切。
就连竹桃,也被他顺理成章的认为是清扬的妻子,而宝芝林,则是她一手创立。
纳兰冰这个人,就像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张炎看到他如此,心中凄凉。
他不知道,如果纳兰冰真的在天有灵,看着如今真正将她彻底忘记的上官慕白,心中到底会作何感想。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值得吗?后悔吗?
两个月后,上官慕白才彻底痊愈,正式接管朝政,全力辅佐沐泽。
可是从此后,大家却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上官慕白变了。
政事上,他依然是那个政见卓越,为国为民,满腹经纶的上官慕白。棋艺上,他接连独创莫华与降龙两大棋局,所有慕名而来,挑战两棋局的人,全部失败而回,他依旧是那个傲视四国的温玉公子。
可是他的性情,却彻底变了。
原本外表温润,实则冷漠的人,居然变得热情如火。
只是这种热情,只针对女子,而且还是花街柳巷的美丽女子。
白日里,他忙于政事,忙于棋术,忙于五行八卦。
到了夜晚,他便将自己完全放纵在妓院之中,夜夜笙歌。
竹桃得知后,简直气得炸了肺。
提了把剑,就要去妓院找上官慕白算账。
清扬急忙拦住她,“娘子,冷静,你冷静些!”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我家小姐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他忘记她,乃是蛊毒所致,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居然还迷上了醉烟楼的花魁,每日在妓院中醉酒笙歌,为了她执散千金,他怎么,他怎么对得起我家小姐的性命?”
竹桃眼中含泪的看着清扬。
“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王爷这么做确实不对,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因为蛊毒才会忘了王妃,才会性情有变。
咱们要慢慢劝说王爷,将他拉回正途。
再说王妃信中不是说了,要为王爷寻一位贤妻,让他娶妻生子,为上官家延续香火吗?可见王妃并不介意王爷再娶,只是希望他能娶一位正经女子,你提着剑这么激动干嘛呢?”
清扬说着就要夺下竹桃的剑,却被竹桃一把推开。
“你就会向着他!”竹桃委屈的大叫道:“就是要娶也不能这么快啊,更不能是个青楼女子。
小姐这才走了两个多月而已。
小姐那么爱他,爱得连竹桃都不要了,她辛苦创建的宝芝林也不要了,甚至连她的性命都舍弃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家小姐呢?
小姐要是泉下有知,怎么安心?
我非要去骂醒他不可。”
“娘子,娘子。”
清扬急急的拉住她,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将她搂在怀里,“娘子,你怎么去骂?骂什么呢?难道告诉王爷,王妃为了治他的蛊毒而死?那不是就违背了王妃最后的请求吗?
你忍心吗?
其实王爷也很可怜,这都不是他的本性,更不是他的本意,我们要给他时间,娘子你相信我,在王爷的心里,王妃一定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砰!”
竹桃手中剑,猛的落到了地上。
是啊,到了醉烟楼,找到了上官慕白,她又该怎么说呢?违背小姐的请求,将真相说出来?不,她做不到。那是小姐最后的心愿,她一定会努力达成。
可是,想着上官慕白从此后怀中拥的是另一个女人,无论是良家妇女,还是青楼女人,她的心里总觉得犹如有大石狠狠的压着,郁堵难舒。
“相公,小姐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相公,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我想小姐……”
清扬心疼的搂着竹桃,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纳兰冰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女子,是他们最敬重的王妃,永远都无可取代。
就在竹桃因为上官慕白留恋青楼而无比痛心的时候,张炎已怒气冲冲的冲到了醉烟楼。
他第一次抛开他的君子之风,野蛮的闯入了花魁莫芳的房间。
慕白与莫芳正在执子下棋。
慕白见张炎来了,轻笑了笑,“什么风将阿炎也吹到这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不必介绍。”张炎冷冷的打断了慕白,看也不看莫芳一眼,只是眼含恼怒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夜夜留恋此处,你怎么为皇上做一个好榜样?”
慕白闻言也只是轻轻一笑,道:“寻欢作乐而已,这不是极正常的事吗?阿炎何必这么激动。至于皇上,我虽然留恋此处,却并没有耽误任何政事,对他来说,足以是个好榜样了。
听听小曲,喝喝花酒,遇到知心的红颜,留宿几夜,每个男子都是这么过的,不是吗?”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这么怎么对得起……”
话到嘴边,却想起纳兰冰一脸哀愁的请求,那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慕白眼神闪过一丝精光,挑了挑眉道:“对得起什么?嗯?”
“你怎么对得起――”他纠结的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才道:“你怎么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
走,跟我回宫去,如今八大氏族格局重整,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风花雪月,我们走。”
他就是不能接受,在纳兰冰为慕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后,慕白却移情别的女子。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张炎张公子吗?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莫芳见过张公子,奴家与慕白正在研究他的莫华棋局,听闻张公子也是爱棋之人,不如一起来研究研究?
这莫华棋局的名字还是奴家起的呢,呵呵,莫芳风华,张公子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一旁坐着的莫芳眼见张炎要将慕白拉走,急忙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并且故意说起莫华棋局名字的来意,以彰显她与慕白的亲密。
“让开。”
张炎仍是不看她。
“奴家常常听慕白提出张公子,说你们是至交好友,想要为奴家引荐,今日既然不期而遇,又为何如此急切呢?
慕白,你说呢?”
莫芳有些撒娇的对慕白说道,再次向张炎透露出她与慕白关系的不同寻常。
张炎只觉怒火中烧,直觉这个女子抢了纳兰冰的东西,令他非常不愉,他终于猛的抬起头,看向莫芳,却突然怔住。
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醉烟楼。
踏出醉烟楼的那一刻,他已泪流满面。
那莫芳的长相,竟与纳兰冰有九成相似。
只可惜她过分妖娆,少了纳兰冰身上的那份淡然与风华。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上官慕白并没有失忆。
时光飞逝,两个寒暑转眼即过。
上官慕白也从宫中搬了出来,与阿希娜、上官耀以及张炎,一同住在沐泽所赐的摄政王府。
而他与莫芳,两年来从未间断过联系。
十日有七日必在她那里留宿。
莫芳今年十七芳华,她是醉烟楼的花魁,也是醉烟楼中唯一的清倌。
两年前为了上官慕白,她谢绝其他一切客人,一心一意只等着慕白为她赎身,娶她为妻。
可是两年了,他却一点娶她的意思都没有。
尤其近来听说他以前的王妃出门游历,好像是不打算再回来的样子,大臣们都开始着急他的亲事,这让莫芳心中更为着急。
她觉得,她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努把力。
他们相识两年,他也经常宿在她那里,却从未碰过她,她至今仍是完壁。她几次明示,暗示她愿意服侍他,却都被他一笑置之,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为此,她还特意找了游商,花重金买了南疆最有名的合欢药,准备放手一搏。
听说这个药便是不能人道的男子吃了,也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