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冰宠爱的摸了摸他的头,“不着急,学为所用至关重要,这每一计,你都已学得,关键是如何在生活中应用它们。
就比如,如何用它们来对付耶律洪来,如何用它们来谋求自保。
有时候,以卵击石才是最愚蠢的。”
沐泽极为聪慧,领悟力也很强,听了纳兰冰的话,他慢慢有些理解她之初所说的“避其锋芒”是什么意思了。
“师傅,我明白了。”
“哎,午时都已过了。”纳兰冰见沐泽如此专注,一时讲得兴起,居然有些忘了时辰,“午时已过,却没有宫人来给你送午膳,平日里也这样吗?”
沐泽眼神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有时会送,有时就不送了。”
“泽儿,你要记住,你是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再不受宠,也是身份胄贵,面对那些喜欢踩低捧高的奴才,一来要拿出你的气势,二来要懂得借力。”纳兰冰有些心疼的轻戳了戳他的脑袋。
借力?沐泽小眼珠轻轻一转,有些明白纳兰冰的意思。
“时辰不早了,为师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了,今**能不能吃上可口的午膳,就要靠你自己了。
另外,这瓶药你拿着,这是救命之药,必须时再服用,切记。”纳兰冰说着将一个白色瓷瓶放入了沐泽的手中。
沐泽接中瓷瓶,眼中满是不舍,却坚强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搂住纳兰冰,有些哽咽的道:“师傅,谢谢您。”
纳兰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赢得你身为皇子应有的一切,师傅相信你。”
“嗯,师傅,我会的,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纳兰冰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聪明、勇敢又懂事的孩子了。
离开了沐泽,纳兰冰便匆匆赶向大殿,她可以安心的给沐泽上课,也是因为相信慕白的能力,只是……
“什么?竹桃失踪。”纳兰冰身子一晃,还好有慕白搀扶。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做了成全的准备,派了那么多暗卫,你又布了阵,怎么会?”纳兰冰脑中不断浮现竹文惨死的情形。
“密道,南枢密院的地下,居然布满了错综复杂的密道,其中便有直通大牢的,他们便是以此劫走竹桃的。”
纳兰冰瞬间就凌乱了,她指着慕白大叫道:“你昨日还说万无一失的,如今,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将小桃儿还给我,快想办法将小桃儿还给我。”
慕白从来没见过这般的纳兰冰,有些心疼,又有些气闷的道:“是,是我的错,没有想到那地下可能会有密道,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将竹桃安全的带回来。”
纳兰冰摇着头,竹桃四分五裂的肢/体不断闪过她脑中。
“你怎么能保证她的安全?你知道她如今人在何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如何保证我小桃儿的安全?
你还记得小文儿死得有多惨吗?
我发过誓,一定不让竹桃重蹈覆辙,可誓言还是滚热的,小桃儿就失踪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纳兰冰的情绪已经失控边缘。
“冰儿,你冷静些,我已经派了所有暗卫全城搜查竹桃的下落,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她的消息的。”慕白上前,紧紧抱住纳兰冰。
纳兰冰痛苦的闭上眼睛,竹文的死不断刺激着她,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静。
“冷静?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竹桃被残惨的情景,我要怎么冷静?就算她保全了性命,要是她被侮辱了,少了胳膊断了腿了,怎么办,怎么办?”纳兰冰一把推开慕白,指着他又道:“你是荣国公府说一不二的大少爷,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个庶女是怎样与竹桃和竹文相依唯命的长大的,你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她们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我们冷静,我知道她们很重要,但是你现在需要冷静,她们再重要也不会比我们的感情重要,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们要暴发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争吵了。
冰儿,冷静好不好?”
纳兰冰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慕白,“什么叫再重要也不会比我们的感情重要?我告诉你,小桃儿的命就是比我们感情重要,就是。
上官慕白,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可此时此刻,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纳兰冰深吸口气,转身便要离去。
慕白只感觉一个头好像两个大,女人不讲起理来,当真无理可言。
他猛的拉住纳兰冰,“冰儿,你要去哪里,不要这样。”
纳兰冰狠狠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喜欢坐以待毙,可是我不行,我要去找我的小桃儿,不要跟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冰儿,你不能――”
慕白转身拦住纳兰冰,却被她一掌推开,随后纳兰冰飞身而去,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冰儿,冰儿,冰儿……”慕白又伤心又失落着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喊着。
36,张炎被袭
之后太子的斡鲁朵一直尾随在纳兰冰与慕白的身后。
就在纳兰冰风风火火开始寻找竹桃之时,张炎已踏上了去碧波山之路。
今日一大早,他便策马而出,如今眼见不出十里就到碧波山了。
他此次相前,一来是因为碧波山地处阴寒与炙热交界处,频受两种极端气候的袭击,孕有特别多的珍惜药材,所以前来采药。二来是替代纳兰冰来查探,碧波山的秘密。当初沐王百般不舍这座碧波山,便引起了纳兰冰的怀疑,可她目前不能分身乏术,只好派张炎前来,以采药来掩饰他真正的目的。
只是他才出城,便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这一路之上,无论他怎样加快速度,都未能将身后之人甩掉。
就在张炎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甩掉身后之人的时候,却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打斗声。
“小美人,你还不肯投降吗?你根本不是本大爷的对手,就乖乖从了大爷,做我的压寨夫人,好吃好喝享用不尽,嘿嘿。”一个极为邪yin的男声,也随之而来。
“闭上你的狗嘴,姑奶奶今天就和你拼了。”女子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就如银玲般悦耳。
“嘶――哟?没想到小美人的纱裙如此不经扯,哈哈,美人的肌肤好白啊,不如咱们就在这洞房了吧,哈哈。”大汉说完再没有耐性继续戏耍着女子,如发了情的野兽直扑向了她。
女子根本不是大汉的对手,完全躲避不及,被他压在了身下。
女子这才惊慌失措的大叫道:“滚开,快滚开,啊……不要,救命,救命啊,不要,救命啊……”
大汉露出他恶黄的牙齿,嗤笑着,“嘿嘿,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这方圆百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你就乖乖从了本大爷吧,爷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就向女子不施胭而红的樱桃小唇狠狠亲去。
女子几欲呕吐,第一次如此后悔没有听哥哥的话,偷偷跑了出来。她疯狂的摇摆着头,疯狂的大叫,说什么也不想让大汉玷污了她的唇,“不要,不要,啊……不要……”
张炎听得出形势紧急,顾不得自己身后的麻烦,飞身便冲向那声音传来之处。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棉布衣、裤的粗犷大汉正斯压在一酥肩半露的粉衣女子身上。
来不及多想,张炎一脚将大汉踢飞,转身脱下自己的白色锦袍,温柔的披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此时她的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却难掩她艳丽的面容,晶亮如钻的眸子,灵动而可人,她自带婴儿肥的小脸,如熟透的苹果般,润红而诱人。
女子呆呆的看着从天而降救下她的张炎,彻底失神。
“你是什么人?敢坏大爷的好事?”大汉猛然爬起,拔出手中的大刀,凶神恶煞的指着张炎。
张炎转头看向那粗鄙大汉,眼中满是愤怒,他为人敦善,又因母亲与纳兰冰的关系极为尊重女性,如今见到这番情景,怒火中烧,“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辱良家女子,当真可恶致极,今日若不抓你送官法办,怎么对得起天下间的弱质女子。”
张炎言闭,一个飞身便向那大汉攻去。
大汉挥刀而至,却被张炎灵巧躲过,随后一掌击中大汉胸前。
张炎的武功原本就不弱,后来经纳兰冰指点,武学造诣更是突飞猛进,大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水云萝有些激动的看着张炎修理大汉,万般的委屈好似都突然消散。
“打他,不要手软,打倒他,快打他……”水云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还不忘呐喊助威。
大汉眼见不敌,偷偷自怀中取出石灰粉,暗藏在手中。
张炎狠狠将大汉踢飞,又狠狠踩在脚下,“恶汉,看你以后是否再敢欺负良家女子。”
大汉忙装不敌,苦苦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侠放过小的,放过小的吧。”
张炎拎起他,紧皱着眉头,“像你这种恶徒,若不交法交严惩,只怕以后还会作恶多端。”
张炎说着便要强行带着他去见官。
大汉低头顺从的走有前面,却突然猛的一转身,将手中石灰粉猛的散向张炎,随后拔腿就跑。
“啊!”张炎大叫一声,痛苦的捂住眼睛,却忍不住嚷道:“可恶的家伙。”
水云萝见张炎受伤,倒吸口凉气,跑到张炎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眼睛要不要紧?我们赶紧去找大夫吧。”
张炎摇摇头,他本是大夫,这些石灰粉还难不到他。
“我没事,只是可惜让那个恶汉跑了。这些是石灰粉,只有用油清理一下便好,没有……”
张炎说着,耳朵微动,暗觉得不妙,竟然有人袭来,忙伸手将面前的水云萝护在身后,运动伸掌,与突然袭来的人,对掌而接。
“你们是什么人?出了城便一直跟着我,现在又趁虚而入。”
来人功夫不弱,张炎接他一掌,竟连退几步。
只听那人阴狠一笑,“哼,什么人?要你命的人。”
张炎如今眼睛看不见,形势对他非常不利,对方其他人武功不高,但也不俗,张炎想要脱身实在不易。
“姑娘,你快逃,在下马就的那边,你快离开这。”张炎又对那人说道:“我们的恩怨与这姑娘无关,还清你放她一马。”
水云萝被他护在身后,便心中一暖,如今又听他这般讲,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和甜蜜。
她看了一眼张炎,又看了看对方五、六个凶神恶煞的黑衣大汉,转身而跑。
大汉鄙夷的看了眼水云萝后道:“废什么话,你有什么跟大爷讲条件,今日一个、两个都逃不掉。
兄弟们上。”
六个人齐齐向张炎攻去。
张炎迅速从怀中掏出纳兰冰送的沾了毒的银针,听声而出。
只听“噗,噗”,有两人中针。
为首的大汉忙提醒道:“小心他的毒针,将他给我围住。”
张炎一个翻身,躲过前面来人的攻击,却不知背后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向他砍去。
他只觉背后一阵冷风,暗道不好,忙抽出腰中的软剑,一把抗住背后的大刀,却没想到被左边的剑刺伤了手臂。
右边小腿又中一刀。
眼见情况越来越不妙。
他脑中闪过纳兰冰的脸旁,暗忖难道今生就要就此别过了吗?若是他死在这里,她可会为他伤心难过?
一个走神,左肩又中一剑。
不,不行,他还有冰儿交给的任务没有完全,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与慕白如今身陷狼窝,正是需要朋友,需要帮手的时候,他不能死在这里。
张炎奋起反抗,随后全神贯注用心倾听他们攻击所带动的风声,找准方向,一击即中前来攻向他的黑衣人。
为首大汉轻眯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较单薄的少年,武功竟然不弱。
他飞身而起,剑流寒光,所过之处,剑气袭人。
张炎感受到他的剑气袭来,却被身后的人缠住,已闪避不过。他一脚踢开身后的人,反手提剑划破空气,挡向大汉,谁知大汉这本是虚招,他临空变换了方向,躲开张炎的正面,向他背后刺去。
张炎眼看不见,不知道他临空换了方向,正意外前方竟没有大汉之时,背后便狠狠吃了他一剑。
“噗!”
这一剑,离张炎的心脏之位只差分毫,他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驾,驾,公子,快上马,公子……”水云萝取来马炎的马匹,看见他身受重伤,大惊失色。
张炎强撑着一口气,向着水云萝的方向飞身而去,随后昏迷在她的身后。
水云萝眼中含泪,没想到她去取马的片刻功夫,张炎竟然伤得这般的重,她第一次后悔自己平日过于贪玩,没有好好的习过武功,否则现在也不至于只有逃命的份。
“驾,驾……”
水云萝驾着马便向前面的碧波山而去。
大汉带着两个手下也上了马,对水云萝与张炎穷追不舍。
“公子,你放心,云萝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公子,公子……”
当她看到张炎背后中剑之时,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心中猛的涌起一阵巨痛。
他们萍水相逢,他仗义出手相助,如今却被伤起这样,水云萝的心里,万分的难过。
然后在难过的同时,她的心中却也激荡着异样的情素。
水云萝驾着马,时不时的回头,心里越来越紧张。
背后的三名大汉仍然穷追不舍,张炎的情况也非常不妙,这里一眼平川,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水云萝一边向空中放了信号,一边打量着藏身之处。
碧波山越来越近,山上丛林密布,看来,只有这里才能藏身了。
打定主意,水云萝驾着马,直奔碧波山而去。
片刻后,她轻轻扶着张炎下了马,而张炎也因伤口的撕动,而痛得醒了过来。
“呃!”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们在后来追了过来,我们得先到山中避一避。”
水云萝用她娇小的身材撑起张炎,带着他来不及多想,便一头扎入山中。
37,芳心暗许
“我的怀中,有,有上等的金创药。”张炎极度艰难的说道。
“好!”
水云萝一边有些艰难的扶着张炎,一边将手伸向他怀中掏取金创药。
她的脸贴向张炎的胸口,感觉到他身上的炙热,与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脸瞬间便红了。
她掏出一深蓝色的小瓷瓶,瞪着灵气逼人的大眼睛,问道:“是这个吗?”
张炎痛得轻吸口气,“是,是这个。”
水云萝回头望了望追赶他们的大汉,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那边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先去包扎你的伤口,再想办法甩掉他们从这逃出去。”
“好!”
水云萝扶着张炎进了山洞,红着脸,想要解开他的衣衫,为他包扎伤口,却被张炎一把拉住。
“我,我自己来吧,男女授受不亲,也不和礼教。”除了纳兰冰,他第一次与一个女生这样亲密的接触,看起来非常的尴尬。
“迂腐,都什么时候还男女授受不亲,你伤在了后背,我不帮你,你要怎么上药,你要怎么包扎?
我们蓝水国民风没那么教化,我们光明正大,怕什么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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