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转头看了太子一眼,“皇儿,走吧,去看看你父皇的身体如何。”
随后,皇后便不再理会沐成铁,与太子径直去看望皇上。
沐铁成苦笑的摇了摇头,皇后这话说得还真是又酸又冷。
沐剑狼见皇后与太子来了,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只是略有疲惫的应对着。
皇后面上不动声色,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与太子告退了。
沐铁成见皇后退了下,才来到皇上塌前,“皇后此意何为?”
自从皇上重病后,就不允后宫宫妃随意进他寝宫,就连皇后求见,也要皇上首肯才可以,毕竟皇上重病是因为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他虽然猜测是皇后所为,却也要防着她还有同谋,最安全的方法就是隔绝所有宫妃,反正自从阿希娜离开后,那些宫妃对皇上来说,也只是解决生理需要的玩物,根本入不了他的心。
此刻他重病,也提不起兴趣。
“来试探朕的想法,来维系朕与太子的父子之情。”沐剑狼冷冷一笑。
“试探?”
“她是想知道朕是否打算废了太子。”
沐成铁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子无错,轻易自然是废不得。如今皇上病情大好,谈这些还尚早。
只是微臣有些不明白,皇上不是很在意三皇子的吗?但如此明显的偏护,只怕未必是三皇子之幸,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沐剑狼微微一笑,眼神中不再有刚才的冷意,渐渐露出难得的温暖,“那孩子真是个奇才,朕与他聊过一些治国之策。
他每每都见解独道,是个治国之才。
尤其他博古通今,见识广博,远非太子与二皇儿能比的。
朕确实很中意于他,也想将皇位传于他。
但是做了一个帝王,除了要有才能之外,还要有能力应对各种突发的状况,更要有一颗冷酷无情的心,有时候哪怕在面对自己亲生兄弟之时,也要做到冷血无情。
苍北若想发扬壮大,甚至一统四国,就必须要有一个既有才能,又能狠辣无情的帝王才可以。
他前一点做得很好。
但是若说狠辣,他还不够。
既然他不肯动手,朕就推其他人来动手,且看他怎么应对。”
皇上这样一说,沐成铁便明白了,他这是在考验慕白。
“皇上果然是用心良苦,思虑之远,微臣是远远不及了。”
“哈哈,你不也是用心良苦,否则也不会特意来问朕了。
阿沐,你放心,苍北的天下,将来一定是你这个女婿的。”沐剑狼对慕白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他肯狠下心肠,下狠手,不再如现在般只化解危机,从不主动出手,这苍北一定是他的。
沐成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皇上,“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朕知道,你为人有多忠厚,朕还不清楚吗?来来来,咱们不谈这些了,咱们说说沐白与心言的婚事吧,沐白不想在宫中举行成亲,朕特意为他准备了新的府邸,里面还差一些东西,你明日……”
皇上与沐成铁全身心投入到慕白的婚礼之中时,慕白本人已到了阿札王府。
“沐白,你怎么来了?找舅舅可有何急事?”阿札王见慕白来了,热情的招待着,命人奉茶,又备了水果,点心等,完全是一副慈祥可亲的舅舅模样。
慕白冷眼看着一切,轻轻端起茶碗,“舅舅不是外人,有些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舅舅拿了我的东西,是时候应该还给我了吧。”
阿札王一怔,一脸的茫然,“这个,从何说起呢?舅舅恨不得送你些什么,怎么会拿你的东西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舅舅,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只是这件事,目前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怕心言知道后,会多心。
我恢复了记忆,所以也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舅舅,是时候将清舟等人还给我了,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际,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我只信任他们。”
85,清舟身份
“舅舅,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只是这件事,目前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怕心言知道后,会多心。
舅舅,是时候将清舟等人还给我了,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际,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我只信任他们。”
阿札王怔住了片刻,随后轻轻一笑,“慕白恢复了记忆是好事。
此事也确实不好让心言知道,你们即将大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但是你说让舅舅将清舟等人还给你,这从何说起呢?
他们根本不在我这啊。”
慕白品了口茶水,不急不躁道:“好茶!
难得一见的清爽绿茶,这煮茶的水好像是明山上的甘泉,泡茶之时还放入了少许的竹叶,妙哉,妙哉!”
阿札王如今还探不明白慕白的真实意图,随声附和道:“慕白的嘴真是叼,一品就品出这茶的与众不同了。
这煮茶的水,确实是明山上的泉水。
你喜欢,就多喝一些。”
“听母亲说起过,舅舅一向不喜欢这些文皱皱的东西,对于舞墨与饮茶之道向来不好,这用泡茶的手笔,倒与清舟那小子很像。
舅舅,还是将他们还给我吧,咱们是亲人,是自家人,所以我说话,也就少了些顾及。
您扣了他们这么久,该问的,想来也问了。
之前没及时将他们还给我,也是因为我还在失忆之中,怕他们会坏了事。
如今,应该没有顾虑了吧?
若是我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也不会贸然来找舅舅的,应该怎么做,相信舅舅很清楚。”慕白也不多说。
他这番话已经告诫阿札王,他已经知道清舟是阿札王的人,他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后才过来要人的。
阿札王心中一惊,面色却不改,想了想忙唤人将清舟请了出来。
不到片刻,清舟独自一人,身穿华服,面色有些忐忑的走了出来。
他看到慕白,脸上露出愧色。
“公子。”他轻轻的对着慕白唤道。
慕白看了看他,“你就是舅舅放在我身边的探子,对不对?
若不是你传消息给舅舅,你们也不会刚刚踏入北都就被舅舅的人控制,是不是?
不过,你并没有将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他,这又是为何呢?”
清舟苦苦一笑,“公子,不管你信不信,虽然我是探子,是细作,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因为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早已经被你的气度与才华所折服。
只是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听命与,听命与王爷。
这次回来,之所以带着大家回到王府,也是希望借王府之势可以快些找到您。
不过,当时也不清楚您的处境,也不敢贸然将你活着的消息告诉给王爷。
还请公子原谅。
清舟是真心想要跟随在公子身边,还请公子能不计前嫌,继续收留清舟在身边,从今后,清舟只会听从公子一人之命。”
说着,清舟猛的跪到了慕白面前,磕头认错。
而阿札王在一旁则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慕白看着清舟,若说心中一点都不怪他,那是假话,就算他有千百个苦衷,可他到底算是一仆二主,最令人不耻。
但是这么多年,清舟对他如何,他最清楚,几次生死关头,他都不离不弃,这份情谊绝不是假的。
上官慕白就这样握着茶碗定定的看着清舟,清舟也坚定的回望着他。
许久,慕白才莫名的说了句话,“果然很像!”
听得清舟与阿扎王都一头雾水。
清舟紧皱着眉头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你与舅舅长得竟有七分像,若是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舅舅与妓萧翩翩的儿子吧,而你口中的苦衷也是父命难违,对吗?”
阿札王心中一惊,刚想矢口否认,却被慕白拦住。
“舅舅不必否认,从我知道清舟等人到了北都便失踪后,就怀疑他们之中有舅舅的人,于是开始着手调查。
若是没有查证,我今日也不会来了。
我今日来,不是质问舅舅当初为何这么做,母亲一人在天南,你们相隔万里,您这样做,无可厚非。
我今日来,是希望我与舅舅都能打开心扉,因为比起沐王,我更信任舅舅。
还有,我确实需要人手。”
他转过头看向清舟,“以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以后你若是还想跟着我,就只能听命与我一人,忠于我一人,哪怕是你的亲生父亲,也一样,你能做到吗?”
清舟看了眼阿札王,这些日子在王府中,他的身份一直都很尴尬。
因为他母亲低贱的身份,阿札王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他,他只能以他远方亲戚的身份住在府中。
但是他与阿札王过于相像的外貌早已引起了王妃的怀疑,使得王妃处处针对为难他,若不是无脸面对慕白,在他得知慕白的下落时就想去找他了。
“公子,清舟能做到,清舟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清舟只听公子一人之命,也只忠于公子一人,若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
“你……”阿札王没有想到清舟宁愿跟在慕白身边为奴为婢,也不愿呆在王府。
慕白将清舟扶起,摇了摇头,“舅舅,清舟的存在应该引起了舅母的怀疑,否则他的华服也不会外表看起来华丽,料子实则僵硬无比。”
阿札王想了想,以慕白如今的身份,清舟跟着他,对他来说只有好处,于是点了点头,又将被关在地牢中的清河等人放了出来。
慕白随后又和他商议了些事情,才带着清舟等人回了他现在的皇子府。
回到府中,竹桃与清扬也在,众人见面,都格外的开心,只是清舟等人听闻纳兰冰的死讯,全都不能接受。
清舟难以接受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假消息。
夫人一定是诈死,这个世上能够杀死夫人的人还没有出生,一定不会的。”
“金凤悦不比一般俗物,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冰儿是否还在人世。
但是我已经将我要大婚的消息极力散布于其他三国,若她活着,她一定会来的。
现在有很多事情要你们去准备,事情是这样的……”
86,认祖归宗
“金凤悦不比一般俗物,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冰儿是否还在人世。
但是我已经将我要大婚的消息极力散布于其他三国,若她活着,她一定会来的。
现在有很多事情要你们去准备,事情是这样的……”
慕白安排好了一切,就与清舟单独进了内室。
清舟再次跪在慕白的面前,眼中满是真诚,“公子,我知道公子嘴上虽然原谅了清舟,但心中仍有芥蒂,清舟不奢望公子会如从前一样信任我,但是日久见人心,这一次,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对公子的忠诚。”
慕白轻轻叹了口气,“你起来吧。
还记得母亲第一次将你带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十岁,你才九岁。
十几年过去了,在我心中,你不是下人,而是兄弟。
当初猜到你的身份时,我却时有阵阵的寒心。但随后又想,当时你年纪那么小,舅舅又是你的父亲,他以孝字压你,你也无可奈何,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我会当作没有发生过,你也不要再挂记在心中。
如今,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公子请说,就是让清舟上刀山,下油锅,清舟也在所不辞。”
慕白摇了摇头,轻摇着手中的锦扇,“不需要你上刀山,下油锅,只需要你来演场戏。”
“公子的意思是?”清舟有些摸不到头脑。
慕白这才将他的计策,一一告知了清舟,清舟不住的点着头,暗暗心惊,公子从前根本不屑出手设计谁,此次为了夫人,他完全抛弃了他的原则与骄傲,只希望夫人吉人自有天佑,否则,他不能想象,公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二日,清舟早早便一直候在北都最有名的酒楼—巴彦楼外。
巴彦楼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有独家密制的烤羊腿,据说外焦里嫩,香气逼人,尤其它入口有种淡淡的果香,冲淡了羊腿的膻味,却又不失它本身的膻香,特别的美味。并且它每日只卖五十只,午市二十只,晚市三十只,无论身份,不可预定,先到先得。
午时将近,便见耶律莱与几个宗族的公子哥一起进了巴彦楼。
过了半刻,清舟也进了酒楼。
此时还不到午膳时间,清舟很幸运的买到了午市的最后一只烤羊腿。
“这位爷,您坐一楼,还是二楼?”小二很客气的问道。
巴彦楼一共两层。
“二楼可还有雅间?”清舟问道。
“这位爷,咱们的雅间昨儿便已经全部定了出去,实在不好意思,您看您坐在大堂如何?窗边还有一张空桌,一边吃着烤羊腿,一边看着窗外风景,也不错的,嘿嘿。”
巴彦楼的烤羊腿一只五十两,这五十两足够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所以来这用膳的,都是非富即贵,所以小二的语气一直都很客气。
“好吧,前边带路!”
清舟跟着小二到了二楼,坐在了窗边的座位上,又点了些小菜与酒,便一直遥望着楼下。
不多时,阿札王的大儿子阿桑吉,二儿子阿巴林也来到了巴彦楼。
清舟见他们来了,忙下楼迎接。
“大哥,二哥,你们来了,楼上请,我定到了羊腿在楼上。”清舟极热情想要拥抱相迎阿桑吉与阿巴林。
阿桑吉嫌弃的皱着眉头,错过了他的拥抱,毫不客气的冷冷道:“我只有一个弟弟,而且,我与你不熟。”
说完,阿桑吉快步走上了二楼。
阿巴林笑着拍了拍清舟的肩膀,“别在意,大哥就是这样的脾气,心直口快,走吧。”
清舟苦苦一笑,与阿巴林一同上了楼。
却在刚踏上楼时,与要下楼去解手的耶律莱撞了个正着。
“哎呦,谁这么不长眼睛?”耶律莱没有站稳,摔了个四仰朝天。
阿巴林一见撞的是耶律莱,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们阿札王府与耶律一族向来水火不容,没想到这么巧,今日偏偏撞上了他。
清舟忙前扶起耶律莱,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刚刚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有没有摔伤?”
耶律莱在苍北的地位甚至可以与太子平起平坐,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丑。
他原本怒火中烧,并不打算善了,拳头都已高高举起,却在看到清舟的时候瞬间变了脸。
他曾经在天南呆过一段时间,对纳兰冰与上官慕白做过调查,打过交道,尤其因为南宫萧一案,也多有交集,对清舟是有印象的。
只是,他得到的消息是上官慕白失忆,原来他身边之人都并不在苍北,这清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难道说他恢复了记忆?那他是不是想起了纳兰冰?若是如此他与沐心言的婚事会不会就此作罢?
耶律莱脑中瞬间闪现出许多问题。
他笑了笑;“没事,没事,刚刚是我自己走得太急了。”
清舟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多有得罪了。我与家兄一同用膳,兄台若是不嫌弃,可以一同对饮几杯。”
耶律莱还未说话,阿桑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阿莱王是不会稀罕与我等同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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