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在纳兰冰的安慰下,王妃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纳兰冰这才问起她关于昨天的事情,“当然慕白发生意外的时候,云曼曾经对我说,她不会对我说节哀顺变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用,也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我也说不出口节哀顺变。
同样,也是因为它没有任何意义。
我现在只想找到杀害云曼的真凶,但是我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我需要王妃您配合。
您曾经以病弱的身躯护她周全、幸福的长大。
现在,您也一定可以坚强的为她找出真凶。”
王妃紧点着头,紧咬着牙,“好,好,我一定,我一定会配合你,找出真凶。
找到了,我一定要问一问他,云曼那么单纯、善良的孩子,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好,就让我们一起为云曼找出凶手。
王妃,昨天云曼是什么时辰到的王府?和谁一起来的?”
王妃嘶哑着声音道:“珊儿前夜做了恶梦,梦到她父王出了意外,所以昨儿珊儿与严谨一大早就过来了。
可惜,她父王昨日虽然沐休,却临时有事,在他们来之前就离开了王府。
珊儿没见到她父王,说什么也不安心,就一边跟着我聊些家常,一边等她父王回来。
原本严谨一直陪着后,可后来临近午时的时候,兵部来人找他,说什么水军营出了什么事,严谨就忙赶去了军营。
临去前还特意交待珊儿要等他回来,再一同回将军府。
后来我与珊儿用了午膳,见她有些累了,就让她去了她出阁前的寝院休息。
再后来,再后来就听下人传来了珊儿的死讯,呜呜……”
“王爷昨日是何时回来的?云曼昨日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王爷吗?”
王妃想了一想,摇了摇头,“珊儿去午休后,我也躺在床上隐隐睡着了,并不知道王爷是何时回来的。
珊儿应该没有见到王爷。”
纳兰冰闻言点了点头,“昨儿跟云曼一起回来的贴身丫鬟听阿炎说,如今还在府中,我想见一见她,我很奇怪,云曼既然回到了寝院午休,怎么又会跑到后门后巷的。”
“好!”
王妃忙派人将云曼的贴身丫鬟唤了来。
那丫鬟名唤紫婉,是云曼的陪嫁丫鬟,与云曼自幼一起长大。
“奴婢紫婉叩见王妃,叩见县主。”紫婉也是眼中带着泪光。
纳兰冰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紫婉,昨**与云曼从王妃这离开,回到寝院时,走得是哪条路,途中可有什么意外?”
24,可疑之处
“奴婢紫婉叩见王妃,叩见县主。”紫婉也是眼中带着泪光。
纳兰冰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紫婉,昨**与云曼从王妃这离开,回到寝院时,走得是哪条路,途中可有什么意外?”
紫婉很惊讶纳兰冰居然会这么问,因为昨日她家郡主确实没有直接回寝院,“昨日郡主从王妃这离开后,就想去前院看一看她出嫁前种的茶花打理得怎么样,于是我们就匆匆去了前院。
只是才刚到前院,郡主就说肚子不舒服,想要回寝院去休息。
于是奴婢就陪着郡主回到了寝院。
随后郡主说她一会儿睡醒想喝银耳燕窝粥,让奴婢先去给她备好,然后冰着,奴婢便去准备粥了。
谁知,谁知粥才刚刚煮好,就传来郡主被杀的消息。”
纳兰冰总算理清了云曼死前的整个过程。
如今想来,云曼当时应该是故意支走紫婉的。待紫婉去备燕窝粥的时候,她便离开了寝院,只是,她为何会去了后门呢?
前院?她明明说到前院看茶花,但是人刚到,花还未看就突然离开,又是为何呢?
“大体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王妃,您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您只要记着,如今的您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还要为云曼而活。
但凡云曼之前没吃过,没见过的好东西,以后您都要替她吃,替她去见识,只有这样,才不枉她在人间走一遭。
所以王妃您千万要保重身体,这样云曼在天之灵才能安息。”纳兰冰忧心的劝说着,王妃的身子本就因为之前中毒变得孱弱,如今经历了大悲大伤,心郁难舒,气血双虚,情况并不乐观。
这是心病,得靠她自己放开心胸才行。
果然,王妃听了纳兰冰的话,精彩总算比刚刚要好了些,有些不舍的道:“永安,这就要走了吗?再多呆会儿,用了晚膳再离开吧!”
纳兰冰轻声道:“我让紫婉带着我沿着昨日云曼走过的路再走一圈,就要走了。
我今日还有些急事要办。
以后只要有空,我就会来看您的,您放心吧,要用膳,以后时间多得是。”
王妃有些失落的点点头,“那好吧,你记得没事就常来坐坐,看到了你,就像看到了珊儿一样。”
王妃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纳兰冰有些受不得这样压抑的气氛,忙让紫婉在前方带路,将昨日云曼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
正巧在前院碰到了诸葛天。
他一身素服,脸色阴沉,见到纳兰冰颇为意外。
“永安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无力,与当初在大理寺的衙堂之上的机勇完全判若两人。
纳兰冰行了半礼,“永安参见王爷。”
诸葛天单手轻扶起纳兰冰,幽幽说道:“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这个时候就不必拘礼了。
见过王妃了?怎么走到了前院?”
“恩,永安刚刚见过了王妃。
紫婉说昨日云曼来过这里,永安是想将云曼走过的地方都再走上一遍,算是对她最后的缅怀。
咦?前面那个院子很特别,是王爷的书房吗?”纳兰冰指了指前方看起来装饰得很肃雅,但是与周围的茶花却格格不入的院门。
“是啊,那是我的书院,里面就是书房。”
“哦,耸在万花之中,倒显得特别的雅别。
对了,王爷,您昨日何时回府的?回府之时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吗?”纳兰冰忙转移话题的问道。
诸葛天摇了摇头,“昨日原本是沐休,但是一大早兵部就来人,说出了事,本王便急急的赶回了兵部。
直到午膳后才回来。
刚入府就听说珊儿回来了,正想去看看她的时候,就,就突然有下人来禀报,珊儿她,珊儿她……
我的珊儿死得太惨了,太惨了。”
云曼是诸葛天唯一的女儿,几乎是被他捧在手掌之中呵护长大的,这样的结果,真真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纳兰冰看到诸葛天又沉陷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也轻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那是谁第一个发现云曼的尸体的呢?
他当时可看到了什么可疑之人?”
“是负责厨房采买的厨娘第一个发现了珊儿的尸体。
厨房每日都会有大量的脏物要扔掉,都会统一的扔到后门拐角的后巷之中,再由收倒夜香的人,每夜收走。
那日厨娘去扔脏物时,发现了珊儿,珊儿的尸体。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她,她说并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诸葛天的声音也数度哽咽。
纳兰冰点点头,随后拜别了诸葛天,又与紫婉到云曼的寝院之中走了一趟才缓缓离开。
走出了北郡王府,纳兰冰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给!”张炎递过来一块芝麻糖。
纳兰冰不解的接过它,“干嘛给我这个?而且,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
“你不是说人若心情不好,吃甜的食物可以缓解心情吗?
昨日知道云曼被杀害后,我就给自己备了好些芝麻糖。”他轻轻放入口中一颗,“这是云曼最喜欢的甜食。”
纳兰冰闻言也将芝麻糖放入了口中,突然就觉得,这芝麻糖也带着云曼的味道。
“我们现在回别院吗?”张炎扶着纳兰冰上了马车,然后问道。
纳兰冰摇摇头,“不回别院,去皇宫。”
“还去皇宫?一早上不是去过了吗?”张炎不懂她为何还要去皇宫。
“别问那么多,去就是了,总有我的道理。”
张炎没有脾气的点点头,“好吧。”
随后,马车便直接驾向了皇宫。
纳兰冰在去皇宫的路上,又给文天等人传了消息,让他们按她的要求行动起来,一切都在悄然进行着。
纳兰冰到了皇宫后就直奔了摘星阁去找诸葛风。
能在此时将闭关修道的诸葛风叫出来的,只怕也只有纳兰冰了。
原本诸葛风还在责怪连赫打扰到了他的修行,但在听到纳兰冰主动前来找他之后,便瞬间由阴转情,心情大好了。
半个小时后,纳兰冰便带着诸葛风的圣旨,一路向北。
25,开棺验尸
纳兰冰到了皇宫后就直奔了摘星阁去找诸葛风。
能在此时将闭关修道的诸葛风叫出来的,只怕也只有纳兰冰了。
原本诸葛风还在责怪连赫打扰到了他的修行,但在听到纳兰冰主动前来找他之后,便瞬间由阴转情,心情大好了。
半个小时后,纳兰冰便带着诸葛风的圣旨,一路向北。
张炎看着马车一路出了北边的城门,颇为疑惑的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开棺验尸!”纳兰冰看着窗户,冷冷的说道。
“开棺验尸?”张炎大为吃惊。
一来,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天南,先人既然入土为安,无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不可以开棺惊忧了先人,那不但是对先人的大敬,据说还会祸及子孙后代,为此,天南律法中明确规定,私自开棺者将被重罚一百大板,若是死者家属追究最高可判斩刑。
之前纳兰冰可以验尸江老太,也是因为她还没有入土。
二来,从这条路看,极像是去纳兰老夫人的墓陵之处。所以,他才特别的吃惊,他知道纳兰冰行为乖张,常常剑走偏锋,满脑子颠覆常人的鬼点子,却没有想她居然大胆到准备开棺验尸老夫人。只怕纳兰刚知道了,哪怕纳兰冰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轻饶了她。
当然,他不是怕纳兰冰会吃亏,以纳兰刚的本事,对上他亲爱的女儿,也只有束手被欺负的份,他是怕她会受到其他人的指责。
“开谁的棺?验谁的尸?老夫人的?”张炎思至此,颇为急切的劝说道:“丫头,天南律法中也是严禁私自开棺的。
而且,此事一旦传了出去,整个天南的人都会指责你不孝,或是大逆不道的。
纳兰叔父要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一个孝字就死死的压住了你。
我知道你也许根本不在意,但你要三思。”
纳兰冰倒是毫不在乎的笑了笑,“阿炎,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人的看法吗?
别说整个天南。
就是整个天下又如何?他们指责不指责对我来说无关痛痒。
至于我父亲,从他掩护凶手,匆匆将我祖母开始,他就不是我的父亲。
何况在我心里,他从来就不配。
我只孝顺值得我孝顺的人,就像我只在意值得我在意的人一样。
百善孝为先,天经地义。
但有时候,盲目的愚孝,就是愚蠢。
他到底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决不会像对付敌人一样,算计、对付他。
但是让我真心实意对他好,那我也做不到。
他可以接受祖母死得不明不白,可以放任凶手逍遥法外,我也做不到。而且,我现在有必须开棺验尸的理由,他也阻止不了我。”
“到底什么是你必须开棺验尸的理由呢?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开棺验尸了呢?”张炎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除了皇宫,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怎么他就没有发现有什么理由是必须开棺验尸的呢?他们刚刚一直在讨论云曼的案子,怎么就突然转验老夫人的尸体呢?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理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难道云曼的死与老夫人有什么关联吗?”
纳兰冰没有回应,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张炎也看不分明。
夕阳西下,当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到纳兰老夫人的墓碑之时,纳兰冰与张炎终于赶到了。
文天与文媚已先一步带人来到了此处。
纳兰冰将文天拉到一旁,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文天脸色越听越凝重,最后竟然迫不及待的匆匆离去。
文媚将点好的香,交到了纳兰冰的手中。
她轻轻跪在了老夫人的墓前,声音低沉,心中悲痛,轻轻说道:“祖母,不孝孙女纳兰冰给祖母上香磕头了。”
纳兰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三下过后,额头已见血红。
“祖母!
您死得太过凄惨,可至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为了能早日抓住凶手,今日不孝孙女纳兰冰即将开棺验尸,还希望祖母您在天之灵,能够谅解孙女。”
纳兰冰磕完头,上完香,便命文媚安排人开棺。
可锹刚刚入了土,怒气冲冲的纳兰刚就带着墨一与许多家丁赶了过来。
口中大喊着,“我看谁敢开棺!”
纳兰冰看也未看他,说道:“继续挖,不必理会他!”
纳兰刚闻言,气得险些吐血,她,她,她居然说不必理会他。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纳兰冰眼前,一把推开正在挖棺的人,“逆女,逆女,都给我住手。
纳兰冰,要反了你不成,今天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同意,谁敢继续挖。”
纳兰冰这才转头看向纳兰刚。
她一点都不意外纳兰刚会出现在这里,是她刚刚在出宫前故意留下线索给纳兰莞的,她果然不负她所望,极负责的搬来了纳兰刚。
她原本就是想试试纳兰莞对祖母的事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如今看纳兰刚的态度,就知道纳兰莞必定知道此事,而且非常不希望她开棺验尸。
“父亲。今天这个事,您还真说得不算。
今天这个棺,您同意也得开,不同意也得开。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出杀害祖母的真凶。
既然您这个做儿子的,不想尽孝为母报仇,我这个做孙女的,就替您来完成。
我这是大孝,而不是不孝。
明知自己的母亲死于非明,却让她含冤不白,才是逆子,才是不孝吧。”纳兰冰说起话来是完全不客气。
“反了,反了反了,你敢对你的父亲这样说话?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来人,把这个不孝女给本侯拿下,本侯要家法伺候。”纳兰刚几乎将忠勇侯府的护卫与家丁全部带了出来,也算是做足了准备。
墨一率先执剑站在纳兰刚面前,冷对着纳兰冰。
纳兰冰轻笑,“呵呵,文媚,墨一墨大侠想领教领教,你来替我会会他。”
文媚闻言一个闪身便也挡在了纳兰冰的面前,直面墨一。
“敢用剑对着我家主人的,还没有几个人,今天,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墨护卫的本事。”
26,大吃一惊
纳兰冰轻笑,“呵呵,文媚,墨一墨大侠想领教领教,你来替我会会他。”
文媚闻言一个闪身便也挡在了纳兰冰的面前,直面墨一。
“敢用剑对着我家主人的,还没有几个人,今天,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墨护卫的本事。”
言闭,文媚便一剑刺向墨一。
行家一出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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