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听到文涛阁传来极为凄惨的喊叫声,在这寂静的黑里,极为渗人。
文涛阁内的叫声惊动了守夜的巡卫,随后巡卫便忙去通知纳兰刚。
当巡卫将上千条蛇一同在文涛阁内嘶咬攻击阁内所有人的情景讲给纳兰刚听时,他腿软得险些摔倒。
当他得知群蛇突然退下时,才敢赶到文涛阁内,只是此时纳兰辰早已被咬得面无所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面色黑青,早已一命呜呼。
56,杀亲魔音
纳兰辰毕竟是纳兰刚自小疼到大的,虽说后来因他双腿被废,对他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但始终是他的长子,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一向薄情的纳兰刚看到纳兰辰惨死的情景悲痛欲绝,随后忙命人彻查此事。
在得知群蛇最先攻击的是文秋阁,皇上派来的禁军护卫全部死于蛇口后,他忙赶到文秋阁门口,如今的纳兰轼与纳兰海是他纳兰家唯一的希望了,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而此时,纳兰冰也已打发走了驱蛇人,看到纳兰刚来到文秋阁门口,便将一切功劳推到了张炎身上,还提点到发现了神秘的黑袍人,好像与群蛇来袭有关,并把黑袍人离去的方向告诉给了纳兰刚。
纳兰刚看到文秋阁内上千条群蛇的尸体,想象着那人蛇厮杀的情景,也觉得不寒而栗,为了一查究竟,便连夜派人去追查黑袍人的下落。
张炎一边清理着战场一边对纳兰冰说道:“你不是说后来你收买了那黑袍人,让他将群蛇驱入纳兰辰的院子吗?伯父若是找到了黑袍人,你不怕那黑袍人将你供出来吗?”
纳兰冰也在帮忙清理,她笑了笑道:“等他们找到黑袍人之时,只怕那黑袍人已经死了,那样心术不正,又会驱蛇之人,是不能留在这个世上的,否则以后一定是个大祸害。”
张炎笑了笑,他就奇怪以纳兰冰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过那驱蛇人呢,“我以为你刚刚就会动手惩罚他呢?”
纳兰冰挑了挑眉,“刚刚这有上万条蛇,若是我杀了驱蛇人,再将郡蛇全部杀光,我会觉得太残忍。这是人的错,不是蛇的过,何必对蛇大开杀戒呢,再说这上万条蛇几乎是京城方圆百里全部的蛇,若是一夜之间将这上万条蛇全部杀光,我保证京城十年内会连年虫灾与鼠灾,到时候苦的只会是贫苦的百姓。”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在他的身上下了毒?只等他驱走了群蛇,再让他毒发而死?”张炎猜测道。
“其实还有其他的用意,我故意给了他几张有迹可查的银票,只要父亲顺着银票的线索追查下去,便会发现,这黑袍人与诸葛长恭的关系。”
张炎微皱着眉头,“你是说这件事与诸葛长恭有关?”
纳兰冰点了点头,“纳兰辰已经废掉,许多事情他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就如他要买通文秋阁内的丫鬟或是婆子,以他现在在家中的地位,谁也不是傻子,谁会帮他一个失了斤势的少爷,而与正春风得意,风头正旺的我娘为敌呢?
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人的帮忙。
只是我原以为是自南宫蓉死后,就完全销声匿迹的南宫家,可后来见到了驱蛇人,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药草味,就知道原来纳兰辰的背后之人便是诸葛长恭。
诸葛长恭自从全身经筋被废以后,每年这个时候,全身经络都会剧痛无比,是每日用药草沐浴,所以他的身上或与他曾经接触过的人的身上,都会有这种药草味。
既然他这么不甘寂寞,非要插一脚到我的生活,那我也不介意将他也拉下水。”
张炎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已清理到一堆的群蛇尸体,“这个要怎么弄?”
纳兰冰扔给他一瓶化尸粉,“将它们化了吧,然后再消消毒,清理好了你便先去睡一会儿吧,我去看着两个孩子。”
“还是――”
“不好了,主子,夫人突然发起疯来攻击两位小少爷!”文媚突然出现打断了张炎的话。
“什么?”
纳兰冰与张炎全都大吃一惊,顾不上院中的蛇尸体,风一般跑到了屋内。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你们是魔鬼,你们是魔鬼……杀了你们……”一向温柔的林秀文,此时面色狰狞的对着纳兰轼与纳兰海,手成爪状,欲欲想要扑到他们身上,却被清凉与秋菊狠狠拦住。
清雅与竹静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也很难接受眼前的事实。
纳兰冰与张炎赶到时,就见到这样的情景,来不及多想,纳兰冰猛然点了林秀文的睡穴,然后将她扶到床上,为她诊脉。
许久,纳兰冰起身让清雅带两个孩子去休息,又将其他人谴下,只留下文媚与张炎。
张炎见纳兰冰起身后,也忙去为林秀文诊脉。
不诊不知道,一诊吓一跳。
林秀文的脉相波涌急促的几乎要爆出,但却感觉不到其他异样。
“奇怪啊,这是什么脉相呢?”张炎轻语道。
纳兰冰轻轻将窗户推开,“今夜的夜色可真美!”
“丫头?”张炎有些吃不准她的态度,按她对她娘的在乎,此时她应该十分担心才对,怎么还有心情欣赏夜色呢?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应该是十五吧!”纳兰冰又自故自的说道。
张炎仍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却也顺着她说道:“是,今天是十五!”
纳兰冰仰着头,看着那明亮而略显孤单的月亮,“两年前我娘第一次发病,差点将轼儿掐死时,也是十五!”
她转过身,有些忧伤的看着张炎,“阿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炎仔细思索着纳兰冰的话,然后再次为林秀文诊脉。
“魔音,是魔音?”许久,张炎也终于想到了什么。
“是啊,魔音!没想到这种失传已久的药他们都能找得到!两年前,他们在我娘的身体内居然种了魔音!
魔音原是种入后五年才能暴发的,可能是因为今夜的蛇笛声激发了潜在我娘身体内的魔音药性,才会让她发病的吧!”纳兰冰第一次露出有些无力的表情。
看到这样落寂而又无精神的她,张炎的心紧紧一痛,他认识的纳兰冰无论遇到多大的难题都不曾这样过,无论是方嬷嬷,还是竹文的死,或是上官慕白的重病,或是南宫家的重重陷阱,都只会令她越挫越勇,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有些颓气的样子。
“魔音这种毒确实已经失传好多年了,但凡中了这种毒的人不但会变得六亲不认,还会拼尽最后一口气专门屠杀殆尽自己的亲人。
57,婚前算计
看来两个孩子就是伯母的第一个目标,你知道的,中了这种毒她清醒的时候就如平日一般无异,可她一旦发病,就会向目标下手,而且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难道伯母每次发病你都将她打昏吗?
而且这种毒中的时间越长,发病的的时间会变得越频繁,到最后只怕将不会再有清醒的时候。
这种毒最狠的就是中毒者只有杀光自己的所有亲人,才会毒解,否则无药可解!”张炎轻喃道。
纳兰冰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温柔的林秀文,她的心里一酸,她的娘是个可怜的女人,明明是公主的命,却自小流落在外,受尽苦楚。
后来,嫁给了纳兰刚,命运却再次将她戏弄。丈夫的疼爱与怜惜她得不到,还要忍受南宫宁的百般刁难,更要将亲生女儿拱手送人,这十几年她心里该有多苦啊。
如今,好不容易她苦尽甘来,没有亲自抚养纳兰冰长大的遗憾也终于在纳兰轼与纳兰海身上得到了弥补,可她却中了魔音,一种残酷致极的毒药,一种会令她如失心疯般杀光所有至亲的毒药,一种不是她死,就是她至爱的亲人死的毒药。
她明明那么温柔、善良,为什么要受尽这么多苦难呢?
还好因为蛇笛而让她今日突然发病,纳兰冰不敢想象,若是她在三年后的半夜时分发了病,却无人发现,那么是不是就会上演她亲手将轼儿杀死的悲剧呢?若真如此,只怕清醒过后的她,根本就不会原谅自己吧?
纳兰冰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她一边轻理着林秀文凌乱的发丝,一边轻轻落泪,“娘,女儿一定会想办法医好您的!”
张炎抬起手,想要将她的泪拭干,却又无奈的将手放下,“我明白就给我的师傅修书一封,看看他老人家是否知道此毒的解法,你不要太难过。”
“我只是觉得我娘这一生过得太辛苦了,好不容易终于苦尽甘来,却又中了这样的毒。”纳兰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又对文媚道:“此事定不能让我娘知道,我怕她会想歪了,做什么傻事。你再多从庄子里唤些人来,每日十二个时辰跟在我娘身边,若她一旦发病,先点了她的睡穴,再马上通知我。”
文媚此时的心情也很沉重,听了纳兰冰话不敢耽搁,连夜就去准备。
纳兰冰与张炎,又是一夜无眠,好在两个孩子的情况都比较稳定。
林秀文翌日近午时才缓缓醒来。
醒来后的她,对于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是有些模糊的印象的,只是当她问起时,却被纳兰冰三言两语的说服了,并未多想。
四日后,纳兰轼与纳兰海的天花被成功治愈。
三日后,文秋阁被解禁。
而整个忠勇侯府也因为纳兰冰的即将大婚开始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宫中各怀心思的各路人马也随机而动。
今日天气大好,纳兰莞便邀请了叶贵妃、德妃与天瑜等人一同到她宫中品尝她亲自做的黑芝麻花生糊。
“咦?皇后娘娘怎么没有来?”德妃一边喝着红枣茶,一边问道。
纳兰莞笑了笑,“妹妹怎么敢不邀皇后娘娘,只是我家五妹突然进了宫,与皇后娘娘不知在商议着什么。本来臣妾还邀了五妹妹一同来,只是她与皇后娘娘之事好像比较紧急。”
“五妹?那不就是永安县主吗?她不在家好好准备半月后的大婚,跑到皇后宫中做什么?”叶贵妃颇有不解的问道,如今她的三皇子与皇后的大皇子都是皇储的大热人选,所以她也格外关注皇后宫中的动向。
此时宫女们便将刚刚熬好,还热气腾腾的黑芝麻花生糊便端了上来。
天瑜接过花生糊,轻笑道:“叶母妃不知道吗?本宫的这位表妹可不是一般人,一向诡计多端,心机深沉,若不是她,我姨母又怎么会惨死。
如今更是本事大到拉着母后当她的靠山。
哎,不过她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听说前段时间大皇兄的提出的治河五项论策,就是她向母后提议的。”
叶贵妃一听,心中一沉,她早前便听皇后在两年前便为大皇子请了极为厉害的军师。
从大皇子南洲瘟疫的主动请缨,到去年年初应对雪灾,再到前些日子的治河论策都是这位军师在背后献策,最重要的是听说这位军师对运筹帷幄与用人之策上堪为高超,两年时间为大皇子招揽了数名猛将。
难道那永安县主便是大皇子的军师?不会吧,她只是一位闺阁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本事?
思至此,叶贵妃眼珠暗转,有些试探道:“怎么可能?她一介女子,居然还懂什么治河论策呢,本宫可不相信。”
纳兰莞轻轻看向天瑜,天瑜轻喝了一口花生糊,“恩,真香,甜而不腻,香气诱人啊!”随后看向叶贵妃,“叶母妃不想想她的夫君是谁?那是闻名四国的才子,若是我那表妹当真胸无点墨,上官慕白能同意与她的婚事吗?
再则,以本宫之见,这治河论策极有可能是上官慕白而代之。”
“不会吧?”德妃娘娘问道:“上官慕白为人清高得很,而且他不是不愿入仕的吗?皇上多次请他入仕都被他婉言拒绝了。”
“真好喝,再来一碗!”天瑜将手中的空碗递给了一旁的宫人,又用帕子轻拭了拭唇,才道:“德母妃,那是以前!
所有人都知道上官慕白钟情于我的表妹,而我表妹与皇后的关系一向极为亲厚的,若是我表妹希望他帮助大皇兄,他自然会尽力为之的。
枕边风一向最是厉害的了,呵呵!”
纳兰莞在一旁故作不赞同的打断她,并叉开话题,道:“天瑜,前两日我多打了一套宝石头面,你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天瑜忙高兴的道:“好啊!”
纳兰莞与天瑜忙向叶贵妃与德妃请离片刻。
叶贵妃见纳兰莞分明是故意将天瑜叫走,好像有话要交待,忙将殿内其他的宫女支走,又向自己的贴身宫女示意,宫女悄悄退到内殿,在外偷听纳兰莞与天瑜的对话。
58,连番设计
“天瑜,有些话怎么能乱说呢?小五再不好也是我的妹妹,你的表妹。”纳兰莞将天瑜拉到一旁坐下,极为温莞道。
天瑜颇为在意的说道:“我有说错吗?也只有你还替她着想?她是怎么算计你的你都忘了吗?明明应该入宫的就是她,她长得与曾经的诸葛兰依那么像,父皇要嫁的肯定是她。”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如今我只是担心她与皇后走得过近,只怕会将纳兰家带入困境啊。”纳兰莞一边整理着宝石头面,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她哪里是走得过近,她分明是为母后与上官慕白做了桥梁,那治河论策早些年我就听上官慕白说给皇祖母听过。
原本母妃死了,南宫家垮了,长恭哥哥因此极为颓废,立储早已无望。
所以谁当太子对天瑜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与她结仇已久,若是大皇兄一旦成了太子,她得了势,她会放过你与我吗?
表姐,有时候咱们还是要早早为自己打算,尤其你是有孩子的人,只怕到时候,她连你的孩子都不会放过。”天瑜难得语重心肠的说道。
“打算?我怎么打算?难道要用破坏她与上官慕白婚事的方法令她与上官慕白反目,间接破坏掉上官慕白与皇后的联盟吗?
她与上官慕白的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就是皇上自己都不能轻易更改这道圣旨。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纳兰莞将宝石头面送到了天瑜的面前,“看看这个头面,喜不喜欢?”
天瑜接过头面,眼睛一亮,笑道:“果然漂亮,还是表姐对我最好。自从母妃去世了以后,这样首饰根本就轮不到我戴了。”天瑜对新首饰爱不释手,仔细反复看了许久,随后又道:“表姐,你说,若是我们将小五的画像交给父皇他会怎么样?小五长得那么像父皇曾经心爱的女人,若是父皇看到了她的画像,一定会阻止她嫁给上官慕白的。
到时候,我们就再不用担心她得势后会加害于我们了。”
纳兰莞忙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呢?我与她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我怎么能坏了她的姻缘!”
“哎哟,我的表姐,这个时候你还与她讲什么姐妹之情?你忘了她是怎么害死你的母亲,我的姨母的吗?
她又是怎么设计杀死了萧表哥,稀表哥等人的?她极恨了与南宫家有关系的任何人繁荣百年的南宫家,如今不但几乎被她设计杀尽,到最后还要落得通敌判国的骂名。
若是将她的画像交给父皇,坏了她与上官慕白的姻缘,那上官慕白自然不会再因她而帮助母后。
而她进了宫,表姐你怎么也是妃位,倒还可以压一压制她,咱们至少还有条活路!
还是那句话,你怎么说也要为你的儿子,我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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