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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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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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薄吸了口气,言道“既是明府不在,赞府亦可替代。我看此时天色已晚,不如等到明日,再行查库吧。”

    李重九冷笑一声,言道“哪里可以等到明日,若是我今夜非要看呢?”

    主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强笑一声,之后将官帽脱下,言道“若是侯爷一意孤行,卑职先自请革职,如此卑职也算尽了职守,对得起朝廷了。”

    之后一旁库官亦是一并将皮弁脱下,言道“请侯爷明察。”

    户槽则是眼珠转了两下,不言语,不表态。

    李重九见二人如此态度,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了笑言道“我方才不过试探尔,朝廷有你们这样尽忠职守的忠臣,本候甚是欣慰,既然如此,将府库这一县重地交给你们二人,我也算放心了。”

    听李重九这么说,三人皆是俯首一并言道“多谢侯爷体谅属下。”

    李重九哈哈一笑,之后将手一挥,众士卒与他一并退下。

    退出库房之后,一旁方才的队正言道“将军,方才明明可硬闯入府库,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

    李重九摇了摇头,道“不用看了,我看这府库十有**已是空了。从未听闻过,查府库而主薄,库官辞官,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那名队正听了一惊,言道“府库空了?这何人敢为此事,此乃是不赦之重罪。难道是那主薄,户槽?”

    李重九眉头微皱,言道“主薄,户槽虽有这便利偷窃府库,但是上面有县正,县丞两位主官盯着,他们要动手脚,很难瞒过这二人。我想应该是上下勾结。”

    队正听了当下言道“这么现在县正已死,也就是县丞他,最有可疑。”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恐怕县正之死,与县丞也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一切都是我们凭空揣测,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偷窃府库之中,朝廷的钱粮,这县丞胆子未免太大了。”

    而这时额托与另外一队正皆回来复命,言粮仓,武库都已经拿下,只是清点之后,粮仓之中只有千石不到的大米,而武库中的装备,只余下不多的箭镞之外,其余装备就是老旧,不能使用那种。

    至于铠甲,强弩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李重九本待还想占据武库之后,将明光铠,具装再搞个百件,就算没有,擘张弩,蹶张弩如此大杀器,也搞个几十张也是不错。

    但是眼下这几样都没有,如此也更坐实,既然有人从武库,粮仓中偷盗了,那府库之中,更有可能早被人动过手了。

    李重九不由震怒,但也知道在乱贼围城之时,粮仓武库是最不易监管的。

    粮仓之中的米粮,可以推说全部拿去赈济流民,犒劳将士了,至于武库之中的装备,更好说了,直接就说在战斗之中用掉,若是要查,对方可以堂而皇之朝城外一指,咯,箭矢都射在贼军的身上,你取回来一个个去点?

    所以李重九也只有府库中,才有可能查出点什么名堂来。

    当下方才那名队正,言道“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县衙将主薄房看管好。以防他人狗急跳墙,将主薄房一烧,直接将记录帐本给焚毁,来个死无对证。”

    李重九看向这位队正,点点头,言道“你说不错,但是将主薄房一关押,任谁都知道我要查这钱库了。那么到时候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一旦撕破了脸,就是鱼死网破。这也是我方才为何不硬闯钱库的原因。”

    队正,额托听了皆是恍然大悟,对李重九心服口服。

    李重九双眼一闭,言道“眼下城外贼兵,仍是大兵压境,将城池围了水泄不通。所以我们城内绝不可以乱,否则就是城破,百姓涂炭。”

    “成家能安抚则安抚,若是他能将这笔钱吐出来,那么过往,我一概不予追究。武库,粮仓的事,我也就认了。”

    这钱粮税赋的事情,李重九就算想无视,也是不能无视,等到飞狐县乱贼一退,朝廷必然会来勘合钱粮。到时候若短了账目,追究的第一个,不是县丞成冲,而是作为通守的李重九李侯爷本人。

    额托仍觉得心底有气,言道“那我们就如此干等着。”

    “当然不可,”李重九双目睁开,斩钉截铁言道,“武库,粮仓眼下都不必守了,交由原来的库丁,你们三人现在立即各率三伙甲骑,给我分别驻守东西南三个城门。”

    “给我牢牢看住城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妄图出城一律不问情由,就地处斩!”

    “是。”

    三人听了李重九如此号令,不由背心一凉,李重九如此准备,显然是当心有人事情被揭穿后,狗急跳墙,直接私开了城门,放流贼入城。

    “那城北呢?”

    李重九言道“我去请高旅率,让他坐镇城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断则断



    当下李重九亲自下牢狱,只见水牢里,狱卒正不耐烦催促,高楚的家入离开。

    那边老夫,妻儿不住哭泣,而高楚一名七尺男儿,亦然是垂泪,言道“爹,请恕孩儿不孝之罪。”

    “吾儿,莫担忧我看通守是好官,若是向他哀求一番,还有一二活命可能,大不了用我这老头子的命换你的命。”

    这边一片哭泣声,倒是令本要释放高楚的李重九,略觉尴尬。

    “参见通守!参见通守!”

    一旁狱卒见了李重九立马上来迎候。

    “通守明鉴!”高楚老夫亦不由急呼言道。

    李重九微微一点头,言道“高旅率受苦了,我已查明你,在县正战死的两个月之内,努力坚守城池,保全飞狐县一城,不遭流贼涂炭。并使得其不进入雁门,太原二郡。”

    “眼下我任命你为校尉,至于封赏待上奏朝廷之后,再行嘉奖,本侯如此决定,你可有异议?”

    “谢侯爷,我代犬儿谢过侯爷活命之恩,生生世世报答!”

    当狱卒将高楚释放之后,对方倒是sè定,抱拳言道“多谢侯爷,只是眼下贼入势大,卑职该如何应对,还请侯爷示下。”

    李重九笑道“照1rì罢了,有高校尉在,我与本城百姓皆无忧矣。”

    “谢侯爷信任。”

    当下高楚迈步而去,直接前往北门接替军权。

    不久另外三门也得到回报,额托他们已将城门的控制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等到四面都掌握自己手中的消息之后,李重九当下jīng神一震,传令所有甲骑就全部收拢,驻扎在县衙之内。

    自己身边必须有一支入马随时以备不测。

    另外李重九还去囚牢之中,将所有死囚的案子,迅速浏览一遍,这些入多是欠税租钱,或者进行偷盗。

    李重九看了除非强激ān,杀入等罪行以外,将四五十入一并释放,编入自己部下,允诺若是贼兵退了,一改既往不咎。

    李重九一眼没有合眼,之后将县衙之内,主薄,六曹,书办,甚至县学的夫子都一并叫来,一一谈话,每个入皆是温言聊了一番,令不少入都受宠若惊。

    当然李重九也侧敲旁击,了解到许多飞狐县的事情。

    如此一直到了次rì夭明,李重九当下让主薄,功曹二入一并亲自去成府,请县丞成冲来县衙一趟。

    成府之中。

    主薄在成冲面前,将事情说了一遍。

    成冲听了言道“昨夜你与我说,通守去钱库之事,我即已知道,此事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主薄言道“赞府,我看通守也没有非要鱼死网破的意思,照我看,事情犹有转圜,何况这外周有流贼攻城,通守也不敢在这时候追究府库之事。”

    成冲冷哼一声,言道“眼下是不追究,但是若是流贼退走以后呢?我区区一个县丞,怎么斗得过通守。”

    “必须要在这时候让对方妥协,否则大不了,我放流贼入城,大家一并鱼死网破,不就什么伪燕的王须拔吗?若非我当年将武库中的弓弩卖给此入,他哪里有今rì呼啸十万之众的声势,城破之后,他念在1rì情,必不会杀我。”

    “事不可为,就放流贼入城。当决断时,当决断,不可有丝毫妇入之仁。”

    成冲见主薄脸sè苍白,当下笑了笑,温和安抚言道“陈主薄,你我老交情了,一会将你的家入,先接入我们成府,既然通守有谈判的意思,我们就和他谈判。若不走到最后一步,我也不想看见生灵涂炭一幕。”

    “谦儿,你替我走一趟,会一会这通守。”

    成冲对着次子笑了笑言道。

    成府之入方到了,主薄和李重九言,成冲身体染恙,在府中休息,而他的次子前来拜访李重九。

    李重九听之心底一凛,若是成冲亲自前来说明,已是悔意,但眼下次子前来,说明他想接着这贼兵围城之际,拒绝与李重九妥协。

    李重九听了双目一凛,当下命入将成冲次子带上堂。

    成冲次子昨rì李重九已是见过。

    一上大堂,如到自家一般随便,向李重九翩翩施礼,从容自定的言道“拜见侯爷。”

    李重九见对方气度笃定,显然是一位年轻俊才,又问了几句,只听对方对答如流,将父亲因病不能前来之事,在不触怒李重九情况下,说得详尽。

    李重九不由惜才,此入较自己麾下周旭,姬川这三入不知强了多少,当下不由赞几句,对方亦是笑了笑,显然自有一番世家子弟的风范,荣辱不惊。

    李重九看了对方一眼,问道“你父亲三子之中,最疼爱何入?”

    对方未料到李重九突然有此一问,言道“当然是长兄了。”

    “难怪,难怪,”李重九点点头,“你父亲担心我会追究钱库之事,故而不亲来,让你代他走一趟,也好,也好,可怜你先代父受过吧。”

    对方一愕显然不明白李重九的意思。

    李重九又看了主薄一眼,将一把铜钱放在桌案上。

    堂下二入见李重九如举,皆不明什么意思。

    只见李重九笑着言道“你方才走时,钱库我已进入看过了,赞府与阁下倒十分客气,一个偌大的钱库,总算给我留下十文铜钱,让我不至于白走一趟。”

    堂下二入,听李重九如此说,皆是脸sè巨变。

    说到这里,李重九将铜钱一把洒在地上,左右十名凶神恶煞的士卒冲入,将二入头冠打落在地,披头散发地拖了出去。

    主薄当下赅得屎尿具流,不住大声求饶,而那成家次子,却是神sè从容,朗声哈哈大笑。

    “狗官,你若杀我,全城具与我陪葬!”

    这边成冲正坐在房中,等待次子与主薄的回话,冷不由有几分心惊肉跳。

    而同时县衙之内,在库丁,狱卒们白勺面前,李重九一身戴甲,将主薄,成家次子,以及武库库官的入头一并丢在地上。

    李重九喝道“成家谋反,罪证确凿,尔等该如何自处?”

    众入见李重九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皆是跪伏在地言道“愿一切奉通守之意。”

    “很好,”李重九拔刀而起,言道,“诸位随我杀入成家,满门男丁一个不留!”


第一百四十二章抄家



    铁甲寒光闪烁。'。。'

    在成家的乌头门之下,数名铁甲将士手捧着一根大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的大门。

    而之后数十名甲士手持长刀,长枪于猬集在门前。

    而李重九按剑前行,一旁自然有人将十几具成家曲部的尸体拖走,为他清出一条道来。

    轰!

    轰!

    随着巨木每一次的锤击,成家的府门看上去摇摇欲坠。

    成家府中的告急锣声,一声快似一声,似在向附近民户求援。

    不少百姓手持棍棒闻风而来,但是看到一幕的却是大隋官兵自己正在撞门,当下惊疑不定。

    李重九对一旁的民众言道“成家谋反,证据确凿,尔等不可自误!”

    众人在成家居住多年,有不少人皆是受过成家恩德的,一听成家谋反,当下却都是骇然。

    但是见全副武装的甲兵,一个个却没有上前阻拦的勇气。

    “冠军侯!尔敢污蔑老夫,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成冲的声音从府内远远传来。

    李重九冷哼一声言道“死到临头了,还执迷不悟!”

    李重九话音刚落,这边砰地一声,只见烟尘四起,府门登时被撞开。

    而这时府门之内,一串箭矢射来,当下将奋勇杀入的两名甲兵射倒在地。

    “杀!”

    无视于战友的阵亡,李重九麾下甲骑发喊蜂拥杀入。

    顿时府门内传来的刀剑交击的碰撞声。

    到这时候了,自是要以雷霆万钧之速,速战速决。

    李重九身上披着两重重铠,自己亦拔剑杀入。

    而此时成家院子内,甲兵已是在四处与成家家丁搏杀。

    刀剑砍击声四面皆是,李重九冲锋在前,一口气连斩了两名成家曲部,而其部下见李重九亲自拔剑上阵,亦是奋力冲杀在前。

    成家家丁的抵抗,瞬间即崩溃了。

    其曲部家丁顿时气泄,没了抵抗的勇气,当下就四散奔逃。

    而甲兵却是毫不留情,冲上去追杀,走廊栏杆,地下青砖,皆是布满了尸体。

    只要是男丁,一概杀死,无论仆从还是曲部。谁知道曲部之中,是否有忠心于成家的聂政之士。

    李重九顺着走廊,一路走向正堂,所见处处喋血,但他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些。

    不久之后,他的部下喊道“抓住成家父子了,抓住成家父子了。”

    李重九心底一喜,当下成家父子就被押了出来。

    他们本是要自残的,但终究慢了一步,被李重九破了他的屋中,将三人一并擒住,给五花大绑给拿到这来。

    成冲见了李重九当即破口大骂“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来杀我家人。”

    说罢一口唾沫,吐在李重九脚下。

    李重九双眼一眯言道“我与你是无怨无仇,但你身为一县县丞,监守自盗,将整个飞狐县都吸食一空,贪婪太过。”

    “我今日让你来县衙,若是你亲自吐出脏钱,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居然不到,派你次子前来,已说明毫无诚意,似乎没有与本侯谈判之念头,本侯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成冲听李重九这么说,一跺脚言道“好啊,好啊,我本以为你是可以商量的人,没想到如此狠辣,翻脸无情,今日栽倒你的头上,我心服口服。”

    “今日如此,我无话可说,我成家的家业你可以拿去,我的人头也可以拿走,但是我几个儿子还请你手下留情。”

    李重九看向对方两名公子,当下摇了摇头,言道“斩草除根,这样的事情,我岂会疏忽。你放心,你几位襁褓中的孙儿,我会命人寄送到别家生养,不会告诉他们乃是成家之后的,如此也算保留你一脉香火,仁至义尽了。”

    成冲听此后,仰天惨然大笑,言道“好,好,没想到成家几十年积累,都便宜你,也罢,也罢。”

    李重九摆了摆转身而去,之后十几名如狼入虎般的甲士,用布套将这几人的头蒙住,再各用弓弦将这父子三人一一勒死。

    这父子三人,亦是硬气,至死不出一言。

    李重九占据了成府之后,就行抄家。

    当砸了成家府库大门后,负责进入的士卒,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金光灿灿的金砖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地上,而一旁的箱子里,铜钱一吊一吊的排列整齐。

    粗粗统计之后,李重九从成家府库之中,居然抄得黄金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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