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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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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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须拔率十几万大军北上攻打涿郡夺粮过冬。结果在涿郡的高墙坚城,以及薛世雄的死守之下,王须拔不慎中石而亡。之后大军退回,而外号为历山飞的大将魏刀儿,接替王须拔掌管全军,暂时于深泽休整。

    得知此事时,李重九心道至此大业十一年起,呼啸在河北的三大反王,高士达,张金称,王须拔尽数战死。而此三人战死之后,河北义军可就是真的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之后李重九听闻杨义臣走后,隋炀帝命段达,接替杨义臣军权。段达不过是有勇无谋之将,之前率领官兵多次与起义军交战,皆是大败,被人义军上下称为段姥。因为他作战不利,这才被杨义臣接替了军权。现在段达重新上位,李重九心想河北那些义军眼下肯定是大放鞭炮,拍手称快了。

    这两则消息合在一起看,就是河北官军,以及反王旧有格局皆是打乱。高士达,张金称,王须拔三人虽死,但是这三人剩下的部众还有二三十万,隋炀帝若是就此以为高枕无忧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李重九琢磨着现在河北三大反王皆死,群龙无首,杨义臣被夺职,换了个无能的段达。这正是李密,北上夺取河北大好时机。正机会真可谓是上天授予的,过时不取,李密就错失良机了。不过李重九猜李密现在按兵不动,估计也是在南下还是北上之间由于不决。

    李重九现在也懒得提醒李密什么了,这是上天授予的,过时不取必受其害。与其如此,李重九倒不如自己乘机吸纳,自己吞并河北义军余部,壮大势力。王须拔新死,现在魏刀儿成为新主,在此变动之时,宋金刚对新主态度如何,这就是李重九现在所关心的。

    注一新唐书窦建德传,上谷贼王须拔自号“漫天王”,以兵略幽州,战死。其下魏刀儿号“历山飞”,壁深泽,众十万。建德以计袭取之,并有其地。


第两百一十章 强援



    李重九想到对于宋金刚动手,统一上谷郡之事,眼下论战场上的势力,自己并无打败宋金刚的能力,既战不能赢,就只能用计取。

    数月河北巨变,薛世雄破了高开道,高谈圣,王须拔,杨义臣现在又大破张金称,高士达。而窦建德作为原先高士达军中的司马,这时却收容残兵,先是出其不意攻下了饶阳,有了根据之地,让士卒修养生息。之后窦建德一反反王乱贼,攻下城池后杀戮朝廷官员以及士人的习惯,礼遇饶阳县令宋正本,令其作为自己的谋主。窦建德因此渐渐赢得了朝廷官吏的支持。

    接着就在不久前,李重九闻之窦建德,收容溃军,收敛了那些投降杨义臣后,反而被隋军背信所杀俘虏的尸体,好生安葬。之后窦建德自称将军,为高士达发丧,全军缟素,不过一个月,窦建德已聚有五六万之众,过万劲卒。用朝廷的话来说,就是贼势复大。

    那么现在窦建德下一步的目标何在,李重九记得如果依照历史上的路线,窦建德取势之后,就是要吞并王须拔死后的队伍,所以他眼下与自己是绝对有一致目标的。

    两边有共同的利益,但是否和可以合作,就是李重九要考虑的了。历史上窦建德是夺取了河北的一代枭雄,乃是李密之后,天下义军之中,唯一有可能与李渊一较长短的人物。若是李重九将来要夺取河北,与窦建德势必要有一场血战。

    两边这次合作,会不会是与虎谋皮。今日的同盟。明日可能反掌为敌人,或许窦建德在心底也将自己视作劲敌也有可能。当然两边最佳就是。一并先消灭了魏刀儿之部,李重九可吞并上谷全郡。而窦建德好处自也是不小。但如何能与窦建德搭上线呢,李重九想到了赵万三,当下命人将他请来书房来。

    赵万三一袭官服,走进了书房内,向李重九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参见之礼。

    李重九示意对方坐下,赵万三当下言道“禀告太守,眼下范阳内局势已是稳定,之前受王须拔之乱,范阳县内豪族多有逃逸。卑职已是努力请他们返回范阳,现在已一两家豪族答允了。”

    李重九笑道“眼下百事繁忙,赞府兼任范阳,飞狐两县之事,却处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能吏。”

    赵万三得夸奖十分喜悦,拱手言道“多谢太守称赞,这都是卑职应当作的事,现在在范阳里新募的一千郡兵。高都尉也已是训练了一个月。因为承诺每个月一斗米的军粮,范阳内报名的百姓十分踊跃,故而也算挑了一批不错的健卒。”

    李重九听了心底有数,一斗米是十二斤多。按照现在的米价差不多三四十个钱。在这个时代一个成年男子若想吃好,最少要两斗米,而半斗米。差不多够家里妻儿,熬粥吃上半个月了。若配上点野菜,榆钱什么的。勉强够养活一家两三口的老小。何况入了军营自己是肯定能吃饱肚子的,这对于生活在战乱之中的百姓而言,简直是一个美差。

    不过对李重九而言,现在整个上谷郡也不过两千郡兵常备,并非是他不想扩军,实在是粮草不足。这一万草原铁骑南下,每日日吃马嚼的所消耗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两千郡兵已是上谷郡极限。但是即便加上这两千郡兵,李重九依旧没有攻下易县,击败宋金刚的把握。

    李重九当下言道“赞府干事得力,我是知道的,这次请你来,却是问一件事,当初我去赵庄时,记得赞府似乎与窦建德有旧是吗?”

    赵万三听了立即站起身来,额头上渗出汗来,惶恐地言道“回禀太守,以往窦公却是对我赵某有大恩,但出仕太守之后,卑职一心忠于太守之事,已与窦公再无往来交往了。”

    李重九摆了摆手,言道“无妨,赞府坐下说话。”

    赵万三在胡椅上屁股墩挨了半边坐下。李重九言道“赞府不要在意,我找你来,正是为了窦建德之事,你与他如何熟识的?”

    赵万三当下言道“不敢有瞒太守,我与窦公相识是,天子一征辽东的时候,那时我与摸羊公,也就是孙安祖孙兄本是要一同赴辽的。孙兄骁勇过人,县令有意重用,但这时孙兄家里刚刚发过水,妻子饿死了。孙兄遂向县令求情,免了他的兵役。县令反是要鞭打孙兄,我们几人都是看不过,与孙兄一并就将县令杀了。”

    “之后我们一路逃亡,幸有窦公相救,所以才免遭一死,之后孙兄要往高鸡泊落草为寇。而我担心家人就是偷偷返回了赵家堡,官府也没有通缉我。过了几年,原族长病死,我就成了赵家的族长。”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赞府,你看窦建德此人如何?”

    赵万三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言道“太守,窦公乃是我见过最重义气之人,当年我等杀官都是杀头的干系,窦建德与孙兄和我,也没多大的交情,也肯冒死相助,纯粹是为了一个义字。几年前他父亲病故,不论乡里,还是河北豪杰尽数前来送葬,有几千人之多,众人送赠其的钱财,他一概不收。如此重义轻财的好汉子,赵万三如何不佩服。”

    “李重九点了点头,从赵万三的推崇中,他对窦建德的了解已是有了个大概。这样的人并不好打交道,也很好打交道,成与不成就是在他一语之间。若换作以往李重九贸然请窦建德出兵,被拒绝几率十有**。但熟知历史后,李重九却恰恰知道窦建德现在心事的所在,两边十有**会是一拍即合。

    当下李重九言道“眼下我军欲胜宋金刚,但是战事不利,暂坐困于上谷之地,需向外寻求强援,我意欲和窦建德共伐魏刀儿,赞府可愿意为我出面奔走。”

    赵万三听了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李重九见赵万三神色,知道他不愿意为了公事而废了私交,这事倒是叫他两下为难了。

    不过赵万三仍是言道“既然是太守有命,卑职就替太守奔走一趟,我想太守与窦公都是当今英雄,必能共成大业。”(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一章 拉拢



    五日之后,赵万三带着十几骑冒着风雪,从饶阳县返回。李重九听得赵万三出使窦建德回来的消息,立即停止与高楚,尉迟敬德一并操练新兵,策马急忙返回了县衙。

    “太守,太守,请恕卑职办事不力。”赵万三低下头向李重九复命。

    见赵万三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李重九仔细一看,但见对方脸上却有一道鞭痕。李重九当下问道“这鞭痕是何人所作?”

    赵万三见李重九不问事情成败,都是问及自己脸上伤痕,当下十分感动,言道“太守,唉,是……是窦建德麾下大将苏定方打的。”

    李重九轻哼一声言道“窦建德不答允也就罢了,还要折辱我的部下,此仇我记下了,你将事情一五一十给我道来。”

    赵万三也是颜面无光的样子,当忙言道“太守莫怪,或许是此事也是有卑职不周全的地方。”

    李重九言道“无妨,直说就是。”

    赵万三当下言道“那日卑职奉太守之令,拿着书信离了范阳后,卑职不敢怠慢,即来到饶阳县去县衙求见窦建德。我本向门子禀告此事,又言了我的身份,心道无论是公事,还是私谊,窦建德必会立即召见。哪知道我在门外侯了一日,也不得见,到了晚上只有打法去外安置。”

    李重九心道这窦建德分明就不想见了。

    “那日我还道窦建德可能军务繁忙,不及见我。于是也只能等下,谁知却是一连足足等了三日。卑职着急了,想到太守还等着我的回信,如何可以迟得返回,让太守担心。当下卑职心下一横就耐不住了硬闯县衙。最后门子吃不住通报后,窦建德才见了。哪知见了后,这……这厮竟然翻脸不认人,一点私情也不念,连声赵兄也不叫,只当没见过我这人般。只是问我何事上门?”

    赵万三说到这里,脸上通红,显然记得那日之事十分生气。

    “也是有人一朝得位,就忘了以往兄弟,这样人我几十年来也没少见。他今时今日身份不一样,那及得当初大家都是泥腿子时那般称兄道弟的交情。我见一旁还有他手下几十名大将谋臣在场,心道给他留几分面子,也不发作,日后只当作没这个兄弟就是了。”

    “于是我将太守的信给他。他这小子哪里识得字,于是就由旁人念了。念后岂知这小子居然说我们不自量力。也妄想与他同盟,又辱骂太守,其言十分难听。我哪里忍得住就辩了几句,谁知这厮一言不合就说将这老狗杀了。亏得那日高雅贤也在,他念及我们以往几分旧情,向窦建德求情,这才饶我一命。但是,但是最后这厮让那苏定方,直拿了鞭子赶我。一路追出了衙门,于是我就被抽了几十鞭打了出来。”

    李重九听后沉默不语,言道“赞府,此事恐怕有蹊跷。”

    “太守明鉴,我也是如此想到,”赵万三当下言道,“我那日挨了鞭子后气苦。心道我以往就那次他派女儿来要我率赵庄弟兄投靠,我没答应,难道就因此记恨上了。我想若因为私情误了太守大事,我负荆请罪。怎么也要把太守差事办好了。直到晚上高雅贤前来探望我时,一不小心露出了口风,原来窦建德与魏刀儿,早已是暗中往来,两家已是通了消息,要结为同盟。”

    李重九听闻后顿时也有几分错愕。

    “高雅贤言,我们与宋金刚交战之事,他们也有听闻,既然我们与燕国为敌,那么窦建德身为燕国同盟,就决不可帮我们。他当时还劝我早点从太守这脱身,说上谷这没有什么出息,还是另谋出路。卑职听了没有答允,就第二日回来禀告太守。”

    李重九听完赵万三的叙述之后,心道难道历史上的走向出现了偏差,窦建德不仅如历史上没有攻打魏刀儿,反而与他联合。没有历史可凭,如此他作为穿越者作大依持也就少了几分。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赞府一片忠心,此次出使打探了窦军的内幕底细,倒是大有收获,真是辛苦了。”

    赵万三汗颜的言道“未能替太守说得两家同盟,卑职心底有愧才是。”

    “无妨。”李重九当下令人送几瓶上好金创药给赵万三,赵万三这才告退。李重九将赵万三送出门时,出声问道“赞府,你说当日窦建德不需同盟时,都辱骂了我什么?”

    “这。”赵万三面露难色。

    “直言无妨,一字都不能缺。”

    “是,太守,窦建德说太守乃是朝廷走狗出身,官贼自古不两立。他当年饱受朝廷官吏刁难,不得不到处流亡,故而深恨这帮朝廷鹰犬,所以他要肯与太守同盟,此事根本不可能,他还说……”

    赵万三说得很慢,并一直观察李重九脸色,生怕言辞之中触怒了他,哪里知李重九听到朝廷鹰犬这四字时却是目光一闪,顿时露出笑意。

    赵万三当下不明所以,李重九笑着言道“赞府下去休息吧,此事我已有定计。”

    赵万三走后,一名官吏快步前来言道“太守,林当锋林掌柜亲自运送粮草来了。”

    李重九听后大喜,当下出了衙门,只见天空仍下着小雪。李重九策马来到粮仓之处,现在粮仓外头停了是一溜的马车。在守兵看护下,几十名壮汉正从车上卸下一一重重的粮袋,搬入粮仓之中。而林当锋正与几名帐房伙计,在马车边清点着粮米。

    李重九见了这一个个沉甸甸的粮袋,快步走到林当锋面前,言道“林掌柜真莫过于及时雨啊!”

    林当锋当即行礼言道“太守言重了,凭我们这交情说这话就见外了。”

    当下二人哈哈一笑,当晚李重九在官衙内为林当锋接风。李重九与林当锋一人一席,主次而坐,两人面前皆是一大碗羊肉汤面。

    李重九笑着对林当锋,言道“林掌柜平日是钟鸣鼎食惯了,我这只有一碗羊肉汤饼,实在不成敬意。”

    林当锋放下筷子,笑着言道“都是商贾出身,什么钟鸣鼎食,那是士族子弟朝廷官员才有的排场,行商的时候几百里地奔波,能有一碗热食吃已是烧香拜佛。”

    李重九言道“林掌柜,我大军缺粮已久,你冒雪送来这三千石粮食对于我而言不抑于雪中送炭,此情我记在心底。”

    林当锋哈哈一笑,言道“太守说什么呢,当初突厥突袭雁门,若非李大当家连夜一家一家地敲开我们房门,苦口婆心劝我们这十几家商会离开雁门暂避。眼下我等早就被突厥人拿到草原上去,作肥羊了。而世人都视我商贾乃贱鄙,但太守父子待我们却是十分优厚。说句体己话,我心觉得太守受信重诺,行事颇有商人之范。”

    李重九笑了笑,心想自己上辈子可是从商十年,也算在社会上一番经历,将自己学校里的愤青气洗去了不少,也算将不少东西学以致用了。

    李重九言道“我父子二人都是镖局出身,算是半个武人也算是半个商人。这人决不可忘了本分。”

    林当锋见李重九如此重视商人,当下是大喜,以往商贾之徒,被朝廷一直打压,重重歧视对待。就算是暂时富甲一方了,也不过是当官们暂时圈养的肥羊,随便找一个理由,都能将商人杀了,之后将商人家产中饱私囊。故而成功商贾,有权才能有钱,二者缺一不可,林当锋早早看重这一点,当初从河东至雁门一路时,他与众商人们见识了李重九的应对,所以早早将注压在他身上。他相信现在的付出,将来李重九必能十倍回报于他。

    二人皆是将羊肉汤面吃得碗底朝天,当下林当锋不动声色从怀里取出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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