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其中,而且它可能以任何存在状态出现。”
厄里斯在自己的线上随意地画出了几个分叉,其中几条分叉还和曼哈顿博士的线产生了新的交点。
“所以,你怎么确定你看到的未来,就一定是即将发生的未来?你可以将自己的选择约束在一条线上,但是你不能改变别人的选择。”厄里斯放下笔,将纸推到曼哈顿博士面前,抬起头,用着一种带着轻微挑衅和不解的神情看向他,却正好对上他那平淡无波的亮蓝色双眼,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自己长篇大论的时候,他一直都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掩饰性地移开了眼,而曼哈顿博士也在这时候开了口:“但是,时空是一个立体的概念,你选择的分支,只会影响到你的平行世界,这所谓的新出现的交点,属于平行世界,至于这个世界,早就既定了。”
在他的控制下。这后半句话曼哈顿博士并没有说出口。
“……噢,我竟然忽略了立体这一点。”厄里斯一掌拍向额头,“还以为这个可以难到你。”
“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女性来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是说在思维水平上。”
“博士,这句话从心理学上来说,是一种炫耀,而不是安慰。”厄里斯瞪了他一眼,“虽然我不知道‘心理学’这玩意儿在你身上还有没有用处。很多时候,我都想挖出你的大脑看看你的思维到底长啥样。”
“你可以看看,如果你想的话。”博士语气不变表情淡然地丢出了这么一句足以让人误会的话——
“……咳咳,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开颅看大脑什么的……”厄里斯做出了一副惊悚的表情,仿佛之前某些个世界熟练做开颅手术研究大脑以及人体实验神马的不是她一样。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站在我的角度看看这个世界,我可以让你试试。”
厄里斯微微一愣,而曼哈顿博士则伸出手,在她的额前停顿了片刻,等她轻轻点头之后,才将手指放在了厄里斯的额头。
在那一瞬间,厄里斯发现自己坐在了一辆车的后座,她的视线变矮了几分,而坐在前方有些面熟的一男一女正在温馨地拉着家常里短。他们回头看了厄里斯一眼,对她宠溺一笑,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将整辆车给撞得稀巴烂,坐在前座的夫妻当场毙命。
画面再次一闪,是她第一次站在她的心理医生面前时的场景。
接着是亲戚的排斥和忧虑。
这是她的过去,当然,受系统干预,这些闪回片段的人设以及场景布置都回到了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这些闪回并不多,而且很快,但不可否认,这就是她从前的经历。
她能看到每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能看到每个物体中的粒子。
这种超神的境界似乎只持续了一秒钟,而这一秒钟又是如此漫长,漫长到仿佛度过了一生。事实上,曼哈顿博士只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便放下了手,而她也从那接触他手指的茫然中瞬间恢复。
“抱歉。”曼哈顿博士温柔但毫无诚意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
厄里斯脸上的笑容不再,她阴沉着脸看着他,猛地从钱包里甩出几张钞票用力拍到桌子上,拿着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店门口。
而就在她拉开店门的一瞬间,曼哈顿博士的声音又从她背后传来:“时候不早了,你需要吃午餐。”
下一秒,嘈杂的声音占据了厄里斯整个大脑,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阵又一阵的晕眩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诡异的倾斜之中。这是曼哈顿博士传送能力的后遗症。
厄里斯看着自己眼前的小餐厅,冷笑一声。刚才她将受到黑暗回忆刺激而愤怒的角色表现出来,事实上,她的冷脸也有一部分她的确不满的原因。
她以曼哈顿博士的角度观测了这个世界,没错,她找他聊了那么半天的目的确实是想知道在他眼里,这个世界长什么样,然而,当她看到之后,她又对此嗤之以鼻。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东西,她不需要这些她早已知道的东西。曼哈顿博士看到的东西,早就在她研究他的时候,在她脑海里演练了一遍。她以为会有什么不同,她以为……
算了。
厄里斯彻底合上了脑子里属于曼哈顿博士的档案,并且盖上了“未觉醒”的章。他再怎么强大,也只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神而已,他的眼界很宽,实际上又很窄,窄到也就那么回事,不需要再浪费什么心思,剩下的工作只是如何将他的能力复制。
阿德里安企图利用曼哈顿博士的能量给世界制造乱子,让人类同仇敌忾消除分歧对抗共同的“敌人”曼哈顿博士,而苏联人想制造出更强大的武器,也必须利用曼哈顿博士的能力,厄里斯能否完成两个隐藏任务,就在于博士这几个月的工作能否成功。
阿德里安倒是对厄里斯制造的自燃案态度暧昧,在没有涉及到冷战相关敏感人士例如重要科学家身亡的情况下,十二位集团大鳄的死亡给他的公司创造了更加便利的环境,他只用“做得很好”四个字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对厄里斯“不小心”烧死了副总统一事也没有任何表示,这大概和他本身就看不惯现任政府有关。
现在,政府和媒体的关注点都从冷战上移了一半到罪恶教授身上,厄里斯的信息网也出现从中截断的情况,不少消息贩子失踪,对此,她一直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表面上跟进工厂任务,私底下继续为那些犯罪分子提供犯罪渠道,像是根本没有发现危险的临近。
以及一个瞄准了自己脑袋的准星。
☆、第70章 守望者12
笑匠看着准星里的女人,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了根雪茄。
在他的对面大楼的同一层楼里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戴着面具的女人,一个是拿着一个文件夹给她汇报工作的男人,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目标,罪恶教授。他找到这个地方确实废了他一点功夫,但是也仅限于“一点”而已。
能用拳头解决的事都不叫事,教授可以做到完美无缺,但她的手下不可能。她的信息网都是人,如何顺藤摸瓜对于笑匠这种残暴人士来说就再容易不过了。任何人在生命威胁下,求生本能会让他们抛弃一切,这就是人。
这个教授确实有几把刷子,笑匠都忍不住为她的每一次作品拍手称赞,而现实情况是他必须一枪崩了她,因为她的脑袋值一个好价码。一个如此聪明的大脑,倒对得起这个价格,只是可惜的是,他还以为法老王这个自恋患者会率先和她对上。
这世界就是一坨狗屎,是的,笑匠曾经将这句话甩到总统脸上。在最终的结果面前,无论是那些罪犯们无聊的小打小闹还是义警们荒废青春,都显得如此单薄可笑。这个教授倒是让那些无聊得发臭的犯罪行为总算变得有意义。
她杀了副总统,所以总统找上了他,而讽刺的是,在将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一样,所有人都是坟墓里的枯骨,现在死,和未来死于满天飞的核弹头,唯一的区别就是死亡的方式不同,以及,在这狗屎里多窒息了几年。
“晚安,小甜心。”叼着雪茄的笑匠自言自语地调侃了一句,“不久之后你便会发现,坟墓里的地儿有点拥挤。”
他扣下了扳机,他能看到准星里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炸裂,鲜血溅满另一个男人一身,他吓得屁滚尿流,立刻连滚带爬躲到了桌子下方。
“哦,这样就丧失乐趣了。”笑匠看着准星里的桌子,似乎在埋怨那个男人做了弊,一边说着,一边将狙击枪的前端拆了下来,然后又娴熟地替换上另一个工具,并且塞了个手榴弹进去。
笑匠拿着榴弹发射器,对准了已经被打破一个洞的窗户,不用特意瞄准,榴弹精准地落入对面的办公室里,紧接着下一秒,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笑匠再也没有看爆炸现场一眼,他收起了枪,背着包大大咧咧地走进电梯。
电梯里贝多芬的月光曲在笑匠耳朵里简直如同噪音一样让他难以忍受,他靠在墙壁上,用枪托一把砸向电梯的喇叭,世界顿时清静了,只剩下楼层数在一闪一闪……
电梯在四楼突然停了下来,而那恼人的月光曲却再次响起,不是从电梯的喇叭里,而是从电梯顶部。
‘爱德华·布莱克先生,你得知道,其实这个时代的人类,根本没有基本的保密意识和个人*意识。’一个被处理过的女人的声音伴随着月光曲,缓缓响起。‘包括现在的尼克松总统,苦恼的是,我甚至都能说出他今天在白宫里干了些什么。’
笑匠听到了这个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慌张,反而咧嘴一笑,瞬间抽出身体两侧的枪,迅速上膛,看向电梯顶部。“我就知道这活儿没这么简单。”如果一路杀到底就能找出教授,那么做出那些高水平犯罪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确实,按照你那突突突的方法,聪明人都会察觉到危机的临近。不过,我希望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大礼。’
“我不介意你再送我一些,小教授。”笑匠知道她指的大礼代表什么,就是之前他杀得和砍白菜一样容易的罪恶教授的爪牙。这女人一定知道外面有人在猎杀她,但她还如此明目张胆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任由笑匠玩似的毙了一个又一个人,不得不说这就是在送“礼”。
‘可以。在你的头顶,有一份文件,里面全是照片,我相信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将它交给总统先生,他会给你数倍于追杀我的佣金,并且想方设法的联系上我。你瞧,外界对于我总会有一种普遍的误会,包括你,那就是,你们总认为我完成这一切需要大把大把的人手和消息贩子。’
‘但实际上,我的前任留下来的爪牙,我已经搁置了一个多月没有启用了,所谓的信息网可不是特指人类。’
‘我可以监视一切,一个人。’
‘很感谢你帮我彻底清除了障碍。’
女人的声音到此为止,而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电梯继续下行,一个文件夹也从电梯顶部摔到地上,里面的照片散落一地。那些照片只有两个人物,分别讲述了两个人的一天。
一个是总统先生,而另一个,则是他自己。总统那蠢货他不敢确定,但是他可以确定,他的身边绝对没有跟踪者。
而这些照片,阐明了一个事实——她可以监视任何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可以将这项技术卖给美国政府,也可以掉头卖给苏联。鉴于苏联特工近期和她接触频繁,极大可能她会将这个上帝之眼卖给苏联。
当敌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任何人都没有*时,就算敌方有一个上帝般存在的家伙,那些苏联人也不再会惧怕,因为他们也能像上帝一样看到一切。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底层。
笑匠看着自己的照片,嗤笑了一声,划开了火柴,将属于自己的照片烧得一干二净,然后走出大厦。
她说的没错,当他将这文件夹拍到总统面前,总统看后,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终又变回了最初的惨白,他给了他三倍于之前的佣金。能在非常时期当上总统的必定不是傻子,虽然他当选总统的一部分原因是他雇了他暗杀前任总统肯尼迪,但他依旧看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厄里斯,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笑匠拜访她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大大咧咧地出现在白宫总统办公室里。当时这位“刻苦勤勉”的总统先生正在训斥着密勤局局长办事不利,而一头雾水的局长也不知道总统先生一大早上犯什么病突然觉得白宫安全出了问题,只好安安分分站在原地不断点头称是。
“一大早动怒对身体不好哟,总统先生。”当密勤局局长走出办公室,只剩下总统一人时,看了不久好戏的厄里斯撤掉了幻境。
正看向窗外不知想些什么的总统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带动转椅转过身,他看到了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酒红发女人,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呈搭塔姿势,面具后的金棕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最好别通知你的保镖们,这是一个忠告。”她说着,将自己的双腿懒散地翘上了办公桌,并且往办公桌上扔了一个微型机器,“我可没有带着任何恶意。相信你已经看到了那些照片吧,这当然不是有人跟踪偷拍而成的,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是用它监控你的。而我一大早来拜访你,其实,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我可以让你知道苏联人的一举一动,也可以让苏联人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请问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总统最终选择了前者。他给厄里斯提供了一份足够三代人不愁吃穿的资金,让她源源不断地提供这种可以干扰任何探测器的微型监控器,交由美国在苏联的特工进行安装,并且将她手里的特殊显示器交到总统手里。
至于远在俄罗斯的视频信号,如何跨越大洋传送到显示器上,只要拥有一个人造卫星,就能做到这一切。
对于厄里斯突然转了性的“爱国”行为,虽然依旧让总统先生有些疑虑,但是看着从克林姆林宫传来的图像,他还是颇为满意的,现在,他可以看到一切,甚至还能听到苏联人的某些重要决策,这让他觉得在冷战里美国离胜利又进了一步。
当然,这些都局限于总统和厄里斯之间,为了将保密工作做彻底,他甚至没有通知身边的保镖。他也提出过将厄里斯的追查令取消,并为她特地成立一个监测部门,不过厄里斯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我是一个犯罪艺术家,总统先生,看在钱的份上,我可以做你的咨询专家,我可以做你的部门主管,但是,我同样也会给那些侮辱了‘犯罪’一次的白痴们做咨询,这是一种美学,而我是一个罪犯。”
她和曼哈顿博士在咖啡店以不愉快而告终的第一次交谈似乎在第二天,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第二个周五,她依旧面带职业微笑地请了曼哈顿博士一杯咖啡,跟进了一下实验过程,闲聊了几句,顺便还为上周那么没礼貌的不辞而别道了歉。
当然,是在曼哈顿博士率先提出并再次毫无诚意地道了歉的情况下。
有了曼哈顿博士这个移动外挂,实验渐渐有了起色,科学家发现在博士的众多能力中,粒子湮灭和空间传送这两个能力其实是可以复制的,而当有了目标之后,实验进度也稍稍提高了点。但是以现有的科技水平,没个十年八年,是绝对无法研究成功。
另一方面,厄里斯也继续自己的老本行,时不时地给本来就乱成一锅粥的纽约惹点“小”乱子,但她再也没有亲自出现到众人眼前,仿佛从此销声匿迹。这让罗夏十分苦恼和暴躁不安,第一次,他找不到任何线索。因为能成为线索的,要么被笑匠“询问”过后一枪毙了,要么就根本没有线索。
罪恶教授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幽灵,她在爆炸中遗留下来的办公室也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她退得彻彻底底,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而又不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她会再次出现。
总之,厄里斯就在这一边暗地帮助总统开展监控计划,一边帮助阿德里安窃取曼哈顿博士能力,一边调教没用的罪犯中,渐渐度过了五月和六月。
☆、第71章 守望者13
厄里斯和苏联人的情报交易一直没有停止,当然,经过了上一次酒吧一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