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听他言下之意是答应了和自己的交易,脸上现出喜色道:“那人是我的师妹,他的武功虽高,却也强不过你。照我估计,若你们两个人公平相斗,她绝不是你的对手,只是我那师妹最是歼猾,诡计多端。手段百出,她绝不会给你公平对决的机会。”
李岩点了点头道:“如此,本座若想要胜过她绝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有何可以报答我的。”
天山童姥沉吟一阵。说道:“这样罢,我将我们门派之中一门绝顶武功教给你,只是我要将丑话说在前面,为我自身安危考虑,我才将这师门最高深的武功传你,你自己练成便罢,却绝不可再转授他人。否则,我可不管那人与你是你父母妻儿还是兄弟姐妹,你传一人我便杀一人,你传两人我便杀一双!”
李岩先是皱起眉头,随即又摇头轻笑。这天山童姥说话虽然难听了些,却是光明磊落的“真小人”行径,总比那些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可爱多了。
天山童姥见李岩并未提出异议,便道:“我这门功夫叫做‘天山折梅手’,共含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手法,现在我便为你演示第一路掌法。”
李岩的武学根基、见识都远胜原著中的空有一身深厚内力的虚竹,因此天山童姥传授时也不卖关子,直接将这路掌法的口诀及招数变化一股脑地讲给他听,让他记住之后自己去一边揣摩。
他这一身修为,也不是说着玩的,因此他练起这变化繁复、包罗万象的“天山折梅手”来上手极快,短短片刻不过的时间,他不仅已将那艰涩拗口、于诵读中暗藏调息运气法门的十二句八十四字口诀正背如流后又倒背如流,全无半点滞碍,整套掌法的招式变化也都演练纯熟。只是苦于天山童姥如今只有九岁时的功力,无法和他拆解招式,在运用方面上难臻随心所欲,自如变化的境界。
等李岩练成这一路掌法后,天山童姥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小子,还要辛苦你去捉几只活得羚羊、野鹿之类的野兽回来。我返老还童之时,每日的午时都要吸食生灵鲜血,而后依法练功,才可恢复一年的功力。”
李岩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话间,他的身影一闪,便是已经消失在了天山童姥的面前……
第二百二十七章 :秋水
不多时,李岩便是捉着一只羚羊回来,掼在地上,那羚羊虽然活着,只是已吓得全身瑟瑟作抖,落地后蜷缩在地上,也不知逃跑。
“好快的动作。”天山童姥心下只是感慨片刻,便已经回过神来,抬头看看天色已近午时,便将那头活的羚羊抓了过来。虽然她如今只有九岁时的功力,那羚羊也是毫无抵抗之力。天山童姥伸出右手,用小指的指甲在羚羊的颈侧血管处一划,那羚羊的颈上立时现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羚羊吃痛后拼命挣扎,却被天山童姥按住动弹不得。
李岩见天山童姥将嘴凑到羚羊的伤口处,咕嘟咕嘟地畅饮热血,脸上一副宁眉凸目的愤恨之色,显然是将这羚羊当做了心中切齿痛恨之人,却不知是负心的无崖子还是大仇人李秋水。
直到本来瘪着的小肚子高高鼓起,天山童姥才将嘴从伤口移开。此刻她粉嫩的小嘴边垂着两道血痕,娇俏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李岩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些发毛。旋即,他摇摇头不再看着残酷景象,转身去拖过那头已经死了的羚羊。取了两条后腿,引火烧烤起来。他过惯漂泊江湖的日子,这一手烧烤功夫已锻炼得极是出色。
饱饮热血之后,天山童姥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两条淡淡的白气来。那白气源源不绝地涌出,缠住她脑袋周围缭绕不散。白气愈来愈浓,渐渐地形成一团白雾,将她的面目都笼罩其中,同时便听得她全身骨节噼里啪啦地连声作响,犹如爆豆一般。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对原著中的这门最神秘莫测的功法,李岩一直颇为好奇。此刻亲眼看到天山童姥演练,只觉这门功法不似全是道家一脉。而是将佛道两家最深奥的道理熔于一炉,其具体情形如何,却不是仅凭外相便可以窥透。
良久之后,天山童姥身上发出的骨骼爆响渐轻渐稀。接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李岩可以看到天山童姥的鼻孔中正不断将白雾倒吸回去。待得白雾吸尽,天山童姥睁开双眼,缓缓站起。李岩仔细看她面目。果然似是长大了一些的模样,不过身材还是一如往昔。
此刻李岩弄的烤羊腿也恰到火候,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天山童姥嗅到香味。看到火上已烤成金黄颜色,正有一滴滴油脂滴落的羚羊腿,伸出小手摸了摸已恢复平坦的肚子——满肚子的鲜血已经被她炼化干净——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对李岩道:“难得你这小子如此体贴。等填饱肚子,我便传你‘天山折梅手’的第二路掌法。”
李岩闻言,当即便是呵呵一笑道:“如此却是最好不过。”说罢,便将一只烤羊腿从火上取下来递了过去。
天山童姥虽生了一副小女孩的模样,行为举止却是一派豪迈之风,她接过羊腿后也不嫌烫,捧起来便大口撕咬,不多时,竟将一只四五斤重的羊腿啃得只剩光秃秃的骨头。见她吃得畅快,李岩也被引得胃口大开,不甘示弱地将另外一条羊腿吃个干净。吃完之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到附近的一条溪流中洗漱一番,天山童姥果然守诺传李岩掌法。如此过了十余日,天山童姥已恢复二十岁时的容貌与功力,李岩也将六路“天山折梅手”学全。这“天山折梅手”虽然只有六路,却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又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包罗万象。
李岩心下清楚,这天{“文”}山折梅手{“人”}怕不是那位{“书”}开辟了这{“屋”}小千世界的破碎高手遗留下来的武功,看似简单,实则千变万化,能够将一切武功都化于其中,加以克制,这等逆天武功,即便是李岩,也忍不住的为之惊诧不已。
自进入小千世界以来,他虽兼修多种绝学,却都只是按部就班的修习,各成体系,泾渭分明。而这六路“天山折梅手”一成,便如百川归海般将他所有的拳脚功夫圆融混一,形成一个统一的体系,再无彼此之分。
而眼看着李岩手上的功夫一天天进步、后来更亲自与他拆解招式的天山童姥平生首次生出“廉颇老矣”、“后生可畏”之类的念头,同时深庆自己选对了合作者。以李岩目前的表现来看,她甚至已不满足于保全自身,而开始筹谋如何反过来对付敌人。
这天天山童姥饮血练功已毕,又来和李岩拆解“天山折梅手”中的招式变化。李岩刻意将功力压制到与天山童姥相当的程度,两人相对而坐,四只手掌只在胸前尺寸之地移动,拳掌指爪变幻无穷,招式轻灵曼妙至极,便如四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相互追逐嬉戏,其中却又隐藏无数歹毒杀机。
“师姊,你在这里好自在也!”一个轻柔婉转的女子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天山童姥的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
白影一闪,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李秋水,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天山童姥厉声喝问,神色间满是怨恨愤怒。李岩定睛打量来人,见她身段窈窕,婀娜多姿,虽用一方白纱遮住容貌,却丝毫不损其风姿,反而平添几分神秘的诱惑魅力。
李秋水发出一声婉转柔媚的笑声,宛若妙龄少女,与天山童姥的苍老嘶哑声音形成鲜明对照:“师姊,多年未见,怎么你的火气还是这般大。难怪当年师兄他不喜欢你。试问有哪一个男人会爱一个整天对自己呼呼喝喝的女人呢?”
“一派胡言!”天山童姥怒斥道,“姥姥我脾气虽然不好,对师弟却是一心一意;哪像你这没廉耻的小贱人,成天勾三搭四,四处招惹俊秀少年!”
李秋水丝毫不动火气,仍是柔声细气地道:“算啦,咱们老姊妹加起来都快有两百岁了,还争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小妹算到这些天该是你返老还童的日子,只担心你有什么意外,特意赶来探望。”
天山童姥冷笑道:“担心我有意外?你担心的是我这九十年修为有意外才对吧!李秋水,这次你打错了如意算盘。如今我以恢复了部分功力,虽然还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那是绝无可能!”
李秋水咯咯轻笑:“师姊怎么总疑心小妹对你怀着什么不良的念头?这可实实在在冤枉小妹了!”一边说笑着,右手的衣袖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拂,一股无形无相的阴柔劲力向天山童姥涌去。
在她突施暗算的同时,李岩忽地横跨一步站在两人中间,将身形娇小的天山童姥护在身后,右手拦在身前,与那股阴劲相触后即向旁边一带。李秋水发出的这股无形劲力登时被引得偏向一旁。
李秋水惊咦一声,问道:“师姊。这年轻人不是你的弟子么?怎么用的不是本门功夫?那你方才为何传他‘天山折梅手’?”自顾自地连问了几个问题,她忽地“噢”了一声,以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我的好师姊,你终于开窍了。亏你刚刚还义正辞严地指责小妹勾三搭四,原来你也……”
“放屁!”天山童姥破口大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下贱么?”
李岩则苦笑道:“阁下偌大年纪,还请口下留德。”
李秋水连声娇笑道:“你既知道我偌大年纪,便该知道我师姊年纪更大,怎么还和她纠缠不清,莫非是被她这副小女孩的身形容貌给迷住了?呵呵。你这年轻人的口味还真是独特呢?”这一番露骨之极的话不仅惹得天山童姥暴跳如雷,李岩也是连连皱眉。
李秋水的声音忽地变得更加柔媚,直欲沁入李岩心神的最深处:“年轻人,不如咱们来打个商量,人家也愿意和你相好,你帮我杀了师姊好么?”听着这甜甜腻腻的声音,李岩的双目中泛起异样的光芒,声音亦有些飘忽,似乎有些迷糊地应声答道:“好啊!”
“小子不要听她说话。这是李秋水的惑心邪术!”见李岩缓缓转回身来,天山童姥变色喝道。但无论她如何呼喊,李岩却都是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来。
“对!就这样。”李秋水的声音越发甜美,“慢慢地走上去,师姊只有二十岁时的功力,远不是你的对手。你先将她捉住。然后咱们一起来慢慢地杀她!”
随着李秋水的蛊惑,李岩步步紧逼,天山童姥面容惨淡地步步后退。便在李岩跨出第三步时。他忽地原地一个旋身,右掌向着李秋水遥遥挥出,一股阴柔掌劲隔空击向她的面门。
总算李秋水机警,李岩旋身的动作才只有个一点征兆,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对反向掠出。只是,李岩这蓄势已久的一掌蕴含的掌力极是厉害,虽然李秋水避开了绝大部分掌力,但还是受到一点余力的波及,面上的白纱被阴柔的掌劲震得寸寸破裂。
李秋水面纱下的真容一露,尽管李岩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骇了一跳。只见她脸上有四条纵横交错的极长剑伤,交织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
天山童姥哈哈大笑:“李秋水,你这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小子修习的是最正宗的玄门神功,心性坚如金石,你那惑心邪术如何迷惑得了他!”
第二百二十八章 :剑气
闻言,李秋水顿时气得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挥掌向李岩击来,凝成一束的强劲掌力击至中途,忽地折了一个方向,绕到李岩身后击他背心“命门穴”。
“当心,这是贱人的‘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最是难缠!”见状,天山童姥连忙出言提醒道。
李岩并未回头,左手反向挥出,五指如挥琴弦,极其巧妙地一阵拨弄,李秋水的“白虹掌力”立时就被引得得偏向一旁。不待对方再次出手,他身形一闪欺身直进,刚刚学会的“天山折梅手”绵绵不绝地攻了过去。
李秋水挥掌接招还击,口中冷哼一声道:“凭你这半桶水的‘天山折梅手’,也敢拿出来在我面前献丑?”
她与天山童姥作了多年对头,对她所精擅的这门绝技了解甚深,这些年来更苦思了数种可知之法,本以为最多用上二三十招便可寻到李岩这初学乍练的“天山折梅手”中的破绽,一举诛杀这令自己出了个大丑的可恶小子。
岂知等交上手后,她才发现李岩所用的“天山折梅手”与天山童姥的颇不相同。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竟使得自己筹划多年的克制之法竟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见招拆招,各凭真功夫来分个胜负。
两人用的皆是逍遥派功夫,举手投足都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飘逸清雅之气。一个长袖飘飘,如列子御风;一个白衣轻舞,若仙子凌波;一个矫若游龙,经天遨游;一个翩若惊鸿,浮空掠影:实已将“逍遥”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秋水久战不下,心中不免焦躁,尤其看到一旁的天山童姥跃跃欲试之态,忖道:“这老怪物虽然未曾恢复功力,见识眼力却还在,若也掺上一脚,我一人恐难敌他们两个联手。为今之计,只有行险一搏,先解决这难缠的小子!”想到此处,她藏于袖中的右手一震,一柄长不盈尺、质地似是水晶的透明短匕从绑在手臂上的鞘内弹出,悄然无声地落入掌心。
在与李秋水的激战之中,李岩忽地用一式“分花拂柳”的擒拿手法,双手拿捏李秋水双腕,手法中却用暗藏着“大金刚指”的功夫,两根食指的指尖吐出丝丝气流,双手未至,指力已先点向对手双腕的“太渊穴”。
李秋水将真气灌注与一双广袖,衣袖充气般膨胀起来,抵消了李岩的大金刚指力,但她后面的反应似乎慢了一拍,双手未及时变招,眼看便要被李岩的擒拿法擒住。李岩的双手堪堪要抓住李秋水双腕之际,左手的指尖忽地隐隐感到一丝森寒之气,他心中一动,忽地想起原著中的一个情节,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急往后缩。
几乎就在他缩手的同时,李秋水右手一翻,暗藏于掌中的那柄奇异短匕向上反撩,斩向李岩双手的手腕。
李岩总算是提前警觉,早了李秋水一瞬往回缩手,那散逸这丝丝寒气的短匕便擦着他的指尖一掠而过。李岩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这匕首质地特异,匕身自生寒气,若非自己因为感应到寒气而猛地想起在原著中李秋水拥有这么一柄奇异短匕,方才自己便已然败了,即便是靠着人仙之躯,生生受她一击,但终归是败了一招半式。
李秋水也没有想到自己酝酿多时的杀招竟被对方躲过,急施左掌右匕连环进击,欲借神兵之利取胜。一旁观战的天山童姥大笑道:“李秋水,这可是你自找倒霉!小子,人家已经动了兵器,你还客气什么?”
李岩眼中掠过一丝精芒,当下提了一分功力,霎时之间,出手的速度、力度,都有了极大的提升,李秋水见到对方的招数有异,心头微微一惊,挥匕横向一格,只觉得对方出手的时候,周遭好似附着一种奇异的劲力,自己的短匕与之相触后不仅未能将其震开,反而被牢牢的吸附在其附近。
李岩一只手接住了李秋水的短匕,一只手随之探出,指力透发一曲一直,俨然已经将速度提至极限,化作一道流光飞射李秋水的咽喉。
李秋水见状,不由得为之大惊,盈盈一握的纤腰向后一弯,整个上半身仰倒与地面平行。脚下用力,身体轻飘飘地向后滑出丈余。虽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李岩这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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