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过去都如浮云散,我和王可嘉的关系,也只是维持在相逢一笑而已。故而,一切也当随风散。
从东岩山回去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暂时退出演艺圈。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滴时候有点小失落,虽然知道众口难调作者的文笔构思什么的也还不够熟练。
不过睡了一下午后就原地满血复活啦,回到学校存个稿,好神奇今天晚上没断网,就上来先发啦。
☆、二十五 金风玉露(一)
“你确定?”芳姐背脊笔挺,姿态矜持地坐在我面前,挑眉问道。
我偏头透过玻璃窗,望了眼落满了梧桐叶的灰色马路,叹气道:“其实也不是非常确定,啦,”我讨好的朝她笑笑,“所以……想参考一下您老这个革命前辈的意见……”
芳姐慵懒的朝后一靠,一手托着杯垫,一手握着精致的骨瓷,抿了口那贵死人贵得我肉痛的咖啡,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何德何能竟能给我们的安大小姐提意见?”
“您绝对有资格!”我眨着我那小眼睛,用我平生最真挚的眼神看着她,“您要没资格,这世上就没有人有资格了!”
她老人家很不给面子地斜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有进步啊安雅淳,才多久没见,就学会拍马屁了。”
“哪能啊,”我笑眯眯地道,“您老这么美丽动人,怎么能是马呢?”
芳姐:……
“说说吧,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个想法?”芳姐悠悠然地啜了口咖啡,一点儿也不替我省钱的又叫来服务生点了好几样贵得要死的点心。
我能说因为江沅同学那浅薄而无知的表演深深刺激到了一名作为演员的我的自尊心么,只要一想到现在的我在某些大神眼里就像江沅那天于我一样,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的角色,我实在接受不能么?我能说我害怕少年成名最后沦为初中教材《伤仲永》里头那小天才泯然众人矣的下场而决定厚积薄发么?
当我巴拉巴拉把我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后,芳姐那张优雅的脸孔渐渐变黑,看着我的目光幽深幽深的,让我小心肝儿一阵瞎扑腾。
“芳姐,为何这样看着我?”
“安雅淳,”芳姐眯了眯眼,像是终于没有忍住烟瘾似的,抽出一支女士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吐出一丝袅袅的烟雾,淡淡道,“这些事,在你自己决定出道前就应该想清楚。”
我支着下巴,拿着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放在面前的精致小蛋糕,悠悠地说:“我当时不是没想清楚么,”我转了转眼珠子,随即反驳自己道,“其实也不是没想清楚,只是没想那么多,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嘛。”
“那你现在想如何?”芳姐掐了烟,并不像平时那样动不动就暴躁地冲上来给我一个爆栗。
我端正了坐姿,用一副庄重而严肃的表情说道:“演员对于我来说,不是一种职业,而是一种事业,但是事业对于我来说,却不应该是人生的全部。”
“哦?”芳姐挑了挑眉,似乎兴致颇为盎然。
无论是二十岁的我还是十四岁的我,在芳姐面前都还只能算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除了影帝文老之外,她可以算是我的第二个老师。
在她面前,我并不介意坦诚自己的想法,也不怕被当成幼稚或者异想天开。
我沉默了会儿,慎重地开口说:“我想在拥有更多的阅历后,再重新走进演艺圈。”
我不想我的演艺生涯在一个个庸碌的电视剧中度过,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好演员,而不是一名出名的演员,我享受演戏的过程,却不喜欢那个圈子里的浮躁。我怕此时的我定力不够,怕身在泥淖中无法自拔,怕我有一天会和江沅那样,为了一己目的不惜嗔怒哭闹,将一身演员修为都用在可悲的算计中。
更何况,现在的我对人生的体验太过浅薄,无法支撑我走向更宏大的目标。
一滴水注定会被蒸发,但海洋却能永远浩瀚。
为了有能成为大海的一天,我甘愿蛰伏。
“想好了?”芳姐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你刚刚还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拥有这样的起点,也许你现在的放弃,将会把你打回原形,甚至永不翻身。”
我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
只有守得住漫长寂寥的人,才能抵得住浮华喧嚣。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你都想好了,还问我什么?”芳姐瞥了我一眼,轻哼道。
呃………_…|||
我以为这是要步步引导循循善诱来着,敢情是逗我玩呢?
“对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芳姐扭了扭她那美丽的臀部,姿态甚为潇洒的朝我摆摆手,绝尘而去,徒留我尘满面,鬓如霜,无语凝噎,唯有泪千行(作者:不要理她,这货串词了……)。
老妈十分赞同我的决定,在小屁孩睡着的空隙,一副慈母的模样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的决定,妈妈十分支持,娱乐圈实在是是非之地,不适合你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在里头两眼一摸黑的瞎蹦跶……”巴拉巴拉……,然后笑得一脸坦荡的拍拍我,“闲下来之后,也可以帮妈妈带带弟弟,多多培养你们两姐弟的感情,哎,我看到你们俩啊,就想到我小时候,那时啊我还只有三根炮仗那么一丁点大……”巴拉巴拉……又跟我讲了一通她是如何被舅舅阿姨一手带大的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的励志家庭温馨剧。
司源和他爹的反应倒是出奇的一致,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仿佛我事先就跟他们打好了招呼似的。
司源他爹还特别热情地望着我说:“还想去演艺圈玩的时候和叔叔说。”
弄得我不好意思开口跟他说我还真打算再回去。
当我眨巴着眼问司源他怎么一点儿也不惊奇呢?
他拍拍我的头笑眯眯地说:“拍戏结束后,我就见你时常发呆,从东岩山回来后,更是整日里若有所思神神叨叨的,我就猜你大概会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他目光幽深幽深地看着我,光辉隐隐,似是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再里头,“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我自然无条件支持,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我挑了挑眉,想反驳他说哪有人一辈子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呢?但是看到他那副认真的神情,不知为何,嘴里涩涩的有些开不了口,便把话又重新吞回了肚子里,笑嘻嘻地望着他玩笑道:“好啊,我还计划着周游世界呢,你要不要无条件支援我一些银钱做盘缠?”
司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摸摸我的脑袋,笑容似带了点寂寥的意味说道:“没问题,只要你不要走丢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着找妈妈就行。”
我撇嘴说:“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哭着找妈妈?”反驳完后,又忽然心虚地想起第一次见到司源的时候,我正蹲在环球大厦底下哭得昏天黑地,疑似多喊了几声妈……
我讪讪地移开眼,歪走话题,“今天的阳光蛮不错啊!”
“今天是阴天……”
“……”…_…|||
“……”=_=
曾经沧海难为水。
要说曾经,江沅一度是我心目中对女孩子的完美定义。温柔、漂亮、文静。
而现在,这姑娘已经完完全全成了我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误入歧途的反面教材。
话说那一日,最后是傅文轩把她背到了山脚。一段山路,硬是生生让三个男生轮流背了一趟,不知是她太重还是那三只各自打着小算盘要对方有难同当。
一上一下,回到车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所幸海边的星空亦是别有一番风味。司机大叔很尽职尽责的在我们上山期间准备了烧烤用到的器具并且配备了一个专业的指导人员,比不靠谱的何语嫣靠谱了不止一点点。
于是,我们就搭着小帐篷,围着篝火吃着烧烤抬头仰望星空低头数着浪花一朵朵。
当然,其中小团伙拉帮结派作风十分鲜明。
许晏憋闷了一整天,终于逮着了机会便迫不及待地凑到王可嘉身边谈天谈星星谈理想,而王可嘉呢,也似乎因为今儿个江沅的插曲而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情,圆脸儿红红,目光闪闪地望着许晏,二人俨然一副小情侣的调调。
江沅难得的没有凑去和她的嘉嘉形影不离,尤其鹤立鸡群地坐着小板凳(因为她坐地上就走光啦),目光莹然地望向她的对面。
对面坐着的——是傅文轩和我。
我们俩原本谁都不搭理谁,无奈他和丁辰坐,我和何语嫣、林子衿凑一块,圆圆的一圈围下来,我就坐在了他旁边。
丁辰时不时越过傅文轩给我递过来一只鸡翅或者是一只鸡爪,何语嫣这个话唠嗓门奇大,总能撺掇了傅文轩张开他的金口,蹦出一两句话来。于是,两个小团体看起来也就跟大团体没什么两样了。
咳咳,扯远了,话说江沅鹤立鸡群地坐在对面,目光莹然地望向我们——当然,我肯定是顺便或者是被自动屏蔽了的。
“傅文轩,给你吃。”她把烤好的中翅递过来,笑得温顺而娇俏,火光映在她脸上,还真有点灯下看美人,更加美三分的意味,“今天谢谢你了。”
傅文轩这只面瘫仿佛自动开了防火墙的计算机,一点儿也没接收到江沅的别有意味,点了点头接过她的献礼,顺手递给了旁边的我。
我望着他,他望着我。
然后,他皱了皱眉说:“我不喜欢吃鸡。”
我:“……”
江沅:“……”
原本正低着头很正经地聊什么入团啊、市优秀干部申请这类事情的何语嫣和林子衿,均齐齐抬头看向我们。
林子衿鄙夷情绪浓郁地看了眼江沅后,也顺手把她旁边已经烤好的鸡翅递给我说:“看你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
嗷——这真是个善解人意审时度势的好姑娘,好想扑上去抱一抱! ~~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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