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闷地转着笔,半天才写出一个填空题来。
和王可嘉换了位置的丁辰支着下巴,悠悠然地打量了我一眼,笑笑说:“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恼?说出来让我听听。”
“没什么啦。”我闷闷地出了一口长气。
“你不至于还在为那两个的事情郁闷吧?”丁辰朝着王可嘉和江沅的方向努努嘴,温润的眼里隐隐有些担忧。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冲过去捏他白嫩的脸,笑嘻嘻地说:“好可爱啊丁小辰!”
“安雅淳!你是不是女的?!”丁辰红着脸躲开我的魔爪,嘴里忍不住抱怨。
“咳!”林子衿回过头神色无波地瞥了我一眼,“安雅淳,现在是自修时间。”
“哦。”我讪讪地放下手,吐了吐舌头。
何语嫣半歪着头朝我做了个鬼脸,神情不可谓不幸灾乐祸。
许晏在后面似模似样地感叹一句:“哎,世风日下啊!”
我和许晏的友谊很神奇的没有受到我和王可嘉的影响,这大概算是我和王可嘉决裂后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吧。
只是,可惜的是,我和傅文轩之间已经从别扭上升到相顾无言唯有各自扭头的地步。
若要问我我跟他何时变成了这样?
我想,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了,大概是从我伸出一只脚把他绊倒使他丢了个大大的脸面开始,也许是许晏一副八婆地告诉我傅文轩中意我后(虽然我把这归结为青少年的悸动期),或者是我和他这人天生八字不合相生相克……
Anyway,这么不尴不尬地处着,其实我也不会有什么不习惯,尽管主动打招呼的时候被无视让人有点肝疼。
六月中旬,我迎来了一个小长假,相反的是,司源他们迎来了初三的最后阶段。
A中的初中部虽说已经在A市数一数二,但它的高中部却能排到全国前三,所以,在所有人挤破了头想进入A中高中部的势头下,并不是所有A中初中部的人都能够进入A中的高中部,据说每年都有一半的人会被其他学校的人刷下来。
所以,A市的人说的“进入A中初中部,只是一只脚跨进了A中高中部的大门”是很有道理的。
早上的时候,保姆阿姨特地给司源和狐狸煎了两个荷包蛋和一根油条,看着他俩一脸苦相地吃了个满嘴流油。
“加油啊!”我笑眯眯的把他俩送出门,“考进A中高中部,就等于两只脚都跨进了大学哦!”
狐狸一脸得瑟的弹弹我的脑门,笑眯眯地说:“这么简单的事,小菜而已!”
司源也抿着嘴笑笑,摸摸我的头顶说:“借点运气!”
“对对,来点运气!”狐狸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来蹭蹭我,一脸贱模样。
我整理完自己被弄乱的发型,朝着他俩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_…|||敢情我是吉祥物?!
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吧,我摸着下巴望了望天,很肯定。
然后,我望了望坐在我对面的王可嘉小妞,暗自忖度着我跟她的事难道还没完?还用得着她千里迢迢摸到我这儿来?
“喝……什么?”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挑眉问她。
“随便。”她看了我一眼,肉嘟嘟的下巴不知何时变得消瘦了些,看来减肥很成功啊!
唔……我蹲在冰箱前,拿出一罐雪碧朝她摇了摇,询问道,“雪碧?”
“嗯,”她点点头,从我手上接过雪碧打开。
“扑哧”一声,汽水冒着泡泡从罐子里涌出来,她抬起头迟疑地看着我道,“你……摇过了?”
呃……
刚刚……
好像……
的确摇了……那么……一下下……
“呵呵……”我尴尬地笑笑,“我忘记了……”
经过汽水事件的插曲,气氛好像又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同,王可嘉还主动的跟我提起来曾经我晃汽水耍狐狸的事情。
虽然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顺其自然的与王可嘉追忆往昔,在外人看来,这样两个说着绝交的人在没有冰释前嫌的情况下坐着怀念旧时光其实是有点诡异的吧。
至少我是觉得有那么点点变扭的啊……
“这次来……我是为了……”王可嘉深吸了一口气,犹犹豫豫地说,“是为了……向你道歉……”
“道歉?”我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
“嗯……”她似乎意料到我会是这么一副惊讶的表情,口气略略平静地说,“我误会你了。”
我抬起眉毛,疑惑道:“你误会我什么了?”我可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哟……
“江沅都跟我说了,”她顿了顿,看向我有些犹疑不定,“你……并没有特别针对她,是我想当然了……”
我释然地笑笑,看向她说:“江沅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吧?”
她的眼睛略略睁大,好像对我猜中这一情况觉得很惊讶。
“嗯……”我考虑了一会儿,靠在沙发上说,“我原谅你了”
“真的?”王可嘉微微张着嘴,似是对我这么轻易的松口表示讶异。
“对啊!”我点点头,不在意地说,“我本来就没那么在意这件事,你也不用在意了。”我看着松了口气的她,微微笑道,“不用再为这件事来找我了,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在意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不用有多在意罢了。
“我……知道了……”王可嘉挺直了身子,垂着头,身形有些僵硬。
哎,终究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勉强缘分的好啊。
我送她出了门,在大门口碰到了站在路口说话的方重衍和江沅。
一个穿着黑色的T恤,一个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阳光下,愈发觉得他们仿佛一对璧人。
“嘉嘉!”江沅首先发现了我们,跑过来搀住王可嘉,又对我笑弯了眼睛说,“安同学!”
我对她和离她几步远的方重衍点点头。
“安同学好像还是不喜欢我啊!”背后传来江沅有些难过又似乎是在撒娇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哎,掉收什么的真让人郁卒【抓头… …】
☆、二十一 情不知所起(四)
“喏,这是你的快递!”我从客厅的桌上捧起那个极重的箱子放在司源怀里,问他说,“你买了什么东西这么重?”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笑笑说:“是哑铃。”
“哑铃?!”我眨眨眼,震惊地望了眼他的小胳膊细腿,“你买哑铃做什么?”
司源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忍不住笑地说:“有一场要把你抱起来的戏,所以……”
…_…|||
所以,意思是怕抱不起来我,事先练练臂力……
所以,潜台词是……
我看起来很重?!
狐狸笑眯眯的从旁边飘过,轻飘飘地说:“小鸭鸭,你有没有120?”
怒!我看起来哪有这么重?!
我瞪了眼狐狸:“哪只狐狸眼看出我120的?”
“两只……”狐狸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滚!姐我只有90好吧?!”我不服气道。
“天呐!小雅淳,你竟然有90!”狐狸在我身边转着圈圈,感叹道,“原来你这么重啊!”
嚓……这两个考完试后闲得蛋疼的魂淡!
进入六月下旬,A市的天气愈加炎热得让人受不了,更可恶的是各种挥着翅膀的小飞虫。
每次拍夜戏的时候,我都要抹上半瓶的花露水风油精,司源每次和我对戏的时候那双桃花眼总是特别水光潋滟,芳姐戏称:“这都是被你这巨型花露水给熏出来的。”
“沈恬,要毕业了耶~”司源的口气吊儿郎当,表情轻佻看起来却异样风流。
同样是流氓语气流氓表情,有些人做出来就是风流倜傥勾人得很,而有些人……却是猥琐得不得了。
果然是和长相有关啊!
“是啊,终于可以摆脱你了!”我笑笑,毫不示弱的和司源对视。
沈恬和白繁的对弈,在无数次弃甲曳兵而走后终于开始愈战愈勇,遇强则强。
“嗤,”司源发出了声轻笑,桃花眼微眯,“你就这么肯定你能摆脱我?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尾音,音调上挑,邪魅非常。
这厮……和狐狸妖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两手环胸,语气不屑,一字一顿地说:“那-我-们-就-到-时-候-见-分-晓-"
“好啊,”司源笑眯眯地看着我,表情似乎被我逗乐,“那我们就到时候见。”他刻意曲解了沈恬的话,笑得志在必得。
我捏紧了拳头,忍住一拳挥在他脸上的冲动,扭头恨恨道:“再见!白繁!”
“好!”司源勾起嘴角,银色的耳钉在路灯下发着光,笑容灿烂,“下次再见!”
我转过身,心里默默叹道,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碰上白繁这种男人,都会招架不住的吧!这种胡搅蛮缠却又带点小调皮的甜蜜,啧啧,算不算传说中的那一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类型呢?
休息时,唐河喜欢坐在我旁边,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我这个O型血的小血库在旁边,蚊子就不会再去光顾他了。
虽然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我抹了半瓶花露水涂了小半盒的风油精又在自个儿周围点了四五盘蚊香,熏得自己都快练出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后,我还是没能摆脱被蚊虫叮咬的命运,每天回去,都能发现我那白生生的手臂上或是小腿上多出那么一两个昨天还不存在的小红点点。
怎么说呢,我实在不得不佩服那些小飞虫们执着不懈的精神。
“哎,我看我还是早点退位让贤好了。”唐河坐在我的位置上,笑得阳光灿烂。
“您老说什么?”我轻轻拭了把额头上的汗,生怕糊了妆又被芳姐一顿数落。
唐河搓搓自己的鼻子,笑容不减:“见你和司源的对手戏演得如此浑然天成,作为你前任的最佳荧幕情侣的搭档,我倍感压力。”
“是么?”我笑了笑说,“能让您这一代宗师感到压力,这是我的荣幸啦。”我轻轻踢了脚他的脚背,笑眯眯地感叹道,“不过大师,您能把我的位置还给我么?我现在非常想坐下来喝口水啊!”
“哎,坐在这里就有一种正在升天的感觉啊!”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那四盘袅袅生烟的蚊香,屁股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把被蚊香包围的位置让给了我。
“切,有本事你别坐我旁边!”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别呀安同学!”唐河苦着脸说,“咱不是还要对对戏么,这后面的台词太长了,你不帮我,我会哭的。”
“少贫!”我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相比与司源的相处,和唐河、丁辰、狐狸三人在一起时,我会觉得更加舒心踏实一些。虽然三人的性格略有不同,不过熟悉后都是开朗有些调皮的大男孩,仿佛一条清澈的小溪,是能够一眼看得到底的。能够一眼望清水底的鹅卵石,柔柔的水草和活泼灵动的鱼儿,你知道你眼里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他们。
反而最早认识的司源,却总给人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有时候明明好像已经很熟悉很亲密,有时候却又好像离得很远,像一潭看不见底的古井,沁着沉积千百年的凉气,只看得见那浮在光影里的一些些细微的涟漪波纹。
而此刻,褪去了白繁轻佻的面目,端立在我面前的司源,穿着秀挺的白色衬衣,微笑着把水放在我的手里,又回复成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戏对得怎么样?”司源看了眼我们俩手里的台本,微眯了桃花眼说。
“我没问题。”我摊摊手,示意有问题的另有其人。
司源无声地笑笑,夸赞我说:“你是天才少女嘛。”月牙状的桃花眼里迷迷蒙蒙的,仿佛盛着夏日清晨里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情绪,却又忍不住一看再看。
老人们说得没错,桃花眼最是勾人呐!
唐河在一旁痛心疾首:“我是演动作片的!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台词啊!”
“唐小龙,我可不想陪着你在这草木旺盛天气闷热的夏夜里喂蚊子!”我朝他凝重地点点头,示意道,“所以,请你务必争取一条通过,我代表我全家感谢你!”
“你们俩刚合作完一部戏,默契肯定是还在的。”司源笑了笑,笑容如暗夜里正在盛放又转瞬即逝的昙花一般,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满身寂寥。
我揉揉眼,似不能肯定在司源这样完美的人身上看出寂寥落寞这一类灰色的情绪,但再待我定睛去看时,他又成了原先那个温如美玉的少年。
自从何语嫣质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司源后,我想,我对于司源的关注和探究可能真的有些太多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很多感情都来自这样的“无中生有”,但在我隔了十年二十年的烟尘再回首来看时,当所有的细节都模糊后,我还是只能把对司源的感情归结于我的惊鸿一瞥又再瞥。
·
暑假来临,何语嫣像出笼的鸟儿四处撒欢,多次撺掇着我把她带来片场观摩,只是自从上回这姑娘眼神犀利地逼问我和司源的关系后,我每次见到她的心情都有些莫名的复杂。
“安雅淳,你真的不喜欢司源啊?”何语嫣对着我叽里呱啦地分析我的不喜欢司源的十大不可思议之处,“首先,司源长得最好看最耐看,对不对?”
“是啦是啦,情人眼里出西施,司源在你眼里是最美啦!”我往远处正在和唐河对戏的司源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滋味杂陈。
“哼哼,安雅淳,这可是你把司源推给我的哦,”何语嫣觑了我一眼道,“我追他你没有意见吧?”
我愣了愣,有意见吗?
阳光下的司源仿佛被照得透亮,在绿树成荫的背景里,在茂密的枝蔓里,凝固成这个世界里的唯一。
我朝何语嫣笑了笑,笑容有多涩滞,表情大概就有多僵硬,只可惜我自个儿瞧不见。
随即,我朝她挑了挑眉,恢复成了活蹦乱跳的安雅淳。
“只要你追得到,我当然没意见。”
我耸耸肩,表示我一点也不看好她。
何语嫣不怀好意的朝我笑笑说:“作为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帮忙撮合一下呢?”
如果我真的还是喜欢强撑面子的十来岁的小姑娘,我想我大概会一口应下,然后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成个合格的红娘。
只是,在我人生中的经验里,我深刻明白友谊和爱情这两个命题是绝对绝对不能纠缠在一起。虽不是有你没我的绝对,但也必须是清清楚楚的界限分明。有些相帮,只是举手之劳,而有些嘛,大概只能算是高危产品,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
我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看向何语嫣,把上次的玩笑话送回给她:“咱俩何时成了朋友了何语嫣?”
她眨了眨眼,显然已经意识到我拿上次在教室里的玩笑话堵她,撇了撇嘴嫌弃道:“有够小气的!”
“多谢夸奖!”我乐道。
“不过,你为什么不喜欢司源啊?”何语嫣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轻声问。显然,她这是对我上次在走廊上的对话的解释有所怀疑。
不喜欢司源啊……
我叹了口气,其实好像是有点喜欢的样子哎……
总是喜欢在人群里找他的身影,说话的时候会支起耳朵去听,看到的时候好像特别开心,没事的时候喜欢琢磨他的古怪……
这些,算不算是喜欢啊?
可是,如果是喜欢的话,我应该对他有些绮念才对啊!
能和他无比自然地牵手、拥抱,却无法想象和他亲吻的样子,仿佛只要跨过这一步,就是天理不容的事。
这,算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毛后面半章显示不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先在这儿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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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来临,何语嫣像出笼的鸟儿四处撒欢,多次撺掇着我把她带来片场观摩,只是自从上回这姑娘眼神犀利地逼问我和司源的关系后,我每次见到她的心情都有些莫名的复杂。
“安雅淳,你真的不喜欢司源啊?”何语嫣对着我叽里呱啦地分析我的不喜欢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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