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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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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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二娘子这家伙,这年头男少女多,大龄光棍不多见啊,终于也有个了结了。笑道:“聘礼家里出了,前年给他在后庄上划的宅基地尽快把房子起来。这小子,钱不少拿,就大手惯了,没个婆娘管上,我看他十年也把房子盖不起来。”

“就是个粗混。”一提起二娘子,大家嘴角都挂着笑,“早些年上庄子有个闺女看他顺眼,他嫌人家脸上有俩麻子,没搭理。现在年龄大了,自己先着急,满庄子早就差不相母猪了,前个还指了咱家母驴说:这是个闺女就好了,哈哈……”

“为啥?”

“他说那驴脸长,他就喜欢长脸婆娘……”管家硬撑着把话说完,一口笑出来,差点背过气去。

“哈哈……”几个老爷们站官道中间全然不顾来往行人,前仰后合笑得淫贱。家里有个这管家实在太幸福了。有眼色,有能力,知道怎么样来调节家主的心思,一个笑话就把我心里阴郁驱除干净,很可爱的精明老头。

坡上好景色。以前的老林子墨绿一片,今年新值种的小苗木嫩黄嫩黄的透着新鲜,最近忙得不可开交,难得这么个奇异场景竟然都没发现。站了土坡顶端俯视,碧绿色遮盖下的农田,仅留出两边细窄的田间小道,写字本一般的整齐。

正欣赏着,连接云家小路的拐弯处转出来一辆推车。车上大眼竹筐子里金黄金黄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光见俩推车的喜笑颜开走了过来。

“看看。”管家的好奇心一直比较强,尤其最关注云家的举动,指派了个护院下坡看个究竟。

“都鸡崽子,才出窝的,一筐四十个,推车俩人是去家的,朝吴家坟那边送。”护院不清楚其中的原委,继续道:“最近鸡崽子涨价厉害,这一筐子可不少钱呢。”

厉害啊,鸡崽子都拿出来卖了,看来云家最近弄得很红火的样子。朝管家看了一眼,管家也是一脸的疑惑,朝我摇摇头,弄不清楚原委。

“钱叔,等夫人回来给她交代下,云家耍花招。”我笑了笑,俯身揪了把野草,在手里搓揉一阵,直到手掌上沾满绿色。云丫头不简单,不知道又耍什么古怪。反正有了这么个小朋友,颖日子过得有心劲,也乐意看颖一天耍心计的模样,女人家的乐趣,咱只戳火,不沾手。

“应该不会吧?”管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惑,“孵的?”

“呵呵。”今天有戏看了,又在庄子里转了几圈,估摸了颖快回来的时间,大手一挥,“回!”

颖已经到家了,正隔了门换衣服。“怎么样?”没日头也热得够呛,回来就一身汗,站了房檐底下拿了蒲扇玩命地摇,“见了郑家夫人没?”

“嗯。”颖从屋里转出来,抄了把扇子帮我扇后背,“大热天,不说家里待着,怎么弄一身汗回来,衣衫都贴肉上了。”

没理颖的埋怨,追问道:“他家里现在什么个情形?”

“郑夫人……”颖犹豫了下,“若说这个郑夫人,礼数上小心谨慎的,家里的光景破落了点,可也勉强看得过眼,就是这人……”

“人怎么了?”

“夫君别怪妾身说得难听,这郑夫人就一点都没死了男人的样子。这么大个事情出来,脸上还带了粉见人,说起这事竟然没点伤心,眉头都不皱一下。光是带了她俩娃子朝我行了礼,娃子们拿了妾身带的礼就忍不住刚哭刚哭的稀荒,当妈的大嘴巴子就抽上去,给娃子都撵出去笑脸朝我赔罪,弄得人身上实在不得劲,早早就回来了。”颖说得带气,扇子不由朝我背上拍打几下,“男人是英雄,舍得了这命给家里争脸。可这婆娘太不像话,亏她还一口气生俩娃子,老天瞎了眼。”

“胡说。”转身朝颖脑门轻轻一拍,“就是因为有俩娃,人家才敢前线上效死命,老子把该做的都做了,给后辈们留个好盼头。看往后谁还敢小瞧郑家。郑夫人按你说的模样,那才是有了打算的人,你咋知道人家背后不哭?就是顶了这模样让外面看的。家里没了男人,啥担子都落了郑夫人身上,不把样子做出来也对不起郑弘拿命拼下的业绩。谁家都一样,上前线就得卖命,人家夫妻俩肯定有过商议,能在京城里苟且偷生这么多年,是真真的硬气人。往后要多来往,别计较身份,见面要尊重人家,对两家都好。”

“夫君一分说就明白了。”颖点点头,“女人家,想顶个家业不容易……”说着声音逐渐低也下去,“咱家光景能强点,要不……”

“看,一说女人当家艰难,你就能和自己扯一起上。”捏捏颖的尖下巴,安慰道:“别小看女人,你当年不是也干得很好吗?若那时有个人跳出来资助咱家,你是个什么想法?郑家的日子今天才算是真正能过下去了,多说两句宽心话比你满金满银地送几马车都顶用。人爱才不需要咱去可怜。”其实心气硬的人都一样,不吃嗟来之食的人太多了,何况郑家忍辱偷生这么久,绝不会因为一点恩惠就抛掉当家拿命换回来的尊严。“别想这事了,我今天和管家见了个有意思的东西。别问我,找管家去,你听了保准高兴。”

不出所料,不一会儿颖就拧了眉头回来了。额头红红的,估计走过廊时候撞了拐弯的柱子上。我两口子都有这个毛病,脑子里想事就不看路,拐弯的大柱子我没少撞,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撞。

颖见我看她笑,也不搭话,过来就推我一把,还不解恨,又掐了两下才进屋,瞬间,里面就传出来了算盘珠子清脆的撞击声。

当晚颖就连续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见我也不搭茬,瞪我一眼,拉了二女俩嘀咕去了。二女很喜欢搀和这些事情,可能因为最近接管了不少作坊的事,心情转好不少,对达莱也稍微和气一点,达莱站的位置正好能听见颖和二女交谈的内容,反正从达莱皱眉的表情能看出来,我俩婆娘正在商议缺德事情。呵呵,我都习惯了,不过达莱还是蛮善良的,对这种背后耍手段的事情还多少有点排斥,估计高丽人的大户人家和大唐相比可能纯洁那么一点点。

说到纯洁,梁建方一早就有变纯洁的趋势,先是拿了本什么书坐了大厅上装模作样地看了半晌,见人都到齐了,又很礼貌地请大家各自落座,先是汇报了下前线的最新战况,又传达了一阵朝廷对禁军的最新指示,连例行的沙盘推演都免了,直接笑吟吟地宣布解散,临了加了句:“最近大家忙得都绷直了,今天有假,都回去看看婆娘娃,没婆娘的出去干坏事也行,但不许打了我左武卫的名头,再有人外面干那事赖帐,小心老夫给你揪了!都滚。”我正兴高采烈地随大家出门,梁老人渣声音传来,“子豪,还有独孤家的小子,你俩留下,我这书上几个字认不全,请教请教!”

我也认不全,为啥请教我?和独孤复无奈地对望一眼,在众同仁的怜悯眼光中走了回去。

“这书里有个诗。”梁老不死指了指两行字,示意我俩走近些,“诗是看懂了,可这谁谁的名字怎么念?”

“李敬玄。”独孤复无奈地照老文盲指的三个字读一遍,我让后面不断鄙视中。

“对,就这个李杀才!”梁建方一拍大腿站起来,“终天知道这狗日的名字怎么写了。独孤家小子,你去照了写一千遍,全部贴到校场的箭靶上,明天招集大家试箭!”扭头看看我,“你小子也去,照了你上次画的猪头,脑门上也加这三个字,弄一千张回来,明天当众烧了辟邪!”

“啊?”这老不要脸偷偷进我办公室了!前天随手画俩猪头忘记收拾,被发现了……和独孤复对望一眼,俩人都不知道这个叫李敬玄的怎么得罪梁大帅了,非得这么去咒人家。

“还不去?等把名字换成你俩的咋地?”梁建方一拍帅案,“半时辰交令,延误军机者十军棍!”

妈呀,半时辰画一千个猪头还写字,太不公平了!这老家伙分明是在刁难人。独孤复轻轻碰我一下,我会意,苦脸道:“梁爷爷,您看,这猪头实在有点难画,要不……”

“嗯。”梁建方同情地点点头,“那你俩出门一人领十军棍再回来说话。”

“梁爷爷,要不您先把说话了,末将再和独孤兄弟出去领军棍成不?”李敬玄谁啊?这么招老杀人犯惦挂,看来是个很拉风的家伙,很替他担心啊。

第209章 臂助

李敬玄啊,我杀他全家的心思都有了,你好好的惹人家老功勋有病啊?不知道在老人家手里当差的人辛苦吗?偷偷打量旁边的独孤复,他也一脸无辜,帅脸上表情十分复杂,虽然少了画猪头的程序,可一个小时里写三千字,还得规整,看样子还达不到这个水平。虽然大家很想为领导分忧,但实在冤枉,连这姓李的家伙是干什么的都弄不清楚,就算勉强画完猪头,这老杀才肯定还有后续的招数折磨我,他压根就不是为画猪头来的。

“还等啥?”梁建方朝我俩轻轻摆摆手,语重心长道:“快去吧,这半时辰说话就过去了。知道你们年轻人身板好,十军棍的确少了,要不再加十军棍如何?”

“……”面面相觑,正准备和独孤复无奈接令,梁建方忽然话锋一转,“年纪大了,心思就不够用,心思不够用就难免干点不该干的事情。”抬头看看我俩,“子豪虽然是新业的,可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老夫与你程爷爷是过命的交情,虽然和你李爷爷几十年没太合过槽,但相互间还是赏识的。还有独孤家的小子,你来左武卫两年零七个月又十六天了吧?”

“啊……”独孤复显然对这么精确的数字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愣了半天,才恍然道:“是。老将军心思缜密,末将佩服!”

“不是心思缜密,是一早我就查过的。”梁建方笑着摆摆手,“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不要你不?禁军上当军官啊,头一个看的就是家室。家里声名不彰显进不来,可声名太彰显的,尤其是沾了皇亲的。左右武卫上一般都不收,至于本事到是其次了,大户人家子弟的能耐终究不会太差。若不是你家里话说得硬,吓得老夫避让,这会儿你还在西市上逛荡呢。不过也好,一进来老夫就看出你与众不同,虽说军棍吃的比别人多些,呵呵……我是故意的。”指了指旁边椅子,“你俩都坐。这半个时辰算老夫饶你们的,不相干。年轻人,有本事是好事,老夫出身草莽,但也是爱才之人,啥财都爱。不打不成器。等棱棱角角都磨平,本事才就真正值钱了,我嘴笨,说不了大道理,只能拿军棍磨你棱角。”

“谢老将军栽培!”独孤复起身行了个晚辈礼。脸上真假难分的一幅感激表情。

正一旁看戏看的入迷,梁建方扭头对我道:“子豪啊,我每次见你都想打你棍子,可你让老夫找不到机会啊。太油滑了也不好,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小娃娃做人做得太老道也不对,总得给老夫个面子拾掇你一顿才是道理嘛!今天呢,上朝时候有个学问人挑老夫毛病,老夫一身坏毛病,谁都能挑,唯独不让学问人挑!人老了,受不了气,我家里娃子离得远,就剩下八个孙女,可没有打女娃出气的道理。是不?说来说去,老夫心里一直拿你俩当孙子看,所以嘛……”

“敢挑您的毛病,那就是挑我们左武卫的毛病,挑左武卫毛病就是挑禁卫军毛病,连禁卫军毛病都敢挑了,那就是和我朝军方为敌,这样的人绝不能姑息!”梁建方一说完,独孤复马上就把话茬接了过来,一表忠心。

“对,独孤兄弟言之有理,不姑息!”我忙附和,虽然看老不死的没有一点受气的样子,可眼前这十军棍能不挨还是不挨的好。

“呵呵。”梁建方笑着摆摆手,“帽子太大反而压不死人,咱自家说说可以,外面说这话招人笑话了。虽说老夫没多少学问,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也懂,一个崇贤馆侍读,他不好好地做他的学问,跑出来指手划脚的说这说那的,也太放肆了。”

“崇贤馆侍读……”我和独孤复对望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看来这李敬玄是个崇贤馆侍读,听起来没什么品级可言,没有参与朝政的权利,更轮不到他去参与朝会这种高级别体制。可这种人接触的不是太子就是皇亲,私下里大多都依附了各大政治集团,那必定是梁老头触犯了谁家政治集团的利益,人家动用李敬玄这个口舌放话出来而已,这种人官职小,学问大,名声在外,还不好下狠手去追究,毕竟后面有撑腰的。

“嗯,一个学究。”梁建方点点头,“说他做学问是抬举他,你俩也知道,从去年上就因为下不下突厥的事起过争执,虽然我们勉强占了上风,可全朝上下多少眼睛盯着,战事一旦有了闪失……”梁建方摇摇头,“行伍的人心里清楚,行军作战哪有万无一失的?这前方战事才起稍有挫折,马上就有奸魍小人跳出来风言风语,不闹得军心涣散不罢休的架势。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盼着打胜仗,就有一小撮人希望咱们败,越惨他们越高兴。好了,今天话就说到这里,你俩不是外人,心里有数就成,至于写写画画的事先记下,哪天我想起来再说,滚!”

如蒙大赦,我和独孤复狼狈逃窜,终于逃过一劫。出辕门时,独孤复叫住我,“王兄,这事得合计合计,咱俩不能老是胆战心惊地等大帅才成。”

“还啥底细。”我无奈地耸耸肩,“话说那么明白,咱俩都当了老帅孙子了,爷爷有事,孙子岂能袖手旁观?休戚与共吧,咱这爷爷比亲爷爷都难伺候。”

“嘿嘿……”独孤复一脸憨实的奸笑几声,“王兄是仗了明白装糊涂呢,咱哥俩都这样了,才是真正的休戚与共。小弟做东,出门随便喝两杯,哥哥您不必表态,小弟给你交个底,好让您心里踏实。”说着拉我去了他的寓所。俩皮水袋,装满满两口袋军用消毒酒,笑道:“哥哥您知道,这酒根本喝不死人,好东西!就去东门上有家小店,别看不上,羊头羊杂碎一绝。咱兄弟俩衣服换了去,就平时的打扮,小门面上可不喜欢咱这些客人。”

监守自盗啊,管后勤的职务就是好,满军营的东西和他家的一样,这狗东西灌了两袋子酒又倒了两袋子水进去,我靠,酒坛分量一点没变。简直是败坏我家的金字招牌,太坏了。

小门面,若不是里面传出诱人的羊肉香气,来往行人根本不会发现巷子拐角有家店铺。木楼,露在外面的就一角小小的木门和半个窗户,门框许久没漆过了。斑驳破旧,由于没有漆皮保护,里面的木料都变了棕褐色。弯腰进门,店内空间狭小,仅有的两张旧桌子都有了年代。瘸腿下垫了砖瓦才勉强平稳。破旧归破旧,店里擦拭得干净,粉白的墙面让人舒服,看来我家的石灰销量喜人。店里就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打点,模样说不上好看,可眉眼里透着安详温馨,正坐在临窗的案几旁拿了个小甩把专注地赶苍蝇。

独孤复一进门就笑着朝那女子打招呼,“胜姐!”

“呦?三娃来了。”老板娘亲切地站起来招呼。手脚麻利,声音甜脆。“还带了朋友,快,找个桌子自己坐。你们今天来迟了,下水刚卖完,还有几张羊脸。成不?”

三娃?我记得这家伙是独孤家老大嘛,咋又行三了?不解地独孤复望去。

独孤复朝我笑着摆摆手,“成,羊脑也要,抓把葱花泼两勺油上去。”一改军中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和、客气,帅脸透着欢愉。能看出来,这小子忽然变得心情大好。将两皮袋酒放了案板上,笑道:“一袋孝敬您,另一袋找个壶装起来。自家偷偷喝,朋友从外地稍的,真真的好酒。”

“每次来都拿东西,让人怪不好意思的。”胜姐嘴里这么说,没一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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