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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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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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去。”我指指干净的河滩,“往后再干啥事情,得站了别人的立场上先思考,错了对了的事,不是想当然的。咱认为是为国为民,人家当民的也许并不这么认为,好心办坏事,两头受冤枉。”

“为国为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呵呵……”兰陵摇头笑了笑,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有时候也弄不清你是真是假,瞎话张口就来的人……”

“也不全是。”拣了个薄薄的石子朝水面用力切了过去,目送石子在水面上跳动,一下,两下……“首先,我不是坏人;其次,我是个爱国人士。或许是懒散了点,或许有爱沾小便宜的坏毛病,护短是人之常情,家景殷实的情况下,贪生怕死也不算缺点,但不是无良之人,该自己的责任会去担当。对我来说,有时候责任比性命更重要些。”

“我知道,这点上你还算看得过眼。”河畔的风大,兰陵似乎有点冷,拉了拉衣襟,“最近一年里,你转变了许多,和你在一起没有了当初格格不入的感觉,或许是被你逐渐影响了吧,就是你常说的那种同化。”

“相互间同化,相互间影响而已。”兰陵说最早时候格格不入有点夸张,不过那时我毕竟才接触这个时代,与众不同的地方还是很鲜明的。“若是晚个一两年见面,估计咱俩也走不到一起,你当时不就是因为好奇才找上我。”

“嗯。”兰陵扭脸笑得灿烂,“实在想不通,得一次病就连人都病的不通了。我听你家夫人讲过你原来的样子,虽然仍旧是回护的话,可能从从里面听出她有微词,旁人也有过说道,就你自己的原话,烂泥扶不上墙。”

“呵呵……”老妈从小这么评价我,现在听兰陵这么一说,心里暖暖的,“可不是,还真不是一般的烂。偌大个家都败完了,要是没那病的话,你估计要在街边周济我了,就这身板,天生就是个要饭的好材料。”

“说的,昨晚不是还朝人家绷了腱子肉显摆么?”兰陵水汪汪大眼睛瞥了一眼,脸蛋绯红,“我不敢在流水里坐船,那天在渡口坡上见你从渡船上下来,心里可佩服的紧呢,渭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给我也说说。”

黄土高原的人怕水的多,在静水里觉不出来,一旦站到流水旁就泛心慌,不希奇。“也没说头,比京城是差远了,可毕竟是新鲜地方,转起来有新鲜气。要不是这,趁过几天春播结束了,咱俩过河去耍耍。”

“不去。”兰陵摇头拒绝,“站岸上是个心情,下水了又是个心情。才不让你看见我害怕的样子。小时候去灞河就站了一旁不敢过去,瞅了他们在对岸嬉耍,我就在对岸整整熬了一天。”可能是想起小时候的事,笑得甜美,“这说话间灞河的柳树就快抽絮了,趁个时候你带我去看看。”

“好。”我指了指官道的方向,“苏老爷子这几天就出关,这里走不开,没送他的机会。”老头拿了我送他的鱼具出关,过去正好碰到钓鱼的好时节,想想有点羡慕,流水里钓好几十斤的大家伙都不希奇。

“都揪心,皇上也是提了把劲。”兰陵俯身抓了把沙子,出神地望着沙子从指缝里流出,“程叔叔那边若一动手,苏定芳就苦了,这次去吐蕃的人还没带回音讯,也不知道你那小手段进展的如何。”

“就是进展的顺利,也帮不了多大的忙。”不过有程、苏俩老帅各挡一面,再加上朝廷作为重中之重的照顾,还不是想像中那么惊险,我对苏定芳有种盲目的崇拜,就觉得只要他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都是沙场老帅了,该怎么弄人家心里有数,咱操心也没用。”

“好在铜关上的煤炭已经正式开采,那东西用到锻造上的确犀利,京城里的大兵器作坊全部换了煤炭,速度提高了一大截。”兰陵说到煤炭,脸上笑意又起,“我朝本就以兵器见长,如今有了这个手段,如虎添翼。”

“咱是来种棉花的,扯啥煤炭。”兰陵对这些东西有点执念,有必要纠正一下,“这些事皇上比你操心,你光想我就成了。”

“想啊。”兰陵将手上的沙粒拍打干净,笑道:“才过正午,想你有什么用?你想了……”

第176章 立威?

怎么回事?我这才出门几天,家里就这么大动静?本来还庆幸老天有眼,才播完种子就下了今年头一场春雨,可一回家就让人大倒胃口。

“都给我站好!”我一把将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同二女一起站着,话不说清楚,别说坐,饭都免了。”说着死死的盯着二女,恨恨道:“还有你!装了可怜样子我就能放你一马了?”用力拍了拍桌面,喝道:“说!”下巴朝颖扬了扬,“你是大的,由你开始。一五一十,有半句不正经的……自己掂量。”

昨天圆满完成棉花的春播任务,虽然中间起了点小波澜,但整体工作完成还算顺利,尤其是昨晚上场锦上添花的春雨,叫我心情好到了极点。二十来天没见家里人,归心似箭,早上天还没亮,就辞别了兰陵顶了蒙蒙细雨的赶回来,谁知一进庄子口就看见二娘子行凶,一票十几人的将人家打得飞来飞去,其他几个护院叉了腰站在一旁虽没动手,可明显是为虎作伥的架势。

“他们……”颖有点害怕,侧了身子站一旁,委屈的扭个头,小眼睛四处乱扫,就是不敢看我,虚声虚气道:“是他们先……”

“狗屁!”我气得用力的拍桌子将颖的话打断。前后就十几个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二娘子就给打得横七竖八,还人家先。人家都是受虐狂?“你出去瞧瞧,就那样的身板,别说十来个,就百十个也不敢来咱庄上闹事!从你这里把话说清咱啥事没有,二娘子在厅上跪着呢,别让我过去问他就脸上不好看了。”

“就是嘛!”颖听我话说得难堪,气恼的一跺脚,拉过二女,“不信问二女,加上今天,前后闹了三次了。事不过三,就是泥人还有土性子呢,何况咱家。”

“问你的话就说,少往别人身上推。”早上见二娘子打人。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颖,没听二娘子解释,直接命令他跪到前庭台阶上,唯颖事问。十来个营养不良的老百姓,就再是不讲理,再是耍无赖,他敢找到王家头上来?别说是身怀武艺的二娘子,就庄子上的一般庄户都比那帮人壮实得多。看了看颖,小模样可怜兮兮,有点心疼;不过这种事上不能迁就她,不管有没有理,一旦王家却了手,天大的理都是个亏,首先恃强凌弱就说不过去。让别有用心的再跑出去一番添油加醋后,屎盆子扣头上再就没个干净模样了。

“夫君一出去就是一个月,家里大小事物全落了妾身肩上。”颖小嘴嘟着,轻手轻脚将二女抱在怀里。“这么大家业没个人照看,才让二女放假回来打个下手,眼看了老管家忙得走路都趔趄,偏偏还有人趁了您不在跑上门来欺凌……”说得委屈,嘟着的小嘴一瘪,眼泪就下来了,抬手指了指大坡的方向,“还记得咱家坡地下去年才挖的几口窑洞不?”

“二十天,谁家春播一个月。”颖说的稀荒,加上生动的面部表情,将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小女人饰演得到位,尤其二女无声的贴在颖怀里,虽没台词,但凄苦的眼神极为传神,差点就被她俩打动了。定了定神,知道自己二位夫人是什么本事的人,同情心先就免了。“窑洞咋了?”

“被人占了啊!”仿佛真的被人家抢掠了财产的样子,“窑洞虽然挖好了,可还没来得及上砖菰门洞,打算过了年关天气暖和了动工,谁知道才开了春就叫人霸占了去。”颖抹着泪水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原来,去年大雨后,渭河下游闹了大水,渭南那边好些个农户没了田产房屋,虽然朝廷及时的补贴钱粮赈灾,可毕竟是古代,坑坑洼洼的难免有照顾不到位的地方,少数本不是当地人的得不到资助,春天里又青黄不接,只得携家带口的逃春荒。这年代地多人少,逃春荒本就不多见,但渭南离长安没两步路,这边一来富庶,二来春耕春播的需要劳力,跑来混口饭吃也情有可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有把子力气,还不至于饿死。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住到王家的窑洞里。听颖的口气,住了好些天才被下人发现,本来也不是大事,可一旦种植了果树,窑洞就得给看果园的人住,所以派了个人过去劝说流民搬家,谁知道人家不愿意,找借口不搬,颖本身也不是善茬,受不了这个气,找了家里的护院再去劝说,十来个护院去劝人就有了火药味,话不投机砸了人家的锅碗瓢盆,将人都打了出来,还封了窑洞口。

没了住处,人家估计是来评理的,就出现了二娘子庄口大破流民的一幕。“过分了!”我皱了皱眉。

“嗯,嗯。”颖和二女俩点头附和。

“不是说人家,是说你俩!”逃荒的,现在天气还没完全转暖,没个避风避雨的地方怎么活。就算唐代的长安再怎么缓和,四季还是有的,尤其是倒春寒,稍微一点雨水就能引发降温,十来条人命呢。“去,派人给窑洞开封了,依旧让住进去,打烂的东西咱家作价赔偿,打伤的人出钱抓药看病。事情呢,别声张了,等天热再叫他们搬走。”

“不是这个说法……”颖正要辩驳,二女偷偷的拽了拽她衣裳,颖马上反应过来,“是,妾身这就照办,夫君您累了,快上炕去歇歇。”闪了二女个眼色,“还不去帮了换衣裳。”小心望了我一眼,“妾身这就出去善后,您且歇着。”

“歇啥歇。”早上回来打了点小雨,身上潮潮的,示意二女过来给我换个干的,“这事情先放着,还没完呢。你该干啥干啥去,我去料理。”也是说说而已,自己老婆就是在外面杀了人也得我去承担。还能和她咋办?再说站在颖的立场上,即使是动手打人也是顺理成章,毕竟谁家都不愿意生人不打招呼就抢了房产去住,虽然只是窑洞,但也是王家的产业,到了官上都没法追究,我也就是吓唬一下而已。

二娘子跪的笔直,其他没动手却在一旁助威的也都围了圈子蹲着等我过来问罪,见我出来都把头低下在地上画圈圈。

“都起来,一个个怂样子。”我上前踹了二娘子一脚,“起来,别作了。苦个脸给谁看?抢了你婆娘一样。”到底说也是手上用顺的人,都是忠仆,何况打不打得还是颖说了算。他们平时在庄子上也是和善可亲,没犯过仗势欺人一类的错误。罚跪也是我气极了迁怒于他们,寻根问底还是颖和二女的错。刚就忘记拾掇二女了。被她可怜模样骗过去了。最近又是分牲口又是分粮种,还得规划清理土坡,为过几天大规模植树留基础;颖大小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打人砸东西和二女多少有牵连。“去,把挨打的人都拉到后门上,有伤的给人家治疗,砸了的东西给人家赔偿。二娘子负责,花多花少的帐房里报销。不许再动粗。”

等他们都处置差不多了,拉了个流民头子过来问清楚原委。不是不相信颖,单方面的理由,多少有偏颇,既然暂时收留他们,我这个家主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收留的都是些什么人。

原来,这些人并不算是一伙的,而且不是关中人,各地上来关中讨生活的都有。为首的是个手艺人,因为渭北平原上黄豆产量好,租赁了当地个小院,凭借家传的技艺开了个小酱园子,生意还没做起来就遭了水祸,一起逃荒的基本上都是这些小手工业团体,拖家带口的想在京城混口饭吃。官府上赈灾都是先补贴地主和本地农户,逃荒的这些人基本上都不是当地人,一没地产,二没熟人,自然不会照顾他们,仅仅发了点口粮了事。至于酱园子,早被水冲得没影了。就别提要补助了。

“哦,这就对了。”关中人都抱团,看不起外地人的事情常有,更别提还是个作买卖的小生意人,“那就是还有女人和孩子?都在那安置?既然拖家带口,这开春不久,都是靠啥过活的?”

那人模样衣服脏乱,可口齿伶俐,来龙去脉说得清楚。原来找了我家窑洞住下后,逃荒带的口粮也就没剩下几口了,正赶上春播春耕,缺劳力的时候,就在附近庄子上找活路卖力气糊口。王家才迁徙了不少移民,本来是给千十亩大坡找的劳力,可还没到植树的节气,于是就混在庄子上帮了农忙,不缺人手,这些人就大部分在云家帮忙务农。

“哦,这就难怪。”我点点头。颖没交代这点,要是在王家帮忙的,再怎么也不会动手撵人,关键就是他们大部分在云家混饭。你给云家干完活,跑了王家白住宿,放了颖这个脾气,不打你打谁。“你们一共多少人?”

“男男女女的一共二十六口人,都指望了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界,这还飘着雨,四个半大崽子,没个遮挡就没法活了。老爷您就发发善心,等有了活计后我们一定搬走,绝不敢多住一天。”说着就朝我跪下要磕头。

给二娘子打了个眼色,二娘子一把将其拽起来,喝道:“站好!说跪就跪,还是不是男人!”

“别。”我朝二娘子挥挥手,“都不容易。”扭头问道:“今天你们过来是准备理论呢,还是……”

“不敢,不敢!”那人听我这么说,惊慌的摆摆手,“眼看春播就到了头,庄稼地里都没了活干,二十几口人怕饿了肚子,打听说您庄子上有几个大作坊上缺人手,才搭伴过来找活路,刚进了庄子没几步就被撵出来,当时也是心急,话说得不好听,结果这位壮士。”小心的看了看二娘子,“这位壮士出来就……”

果然,我就料到人家不是过来找场子的。就几个黄干腊瘦的,人生地不熟,别说找场子,找啥都没底气。扭脸瞪了二娘子一眼,“成了,就这,窑洞里暂且叫你们住下。你现在就回去收拾。这庄子呢,不是不叫你们进。”指了指二娘子,“他也不是存了打人的心思,关键就是外面人,尤其过了灾的地方容易传瘟疫,就怕这个。你们回去先都收拾收拾,衣裳都换洗换洗。我家里呢,拉点粮食过去先吃着,派个医生去给你们检查检查,过个十天半月没问题了再到庄子上找活干不迟。说一点,窑洞住可以,但不许私自改造,头顶的大坡是庄子上的果园子,平时烧柴取暖不能乱伐树,尽量用干草和藤枝子。好了,走吧。”

见那人走远了,直接朝二娘子狠揍了一顿,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脚疼,他没啥反应。喘了粗气活动活动手腕,训斥道:“这次就给你掩盖过去了,下次,我直接上兵器拾掇你。”

“是,是。”二娘子知道我一动手就算消了气,笑道:“谢谢小侯爷。早起看那帮人骂骂咧咧的,小的一怒就动了手,没成想人家不是来找茬的,打错了。嘿嘿。”

“少来!”照了臀部又补了一脚。“大夫人还是二夫人?说实话!”二娘子是高手,别说是几个逃荒的,就是几个体壮如牛的,他也不一定能起了打人的念头。武艺练到这个地步,根本不屑打普通人,肯定是受了指示。

“就小的动了意气,没,没谁指使,您多心了。”二娘子一副有担当的模样,咬定就自己的错,和旁人无关。

“成,你小子嘴硬。”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回头等我知道了,先短你一月工钱,娶媳妇,你娶母猪去!”

“嘿嘿……”二娘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门,傻不拉叽的博取我的同情。

“好了,去牲口棚里请周医生给那帮人好好的查查,你跟了医生一起去,再叫俩人。还有,刚刚既然说了这个话,就限定他们半个月里不许进庄子,给每个人都交代清楚。回来,杀你呢?话没说完就跑。从今后这是庄子上的规矩,凡是有逃荒避难的,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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