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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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飞雪-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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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巍峨太行(中)

 不过两个月的脚程,四位已到了太行山下。若弦道:“此刻已是太行宫的势力范围了,两位在山脚先好生歇息一番,若是此番上山,错过了宿头可是糟糕。”朴朔问道:“若弦道友不与我等一块留下么?”若弦道:“我须得先上山回禀乐师伯,容得他做好了安排好生恭迎少侠登临太行宫才是。由我这若虚师弟陪着你们,想必定然没有什么麻烦。”朴朔道:“何须乐前辈如此劳烦,我乃是后辈,哪有前辈为后生小辈接风洗尘之理?”若弦笑道:“东宫少侠来我太行宫,便是客,主人为客人接风,并不坏了规矩。”若虚道:“师兄,你就快些去和乐师伯打个招呼吧,东宫少侠和华姑娘我来照顾便好。”若弦点头道:“师弟你便多费心了,师兄这就去了。”对众人抱拳施礼之后,施展轻功,沿着山道一路遁去。若虚道:“两位请随我来吧。”三人来到一家客栈,点了些许小菜,便吃将起来。若虚笑道:“两位想什么尽管与我说,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华羲雯问道:“这里有没有药铺?”若虚问道:“华姑娘可是在路上受了伤?”华羲雯摇头道:“我乃是一名大夫,身上总该带些江湖伤药。我此番前来,身上什么都没有。因此,我想去药铺抓些药材,配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若虚道:“这里倒是有一家小药铺,可惜药材不是很齐全,怕是难以俱应华姑娘所需。”华羲雯笑道:“这个无妨,我只需一些常用的药材便可,小哥过一会为我指路可好?”若虚突然想起一事,道:“我去去就来!”说罢,急忙奔走出门。朴朔道:“这若虚道友,怕是被你吓到了!”华羲雯努嘴道:“胡说八道。江湖上会些医术的女子又非我一个,他定然不是为我的事情这般急着出门。”朴朔也不说什么,一味地招呼华羲雯吃菜,等那若虚回来。

不一会,若虚手抱一布袋走了进来。朴朔问道:“若虚道友,何事如此匆忙?”若虚打开包袱,道:“两位,我去置办了些厚些的棉布衣来。太行山上终年积雪,着实寒冷的紧,我们这些弟子自小上山便修习御寒之术,故对于山上之寒无所畏惧,只是怕上山的客人冻坏了身子,这才去取来了厚棉衣。”朴朔哈哈大笑,道:“北国本就寒冷难耐,加之太行山高耸入云,更是严寒刺骨得紧,故这第一件棉衣当给常在江南的华姑娘所有。”若虚连连点头道:“东宫少侠此番着实有理,华姑娘你就快些穿上吧。”华羲雯当下也不推辞,披上了棉布衣,道:“当真是暖和了许多!”朴朔道:“你龙舟所穿的衣服哪能见人?幸好我一路总为你更替衣物,否则怕是未到太行,你就冻死了。”朴朔回头看了看若虚,道:“这最后一件棉衣当给若虚道友。”若虚大惊,连连推辞道:“不可不可!东宫少侠你是客,我哪能让你冻坏了?!”朴朔微笑道:“你先听我道来。我且问你,你是否内功修习不如你师兄厉害?”若虚尴尬地点了点头,道:“若虚生性愚笨,师父教授的武功和心法,若虚都学得很慢。后来,师父嫌我资质愚钝,便将我派为乐师伯的门童。可怜我那若弦师兄着实放心不下我,一怒之下便与师父说了要与我一同当门童。”朴朔道:“那么,是否曾经那乐前辈给了你一道强劲的内力?”若虚思量了一会,道:“不瞒东宫少侠,在我下山之前,乐师伯确是输了我一道真气。”朴朔道:“这便是了。据我观察,那道真气平日盘踞在你丹田之中,却从不在你四肢百骸中流转。一位内功稍强之人皆可把体内真气为自己所用,而你这境况却是相反。而那股真气也不过是用于保你周全罢了。当你上山之时,寒气入体,这股真气自然会与之抗衡,保你不受寒气影响。但是你毕竟不会将此股真气充盈起来,故到了枯竭之时,你也便有生命之虞。”若虚此刻听完,一下子跌坐在地,道:“我该如何?”朴朔道:“你不用担心。此刻我先教你小周天回转心法,你依法修习,体内真气便能在体内生生不息。”当下几个时辰,若虚便习得了天山派的入门心法——小周天回转心法。若虚奇怪道:“为何我学得如此之快?”朴朔道:“这,怕是只有你不知了。你天性并不愚钝,打个比方,一个剑术名家,却以拳脚搏击之术与他人抗衡,你说这位剑术名家能够取胜么?”若虚摇头道:“想必很难。”朴朔道:“不错。你的资质好比这剑术名家,而你的身体却是那把利剑。想必是乐前辈也看出此间关系,故借给于真气之名打通你周身穴位。只是此法较为凶险,乃是违天之举,故你体内的那股真气并不强劲,仅够自保。”朴朔取来桌上棉衣,道:“你如今这心法不过小成,尚需不断修习。所以,上山之途,你便好生穿上棉衣御寒吧。”之前,若虚一心想要逞强,故只买了两套棉衣。此刻一套给了华羲雯,一套竟是让朴朔给了自己,若虚觉得羞愧不已。若虚连忙问道:“那,东宫少校你准备如何上山?”朴朔大笑,道:“自是这般上山了。”若虚一瞧,他穿得不过是最为普通的布衣,便道:“那可不行!东宫少侠你穿得太过单薄,会冻坏的!”朴朔道:“你忘了我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了么?”若虚道:“自然记得,你是天山派气宗宗主……”朴朔道:“天山一样是寒冷刺骨,而我修习了天山派的心法,御寒之术的威力怕是不在你太行宫之下,放心吧。”若虚想来此人既有通天之能打败靠山王,自是不必诓了自己,故而点头应允。

翌日清晨,三人便背起了行囊,缓缓由着山路往太行山上走去。

不过是几个时辰,三人到了太行宫门前。只见宫门由冰柱所制,阳光透过折射出繁华的色彩。太行宫内部楼宇参差,无论是回廊亦或是凉亭,都好似由精工巧匠沥尽心血所成,每一处细节都是那番精致。楼宇的扶栏之侧,祥云之案,高低起落;房梁之上,雕龙刻凤,栩栩如生;屋脊之外,腾龙之檐,指天而卧。朴朔此刻都无法相信,天上人间,真有如此仙境!若弦早已站在宫门之外,瞧见朴朔等人,连连招呼。朴朔将思绪收回,连忙上前道:“若弦道友,又见面了!”若弦哈哈大笑道:“在下早已再次恭候多时了,还请东宫少侠快快进来,乐师伯早已命人打点好一切了。”朴朔当下也没有推辞,径直入了太行宫。

经过了蜿蜒曲折的回廊和楼宇间的小道,朴朔等人在若弦与若虚二人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屋子内。屋内倒是点着檀香,香烟氤氲。若虚道:“东宫少侠,这里便是太行宫的会客厅了。”朴朔环顾四周,道:“这会客厅倒也奇特,无论是装饰还是摆设,都让人为之轻松不已。”一人哈哈大笑,从帘后缓步而出,道:“我太行宫这会客厅布置地犹如酒店客房一般,东宫小兄弟还切莫嫌弃才是。”此人一头花白,手中持一拂尘,身着素衣,眼神如炬,好似仙人一般。朴朔道:“依我看来,老先生当是名动江湖的乐清月乐老前辈吧。”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不朽正是乐清月。”朴朔立马抱拳躬身道:“晚辈听闻乐老前辈大名,幸会了。”乐清月一手托住他的臂膀,道:“小兄弟不必拘礼,还请上座。”朴朔道:“前辈不上座,小子哪敢坐?”乐清月道:“好,那老夫也不与你客套了。”说罢,坐了上座,又命得朴朔坐在其旁,至于华羲雯,自是让她挑一个位置坐了。乐清月道:“若弦、若虚,为二位看茶。”若弦、若虚二人点头,便为朴朔、华羲雯二人斟了茶水,随即退了下去,带上厅门,守在厅外。乐清月道:“老夫听闻你不久之前在瓦岗寨大败靠山王,着实想见你一见,此刻倒也了了这一桩心事了。”朴朔却正色道:“不瞒前辈,即便太行宫不派人找寻我的下落,我亦是会来太行宫来见您老人家。”乐清月不明各种意思,问道:“少侠此番说法何意?”朴朔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道:“敢问前辈,这匕首你可认得?”乐清月一瞧,顿时一惊,道:“这……这确是小徒宫萧羽的匕首!这……这是怎生一回事?!”朴朔道:“不瞒前辈,令高徒宫萧羽正是在下结拜兄弟。”乐清月已然吃惊不小,此刻听闻面前这人竟还与宫萧羽有此番关系,连连问道:“我那徒儿又是怎生认识你的?这匕首乃是太行宫门人的标志,又岂会在你手上?”朴朔不慌不忙,说明来由:“我本是住在成都郊外的山野之中……”他抬头看了看乐清月,突然仔细打量了起来,突然道:“哎呀,老爷爷!是你!是你呀!”乐清月瞧他模样,心中犯了疑问,仔细推敲他先前所说,顿时恍然大悟,笑道:“孩子,是你啊!嘿嘿,当初还是个热心肠的小娃儿,现在却长的这番大了!”华羲雯不懂这老少二人讲的什么,问道:“你们……莫非是失散了多年的爷孙?”二人听罢,哈哈大笑。朴朔道:“随后我将这故事告诉你。”朴朔道:“老爷爷,我再说下去。”乐清月点头道:“你说,你说。”朴朔道:“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记得那时候该办一个劳什子武林大会,正巧是白帝门提出一手包办的。太行宫似乎就是派了宫大哥前去。”乐清月插嘴道:“不错!我总觉得一向不露面的白帝门突然包办了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很是蹊跷,便让萧羽这孩子易了容,打扮成太行宫的普通门徒前去应酬。”朴朔道:“老爷爷所猜非假,那白帝门确是有所野心。当年白帝门门主白空炼使了手段抓了其余门派的弟子,势要他们吐出本门的武功来。宫大哥倒是逃了出来,却遇到我,结果因为我没什么武功,所以还是被抓了。”乐清月拍拍他,道:“不过是各安天命罢了,孩子你也毋须自责。”朴朔道:“我以为宫大哥一直被关在白帝门,便想方设法想救他逃出生天,后来却弄得被白帝门的人追杀,无奈之下逃离去了天山,恳求那天山的尹天怜尹师父为我出力救出宫大哥。但是尹师父说他不想过问江湖事,但是怕我没什么本事,便收了我为徒,教了我一身武功,让我靠自己的力量去救宫大哥。尔后在尹师父那里学了四年时日的武功,便下山去了。之后听闻魔教那里有宫大哥的消息,便去了魔窟,没想到我真的看见了宫大哥……”乐清月道:“何故萧羽在那却没和你一块回来?莫非……”朴朔道:“宫大哥那时成了魔教的人啦!这匕首就是我逃离魔窟之时,他‘赐’与我的……”乐清月拿起桌上匕首深思许久,满是皱纹的手指抚摸着匕首上那几个字,指间微微用力,手却在发抖。乐清月道:“萧羽是个好孩子,我当年收了他当徒弟就在于他心地善良,绝非大奸大恶之徒……可是如今……是我当时看走了眼么……”朴朔道:“老爷爷毋须内疚,宫大哥我定会让他迷途知返。”华羲雯心里清楚地很,朴朔先前说的时候,把一些缘由给略去不提,比如说是去魔窟并非知道宫萧羽的下落而是为了替端木清荷报仇、再度尝试唤醒白映霞……只是,此刻似乎也不便再提,她想到这里,心中着实难过地紧。她瞧得一老一少聊得很欢,便起身道:“我常年住在江南,我想在太行宫内到处走走,欣赏下太行宫宏伟磅礴的气势。不知老前辈可否应允?”乐清月笑道:“华姑娘既有此番雅兴,老夫又岂能让你扫兴而回?你叫上若弦、若虚两位弟子为你引路吧。”华羲雯欠了欠身,道:“多谢老前辈成全。”于是开了厅门,与若弦、若虚二人说了几句,三人就此离去。

乐清月道:“一晃多年,没想到你倒是成了如今名动天下的少年英雄啊。”朴朔笑道:“老爷爷怎生取笑于我?我还是那个自在的山野小子罢了。”乐清月笑道:“哎呀,想起那段时光,真的让我回味无穷啊。当年我下山游戏尘间,觉得无聊便随意找了山头落脚,没想到就遇到了你。”朴朔不解道:“老爷爷当时不是被仇人追杀的么?”乐清月笑道:“我不这么说,你愿意收留我?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去了山野是去玩乐的吧。”朴朔道:“无论老爷爷当初是怎样去了我那里,我都会将老爷爷留下来的。”乐清月笑着抚了抚朴朔的脑袋,道:“你和萧羽一样,是个心肠极好的孩子。”

第五十七回 巍峨太行(下)

 话说华羲雯与若弦、若虚二人一同游览着太行宫的美色。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座楼阁之前。此阁通体墨黑,铁门禁闭,周遭还有碗口般粗大的铁链围绕。这里的气氛为之一变,与先前的柔光淡彩格格不入。华羲雯问道:“这里好个阴森,是什么地方?”若弦沉声道:“这里是太行宫的禁地——千碑冢!”华羲雯道:“千碑冢……莫非里面……”若虚嘴快,道:“里面立着数千太行宫引以为傲的弟子、长老的碑铭牌。”华羲雯道:“这……这些人理应收到后人的追昔,为何成了禁地?”若弦道:“这便不知了,平日之中,这里的锁链围绕而锁,若是有弟子胆敢入阁扰了众英魂安息,便会削首问罪。”华羲雯点了点头,道:“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瞧瞧。”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到一间造势极为古朴的屋子,但是周围却有硕厚的冰墙围堵。华羲雯问道:“这里又是做什么的?”若弦道:“这里名唤‘凶星屋’,用以锻炼太行宫弟子的武功。”华羲雯问道:“好好的习武之地,为何取这么一个骇人的名字?”若弦道:“若是姑娘知道此间危险,便不会觉得奇怪了。这屋内毫无光亮,但是屋内却摆放了无数机栝,机栝触动布满满屋的弩箭,一旦触了机栝,当下犹如繁星一般的箭矢便会射向你,至于你能否生还,便瞧你本事了。”华羲雯大为惊讶,道:“这,要是武艺不精的人进去岂非找死?”若弦道:“所以,只有被本门师叔伯等人所指派的人物方可接受其中试练。”华羲雯突然别过头去,瞧见有一亭子,道:“那亭子建的可是美妙,不知是何名称?”若弦道:“那亭子唤为‘静心亭’,立于亭上,可鸟瞰整个太行美景,饶是你悲忧重重,到了此处,心情也好似畅快起来。”原来,那静心亭乃是立于一断壁之前,华羲雯缓步到了亭上,当真看到太行雪景,端的美不胜收!亭上有一副对联:翩翩入世去,悠悠出尘来。那字写得倒是柔转百态。若弦顺着华羲雯的目光看去,笑道:“此联乃是太行宫第二任宫主暮年之时,于此亭中遥望神州大地所悟。虽是暮年,这字写的倒是犹如少年之状一般。”华羲雯道:“这位老前辈一手好字果然是让我叹服不已。再瞧此联,‘翩翩’二字显得他年少之时已有道风仙骨,那‘悠悠’二字更显他暮年怡然自得。”若弦道:“是呀,说起来,这位宫主最为侠骨柔情,文武皆通,却为了一位女子终身不娶,自太行宫终了一生,端的可惜。”华羲雯从对联字里行间却浮想着朴朔的容貌,若弦的一句话更是刺痛了自己。她心中明白,朴朔此生挚爱清荷,而他,会不会也会为了她终身不娶,独孤终老?若弦瞧华羲雯目光滞然,连连唤她。华羲雯猛然回过神来,不觉间已有泪珠滑落。她用衣袖轻轻拭去泪水,道:“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与那呆子会合吧。”二人点头,便为华羲雯引路直走会客厅。

会客厅内,朴朔与乐清月聊得着实投机,又因朴朔认了宫萧羽做了结拜大哥,乐清月执意想教朴朔太行宫的武功。朴朔则连连推脱,自称乃是天山派的弟子,不可另学其他门派的武功;而乐清月却说自始武功便无门无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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