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羲雯为朴朔穿上了衣物,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朴朔感知到了,想来是她受寒了,立马站了起来,却是背对着她说道:“我为你拾些柴火过来!”说罢,跑开了。
那边厢。沙土飞扬,宇文成都被裴元庆一锤击打在胸口之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阵前。杨林虽料得宇文成都或许会败,但是还是觉得吃惊。鼓声止息,只听得裴元庆道:“你这厮殊为可恨,明知当今皇上昏庸,却甘为其爪。原本,我便该送你这厮上路,想来你先前与好几人过招,如今又是重伤在我手上。我若这般杀了你,倒是显得我不够豪气,你滚吧!”杨林心道:“此刻裴元庆打败了宇文成都,叛军士气势必大增,我阵又无猛将出列,怕是又得我出马了。”才想完,只见一弱冠小儿胯下骑着千里一盏灯,手中执一对擂鼓瓮金锤,呼啸而来!杨林瞧他坐骑,大惊道:“此驹乃是皇家贡品——千里一盏灯!这孩子怎生有此良驹?!”此人大喝:“我乃皇上御封西府赵王李元霸!”此人勒马立于阵前,道:“狂者何人也!”裴元庆哈哈大笑:“我管你是劳什子的西府赵王,瞧你不过是个孩子,快些回家吧!”李元霸一个翻身下马,双锤砸地,顿时地面发出嗡鸣之声且不住晃动。裴元庆不免有些吃惊,道:“敢情你这娃儿倒是有些本事!也罢,你便听着,我便是裴家三子,裴元庆!”李元霸哈哈大笑:“我听过你,你便是那个号称为‘银锤太保’的裴三公子嘛。”裴元庆饶有兴致地瞧着他,道:“你倒是知我不少。我此刻也不愿伤你,你若是速速离去,我便放过你,如何?”李元霸“呸”一声,道:“今儿个有来无回的是你!若你此刻向我讨饶,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秦琼道:“坏了!此人乃是太原唐公的四儿子,自小力大无比,怕是裴兄弟应付不来!”单通道:“无论他如何厉害,我们只能放手让裴兄弟一搏了。”那李元霸瞥见了秦琼,不顾裴元庆,径直走到秦琼前方十丈处,猛地跪下,嘴中道:“多谢恩公当年救我一家性命。”环顾了一下其余人,又道:“这些若是恩公的朋友,我便不应伤了。无奈皇上册封我为西府赵王,命我前来清剿恩公等人。恩公,你还是快些离去,不然我……我着实左右为难。”秦琼思量了一下,还未说话,却听得一旁的徐茂公道:“叔宝,不如就命大军回去吧。”单通怒道:“军师,这怎么行!皇帝就在前面的龙舟上,我们冲将前去杀了他,还天下一个太平!”徐茂公微微一笑,问道:“小兄弟,依你看来,你能够挡得住我们几何兵马?”李元霸瞧了一眼,不假思索道:“你们就算齐上,也怕未必是我对手。”单通道:“小孩子胡吹大气!”李元霸双锤砸地,顿时地上便是两个坑。李元霸道:“我自小便从不诓人,我说你们非我敌手便是非我敌手。你们若不快些退却,可是在逼我向你们动手了。”不远处的裴元庆早就不耐烦,喝道:“喂,我说你呀!这样子好了,你便和我打一场,若我输了,你的秦恩公便下令退军;若是你输了,便替我们带那皇帝的项上人头来,如何?”李元霸微微一笑,道:“好!但是,我想说,此赌你是必输无疑了!”说罢,提了提双锤,道:“来吧。”裴元庆道:“你小心了!”于是两人纠缠起来,双锤相击,顿时火花四起。杨林问道:“这娃儿又是劳什子西府赵王?怎生与那群叛军下了这么一个赌?!”宇文化及螓首道:“说来惭愧。我等随着皇上去了太原李府,好生准备龙舟游江南一事。皇上却听得唐公得一奇子,使得大力,便让他与犬子过了过招,没想到犬子惨败。就因此,那李元霸便被封为了西府赵王。唐公还有一子,唤为李世民,由于他才思敏捷,待人谦逊,倒也让皇上颇为赏识,封了个西府秦王。”杨林听罢,点头道:“如此说来,此子倒是武艺厉害得很了。”宇文化及只得点头了。
沙场之上,裴元庆一锤砸去,李元霸“嘿嘿”笑了一声,轻巧跃起,脚尖点在裴元庆铜锤之上,道:“虽说你气力也不小,但是不过是徒有一身蛮力罢了。”一脚飞踢,脚尖扫向裴元庆的面额……
第五十五回 巍峨太行(上)
且说朴朔取了火来,褪下自己的衣物先行烘干,尔后让二女将身上蝉衣取下交予他来烘。未免惹来闲人闲语,朴朔将烘干的衣物先行让二女披上遮羞,待得蝉衣干透,复又穿上。
朴朔瞧见华羲雯穿得蝉衣,登时觉得好看的紧,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李蓉蓉在旁瞧得可是明白,当下打趣道:“哟,东宫少侠觉得我这华姐姐如何?好看么?”朴朔不觉她话中之意,随口便答:“好看,着实好看得很。”华羲雯被二人一问一答弄得不好意思,手肘捅了下李蓉蓉,道:“姐姐就知道取笑我!”李蓉蓉笑道:“哟,华姐姐还害羞了?”朴朔瞧着二女嬉笑怒骂,觉得好生无趣。李蓉蓉突然问道:“东宫少侠可是欢喜我这华姐姐?我可是记得你还有一位妻儿名唤清荷,可有此事?”“清荷”二字一出,顿时使得场面冷了下来。朴朔沉思了下,道:“她……没人能够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随即看了看华羲雯,瞧她眼中泛着泪光,不忍再说,便负手而走,立于河边。二女没了兴致,便依靠在一棵树旁,抱膝而坐。
半饷,朴朔道:“李姑娘何故来此?你不是应当在瓦岗的么?”李蓉蓉道:“我与那皇帝有仇,得知他一路南下,到处征召女子供他鱼水之欢,便入了征召的行伍,伺机杀了他!”李蓉蓉看向朴朔,面有难色。朴朔猜到她还有话说,问道:“李姑娘还有什么事情想在下替你办妥?”李蓉蓉道:“我出走之时未与秦大哥等人知会一声,他们定是找我找地心焦,所以不知能否劳烦东宫少侠送我回瓦岗与秦大哥见面?”朴朔道:“好,我便送你与他们见面,不过却不是在瓦岗。”李蓉蓉大为不解,道:“东宫少侠此言所谓何故?”朴朔道:“他们如今就在前方的四明山。”说罢,望了望华羲雯,问道:“你……来是不来?”华羲雯心中负气,但是心中所念之人如今就在面前,又岂能让他与自己再次离别,当下咬牙道:“废话!”朴朔问道:“废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来还是不来?”华羲雯言语中含着愠怒,道:“自然要来!”朴朔微微一笑,道:“两位,抓牢我哦。”说罢,一手揽住一人腰肢,嘴里道一声“走”,脚尖点地,施展了轻功,飞奔而去。
到了四明山,这里只有地上少数几个被兵刃砸出的坑,却没有半点人影。朴朔蹲了下来,仔细瞧出了马蹄印子。朴朔心道:“且不知这一路的人会是朝廷的人亦或是瓦岗的人了。”朴朔道:“据这里的马蹄印子瞧来,曾有一路兵马往这个方向奔去,我且不知是朝廷的人还是瓦岗等义军的人,你们可要与我犯险?”李蓉蓉先前在路上听说义军与御林军在此交战,心中大为关切秦琼等人的安危,忙道:“无论是否会有安危,我都愿随东宫少侠前往!”朴朔听后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华羲雯,道:“羲雯,李姑娘不会武功,到时候若是不幸遇到的是朝廷的人,我会与之交缠,你们趁机便逃。”说罢,大步而去。华羲雯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是若是真的遇上了这般境况,也只好救走一人是一人,于是扶着李蓉蓉,随着朴朔而去。
岳瑾萱与郭暮云先前瞧见三人跳水,无奈跟丢,之后好容易又见着他们往四明山而去,当下急赶到此,却再次没了三人影子。郭暮云道:“东宫师弟脚程着实快得很,带着两位女流之辈还能如此,此等轻功怕是我们望尘莫及。”岳瑾萱嗔道:“你还好意思再次感叹?还不赶紧追啊!”两人刚想施展轻功急追而去,却听得有人道一句“两位留步”,于是停在原地。来者身着一身白衣,衣冠楚楚,颇为清秀。岳瑾萱与郭暮云立马齐声道:“你们是太行宫的弟子?!”来人正是若弦与若虚。若虚道:“看这位哥哥与姐姐,想必是天山派的人物。”若弦抱拳道:“在下乐师伯门下弟子若弦,这位是我师弟若虚。”岳瑾萱与郭暮云立马施以还礼,道:“原来是太行宫乐前辈的弟子,失敬了。”郭暮云道:“在下是天山派剑宗宗主郭暮云,在旁的是鞭宗宗主岳瑾萱。”若弦道:“两位年纪轻轻便已是一宗之主,倒是羡煞尔等了。”郭暮云道:“哪里哪里,我们不过是受各师兄弟抬举才当上了宗主一职。话说,适才是阁下让我等二人留步么?”若弦点头道:“不错,在此还望恕罪则个。我师兄弟二人受乐师伯之命下山找寻在数月之前瓦岗寨前大败靠山王的少年英雄东宫朴朔,此刻终于找到,却发现两位似乎是暗中跟随于他,心中自有疑问,便让二位留步。”郭暮云哈哈大笑,道:“我道何事!是这般,你们口中的东宫朴朔正是我天山派的气宗宗主。说来惭愧,我等既是有门有派之人,理当不管天下之事,只是其中发生了少许冲突,扰得我那东宫师弟要除却那当今皇上,我们怕他惹了祸端,便暗中留意他的举动。”若弦尚未答话,若虚却抢了话头,道:“原来如此!乐师伯此番让我们下山只为了请东宫少侠去我太行宫坐坐。”岳瑾萱微笑道:“只可惜,我们先前却跟丢了他,此刻我们也不知东宫师弟其人人在何处……”若弦道:“那么,不如集我等四人之力,好生找到东宫少侠?”岳瑾萱悄声与郭暮云道:“这二人乃是太行宫门下,理当不会诓我们,我们是否要应了他们所求?”郭暮云道:“他们说到太行宫的乐前辈想让东宫师弟去太行宫坐坐,其中会不会有诈?”岳瑾萱道:“想来应是不会。太行宫乃是名门正派,与我天山派素有渊源,何况那乐前辈行事光明磊落,理当不至于会害了朴朔……”若弦瞧见他们窃窃私语,故意问道:“两位是否信不过我等二人?”岳瑾萱立马打了个哈哈,道:“没有的事,太行宫行事乃是武林之典范,我们怎会信不过之理?只是,我们四人如何分工尚需说清。”若弦道:“这样吧,我等二人先前瞧见东宫少侠携着两位女眷朝着东面而行,不如我们四人向东寻找如何?”岳瑾萱想来似乎朴朔的确向东而行,便道:“也好。”于是四人结伴朝着东面寻找朴朔。
朴朔与华、李二女向东而行,瞧得树林之中有人影攒动,又听得哭声,心中生疑,小心摸索而去。朴朔轻功较好,一个起落,轻巧落于一棵古树树枝之上,瞧见却有一群人在此。他聚神望去,瞧见了罗成等人围坐一旁,秦琼怀抱一名伤者。他悄然下树,来到华、李二女身旁,道:“前方确是瓦岗寨一行人,但是他们举动甚怪。”华羲雯道:“既是瓦岗寨一行人,那么我们便没有必要再这般躲躲藏藏了。”当下扶着李蓉蓉向人群走去。一名士卒发现他们,忙招呼其他士卒,走上前去,瞧见是李蓉蓉,忙喊道:“元帅,李姑娘来了!”秦琼等人皆为一惊,瞧见李蓉蓉缓步走上前来,着实开心。程咬金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可算回来了,我这秦老弟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你这一走可着实急坏了他!”李蓉蓉欠身道:“让各位为小女子担忧,着实罪过了。”徐茂公道:“回来便好,没有受伤吧?”李蓉蓉道:“劳烦茂公挂念,蓉蓉并无大碍,只是,我还是没能杀得了那杨广!”程咬金道:“你操心作甚!这龟孙迟早会被老子一斧子劈掉脑袋,你呀,便请好吧。”朴朔从一旁走出,道:“各位,又见面了。”秦琼抱拳道:“敢情是东宫兄弟护送李姑娘回来的吧,秦某在此多谢了。”朴朔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挂怀。对了,适才我倒以为会是朝廷的人,于是先行打探了下,却瞧得秦兄弟怀中躺着一名伤员……”细细瞧来,那名伤者便是替了朴朔的裴元庆!单通道:“裴兄弟已去了……不得不佩服,那西府赵王李元霸好生厉害,只一锤砸中裴兄弟胸口,便是让他筋骨尽碎,回天乏力了!”朴朔问道:“这是怎生回事?此人不是与宇文成都那厮缠上了,怎么又杀出个劳什子西府赵王?”程咬金道:“说来话长,那龟孙宇文成都不是裴兄弟的对手,一会功夫便败下阵来。之后,狗皇帝那里突然杀出一娃子,便是那西府赵王李元霸了!这娃子与裴兄弟打了个赌,若是他胜了,我们只得退兵,他若是输了,便取了狗皇帝的人头交给咱们。”朴朔问道:“那么之后呢?”单通接口道:“那李元霸与裴兄弟不过数个照面,裴兄弟便败了……”
当时情况是这般:李元霸一脚扫向裴元庆面门,裴元庆躬身躲过,但是脚尖依旧扫中了他的额头,顿时惹得他疼痛不已。裴元庆又是一锤砸去,却被李元霸一下荡开,然后只一锤重重捶打在裴元庆的胸口之上。顿时,裴元庆倒飞数十丈,狠狠摔在地上,自是怕也爬不起来了。秦琼瞧得情况不对,立马下了马赶到裴元庆身旁,裴元庆气息微弱,道:“秦兄弟,我好生对不住大家,怕是这赌算是我输了……我裴元庆能够与此等高手过招,也算……也算不枉此生……我胸腹筋骨尽碎,怕是过会便会死了……我只求你们能够……杀了皇帝杨广……还……还黎明百姓一个太平山河……”秦琼忍住泪水一一应了下来,大喝:“退兵!”于是,之后便有了此番境况。
李蓉蓉早已是泣不成声,华羲雯也是连连叹息,而朴朔确是被震撼住了。突然,有四人自旁边窜出,让众人大惊。朴朔见了,惊讶道:“瑾萱!郭师兄!”岳瑾萱道:“朴朔……东宫师弟,我们可算找到你了。”若弦上前道:“在下太行宫若弦,此番得见东宫少侠,当是荣幸。”若虚已是一步上前,道:“东宫少侠,我们可寻得你好苦!”朴朔不解,问道:“你们是太行宫的人,怎生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我踪迹?”若虚道:“乐师伯听闻了你在瓦岗寨前大败靠山王,想请你上太行宫坐坐。”朴朔道:“乐师伯?可是宫萧羽宫大哥的师父乐清月乐老前辈?”若虚问道:“你识得宫大师兄与乐师伯?”朴朔道:“刚巧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乐前辈道个明白,还劳烦引路。”他抱拳道:“诸位瓦岗寨的兄弟,后会有期了!”秦琼等人抱拳施礼齐声道:“后会有期!”华羲雯左右无事,娇嗔道:“我也要去太行宫!”朴朔笑道:“乐前辈请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去凑什么热闹?”华羲雯道:“我不管!传闻太行宫可是好看得紧,我定要前去看个究竟!”若弦笑道:“这位姑娘若是想来太行宫,不妨便与我们一道去吧。”他看向岳瑾萱、郭暮云二人,问道:“二位道友,你们是否也来太行宫游览一番?”郭暮云看了看岳瑾萱,随即对若弦道:“不了,师门之中还有些许琐事留着我等去办。既是东宫师弟去太行宫,我们也着实放心的很,也好回去复命了。”若虚问道:“你们真的不来么?”岳瑾萱莞尔一笑,道:“我们为了找寻东宫师弟时日已久,也该回师门去处理派中事务了,便不去太行宫打扰你们了。”若虚点头道:“那好吧,下次等得二位空些,定要来太行宫,我们随时欢迎二位前来。”说罢,若弦、若虚、朴朔、华羲雯四人踏上了去太行宫的路了。
而岳瑾萱与郭暮云,自是回天山去了。
第五十六回 巍峨太行(中)
不过两个月的脚程,四位已到了太行山下。若弦道:“此刻已是太行宫的势力范围了,两位在山脚先好生歇息一番,若是此番上山,错过了宿头可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