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问问吧。我也不清楚。兴许是看错了。”吴雨霏心不在焉的答着。寒流过几天居然要过来?那她得赶快回国了。虽然她也很想见到寒流,但是在这个关口,一定不能让寒流知道是她把这件是告诉寒母的。“aunt;爸爸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有点不舒服呢。我也该回去看看爸爸了。”
“也好。”寒母点头答应。心里边却在为另一角事焦急着。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成功的降落在了柏斯。
寒流推着行李车大步的往前走着,苏兮悦也在一旁小跑着。虽然已经在飞机上十多个小时,但是她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对于这个陌生的国度,她充满了好奇。
“今天先休息。别想着玩。明天带你去看海。这里很美,水鸟很多。”寒流简略的向苏兮悦介绍着这个地方。
到了寒流父母居住的地方,苏兮悦终于明白寒流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了。
绵延千里的黄金海岸,太阳的余晖洒在蔚蓝的大海上,留下一片金黄。在那水天交际的地方,海水翻滚着,像是美人鱼的尾巴,时而隐没在海中,时而冒出海面。
“先回家。”寒流催促着已经被美景迷得走不动路苏兮悦。苏兮悦扁了扁嘴,跟上。
寒流父母的别墅就在沙滩旁。得知他们已经落地,寒流的母亲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所以,寒流和苏兮悦在异国他乡,吃到的第一顿饭,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菜。
寒流的母亲几次都想把问题脱口而出,但都还是没问出来。
寒母也和寒父说了吴雨霏和自己说的事,寒父皱了眉,什么都没说,但寒父却想到自己上次回国,寒流坚决拒绝订婚,并说自己已有所爱但暂时不能告诉两个长辈的事。
在饭桌上,寒流的父亲问到寒流准备在澳洲呆几天,有些什么打算。
“带悦悦四处看看。”寒流笑着说。
如果是在平常,寒流的母亲一定会说,兄妹俩感情好,诸如此类的话。而现在,寒流的母亲惊诧的看着寒流,像是要说什么,张张口又闭了起来。
这一别,就是七年
寒流也感觉到了母亲的奇怪,打着圆场解释着说,“悦悦第一次出国。今天一路过来都好奇得很。”
寒流的父母听到这个回答,才像是放松了什么一样长舒了口气。
苏兮悦觉得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胸口也闷闷的,不是很舒服。她说不出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也许是坐飞机的时间太长了吧。她一头倒在床、上,睡觉。什么都不想了。明天小哥哥带着她去玩去。不,不是小哥哥,是寒流。
寒流带着苏兮悦一连在柏斯玩了三天,从大海的波澜壮阔,到柏斯天鹅湖的休闲平静,从自然景观,到人文景观,都看了一些。和丽江的美不同,柏斯是属于现代化的美。然而这现代化却又没有破坏自然,很好的与自然融为一体。
然而,就在第三天的晚上,一个电话越洋而来。惊醒了梦中人。
寒流接到电话后,就匆匆开始办理回国的手续。
本来是打算带苏兮悦一起走的,但寒流的母亲说,想让苏兮悦多留几天陪陪自己。
作为小辈,寒流终是不好违背母亲的意思,苏兮悦也欣然应允寒母的提议。本来寒流打算向父母道明的那件事,也因此而暂时搁置了上来。
苏兮悦一直记得,寒流在过安检之前,还用他那独有的,低沉而清朗的嗓音,对自己说,“过几天,我就回来接你。”
苏兮悦以为,在几天之后,他们便会再见。
但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七年。
苏兮悦在澳大利亚,度过了自己十八年的人生中最难熬的几天。
她看见寒伯伯,抱着电脑,一遍又一遍的浏览着财经新闻。无论是中国的网站,还是海外的网站,都在大肆的报道着。HL传奇一时,现在岌岌可危。
李阿姨虽然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如常,但细心的苏兮悦还是发现,这个曾经击败了岁月的女人,在这几天内,生了白发,也多了皱纹。
寒流在一个接一个的紧急会议后,双眼都呈现出充血的状态,下巴上也满是胡茬。
傅天行看着好友的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知道,商场如战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一夜间发迹暴富,也可以在一夜间变得身无分文倾家荡产。
“查出来了。HL的第二大股东,是凌氏的人,凌毅风的叔父。还有一人也参与在其中,是城南李家。上次你的照片,我也是刚知道,也是此人做的。”
这两个人,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不断购入HL的股票,抬高,抛售,股价直线下跌。
如此反复几次,一开始让人以为只是正常的股市风波,可是后来幅度却越来越大,如同坐电梯一半,忽高忽低。
这次,已经跌破。HL好几个项目也被迫中止,供应商也突然停止了供货。投出去的资金也只能搁置,收不回来。HL的资金缺口越来越大。
说白了。这就是凌家对寒流迟来的报复。同时,另一个想分一杯羹的人也趁机而入。
她感觉自己已经走向了?。
“嗯。我知道了。天行,谢谢你。”寒流知道,傅天行家的傅氏集团也牵扯在此事中,多多少少也受了点影响。
苏兮悦数着日子,今天是寒流走后的第八天。低靡压抑的气氛还在继续,寒流的父母眼里的那种担忧反而比从前更多了。
她几次拿起电话,又几次放下。寒流现在一定很忙,她不应该打电话给他!这样只会让他分了心。
“悦悦,你跟我进来一下。”寒流的母亲突然叫住了分神中的苏兮悦。
苏兮悦看见李阿姨看自己那种怪怪的神色,心下有些紧张。她告诉自己,要放松,李阿姨又不会把她给吃了。自从和寒流有了超出兄妹之情的情感,她就开始对寒流的父母敏感了起来。生怕被他们发现。
………
苏兮悦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寒流母亲的书房里走出来的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早就想到很有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吗?
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后,苏兮悦泪流满面。
她记得,她逃似的离开了柏斯。
在飞机上不人不鬼的样子吓坏了机组的外国空姐,一直用英文问她,“can i help you?”“what can i do for you?”
七年后。D城。
南方一座沿海的开放城市。在经济特区的光环的环绕下,迅速的发展着。而在四十年前,这里不过是一个小渔村。
一个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味的女子在洗手间里补妆。散粉、腮红、眼影、眼线、睫毛膏、唇彩,她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自己的动作,将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
从远处看,她身穿一袭贴身的直接装,大波浪的头发让她显得妩媚而成熟,同时又给人一种干练优雅的感觉。
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后,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迈着优雅的步伐向格子间走去。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五岁的女人,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不久之后,就会开始走向凋谢。
然而,她感觉自己,已经走向了枯萎。
她用浓妆掩盖自己,上了妆后的她是那样的性、感、知性。卸下妆的她,却是一脸的苍白如纸片人,还有那些细小的表情纹。都让她感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了。这或许就是过早经历世事的结果吧。
她的脚上,是一双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曾经的她,是那样的厌恶高跟鞋让脚趾疼痛的感觉,她曾对一个自己深爱过的男人说,她再也不要穿高跟鞋。后来,她在那人的生日上又重新穿上了高跟鞋。
可惜,那个男人,即使爱她如命,他们也不能在一起。
或者说,是她选择了逃离。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自私就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如今,驾驭十公分的高跟鞋,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她爱上了那种如同踩在刀尖上的感觉,纵然痛,但却足够饮鸩止渴。
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
比如,现在的她也开始爱上曾经那些大小姐喜欢讨论的香氛。
有香味的女人令男人浮?。
她能够清楚的说出每一款香水的特点,基调、前调、中调。
她忘记了是谁说过,有香味的女人令男人浮想联翩。
离开所爱的她企图用新的感情来淡化心里的痛楚。
她的家里,摆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香水。从巴宝莉到古驰,从范思哲到纪梵希。从非大众款的禁、忌之水到众人皆知的真我、冰火奇葩。都被她视若生命。
苏兮悦,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和她是大学同学,从大二开始交往,一直到现在。六年了,她说不清对现任男友的感情。就在前几天,两人甚至领了结婚证。但却还未住到一起,好在,她现任的男友曾浩然,足够尊重她。
“苏兮悦,都要下班了,还去补妆。是不是今天男朋友又来接了?”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几个女性调侃着她。
男友对她的无微不至,已经成为了全办公室的一段佳话。
更有几个还没有男朋友的,更是宣称要找曾浩然这样的男朋友。苏兮悦也只是一笑置之。
公司的楼下,一辆香槟色的别克君威早已在等候了。二十多万的车子,和世界顶级的跑车自然是没得比的。然而,对于她这样的普通白领而言,一套房,一张还不错的家庭用车,已经成为了所有的追求。
曾浩然在另一家公司工作,担任总监。小康之家,加上自己的努力,使他早早的达到了两个标准。
“去哪儿吃饭?”看她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曾浩然问她。
“回家。不想在外面吃。”苏兮悦说到。
曾浩然的神色暗暗,对于苏兮悦所谓的回家,他再明白不过。是回她租住的房子,而不是他家!
“兮悦,今晚,回我家吧………我们都领了证了………前几天,我爸妈都打了电话来,问我们什么时候………”曾浩然的父母并不在D城,但却常常对他们进行远程监控。毕竟,他们这爱情的长跑跑得也太久了。从大学到工作。
大学的同学总是说,他们俩都快七年之痒了,还没结个果。
只有苏兮悦自己知道,她没那个心情闹七年之痒。
“我想回家。别人家的床,睡不惯。”苏兮悦淡漠的说着。在曾浩然面前,她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热切。
“别人家?那也是你家!”
“对不起,我还有点不习惯。还是先回我那儿去吧。”
车驶入了苏兮悦所住的那个小区,苏兮悦下车,和曾浩然道别。
苏兮悦觉得男朋友送女友回家是理所应当,那是从未觉得男朋友留宿女友家也是理所应当。因此,每一次都是留下曾浩然一个人,黯然发动车子,离开。
刚回到家的苏兮悦,立刻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在沙发上大咧咧的坐着。一天的工作让她已经很疲惫了。在这个夕阳西下的时刻,她总是喜欢想七年前的事。
七年前的她在回国之后找到了叶宵莎,让她帮自己转了学。大学里的转学,有着十分苛刻的条件,没有几个人能办得到,也甚少听说。
是要见面了吗?
幸而,叶宵莎做到了,还答应了苏兮悦,帮忙保守这个秘密。
这是两个女人间的惺惺相惜。
最终,苏兮悦没有到遥远的北方,而是来到这个沿海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在这里念书,在这里工作。如同寒流曾经所说,她在这里建立了新的人际网络。现在的她,渐渐的和叶宵莎也断了联系。这是一种怎样的决绝!
太阳照常升起,苏兮悦迎着朝霞走进办公室,忙碌的一天也随之开始。
“苏兮悦,你有没有听说,今天下午公司和新晋的合作伙伴有个会议啊?”
“真是呢。新晋的合作伙伴还不知道是谁呢。”
“是啊。那么保密做什么,高度集权的外资企业啊!什么都不说。搞得和特工组似的。”几个女同事七嘴八舌的说着。
苏兮悦淡淡的摇头,好半天才插进一句话,“有会议?没听说呀。”她所在的公司,中文名叫高盛,是一家地道的法企。学了法语专业的她,成功到了这家法国企业的中国区工作。
“什么!你不是历来都是会议的随行笔译吗?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会议。”一个女同事尖叫了起来。
苏兮悦不以为然,笔译这种东西,和同声传译不同,可以在会后整理了之后再将会议内容交到公司。自然不必事先通知。而口译要求就高多了,口译人员先了解会议内容是必须的。
果然,不到十二点的时候,接到上级通知,下午两点带好东西到会议室,做好翻译工作。
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档,苏兮悦给自己补了一个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再微笑,基本得体。
两点差十分,苏兮悦携带着刚刚拿到还没来得及看的资料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专门笔译人员的座位,在角落,不是很显眼。
她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她既不需要像公司高层那样思考着怎么与对方谈判,也不必要像现场口译人员那样担心有翻译错双方达不成意向的危险。
她所做的,就是简单的记录。然后,将法文版的会议记录交给上司。
“HL的人到了吗?”
“还没有。好像是改了航班。他们总裁也来了。”
………
会议原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对方的人还没有来。而听着公司高层低声交流的苏兮悦,“轰”的一声,脑海里犹如岩浆在翻滚,头痛欲裂理智不在。
“苏兮悦,你的笔掉了。”旁边有人拍了拍她,也是一位随行翻译人员。
苏兮悦对拍她的人扯了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弯起身捡起笔。
是要见面了吗?
七年了………她却不想再见。他和吴雨霏已经修成正果了吧。她又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呢?
不,她不要见。
既然断了,就应该断的干干净净。而不是藕断丝连,拖泥带水。
“苏兮悦,你怎么哭了。唉,你别哭啊。”旁边的女翻译也被苏兮悦吓坏了,前一秒还好好的人,现在却哭了起来。
这样的重逢,始料未及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苏兮悦站起来,准备向上司找个理由,临阵脱逃。反正公司里的人才多的是,也不缺她这么一个。
“来了………来了………大家都快坐下。苏兮悦,你站起来干什么?”这时一个中层小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着。苏兮悦本想偷偷溜走的,但哪知那人话音一落,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看见为首的那个人,苏兮悦跌坐在椅子上,垂下了头。
这样的重逢,始料未及………
几年不见,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仅仅是刚才那惊鸿一瞥,她便知道他也变了不少。他的眼底一片冰冷,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冗长的会议,苏兮悦没有抬一次头。她的手指颤抖着,在纸上记下零碎的记录。她怕一抬头,一对视,就泄露了内心的胆怯,挖出自己深埋的心事。
她不时听到寒流的声音,但是每次发言都很是简短。
那低沉的,清朗的嗓音。
在会议室里,用不大,却可以让整个会议室的人挺清楚的声音,说着“是”或“不是”,“可以”或不“不可以”。
那样短小却又态度明确的话语,不知道是给今天的口译人员增加了工作量还是减少了工作量。
三个小时的会议,对苏兮悦来说,就如同三个春秋那般难熬。她的全身都发虚,颈间也是虚汗直流。
她甚至听不清他们到底在交谈着什么,就连中文都听不清,更别说那个前不久刚从法国空降过来的法国上司说法语的时候了。她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
如果会议再持续下去,苏兮悦觉得自己一定会昏死在会议室里边。幸而,双方终于达成了意向,象征性的由寒流执笔签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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