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没安好心。”周氏理直气壮地道,“她咋可怜了,就她那样,搁别人家,早就该撵出门了。我对她咋地啦,给她吃给她喝。你说她可怜,你那不就是说我苛待她?你帮她,跟我顶嘴,还不就是显摆你贤良、你心眼好,让人都说我心歹,我不对。”
张氏被气笑了,眼睛里却泛着泪花。
“老太太,我再问你,我怀着身子,你闺女推我一个跟头,我求你给请郎中,你不请,你、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差点还害死了我,这你也没错?你拍拍你那胸口,说一句实话,你有没有愧,你对得起我吗?”张氏脾气柔和,但这个时候也被激的动了火气。
周氏却又低下头,抿着嘴不说话。
“老太太,你多威风霸道的人啊,你咋还敢做不敢当了,你看着我,你回话啊?你是不敢吧?”张氏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次,连蔓儿没有拦着张氏。
“我、我有啥不敢的?”周氏是经不起激的人,立刻就又抬起头来道。
“你是故意我找郎中的,你看见我出血了,你想让我死,你怕我活着说是你闺女推的我是不?你恨我,你恨不得我死,你还怕我生了孩子,家里又多一个人吃饭是不?”张氏一步步地走近周氏,逼问道。
周氏抖着嘴唇,咬牙不说话。
张氏又往前迈了两步,微微俯下身,抓住了周氏的肩膀,迫使周氏和她对视。张氏一夜没太睡好,刚才又哭了半晌,然后又被周氏气的差点,此时,张氏的眼睛通红,脸上的肌肉因为恼怒和伤痛微微地扭曲。
“不好了,我娘又被小八给附身了!”连蔓儿跳下炕,惊慌地叫道,“小八一直不去投胎,他要找老太太报仇了。”
周氏本来就有些怕了,听连蔓儿这么一说,再看张氏的样子确实和平常判若两人。她是心里有鬼的人,因此就信了,吓的两眼翻白,两腿发软,拼命挣扎着往后躲。
“别抓我,别抓我,是秀儿推的,不是我啊……”周氏一边躲,一边抖抖索索地道。
生死关头,还是自己重要,即便是最疼宠的老闺女,也可以刨出来做挡箭牌。连蔓儿在旁不由得暗自感叹。就周氏的这个狠劲和自私劲,连守信和张氏如何是对手。
“是你不肯给叫郎中的,你手上沾着血,沾着人命,你跑不掉的。”连蔓儿凑过去,阴森森地说道。
“小八,你给自己报仇,天经地义,姐让人给你拿把刀来。”连蔓儿又故意对张氏道。
“刀来了,刀来了。”丫头小庆手里捧着个寒光闪闪的物件跑了过来。
“啊……”周氏惨叫了一声,两只手在面前胡乱地推拒着,“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认错,我给你烧香,我给你烧钱啊……”
这一两年来,周氏确实变得比以前虔诚了,又是烧香又是拜佛的,连蔓儿因此知道,周氏心里是害怕的。
“你那假惺惺的,管什么用。我娘问你话,你怎么不答?要小八饶了你,看你是咋对我娘的?”连蔓儿趁热打铁道。
周氏这两天连番被,太强悍的神经也到了极限了,又因为心里有愧、有鬼,被连蔓儿这么一吓唬,终于彻底地崩溃了。
周氏柜趴在地上,两手合十,就朝着张氏拜。
“是我不对,我欠了你的,我心里也不好过啊,我遭了报应,我的秀儿遭了报应了。”周氏软趴趴地央告道。
“连秀儿是连秀儿,你是你。她那是自己作的,跟我们有啥关系。你们欠我娘的,欠小八的,必须得还!”连蔓儿厉声道。
“我还,我还……”周氏哆嗦着道。
“姑娘,你闻见没,是不是有啥味?”小庆站连蔓儿身边,问道。
“是有味。”连蔓儿就道,一边拉着张氏走开了一些。
“哎呦,是老太太尿裤子了吧。”韩忠媳妇在旁就道。
韩忠媳妇话音一落,四下就响起了嗤笑声。
周氏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裤裆。庄户人家的老太太,穿的是老式的裤子,裤裆宽大。
“没、没尿啊。”触手是干爽的,周氏不由得说道。
这下,四下的笑声更响了。
周氏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就看见周围一张张陌生的笑脸,而面前,张氏和连蔓儿的脸上也挂着笑。周氏这才意识到被耍了,两眼翻了翻,就往后倒去。
这是下不来台,又装晕了。
“老太太有犯病了,大嫂,你们赶紧扶老太太回去吧。”连蔓儿急忙就道。
“蔓儿,我还有件事。”连兰儿却不肯走,她扶住周氏,对连蔓儿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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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狼来了()
周氏丢了脸,下不来台,因此装晕倒。以期能有人上前,或是宝贝着哄她,或是将她从这屋里带走,从而摆脱尴尬的处境。但是,连兰儿还要求连蔓儿帮忙,是不肯这样就走的。如果这么走了,那么今天可不是就白来了这一趟吗。想要等会再来,连蔓儿未必会肯再让她进门。
作为母女,连兰儿深知周氏,因此她不认为周氏会有什么事。而且,即便周氏会有什么事,那也比不得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重要。
连兰儿和周氏在骨子里是一样的,非常能分的出远近,而且绝不会心软。
周氏没了,对连兰儿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如果她的丈夫和儿子有什么闪失,她这辈子就完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连兰儿就希望周氏出事。只是,在周氏和她自己的丈夫、儿子之间,她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连蔓儿并没有去细听连兰儿说些什么,她的目光落在周氏的身上。周氏半躺在那,闭着眼睛,脸色青白。命运,有的时候会以奇妙'的方式表现它的公平。也许,周氏的报应永远不会是连守信不再孝顺她,而是她所重视、所宠爱的儿女们一个个的背弃她。
“…···我这张嘴就是贱,是我糊涂油蒙了心,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要是再跟老太太胡说八道,就让我从嘴里开始烂。······我、我拿金锁和他爹发个誓……,老四媳妇,蔓儿,求求你们,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求你们伸把手,就比我跑断腿都强啊。”连兰儿说了半晌,见张氏、连枝儿和连蔓儿都没有理她她就更着急了,干脆就跪着认错,赌咒发誓地说以后再也不敢挑唆周氏闹腾了。
听连兰儿用她丈夫和儿子发誓,连蔓儿这才将目光从周氏的身上收了回来。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昨天在老宅,就说的明明白白的,已经打发人去找我爹和我哥了,你们今天来,是信不过我还是怎么的?”连蔓儿淡淡地道,轻描淡写地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抹除了。
连兰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过现在连蔓儿就是她的天,掌握着她一家人的生死,连蔓儿说什么,她都会点头,不敢反驳。
“不是,那哪能那。”连兰儿忙陪笑道,“我这就是心急,过来问问。那大牢里哪里是人待的地方。我就怕,他们爷俩在里面这时辰长了,最后就算能救出来那人也废了。”
“我爹和我哥都不在,我并不能答应你什么。”连蔓儿说的很谨慎,“牵涉到衙门,那就不是小事。你们做了什么事,想来也不会跟我说。那衙门,也不是我们家开的。等我爹和我哥回来,能帮的自然会帮,要是帮不了,那……”
那会怎样,连蔓儿并没有说下去。
“这、这”连兰儿听连蔓儿撇的这样清楚,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蔓儿啊,这个事,别人帮不上忙,可是对你们家也就是件小事。你们有这御赐的牌楼,谁不知道,县太爷看见你们都还得打躬作揖的那。五郎在咱们县,在县衙那,那都是有名号的,谁敢不给他面子。就是蔓儿你,要是肯去跟那知县的太太、小姐,县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姑娘们说句话,那也、那也顶用啊······”
连兰儿可怜巴巴地央告着。
连蔓儿瞧了连兰儿一眼,心想,这个连兰儿还真是对她家上心,怕是平时就睁大眼睛、竖着耳朵打探这方面的消息了。只不过,既然知道这些,还敢撺掇周氏来闹腾她们,这是连兰儿利令智昏,还是她们温柔的小白兔形象太深入人心那。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我们是什么了,难道我们还能包揽讼事?”连蔓儿变了脸色道,“说了多少遍,已经打发人出去了,你还想怎样?求人帮忙,有这样的求法?依着你的意思,我们进大牢里去,换了你家人出来,你看你可满意?”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连兰儿忙道。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连蔓儿就不想再跟连兰儿继续费口舌,就向蒋氏使了个眼色。
“大姑啊,四婶和蔓儿这不都已经答应帮忙了吗。你就是再缠着她们,她们也不是男人,能出门去办事。”蒋氏就上前来,想要扶起连兰儿和周氏,一边劝说连兰儿道,“大姑,我看蔓儿可要发脾气了,现在正求着她办事,惹恼了她,对咱们可没好处。而且,你再催逼,蔓儿当你不信她,再把打发出去的人给招回来,那可就完了。”
后面这些话,蒋氏是压低了声音在连兰儿的耳边说的。
连兰儿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蒋氏的话有道理,就随着蒋氏的劲头慢慢地站起来,两个人又一起将周氏给扶起来了。
“好好照顾老太太,老太太的病没好,药还是要继续吃。我们这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早点找到我爹和我哥。······这样,我们就脱不开身,就不送你们了。······一定要照顾好老太太,给老爷子带好。”连蔓儿就起身道。
这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连兰儿和蒋氏就扶着周氏慢慢地走了出去。
将人打发走,连蔓儿就吩咐人将门户看好,然后和张氏、连枝儿一起回了后院。娘儿三个依旧在东屋炕上坐了,各自拿了针线出来做。
“娘,你没事吧。你还是先歇一会,那些活计,等我和我姐来做。”连蔓儿见张氏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就忙关切地道。
“我没事,我能有啥事。……就是我这心里,有点膈应。”张氏听了连蔓儿的话,就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来飞针走线,“你们说,这世上她咋就有这样的歪人啊。我的一片心血啊,要不是今天听她亲口说,我还拐不过这道弯来,我还往好处想那。”
“以前没想通,现在想通了也不晚。”连蔓儿就道。
“她根本就不知错,她要不是害怕鬼神,最后她还不能认错那。”张氏就又道。
“跟这样的人分辨是非,那才费力不讨好,最后落一肚子的气。对她,就要用她的法子,她怕啥,咱就给她上啥。”连蔓儿就道。
“蔓儿,你说经过这一回,她以后就不会再闹腾了?”连枝儿抬起头,问道。
“**不离十吧。”连蔓儿保守地答道。
周氏性格强悍,刚愎自用,不管自己的对错,在儿子、儿媳妇跟前,她是从来不会低头的。可一旦让她低下了头,她也就再抬不起来了。
所以,连蔓儿才会和张氏商量好了,今天就是要向周氏问明白。周氏先前对张氏又是下跪、又是认错,那根本就是为了拿捏她们再作,是不能算数的。最后,还是借助小八的威力,让周氏亲口对张氏认了错。
周氏亲口认了她是欠了张氏的。
经过这一道,以后周氏自是难以在张氏面前再直起腰来了。
然而,只是这样还不够。因为这不算是恶,只是一个很公平、正常的要求。周氏还是会慢慢地缓过来。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一句戏弄。周氏心神恍惚之下上当,让她的屈辱更甚。
以后,就算周氏真的再闹腾什么,甚至不用张氏、连蔓儿或者连枝儿出面,只要打发当时屋里的任意一个丫头和婆子过去,周氏就得哑
连蔓儿可以想象,以后周氏再不会唱戏似地、以拿捏为目的骂她们心狼什么的了,因为今天,连蔓儿在周氏的眼里,成了真正的恶人。
被周氏拿捏、欺压,与成为周氏的噩梦,这都不是连蔓儿所愿意的。是周氏逼着她,必须要二选一。那么选择哪一个,可不就是显而易见的吗?
有了这次,连蔓儿相信,她们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消停的日子。而这段时间,她们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她们还有许多的事要做。
“也不知道你爹和五郎什么时候回来?”张氏看了一眼窗外,幽幽地说道。
张氏母女三个在家做针线,等待连守信和五郎的消息。另一头,连兰儿和蒋氏扶着周氏回老宅。连蔓儿这边并没打发人也没打发车送她们,一开始周氏还闭着眼,似乎人事不知,等离开了连蔓儿家的大门口,走上了官道,周氏的“明白”过来了。
三个人默默无语地走回老宅来,一进屋,周氏连鞋子都不脱,就躺在了炕上。
周氏病倒了,这一次是真病。
然而,昨天刚请过郎中,买了药,丢了脸,这一回周氏真病了,一家子都没人相信。
“还请郎中,还没作够,脸还没丢够,当那钱真是大风刮来的!”连老爷子怒道,“我跟你丢不起这个脸,你还请郎中,到扔出去那一天,都别想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香灰()
连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老宅的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提要给周氏请郎中的事情。直到傍晚,连老爷子见周氏依然如故,就猜到这次周氏去连蔓儿家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才会一直不开晴。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就得有人去哄周氏。而且是谁没让周氏占便宜,就谁去哄才最有效。但是目前的情形,正是要人出力帮忙的时候,怎好再让人家来伏低做小。
连老爷子深知周氏的性情,一边心里责备周氏不省心,一边又难免有些担忧。
连老爷子终于还是向连兰儿和蒋氏询问起了她们去连蔓儿家的细情。
“…···老太太给四婶下跪了……,四婶和蔓儿说,昨天就打发人去找四叔和五郎了,让等着信儿。”蒋氏简单地两句,将些细节都略过不提。
连兰儿在周氏身边呆呆地坐着,没有说话。
“又用上她那老一套了,这不让人省心的。”连老爷子叹气道,“那咋这样回来了?”
连老爷子根据经验,判断周氏又用下跪拿捏住了张氏,让张氏答应了帮助连兰儿。那么周氏旗开得胜,怎么会这么无精打采地回来了那?
“…···四婶想再怀个孩子,这两年都没怀上,说是因为······身子伤的太厉害,就说起了掉了的那个孩子…···说托梦、附身啥的······”蒋氏含蓄地道。
“该,该!”连老爷子就认定周氏这是被吓着了。
和没病装病不一样,被吓着了可是大事。连老爷子和周氏虽平时经常拌嘴,打起来都嘴不饶人,而且还都上过手。但是老两口子到了这个年纪,最需要的就是相互扶持。儿孙们再孝顺,有很多事还是替代不了夫妻。
连老爷子看周氏此时消停了,火气渐退之后就想起周氏的好来。比如说在他中风后,周氏是怎样精心服侍他的。又比如说连守信和张氏送来到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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