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我感激他姥爷,也感激他大舅和老舅。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得在酒席上打起来。”连守信就道。不仅如此,更可贵的是,张家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张氏。
“这都是啥人性啊,还是不是人啊。我那些好酒好菜,都喂了狗肚子里了。”张氏愣了一会,根本没有理会连守信,半晌,才怒道。
“娘啊,你不能这么说狗啊。咱家大胖和二胖,多听话,多管用啊。”连蔓儿就忙替家里两只大狼狗打抱不平。
“对啊,娘,你这么说,对大胖和二胖不公道。”小七也跟着道。
“没错,给他们吃,都不如喂狗。”张氏就道,“咱这恭恭敬敬地待他们,他们这还踩着鼻子上脸了。好,我不贤良,以后,他们谁也别想再进咱家的门。咱家的东西喂狗,也不能给他们。”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杀猪干啥的,请谁也不能请他们。谁爱说啥说啥。他们不识恭敬,咱还恭敬他们干啥。”张氏这是真生气了,换了谁,也淡定不了。
“我娘说的这话,还真……”连蔓儿说了一半,就打住了话头,看向连守信,“爹,你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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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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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就都看着连守信。
连守信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最后一咬牙。
“我也没别的话,就这么地吧。”连守信叹气道。连守义今天的事情做的太过分,对他们不满意,可以直接对着他们来,可他信口胡说,往张氏的娘家身上泼污水。另外,连守义还污蔑张氏。
张氏的娘家对他们家怎么样,连守信心知肚明。张氏这些年,是怎么对待连家的老老小小的,张氏受过多少的委屈,张氏又是多么重视孝顺的名声,这些,连守信也知道。
如果他们不表明态度,不仅会伤了张氏的心,也会伤了张氏娘家的心。这以后,让张氏的娘家怎么再好和他们来往?而且,连守义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颠倒黑白,如果态度不强硬一点,那连守义很有可能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以后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
连守信都这么说了,那一家人就算是达成了一致。
“咱这个决定,应该通知我爷那边一声。”连蔓儿想了想,就道,“咱这也算做的仁至义尽了。刚才,当着人面,我姥爷为了咱在场面上的体面,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咱这也不用大张旗鼓的,可就咱自己个知道也不行,就只通知我爷那边就够了。”
“那……”连守信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
“……老宅那边老爷子领着二当家的来了。”小喜进屋,禀报道。
连老爷子带着连守义来了?一家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估计这是回去琢磨过味来了。来找咱们,挽回挽回。”连蔓儿就猜测道。
“那咱见不见?”
“见呗。”连蔓儿想了想,就道,“正好他们来了。咱不用往老宅再去人,直接把话说清楚了得了。”
“爹,一会别管我爷说啥。你可别再不忍心啥的。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再这样下去,可没个头。”连蔓儿又对连守信道。
“嗯。”连守信就点头答应了。
一家人就从后院出来,进了前厅。屋子里,连老爷子坐在炕沿上,连守义挨着炕沿站着。听见她们进来,连守义就抬起脸来。连蔓儿先就吓了一跳。
连守义的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上面还五颜六色的,跟开了染坊似的。
连蔓儿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丝疑虑,连守义。这是怎么了那?
相互招呼过,又重新落座,连老爷子就首先开了口。
“……二愣八蛋的一个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多喝了几两马尿,他就不是他了。”连老爷子指着连守义斥骂道,“这个事,我当着大家伙的面,也都给澄清了。可是,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还是太对不起亲家,也对不起老四媳妇。”
“我把他带过来,让他给老四媳妇赔礼道歉。老四媳妇啊,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这个人,真说啥坏心。他没有。他就是说话不经大脑。”
连老爷子就推了连守义一巴掌,让他给张氏道歉。
“咳咳,”连蔓儿就干咳了两声,“爷,你都说了,我二伯没有啥坏心。那还有啥可道歉的。不用道歉。”
连老爷子就看了一眼连蔓儿,又看了看连守信、张氏,以及跟在旁边的五郎、连枝儿和小七。
显然,这一家人都同意连蔓儿的话。
而连蔓儿表面上是不用连守义道歉,实际上,是不满意他说的连守义没有坏心那句话,所以不打算接受连守义的道歉。
连老爷子就有些尴尬了。说连守义没有坏心,是出于维护自己儿子的一种习惯,另一方面,也是想将矛盾说的缓和一些。以前,连守信这一家都不计较这些。
可今天,人家计较了,他能怎么办?
“这事,是你二伯不对。别的我也没啥可替他辩解的,可他这回是真喝多了,那时候在场的人也看见了。不然,他不敢这么胡说八道。……他现在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再也不会那样了。这……”
连老爷子的话又退了一步,但是还夹带着为连守义开脱的话语。
“二伯,”连蔓儿打断了连老爷子的话,看着连守义,好奇地问道,“二伯,你这脸,是咋整的?怪吓人的。你这么来,先还没给我娘道歉那,就把我们给吓了个够呛。”
“这……”连守义冲口而出一个字,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他朝连老爷子看了一眼。
连老爷子坐在那,却故意不看连守义。
“我这,这不是喝多了吗,摔了个大马趴,就成这样了。”连守义就道。
再怎么摔,也摔不成那个样子啊,连蔓儿心想,看连守义那张脸,分明是被人下狠手给揍了。
是谁揍的连守义?
连老爷子吗?应该不是,如果是连老爷子,现在就该明说出来,而不是遮遮掩掩地,说什么是摔的。而且,以连老爷子的年纪,他怕也揍不出这样的伤来。
那么是谁?连守仁、连继祖、二郎?
都不可能,关于连守仁和连继祖,理由与连老爷子的类似。而二郎,就更不可能了。
不是连家人揍的,那就是别人揍的,会是谁那?还能让连老爷子和连守义在她们面前隐瞒真相?
“肯定不是摔的,摔的不能成这样。”小七童言无忌道,“肯定是跟人打架,让人给打了。”
连守义就被噎的直眨眼睛,连老爷子脸色发红,越加的尴尬起来。
“爹,是咋回事?”连守信就问道。
“哎,你们别问了,他这是罪有应得。”连老爷子就叹气道,并不肯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招呼连守义,“还不赶紧给老四媳妇赔礼。”
连守义就朝张氏作揖。
“……兄弟媳妇,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就是黄汤灌多了,我不是人,说的那就不是人话。兄弟媳妇,谁都知道,你心眼最好,是老连家最孝顺的媳妇。亲家大叔,那也死响当当的人物。人家没挂连着老连家的东西。”
连守义要真是说起小话来,还真挺舍得往自己身上下重手的。而且,明显地,他说的这些话里有一部分,是连老爷子教的,他只是照本宣科。
“我受不起你这个礼。”张氏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我孝顺不孝顺,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老张家啥样,也用不着你说。”
张氏侧着身,也不看连老爷子和连守义。
连蔓儿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冲着连守信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该到他说话的时候了。至于要说什么,自然是刚才一家人在后院商量好的事情。
“爹,今天这个事,我越想越不对劲。”连守信就对连老爷子开口道,“……咋往我们身上泼污水,我们都忍了。可往人家张家身上泼那污水,这做的太过了。……对不起亲戚,我们要是不做点啥,让人没法再跟我们走动了!”
“这往后啊,我们这再有啥事,除了爹你老之外,还有我娘之外,别人,我们可就不敢请了。”
“这,老四,你这……”连老爷子和连守义就都有些吃惊。
“爷,我爹是这么说。到时候,咱不还得再看吗。……真改好了,到时候就再说呗。”五郎并不等连老爷子和连守义再说别的话,就抢先道。
连老爷子看看连守信,又看看五郎,长叹一声,起身带着连守义走了。
“这是谁把他给打了?”送走了连老爷子和连守义,一家人就都好奇起来。
连蔓儿就要打发人去打听消息,连叶儿满脸是笑的跑来了。
“蔓儿姐,你刚才看见二伯没?”连叶儿问连蔓儿。
“看见了。”连蔓儿点头。
“那你看见他那脸了吧?”连叶儿笑着又问。
“这不是当然的吗?”连蔓儿见连叶儿笑的奇怪,就问她,“叶儿,你知道二伯是让谁给打的不?”
“知道,我还看见了。”连叶儿就道。
“是谁啊,给我说说。”连蔓儿将连叶儿让到炕上,一家人就等着听连叶儿告诉她们。是谁打了连守义。
“是大舅跟老舅。”连叶儿一语惊人。
赵氏的娘家是早就断了来往的,连叶儿跟着连蔓儿称呼张青山那一家人,所以连叶儿所说的这咱大舅和老舅,指的就是张庆年兄弟俩无疑。
“这是咋回事?”张氏就忙问连叶儿。
连叶儿坐在炕沿上,就巴拉巴拉地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张青山一家从连蔓儿家离开,并没有立刻回烧锅屯,而是在官道上转了一圈,然后奔了连家老宅。
张家的车就在老宅门口停了,李氏带着两个孙子,还有胡氏留在车上,张青山带着两个儿子,大儿媳妇张王氏和大孙女张采云下了车。
张青山走进上房,直接找连老爷子说话。
“老哥哥,我这走到半道,我又回来了,不跟老哥哥你唠叨唠叨,我这心里堵着慌……”
张庆年兄弟两个则是直接找上了连守义,上去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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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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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年兄弟自小在山里长大,若说身体素质,连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和他们比。连守义被揍的很惨。张庆年兄弟俩还特意往连守义的脸上多揍了几拳。人家对连守义说了,就是让他在脸上挂幌子。
最后,连守义被打倒在地上求饶,张庆年兄弟才放了手。
“怪不得那。”连蔓儿就道。怪不得张青山他们不肯告诉张氏在酒席上发生的事,原来是打定了主意,要瞒着张氏去教训连守义。
教训的好,连蔓儿很想鼓掌。
首先,连守义污蔑张家占闺女、姑爷的便宜,与他同辈的张家兄弟要打他,别人还真说不出什么来。而连守义又污蔑张氏,虽然连守信为张氏说了话,但连守信比连守义排行居幼,而五郎、连枝儿、连蔓儿和小七更是连守义的子侄辈,由他们出面,怎么着都有些束手束脚。
就比如说,连蔓儿他们不满连守义,也就是商量着,以后有啥事也绝不请连守仁和连守义,但他们,即便是连蔓儿也没想过要去揍连守义一顿。
而张庆年兄弟,却可以大摇大摆地上门,直接揍连守义为张氏出气。
就算是他们做的过分些,那也没人能挑他们的礼。
连蔓儿高兴地想到刚才连守义的模样,觉得从此之后,他可能会老实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大善!
“这就是刚才的事?叶儿,你咋没来给我们报个信儿?”张氏就问。
听连叶儿说张庆年兄弟揍了连守义,张氏和连守信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张氏还偷偷地看了两回连守信的颜色。
“四婶,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我是想来报信儿的,是采云姐拦着我,没让我来。”连叶儿就脆生生地道,“采云姐说。这事是张家和咱上房那两股的事,跟我们家,还有跟你们家,都没一点关系。”
“采云姐还说,他们要好好地跟咱上房那两股算算账,你们去了,反而不好。”
“采云姐这么说,我就没来。”连叶儿又嘻嘻地笑了两声。然后扭头压低了声音对连蔓儿道,“蔓儿姐,没急着来。反正我看着大舅和老舅也吃不了亏。四叔、四婶要是知道信儿过去了,非得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打。那就便宜咱二伯了。”
连蔓儿深以为然,就抿了嘴笑。
“刚才咱爷带着二伯过来,那我姥爷他们已经走了吧?”连蔓儿就问连叶儿。
“早走了。”连叶儿就点头,“蔓儿姐,你没看着,大舅妈可厉害了。”
“采云她娘也动手了?”张氏就忙问。张氏知道张王氏泼辣,如果动手,她还真不会觉得太奇怪。
“没动手。”连叶儿就道,“就是抓了我二伯娘。跟她讲理。”
张青山在上房屋里,跟连老爷子唠嗑。张庆年兄弟抓住了连守义暴揍,连家上房其他人自然不能看着,就上来拉架。
连守仁和连继祖都是“书生”,嘴里吵吵两句,却上不的前,二郎倒是个壮劳力。可他明白是连守义理亏,有些心虚,而且心里还念着张氏的好,又被张王氏几句话给拘住,战斗力大减,至于四郎和六郎,就算他两个加起来,再加一个连守义。也不是张庆年兄弟的对手。
这个时候,别的女人不好上前,但是何氏能。
何氏见连守义被揍,就吵吵着扑了上来,然后,就被张王氏和张采云给接下了。
张王氏没和何氏掐架。她就拉着何氏,一件件地数落。从张氏嫁进连家开始,张家怎么每年几季的进贡,“……我们图你们老连家啥,还不就是为了想让她大姑的日子好过点。你们拍拍你们那肚子,一家上下,从老的到小的,谁没吃过我家的果木,我家的蘑菇、木耳、核桃。一年几趟,该啥季节下来啥东西,我们一趟都没落下过。亲戚往来,你们给我们啥了,就过年那一回,多说是两包槽子糕,再好点加二斤酒。咱们这是谁挂连谁?”
要说这些,其实不该跟何氏说,应该拉过周氏来说。可张王氏偏拉了何氏,话却是说给周氏,以及连家的所有人听的。
“我们家她大姑进你们老连家的门,那是全套的嫁妆,身上的衣裳,尺头,头上、手上那些首饰,可到分家的时候,她身上还剩下啥了?那些东西,都给谁花用了?谁家那么有脸,想法掉个地掏媳妇的箱柜?你们还敢腆着脸说我们家她大姑不孝顺?她不孝顺,能把东西都填给你们?”
“她不孝顺,她能不奶自己的孩子,去奶小姑子?她不孝顺,我们家孩子她奶能来你们家伺候月子,不是给闺女伺候,是给亲家母伺候?”
“你们老连家不是过的大日子吗,村里有房有地,镇上还有房,都呼奴使婢的了,咋我那几个外甥和外甥女总吃不饱饭,饭桌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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