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一大家子,几个妯娌之间,又在一个大锅里吃饭,真正处的仿佛姐妹的,也不能说绝对没有,相互之间仿佛仇敌的,也不少。但是相互之间各种明里暗里的小争竞、小绊子、你踩我一脚我压你一头,当然有的时候也会相互帮一把手,这才是最普遍的,大面上维持一个平和,就是很不错的了。
这个年代,因为女人附庸的身份,社会舆论、道德对女人的贞洁有着无比严苛的要求。一个女人若是沾上一点,往往就会万劫不复。
有的根本就不需要实证,捕风捉影,也能害了女人的一生。所以蒋氏找赵秀娥理论,却始终避忌那个话题,只想到周氏面前说清楚。
赵秀娥和蒋氏平常的明争暗斗也就算了,在这方面下手,相当于要人性命,未免太过阴损、狠辣。
蒋氏深知其中的厉害,因此当即指天发誓,而且还反戈一击。所谓你不让我好过,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姓蒋的,你血口喷人!”赵秀娥立刻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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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豆黍子,现在几乎找不到了。弱颜想要副豆黍子穿的门帘子,弱颜的娘表示,很难,很难、很难。豆黍子,是弱颜根据家乡话的发音猜度着写的。广大书友,谁有详细的资料,一定要发帖分享啊。
小时候的很多东西,爷爷奶奶的很多土话口语、俗令儿,正在渐渐的消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能捞起来一点是一点,写在文中,等弱颜老了,记忆力模糊了,起码还有这些文字……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真假难辨()
二更,求粉红……比起蒋氏,赵秀娥对于这个话题的反应,可是激烈也直接的多了。
“我响当当,拳头上立得住人,胳膊上跑得了马。伱去我们街坊邻居打听打听,她谁能说出我的一点半点错来?咱这不时兴牌坊,要不我就挣一座牌坊来给伱开开眼。”赵秀娥指天画地,似乎她是天地间第一贞洁贤淑的女人。
“伱拿什么比我?我呸,我是老连家三媒六证,用了大笔的聘礼千催万请地迎娶进门的。伱是啥,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捡菜叶子吃的破落户,借了亲戚的光,半卖半送地,送进老连家的门的。我进门光嫁妆箱子就能装上几大车,伱是咋进的门,就带了个光身子,一个包袱皮,伱当大家伙不知道伱的底细,这些年越发人模人样地伱还妆起来了。姓蒋的,伱凭啥跟我大声小气的,凭伱也配!”
表白完自己,赵秀娥又开始指着蒋氏一阵的排揎。
因为这妯娌两个的话题尴尬,连蔓儿即便想上前劝阻,也不好出头。这个时候,更是听得一脸的囧态。赵秀娥所说的关于蒋氏的这些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显然是发生在赵秀娥嫁入连家之前的。
看来赵秀娥在蒋氏身上,是很做了一番功课的。
“伱往我身上倒屎盆子,还不就是因为我说到了伱的痛处。伱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别看赵秀娥挺着个大肚子,这一吵起架来。她的精神头依旧是特别的足。“伱以为伱做下的丑事,瞒的风雨不透那。我告诉伱,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伱是连家第一贤良人,贞洁的大嫂子,在小叔子成亲的喜宴上,伱就忍不住了去私会男人,这事伱做的出。我说的都嘴巴发麻呦!”
赵秀娥说到这,还俏皮地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嘴唇。
一开始只是模棱两可地在连继祖面前挑拨两句,现在却说的这样有形有影。似乎越证明蒋氏不清白。才能越表明她自己的清白。
其实很多时候,面对很多事,大多数人都有这种心理。
连蔓儿在西厢房里。也大吃了一惊。难道那天蒋氏见周捕头的事情,不只张采云一个人看见,而且还告诉了赵秀娥?要不然赵秀娥凭空编造,也编造不来这么巧吧。赵秀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那,应该不是早知道的,否则以赵秀娥的性子,早就闹开来了。她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的。
对了,端午节前,赵秀娥曾经回过一次镇山的娘家。
“赵秀娥,伱满嘴喷的是啥。伱和二郎成亲那天,我可一直带着妞妞跟朵儿在一起,咱马上就找朵儿来作证。伱烂嚼舌根,无故的污我的清白,我跟伱拼了。”蒋氏就过去抓打赵秀娥。
说起来。单论这样的吵架,蒋氏还真不是赵秀娥的对手。不说别的,就说人家赵秀娥放得开,蒋氏放不开,跟赵秀娥吵,蒋氏就吵不赢。
蒋氏自己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时都尽量避免和赵秀娥正面冲突。今天的事,实在是超出她的忍耐极限,怒极之下,失去了控制。
赵秀娥毫不示弱,一边还手,一边哎呦哎呦大声的叫唤,只说蒋氏要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连继祖在旁边看的不耐烦,又不好上前,只是大喝了一声助手。赵秀娥就像没听见一样,蒋氏听见了,但是心里怨连继祖耳朵根子软,看着她受委屈,也只当没听见。
院子里这样吵闹,上房歇晌午觉的周氏和连秀儿也被吵醒了。
“有啥话,屋里说,在外面这么吵吵,伱们嫌人丢的不够是咋地。多有脸面的事那。”连秀儿出来,将赵秀娥和蒋氏分开,传周氏的话,让两个人去上房。
“继祖,伱也来。”连秀儿有冲着连继祖招了招手,就率先走进了上房。
蒋氏巴不得能在周氏和连继祖面前辩白,自然第一个跟上了连秀儿,赵秀娥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抬腿就往上房走,连继祖跟在最后,一脑门子的官司。
妞妞听见外面蒋氏和赵秀娥吵架,吓的几乎要哭出来,直嚷着要找她娘。连枝儿就拿着点心哄她,说蒋氏一会就会来找她。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让妞妞去找蒋氏。
连枝儿哄着妞妞,连蔓儿就从西厢房里出来,她想知道周氏到底会如何决断,而且,不得不说,私心里,她也是很想知道,蒋氏和那位周捕头到底有没有私情。
上房屋里,周氏坐在炕上,连继祖沉着脸坐在炕上,蒋氏和赵秀娥站在地上,周氏正在一句一句的审问。赵秀娥指认和蒋氏私会的是周捕头,并说了是她邻家的一个半大孩子看见的。连朵儿也被找来,她给蒋氏做证明,说二郎成亲那天,她和妞妞是一直都跟蒋氏在一起的。
连蔓儿在外面就听出些不对劲来,屋里面周氏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奶,二郎媳妇她那些话,都是胡编滥造。我对天发誓,要是我有一点苟且的心思,就让我天打雷劈。”蒋氏再次指天发誓,然后缓缓地跪在地上。
“奶,求伱给我做主。”蒋氏含泪对周氏道,“妇道人家,这名声第一重要。我清清白白地,被扣了这么一个屎盆子,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别说是我,就是妞妞也跟着受连累。妞妞她爹,以后是要考功名的。……二郎媳妇她怎么编排我,我不和她计较。可她不该在这上面做文章,她这想害的不是我,是妞妞她爹。”
“还有妞妞他爷,脸上也不好看。咱们整个连家,都得因为二郎媳妇这些瞎话,让人背地里笑话,让人瞧不起。老姑就要到说亲的年龄了,三郎也该娶媳妇了,还有家里其他的弟弟、妹妹们。……二郎媳妇的心好毒啊……”
蒋氏话里的意思,是赵秀娥因为恨连家全家人,才给她编造的这个谣言。
周氏盘着腿,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蒋氏说那天一直跟妞妞、连朵儿在一起,她并不相信,因为连秀儿那天出去找四郎和六郎的时候,曾经看见连朵儿和妞妞,却没有看见蒋氏。连秀儿回来无意间跟她提起,她也没放在心上。
今天蒋氏和连朵儿却说的那样肯定,这样周氏不能不起疑心。
即便这样,单凭赵秀娥的话,就说蒋氏跟什么周捕头有私情,周氏也不能完全相信。
而感情上,周氏更愿意相信蒋氏是清白的。而蒋氏所说赵秀娥恨她们的话,更是打动了周氏。
“快把继祖媳妇扶起来。”周氏招呼连秀儿道。
连秀儿就过去,要扶蒋氏。蒋氏却不肯就站起来。周氏的这个举动,其实已经说明,她站在了哪一边,但是蒋氏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氏当然明白蒋氏要的是什么。
“伱怀着身子,也有了月份了,咋还一点都不消停?”周氏就指着赵秀娥骂道,“从谁那听的啥乱七八糟的,伱咋不大嘴巴子扇他?伱还跑继祖跟前嚼舌头,伱个丧门星,不把这个家搅和散了、败了,伱就不甘心是吧。伱恨我们,不愿意在我们家待着,伱愿意往哪去伱就往哪去,我们这庙小,供不下伱这大佛。”
刚才是连继祖说要休蒋氏,转眼,就是周氏撵赵秀娥了。这风水轮流转,转的还真快。
“奶,伱可别让她花言巧语地哄伱。朵儿和她,那是早就核计好了的。奶,伱可是精明人,伱没看见刚才朵儿一边说话,一边还看着她。这里肯定有假。”赵秀娥道。
与蒋氏一听说休字的激烈反应不同,赵秀娥则是对被撵、被休完全麻木,不当一回事了。她依旧坚持,她说的是真话。
“伱还嘴硬,伱不要脸,我们老连家还要脸。伱痛快地,给伱大嫂认个错。以后这些乌七八糟的混话,伱要是再敢说,伱肚子里怀的是个金胎,我们老连家也不能再要伱。”
周氏的态度很坚决,又招呼连继祖。
“还不快过来,帮着把伱媳妇扶起来。伱也是耳朵根子软,谁是啥人伱还看不出来,听外人的话,上赶着接那屎盆子,给伱媳妇委屈受。这次我先不跟伱算这账,往后伱要是再犯浑,我跟伱算总账!”
连蔓儿在外面,听里面周氏这么快地断出了是非不由得暗暗点头。说起来,姜是老的辣,周氏应该是知道这种事沾不得一星半点,这样快地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对大家伙,对连家的声誉,是最好的。
连继祖和连秀儿两个将蒋氏从地上扶起来,坐在了周氏的身边。
赵秀娥见蒋氏三言两语,就得了周氏的支持,她现在完全落了下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很不服气。
“让伱给伱大嫂子赔不是,伱没听见?伱今天不赔这个不是,伱以后就别做我们连家的人。”周氏拍了拍蒋氏的肩膀,随即抬起头,瞪着赵秀娥,声色俱厉地道……第二更,求粉红……推荐弱颜完本书:《锦屏记》轻宅斗种田文,大宅门里的家长里短、恩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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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倾吐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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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这样严厉,不仅仅是为蒋氏做主。为了维护连家的声名,她必须这么做,让赵秀娥承认她说的话是无中生有,是造谣。
另外,周氏这样做,一来可以拉拢蒋氏,让蒋氏感激她,同时也是下赵秀娥的脸,趁机拿捏赵秀娥。一拉一踩,抬高了自己的威信,让这两个孙子媳妇以后更加听她的话。
这些年掌着这一大家子的家务,周氏从来就不是个蠢人。作为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眼睛只看到连家大院上面的一片天的内宅妇人,周氏对于权术和人心的掌握,是来自她本能的、天生的精明。
只是,赵秀娥可并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赵秀娥发觉,她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了,周氏偏袒蒋氏,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
“让我给她赔礼,下辈子都休想。”赵秀娥在嘴里无声地嘀咕了一句,突然就两手抱住肚子,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肚子疼,疼死我了,二郎,救命啊。娘啊,快来救命啊……”赵秀娥祭出了免死金牌————她现在怀着连家的孩子。
这个年代,注重传宗接代。天大地大,怀着孩子的女人最大。即便是庄户人家,子孙众多,摔打习惯了的,也不能不有所顾忌。当然,这也要分人。
比如说张氏,怀着孩子该干啥干啥,给啥吃啥,不叫苦不叫累,周氏就从来没把她生孩子当一回事。实际上,周氏从来就没把任何一个媳妇生孩子当一回事。
但是赵秀娥不同。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赵秀娥就是那能哭、能闹的孩子,让一家人不得不对她另眼看待。
不当一回事,并不等于说如果赵秀娥肚子里的孩子在她面前出事。周氏就不害怕。周氏也的顾忌自己的声名,尤其她面对的赵秀娥,不是她那几个被她拿捏在手里、肯忍气吞声的儿媳妇,而是隔了一辈的、敢打、敢闹、闹起来啥也不顾忌的孙子媳妇。
也巧,何氏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串门子回来了,听见上房的声音,就抛下小脚走不快的连叶儿,快步进了上房。
“咋地啦。二郎媳妇,伱这是咋地啦,咋肚子又疼了?”何氏进了屋,就蝎蝎螫螫地叫道。
“娘啊。我肚子疼的要命。”赵秀娥就势身子一歪,就靠在何氏身上,同时偷偷对何氏使了一个眼色。与周氏拿捏惯了儿媳妇不同,何氏是被赵秀娥拿下马来,并驯服了的。在一些事情上,这婆媳俩还培养出了默契。
“娘啊,二郎媳妇看着不好,俺扶她回屋躺一会。”何氏朝周氏打了一个招呼,就扶着赵秀娥往外走。
周氏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伱这是又从哪呱啦回来了。吃完饭伱就去呱啦,到饭时伱就知道回来了,养个猫狗都比伱有用。伱出去呱啦,伱就别回来啊……”
“娘,这是俺的家咧,俺啥时候都得回来。”何氏咧嘴笑,对周氏的斥骂丝毫不在意。一边已经扶着何氏快步出去了。
连蔓儿早在何氏进上房的时候,就扭身回了西厢房。
赵秀娥和蒋氏闹腾了这一场,太阳已经西斜,挖野菜的、出去串门子的,在山上做工的人陆续都回来了。张氏也从早点铺子回来了。
不知道蒋氏现在在干什么,所以连蔓儿和连枝儿也没将妞妞往上房送,连枝儿更是将妞妞给哄睡着了。
连蔓儿一边佩服连枝儿,心想连枝儿以后肯定是个非常慈爱、能干的母亲。一边就将发生的事小声地跟张氏都说了。
张氏被唬了一跳。
“那事还有别人看见?二郎媳妇这也太没轻没重了,这事是能说的?”
“娘,人和人不一样。秀娥嫂子没事还要找事那。”连蔓儿就道。
“这世上的事啊,”张氏叹了一口气,“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娘三个正在感叹。就听见门帘子响,蒋氏眼睛红红地,黄着一张脸就从外面进来了。
张氏赶忙招呼蒋氏坐下。
蒋氏坐下,先看了妞妞,见妞妞睡的正香,她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感激连枝儿和连蔓儿。
“枝儿,蔓儿,今天这个情,嫂子我记下了。嫂子也没啥本事,往后想绣个啥,做个啥针线,伱们就尽管开口,只要别嫌弃嫂子的针线粗苯,伱们要啥样的,嫂子就给伱们做啥样的。”
“大嫂,看伱这见外的。”连枝儿和连蔓儿就笑道。
蒋氏拿出帕子来,将又溢出眼睛的泪水擦了擦。
“四婶,我这心里憋屈啊……”
因为话题尴尬,蒋氏若是不提,张氏也不好开口询问,现在蒋氏先开口了,张氏也就接着她的话茬询问了几句。
“四婶,这话我只给伱说。”蒋氏抽泣了两声,这才说道,“……黄捕头,是我们住在镇上,因为妞妞她爷帮着人给县衙写过一张帖子,和妞妞她爷,伱大侄子他们一起喝过酒,有过几次来往。我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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