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连蔓儿有些奇怪,连花儿看见她们在这里,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这也罢了,做了两个多月宋府的少奶奶,以连花儿的手段。在他们进门后,应该能够得到相应的消息。
只是,连花儿竟也没有一点心虚、害怕,这出乎连蔓儿的意料。在连蔓儿的印象中,连花儿的心机和手腕都是有的,但是还做不到完全掩饰内心的想法。
想到这,连蔓儿的游目四顾。偏厅内外站了许多的丫头、媳妇,这些人在看见连花儿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表情来着?
有些耐人寻味啊!
连花儿给连守信行了礼。便转过身来,看着连蔓儿、五郎和小七。
五郎和小七就都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连花儿行礼,嘴里称呼:“大姐。”
连花儿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看连蔓儿并没站起来,就轻轻地挑了挑眉梢。
“蔓儿,你不认识姐姐了?”这是责备连蔓儿无礼。
连蔓儿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从背后掏出一件东西。
“花儿姐,我当然认得你。你也该认得这是啥吧?咱爷被气病了,让我带这旱烟袋来见你。咱爷说的。让我代表他。还有一句话,见物如见人。”
连蔓儿说着话,就双手将旱烟袋捧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连花儿。
连花儿完美的表情面具上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缝。她想到了,连家可能会派人进城来,她还想到进城来的人里可能有连蔓儿,还甚至想到了,他们不去找连守仁。而是直接找到宋家来,最难缠的情况,她也设想过,来的人要求见沈老夫人而不是她。
她早打点好了一切,让来人吃闭门羹的。她没有想到沈老夫人会亲自见连蔓儿。
不过这样也没关系,人来了就来了,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并不吃惊、着急。可是连蔓儿拿出连老爷子的旱烟袋。说了这样一番话,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宋家是讲究礼数的人家,尤其是沈老夫人,自诩出自世家大族的沈家,在礼数方面有着严苛的要求。连蔓儿代表连老爷子,还拿了连老爷子常用的旱烟袋出来,那么按照礼数,她是该向旱烟袋磕头行大礼的。
只是那样,可不就是对连蔓儿示弱,刚上场,就输了第一阵。
连花儿不愿意,转开眼睛去看沈老夫人。她现在是宋家第一尊贵的人儿,她自己不好开口,但是只要沈老夫人出口阻拦,她是可以免去向连老爷子的旱烟袋磕头的。
“既然是这样,你该行个大礼。”沈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也替你相公尽个礼数。”
“是,娘。”连花儿低头答应,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惊诧。
鹅蛋脸的小婵抱了一个锦垫,放置在莲花儿身前。连花儿便在锦垫上跪了下来,这是连蔓儿已经将旱烟袋放在了椅子上。连花儿就冲着椅子上的旱烟袋磕了一个头,又磕了一个,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小婵十分机灵,上前扶住连花儿一只手,等连花儿站好了,她才松开手,拾起锦垫退到沈老夫人的身后。
沈老夫人就让连花儿在她下首坐了,“陪娘家人说说话。”
“快过年了,爷和奶的身子可都好?”连花儿坐下后,笑着问道。
就因为连花儿欠下的债务,连老爷子差点被气死。
连蔓儿打量了连花儿一眼,刚才她已经说了连老爷子被气病了,连花儿不可能没听见,也不可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以连花儿的精明,怎么会故意提起这个话茬,来踩雷区?
有古怪!
连蔓儿本来的打算,是想在沈老夫人面前,提宋家玉佩的话题,只是稍微提及。并不把话说透,借此敲打连花儿。连花儿不想丑事败露,就会拦住话头,乖乖地将欠下的钱还上。
可是连花儿那非常笃定、有恃无恐的表情,让连蔓儿不得不三思。
连花儿以前曾经说过,打碎玉佩的事,她和宋海龙,甚至沈老夫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只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口舌,才要弄块假的先顶上去。这是鬼话。连蔓儿自然不会相信。
因为如果连花儿说的是真的,宋家自会另拿出玉佩来,他们应该知道连家的家境,既然肯原谅连花儿,就不会让连家这样为难。
当时的连花儿是多么害怕玉佩的事情被拆穿,可是现在她竟然大大方方地佩戴着那块假的玉佩,不还欠款,被找上门来,也不害怕。
玉佩的事情。连花儿已经和沈老夫人说过了,取得了沈老夫人的谅解?
不对。那样的话,她就不该带着假玉佩。那不是在提醒沈老夫人家传宝物被毁吗?沈老夫人再宽宏大度,也会被刺激到吧。
玉佩的事情还是秘密,但是连花儿却不怕被当面揭破。
连花儿现在有了依仗了!连蔓儿心中一动,会是什么样的依仗,让连花儿有这样自信,沈老夫人不会追究玉佩的事情。
连蔓儿想到连花儿走进来的姿势,看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扶着她,好像捧着凤凰蛋一样小心翼翼的讨好姿态。别的太太小姐们。即便是小脚,也不至于这样吧。那是为什么?
连蔓儿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连花儿的腰腹上。以宋家的情形,还有什么比一个男孙更珍贵的?
连花儿的满头珠翠、娇弱的神态,还有屋内几个丫头眼睛中偶尔闪过的名为羡慕和嫉妒神情,都指向一处。
连花儿是怀孕了呀!
怪不得这样有恃无恐,刚刚进门,本应该是立足未稳的时候,就敢翻脸不认人。不乖乖地还钱,还算计的连家家宅不宁。
连花儿还是那个连花儿,心狠手辣,自诩聪明,却耐心不足,好大喜功。
现在的连花儿不仅不怕她提玉佩的事,怕还盼着她提出来。正好在沈老夫人跟前过了明路吧。是不是还想好了说辞,转移责任。嫁祸于人那?
呵呵,可不能如了她的意。
“你爷气病了。花儿你该知道是咋回事。”连守信见连蔓儿一直没说话,他看着连花儿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来气,脱口说道。
“我爷气病了,因为什么?”连花儿抬起一只手,掩住嘴,做惊讶和担心状,“四叔,你可的好好说说。”
面对脸皮这么厚的侄女,连守信气的额头青筋直冒。
沈老夫人眯着眼,似乎根本没听见叔侄间的对话,屋内的丫头媳妇们却都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花儿姐,老姑让我带话给你,她可想你了。”连蔓儿笑着道,她若迟一点开口,只怕连守信就要提玉佩的事情了。“老姑让我问你,你腿上的伤可好了?”
连花儿正等着连守信说话,突然被连蔓儿岔开话题,就是一愣,不是来讨债的吗,怎么不直接说与债务有关的玉佩,却说到了腿伤上面那。她利用连叶儿,将腿上的烫伤归罪于宋海龙,连家从没有人提过。就是连蔓儿带着连叶儿向她讨公道那一次,说的也不过是她嫁祸连叶儿。
连花儿一直认为,她的七窍玲珑心思,像连蔓儿和连叶儿这样的乡下丫头是不会懂的。但是今天连蔓儿突然问了这样一句,她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觉。
连蔓儿将连花儿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说,玉佩的事情你不怕,但是腿伤的真相那?连花儿是绝对不会想让沈老夫人和宋海龙知道的。玉佩即便价值连城,那也是死物,而欺骗感情,将宋海龙当冤大头,却可以让沈老夫人和宋海龙对连花儿生出嫌隙,从此厌了连花儿。
这是一个男孙挽回不了的。
“老姑和奶说,她们有一年没来县城了。要来看看。”连蔓儿说到这,就转向沈老夫人,“老夫人,县城有家德信堂,您知不知道?我奶和我老姑听说挺有名的,就是从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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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欠债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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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德堂?”沈老夫人笑了,左右看了看。
“蔓儿姑娘,这你可问着了。”小婵就在旁陪笑说道,“信德堂的东家就是咱们宋家。”
能够体贴沈老夫人的意思,并且能够说得上话,看来叫小婵的这个丫头在沈老夫人跟前很有些体面。
“……你们要是闲了,尽管来。想不到咱们信德堂的名都传到那么远的乡下去了。”沈老夫人笑着道。
“夫人,何止信德堂,宋家的好些老字号,就是在府城也都是大大的有名的。”小婵笑道。
沈老夫人笑而不语,显然对小婵说的话很是受用。
“三奶奶的姑母竟然没来过信德堂?”小婵笑吟吟地低声道,似乎是自言自语。
“娘,您事情忙,我带我堂妹到我那屋说会话,不打搅娘了。”连花儿站起来道。
“不打搅。”沈老夫人道,“我正闲着,听着她们说说乡下的新奇事,怪有意思的。”
连花儿面上就是一僵。
“也罢了,你们姐妹们见面,有许多亲密的话要说。你们去吧,不用陪我了。”沈老夫人并没有看连花儿,微微一笑,话音又是一转。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连花儿赶忙道,“我……”
“这傻孩子,我不过是说笑,你们去吧。”沈老夫人道。
“请娘先歇一歇,我们一会再来陪您说话。”连花儿就也笑道。走过来招呼连蔓儿跟她走。
“花儿姐,我还有些话要和老夫人说那。”连蔓儿没有起身。
“蔓儿,一会我再陪你来。……咱们好多天没见了,我很想念你。蔓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出门子前一天,咱们一起说的话?”连花儿走近连蔓儿,眼睛中露出些惶急和祈求的神色。
“咋会不记得那。”连蔓儿不由得一晒。
那天她带连叶儿向连花儿讨公道,最后曾经对连花儿说,她们都是连家人。若要想好,就应该相互扶助,而不是相互拆台。那时候连花儿表面上也是赞同这句话的。可实际上,连花儿是怎么做的?何止是拆自家人的台,连花儿分明是想逼死她们?
可笑的是,当发现再次处于劣势的时候,连花儿就想起来这句话了。
连花儿就来拉连蔓儿的手。
连蔓儿坚决地甩开了连花儿的手,不过还是从椅子上站起身。
连花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老夫人起身回了内宅,并安排人将连守信、五郎和小七带到旁边的屋子继续吃茶点。连蔓儿则跟着连花儿往内宅来。
连花儿住的是一个单独的院子,进了屋门。连花儿就将跟随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转身看着连蔓儿。
没有了别人在场,连花儿便连笑容也懒得装了,阴沉着脸。
连蔓儿就笑了,虽然依旧是遍身绫罗、满头珠翠,面前的这个连花儿俨然还是乡下老宅里那个连花儿。
“蔓儿,你刚才提信德堂干啥?”连花儿打量着连蔓儿,似乎是想从她脸上找寻答案。“奶和老姑在家说啥了?”
“花儿姐,信德堂。我就是随便说说。”连蔓儿道,转身就坐在一张绣墩上。“花儿姐,我们来干啥的你该知道吧。”
连花儿也转身在床榻上坐下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连蔓儿没心情和连花儿兜圈子。
“花儿姐,当初你借下的高利贷,可是说好了,到期就还的。”连蔓儿道,“你可别跟我说。你现在还不上,我不信。你还的上,却不肯还,只拿出几百两银子来,想要家里卖房卖地来替你还债。”
“我……”连花儿想要分辨。
“花儿姐,爷已经被你气的吐血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连蔓儿打断连花儿的话。“花儿姐,你现在高兴了吧。不就是那时候让你在借据上签字画押。你就记仇了对不?你咋不想想,事是你惹出来那。咱爷要是真心狠。就不替你瞒着,把事跟宋家说明白了,你能有今天?”
“他是为我吗,”连花儿也怒了,“他还不是为了连家能出个做官的?”
“你……”这次轮到连蔓儿恼了。
恼怒的人吵架,大多都只想着赢,往往忽略理性。
“要去做官的是大伯,那是你爹。你不想着他做官,以后你好有靠山?”
“你们不也想借光吗,我要是不嫁进宋家来,你们连家有个屁的官做!”连花儿怒道。
“这话你跟你爹和你娘说去,我们可从没想过沾你的光。”连蔓儿镇定下来,“也从来没沾过你们的光。你们自己的烂帐,自己算去。你们别再算计我们,我们就是烧高香了。”
镇定下来的连蔓儿,心中一凉。她猜测到连花儿对连家的恨意,面对连花儿,她才知道连花儿的恨意有多深。这样的连花儿,凡事不去想自己是不是错在先,而是将错都推给别人,并且因为别人没有按照她的心意,包容她的错、她闯下的祸,而对别人心生恨意。只是恨意还不够,一有机会,她还会下狠手报复。
自私、狠毒,而且危险。如同藏在草丛中的响尾蛇。
连蔓儿放弃了和连花儿讲道理、谈亲情。
“花儿姐,钱你是欠下的,白纸黑字。咱爷快没命了,不会替你还钱。”连蔓儿冷冷地道,“今天那笔债就就到日子了,花儿姐,你说句痛快话,这钱你是还还是不还?”
连花儿咬牙。她想不还,可她不敢不还。玉佩的事她不再害怕,但是她腿上烫伤的真相。却不能暴露。
不过在还钱之前,她想知道,连蔓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蔓儿,我烫伤的事,还有信德堂,你是不是听到啥说法了?”连花儿试探着问道。
“花儿姐,我没你那么多心思,就是随便说说。”连蔓儿道。她当然不是随便说说,却也不会将她知道的事告诉连花儿。她就是要让连花儿摸不透底细,就是要让这块石头吊在连花儿的心上。
连花儿当然不会真的相信。连蔓儿只是随便说说。
“花儿姐,别打岔了。”连蔓儿有些不耐地道,“我一会还有别的事,这钱你今天要是不还,到明天人家可要再收你一个月的利息。多少钱都是你还,我不着急。”
“好,钱我还。”连花儿一只手捏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欠的债。你还钱,天经地义。跟我提条件。你提的着吗?”连蔓儿笑。
连花儿被连蔓儿的话几乎噎了个倒仰,同时心中也是一寒。连蔓儿过去总会说亲情,在她眼里,那分明是软弱。现在连蔓儿对她的态度,完全没有了暖意,她就有些害怕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连花儿还是说了下去,“你们以后,不能再来宋家,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过去的事。不管是啥,都不能跟宋家的人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花儿姐,你以为我愿意来呀。”连蔓儿瞥了连花儿一眼,“要不是你自己折腾,我们可没这个闲工夫。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你。”
“蔓儿,你这是逼我?”连花儿没想到连蔓儿这么强硬。
“是你自找的。”连蔓儿冷冷地道。停了一会,才又说道,“花儿姐,我从不先招惹事。……只要你们以后别招惹我们,你的话,我可以答应。”
“好,你说话可要算话。”连花儿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