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是啊,”周伯通笑道,“你这牛鼻子也是个奇葩,别人出家都是抛妻弃子,你倒好,携妻带子的出家。”
“没办法,孙不二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敢抛妻弃子,她这头河东狮子,岂不是要烧了全真道观?”
“所以说女人麻烦啊!”周伯通挠着头上的发髻哀嚎道,半晌之后,“你这样,师兄也是这样,连我……不对,我不这样!”
“师傅……”马钰听了周伯通的话之后问道,“又去后山了?”
“是啊,一个女人烦了他一辈子,最后死了也不让他肃静,你说,女人有什么好的?”周伯通这么抱怨道,“唉!我去找丘处他们了,跟你说不到一起。”
马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到了寮房,孙不二这时候正好导气完毕,看他这一张脸,便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师叔。”
“他又招惹你了?”
“不是,是被女人烦上了。”马钰笑道,“他不说,我也看出来了。”
孙不二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我去找师傅说这事去,我是因为出家前嫁给你了,才不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跟你出家,如果师叔……那咱们全真教可就是个江湖上的大笑话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丘处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大师兄,不好了,师傅旧伤复发!”
“什么!”马钰脸上一变,面带寒霜,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王重阳的旧伤可是要命的伤口,怎么会这个时候复发!
孙不二也是清楚,那王重阳的伤便是她给收拾的,抗金时,王重阳被金兵伤了心口,尽管活了下来,可是这伤了心脉总归是落下了病根!
人跑到了正殿之后,见王重阳浑身湿透,面如金纸,个师弟也都一个个束手无策,面带悲色。
“师傅!”马钰一步到了王重阳的身前,双眼含泪,“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王重阳嘴角牵动,像是要笑,可却笑不出来,“你们过来,趁着为师还在,把该吩咐的都吩咐了,至于身后事,简单办就是了。”
“师傅……”全真七子此时都已经是四五十岁,可是在王重阳的跟前却依旧如同孩子一般。
“丹阳已得道,长真已知道。吾无虑矣!长生、长春则犹未也,长春所学一听丹阳,命长真当管长生。”王重阳握着丹阳子马钰的手说道。
“至于周伯通,唉,沈道长说你是赤子婴儿,你去大理找他学道……”
“不去!”周伯通一听去大理,连忙摇头,“我不去大理!我要跟着师兄!”
“你啊!”王重阳最是担忧不已的就是周伯通,随后声音越来越轻,“如果全真有难,你等切记,找沈图!此人乃是剑仙!万万不可怠慢,可惜,你们无缘一见啊……”
“是!师傅,我等记下了!”全真七子拜服在地,听着王重阳的嘱咐,只有那郝大通似乎对师傅如此推崇一人心有不忿,但如今却也没有说什么。
王重阳点了点头,又道:“我夺取《九阴真经》之事江湖已经早有传言,如若有人知我身死,必定前来再次盗经,万幸我习了胎息之术,可以坚持一段时日,给你们准备!”
“师傅,您是要……”
王重阳颤巍巍的说道:“假死之计,引蛇出洞!”
第367章 郁闷欧阳锋,无辜沈道人()
欧阳锋很郁闷,原本年前在华山丢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就已经让他是脸上无光,更何况还与《九阴真经》这本奇秘籍擦肩而过?
不过,那些事情与今天相比较,都算不得什么,自己居然被王重阳这老实人给骗了!
运足了轻功在山林中奔跑的欧阳锋无比的郁闷,在西域,从来都是他阴人,今天居然被人阴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郁闷了,欧阳锋回头看去,全真七子远远的缀在自己身后,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样!一股无限的委屈之情由内而外充斥着欧阳锋的心胸!
在回西域的路上,欧阳锋听闻王重阳因旧伤复发而仙逝的消息之后,心中便动了心思。·他悄然回转中原,白驼山的人一个没带,只身潜入终南山中,为的便是要盗取《九阴真经》!
夜深之时,欧阳锋入了终南山后,并未去藏经阁,他以己推人,如果自己得了这么宝贵的东西,绝对不会放在一个随时有人去的藏经阁内,而是会随身携带,即便是死!所以,欧阳锋做了一个悔恨许久的决定,夜入灵堂!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王重阳和欧阳锋斗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合,对欧阳锋的性格是一模一个准,可以想象的到,深更半夜之时,在灵堂之内,停放的死尸的棺椁内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场景早就吓死了过去,欧阳锋尽管没被吓趴下,可是也吓得够呛,这一愣之下,被王重阳运起了先天真气,一掌击在前胸!
而后,全真七子尽出,在终南山上,演了这么一出捉放曹!
全真七子以丹阳子马钰为首,对欧阳锋是紧追不放,对他们而言,师傅有周伯通这个不着调的师叔照顾,确实难以放心,可是这全真教小鸟两三只,也实在是腾不出人手来,这边欧阳锋又不得不追,又怕跑的远了让人上演一出调虎离山,也便是打算着将欧阳锋驱逐出终南范围便好。
这边全真七子离开了之后,王重阳也是失了最后一口元气,脚底无根,面无血色的跌倒在自己备好的棺椁内,“师弟啊,你我名为师兄弟,可实际上却情同父子,为兄有事要托付与你!”
“师兄……”
“这《九阴真经》,里面的功夫太过阴柔,恐非正道,留在全真教内没有一点好处,若是得歹人得了去,反会坏了我们全真教的名声,你带着秘籍,连夜走!”王重阳乎是回光返照一般的说道。
“可是,师兄,我……”周伯通自小在王重阳的身边长起来的,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心思简单,可是却不代表蠢笨,这一下接了这个一个任务,让他没有一点反应余地。
王重阳最后说道:“切记,不可修行里面的武功!”
“是!师兄!我记下了!那你可不可不用死了?”周伯通看着王重阳,努力想裂开一张笑脸,结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怀抱着两卷《九阴真经》扶棺痛哭起来!
欧阳锋慌不择路,胸口处的伤势让他的速度慢了下来,跌跌撞撞间,总算是在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逃出了终南山范围,躲入了一间山中小庙,准备调息养伤。
就在这时,他猛然听到一阵铜铃声响,好像是自己熟悉的驼铃,却比驼铃清脆的多。
“师傅,前面有间小庙,我们去休息一下再走吧!”紧随着铃铛声的,是个小孩的叫声,听声音年龄不大,应该是六七岁左右。
“你这小子,这一路下来别的没学会,这偷懒的本事却与日精进,要不是你昨天睡过了头,我们至于跑这么一夜吗?”被称作师傅的,听声音也不是太大,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听声音温文尔雅像是生样子。
“那也不怨我啊,您买的这驴子太倔了,您说您又不会骑驴,您买它做什么?昨天晚上原本还想睡个好觉,它就从那叫唤,您放了它它就撒起了欢,咱不都是被它给折腾坏了嘛?”那孩子声音中透着委屈,“要我说,在下个集市里咱就卖了它得了,真不知道您哪来的闲心……”
说话间,这一师一徒便将驴子系在了庙门口的木桩上,两人进了小庙中,见里面有人,两人都是一愣,不过那小孩是真的愣了一下,那大人却是装出来。
欧阳锋盘膝坐在一侧,一脸的赤红虬髯,却也打理的整整齐齐,一身蓝衫绣红纹长袍,看着就是名贵之物,更不要说腰间的白玉带,脚下鹿皮靴。
那小孩看了欧阳锋这么一副打扮,却也没有什么失态,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师傅找了个还算整齐的蒲团,掸了掸尘土。
“出门在外难免不便,还望先生见谅,贫道这里谢过了。”
“贫道?”欧阳锋搭眼一瞧,那说话的果不其然的穿了一身道袍打扮,不过手中没有拂尘,身上没有佩剑,头上更没有冠巾,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道士,“你去终南山?”
“正是,贫道往终南山访道。”
“可是去找王重阳?”欧阳锋试探的问道。
“先生也知道重阳真人?”
“那你可来的不巧,王重阳死了。”欧阳锋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对面道士的表情。
只见那道士眉头一皱,左手拢到道袍袖子中,看样子应该是默默掐算着,半晌之后,那道人才惊呼出来,“不好!来迟一步!”
“装神弄鬼!”欧阳锋看到这里,却也认定了眼前这道士是全真一脉,便双手交叠,运起蛤蟆功,脚下向下一蹬,决定先发制人!
那道人似乎早就知道一样,右手一圈,将欧阳锋的掌力卸掉之时,运起了太极中粘字诀,向下一引,身子微微斜开一点,脚下成蹲跨步,左手手背顺着欧阳锋的手臂内侧直击腋窝,整个身子同时一弹,如同是弹簧一样,将之前的掌力和身子本身的力道同时击打向了欧阳锋。
欧阳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倒着飞了起来。
只见那道士挠了挠头,苦笑道:“贫道沈图,与先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天才刚刚碰面,怎么上来便是要人命的手段?”
第368章 太极败西毒,终南见黄庭()
那边欧阳锋还没说话,沈图的徒弟白玉蟾倒是先开口了,只见他兴奋的看着沈图,喊道:“师傅,刚才你用的什么功夫?能不能教我?”
沈图宠溺的摸了摸白玉蟾的头,笑道:“不过是一招白鹤亮翅罢了,以后想学,教你就是了。”
欧阳锋看了沈图一眼,“你这功夫不是全真派的!”
沈图看向了欧阳锋,说道;“先生是人称西毒的欧阳锋欧阳先生吧,刚才用的看样子就是蛤蟆功了,贫道确实不是全真派的,如今重阳真人羽化,贫道与重阳真人也是有一场同门之谊,要去尽一番人事,还望先生不要……”
“如今全真七子在整个终南山寻我踪迹,你认为我会让你离开?”欧阳锋冷声笑道,可是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欧阳锋脸色更加灰白起来,看样子内伤不轻。
沈图摇了摇头,“依照先生如今的功力,想要拦下贫道,确实不易。”
“年纪轻轻,倒生的好大口气!”欧阳锋指点穴道,身子向后一跃,伏地吐纳起来!
沈图看了一眼,留意到刚才欧阳锋所点的个穴道,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如今有伤在身,如果强自运功,恐怕这心脉伤势,不用十年是好不了的!还请三思!”
欧阳锋那里听得进沈图的话,昨夜里满肚子的憋屈,如今总算是可以寻个人发泄出来,对他来说,这比伤势重要!只见吐纳了两口之后,欧阳锋喉中发出类似蛤蟆的声响来,这是真气在流经声带时带出的声音,就像是打嗝是一个道理。
听了这声音之后,沈图在一边严阵以待,倒是白玉蟾一脸的笑意,憋不住的对沈图说道:“师傅,师傅,这白玉蟾的名字我不要了,给他好不好,他比我更适合这个名字!”
这话刚刚说完,白玉蟾就觉得一阵凉气扑向了自己,连忙运功抵挡,他的先天功刚刚入门,有了一丝真气,运起来抵御凉气还是足够的。
沈图将白玉蟾拉到了身后,将一张符咒趁势贴在了白玉蟾的后背上,这一路从大理至终南走来,也许是因为徽宗这个道君皇帝丢了半个江山的关系,连带着道士这个形象在民间也是失分许多,虽说不是到了人人喊打的份上,可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让沈图都不好意思再用什么法术,生怕引出什么麻烦来。
这时欧阳锋吐纳充足,身子跃起,整个人如同是巨大的蛤蟆一般扑向了沈图!
人未到,但掌力已经先到!沈图只觉一股腥味直冲脑门,居然掌中含毒?沈图皱起了眉头,这毒虽然奈何不了他,可是味道确实不好闻,类似于暴晒过后的蛤蟆尸体味道,一种不算是恶臭,却也有着浓重腥气的味道。
沈图一挥袍袖,将这股味道赶出了小庙,皱眉应对欧阳锋。
只见沈图左脚向侧前方趟过半步,身子微微下蹲,成了一个弓步,在欧阳锋栖身上前之时,身子以左脚为轴心,整个转了一百八十度,一个右云手,搭在欧阳锋的后背之上,正要含掌下压时,欧阳锋的身子居然主动哈腰下去,就像是蛤蟆在跃起之后落地的瞬间一样,借势躲过了沈图的云手。
同时,欧阳锋右脚一点地面,借着力道,将悬在半空的身子一拧,双掌直打沈图的腹部!
沈图含腰空腹,原本的云手手腕一转,改了一记勾手,如同鹤嘴一般,点到了欧阳锋肘关节的曲池穴上,同时脚下生根,手掌瞬间顺着欧阳锋的小臂向下,含住了他的手腕,向怀中一带!
欧阳锋也不是吃素的,尽管刚才的那一下让他整个右半边身子酥麻无力,可是他还有左手可以用,只见欧阳锋借着蛤蟆功余势,左手上改用了灵蛇拳法,攻向了沈图的周身穴位!
这灵蛇拳法乃是欧阳锋从圈养的毒蛇身上领悟出来的,练成之后,整个手臂如同是没有了骨头,如同股市一根软鞭,出手之后乎能在空中任意拐弯,同时配合着透骨打穴手法,让人是防不胜防!
沈图可是通读了《射雕》,对欧阳锋了解的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岂能没有防备?
见欧阳锋左手袭来,沈图身子一个旋转,借由腰力,将欧阳锋的整个身子瞬间甩到了空中,同时,双手抱圆,将欧阳锋整个人就像是环抱一个球一样,借着重力,在空中转了起来!
等沈图玩腻了之后,那欧阳锋早就晕了过去,没人能在转了四五十圈之后还不晕!
“师傅,这就完了?”白玉蟾从神像后面现出身来,刚才的过招他可是都看在了眼中,这一路下来,他也是听了一些江湖传闻的,那华山论剑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天下五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在自己的师傅手中居然就是个玩具一样?
沈图过去,一拍白玉蟾的脑袋,气道:“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还要打个四天四夜不成?这高手过招,看着简单,可是每一招每一式如果一个不留意,便是身死道消!刚才的那一下,如果不是你师傅我脑子转的快一些,等他的灵蛇拳法打到了身上,那些躺下的就是我了!”
“啊?”白玉蟾对于刚才的凶险实在是难以理解,有些模糊,他摸了摸自己肚子,“师傅,我饿了。”
“又饿了?”沈图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赶紧走吧,等到了全真教就有好吃的了。”
“那师傅,他怎么办?”白玉蟾指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欧阳锋问道。
“还能怎么办,凉拌!”
“啊?”
“啊什么啊,走啦!”沈图活动了一下肩膀,走出了小庙,原本还想让孩子休息一下的,看来也休息不成了,这欧阳锋怎么处理他现在确实没有头绪,就这么杀了?那是这欧阳锋现在也没有什么罪过啊,总不能因为他以后会作恶,就杀了现在的他吧,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现在就是在作恶,而且还是在孩子面前,沈图下不去手。
终南山,全真教祖庭大殿之上,原本香火缭绕之所,如今却也成了一片素裹的灵堂。
“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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