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岛主了。”段智兴对黄药师点了点头,又走了步之后,段智兴猛然间对黄药师小声问道,“你看那沈图……真的……”
“你说呢?”黄药师笑了一下,撇着这皇宫的院墙,反问道。
段智兴没有说话,长出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郁郁之气张口吐出,感觉好了许多,只是那份痛惜之心,更加的深了。
留在中的沈图对王重阳笑道:“如今就我们两人,王真人……”
王重阳忙道:“仙师面前不敢妄称真人!”
沈图很是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心中有些发苦,也有些暗暗的小得意,如果让那些龙门派各位祖师知道了他们的重阳祖师爷叫自己仙师,会不会气的从坟地里跑出来?不过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葛长庚,沈图又将这份发苦按了下去,南七真的白玉蟾成了自己玄真派的徒弟,北七真的祖师成了自己的粉丝,三清道祖啊,好生的恶趣味!!
沈图嘴角一笑,对王重阳道:“贫道也是初入门径,对这修行也是一知半解,摸着石头过河,能给你说的确实不多!”
王重阳对沈图说的这些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觉得这人谦虚了,可是沈图自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沈图现在修行的所有法门,都不是一个体系的,杂乱的很,有全真的内丹术,有龙虎山的符咒,他在进入了这里之后,第一件事想的便是寻一套道藏,不管是洞神洞玄洞真还是太平太玄太清,他必须要理清脉络才行。
同时元神的修行也提到了程序上,元神不是说三灾过了之后有了元神就万事大吉,这才仅仅是开始,就像是恋爱,不是说结婚了完了,以后还有过日子在等着。
沈图如今的元神状态就是领了证结了婚,却完全不知道怎么相处,而接下来的修行就不再仅仅是炼气打坐了,而是要锻化元神,掌控元神!
一边的王重阳看沈图久久不语,也不着急,便在一边等着,半晌之后,沈图回过神来,对王重阳不好意思的一笑,赫然道:“王道长,请问你练的《先天功》到了什么层次?”
“哦?”王重阳一愣,“仙长也知道《先天功》?”
沈图脸上有些发红,点了点头,“不瞒王道长,贫道入道之基,便是这《先天功》。”
王重阳听了什么这么说,脸上兴奋神色更浓,忙道:“已经圆满!阳火也已经止闭了。贫道入手这《九阴真经》求的便是为了突破现在的境界,可惜……”
“筑基太高,难以为继?”沈图笑着问道。
“没错!”王重阳点了点头,“接下来如何修行全然没有头绪,就像是路走到了尽头,看不见前面的路途,原本还以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可惜……”
“难道不行?”沈图问道。
“不行!”王重阳摇了摇头,“虽然同时道门心法,可是也止于最后一步!难以寸进!”
沈图对于这种感觉是感同身受,记得在自己修行时,也是遇到了这种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悬崖峭壁之上,前面路已经绝了,四顾茫然,惶惶不知本心,一般人遇到这种时候,有的跳了下去,化成一具白骨,有的退了回去,苟延残喘度日。
沈图看着王重阳,对他说道:“王道长可知道道中有一个《胎息经》?”
王重阳一脸的茫然。
沈图笑着将《胎息经》中的内容一字一句的诵读了出来,听在王重阳的耳中,其中每个字节都是犹如黄钟大吕一般,悬崖边的路是没有,可是这部经便是渡海的船!
沈图说完,也不理会已经入定的王重阳,带着身边的葛长庚便离开了小院,在附近的御花园中看起了花草。
“师傅,那《胎息经》感觉很玄妙,您给给我讲解一下吗?”葛长庚一边抚摸着手中的蛤蟆,一边瞪着大眼睛看着沈图。
沈图摇了摇头,“你的《先天功》还没有入门,《胎息经》对你来说就是天,讲解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反倒让你心生顾虑!”
“哦!”葛长庚听了之后,便不再纠结,而是继续抖起了蛤蟆。
沈图哭笑不得的对葛长庚笑道:“你再玩这东西,我就给你起个道号!”
“师傅终于要给我起道号了?”葛长庚双眼一眯,笑着对沈图说道,“您准备叫我什么?”
“白玉蟾!”沈图笑着,终于将这个在道史上赫赫有名的三个字说了出来!
“啊?”葛长庚一愣,苦笑道,“师傅,您可别逗了!”
“不是逗你。”沈图心中恶趣味暴涨起来,哈哈一笑,吟诵道:“白玉蟾,白玉蟾,九霄居广寒,常伴月桂树,口吐长生蜒!”
“好玩,好玩!”这时周伯通突然从一处花丛中窜了出来,笑着在地上打滚道,“明明是个人,却起了个蛤蟆名!好玩,真好玩!”
“周伯通!你给我出来!我看见你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周伯通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神色慌张的对两人小声道:“别说见过我,一会再陪你们玩啊。”
说完,就见他运起了金雁功,脚下一蹬窜出了老远,落在了另一棵树上,身子左右一晃荡,借着树叶遮住了身形,不细致看还真发现不出来。
这时候御花园中跑出来了一个身穿劲装女人,这女人长得倒也漂亮非常,只是如今模样很不好看,怒目圆睁,柳眉倒竖,发髻散乱,长着鼻孔喷着粗气,手中握着宝剑,气势汹汹的环顾了一下,便奔着沈图这边跑了过来!
“这位道长!可看见周伯通了!”
“见了!”沈图一说完,那边树上的叶子便是一抖。
“他在哪?”
“跑了!”沈图笑道。
“可恶!”那女人咬着银牙跺着脚,又寻了个方向追了去,一边跑,口中还喊道,“周伯通!再给我打一场!这次我肯定能赢你!”
不用想沈图就知道这女人是谁,射雕中能把周伯通追的这么惨的女人只有一个,便是段智兴的刘贵妃,后来的瑛姑。
沈图这边还在想着,那边周伯通从树叶丛中露出了一双眼睛,瞧瞧安全了之后,才一下跃了下来,哈哈笑道:“你这牛鼻子倒也义气,我请你吃糖!”
“你什么时候……”沈图看了一眼周伯通的背后,笑着问道,“你招惹的是谁?”
“谁知道是谁,”周伯通一脸烦恼的说道,“女人真麻烦,胜了她不行,输了也不行,真是比我师兄还让人头疼!”
“原来我这么让你头疼啊,师弟!给我回抄十遍《道德经》!抄不完不准吃饭!整天就知道玩闹!”王重阳呵斥完周伯通之后,又对沈图说道,“沈道长,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看了笑话。”
沈图摆了摆手,“没什么笑话,我倒是很羡慕你的师弟啊。”
“他有什么好羡慕的,没心没肺,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
“赤子婴儿说的也就是这样的人啊。”沈图呵呵一笑,没再继续往下说。
第365章 道别归终南,珠胎已暗结()
王重阳听了沈图这么夸赞自己的师弟,脸上也是一幅幸有荣焉的模样,捋着自己五绺长髯,哈哈一笑,说道:“仙长可别这么说,这小子修炼怠慢,一身的功夫不够他惹祸的!”
沈图对此倒是不予置评。
王重阳又道:“沈道长讲的那篇《胎息经》贫道已经记在心里,如今就要回终南山闭关修行去了,如果道长有时间,不防一起?”
沈图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贫道还要留在这里看一些道。”
王重阳听后,脸上神色有些黯然,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踌躇的道:“贫道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讲,如果说的不对,还望沈道长海涵。”
沈图笑道:“贫道与道友尽管修行法门不同,可也都是修行中人,有什么话直说了就是。”
“那贫道就直言不讳了。”王重阳考虑了一下措辞,这才说道,“道长如此广收道,似乎不妥的很,那黄裳可以看《万寿道藏》而悟出《九阴真经》,可是这也只是一个巧合而已,道长看的多了,难免博而不精,反倒耽误了自己的修行。”
“王兄认为贫道是要悟道而看道?”沈图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
沈图哈哈一笑,说道:“并非如此,天下道多了去了,如果要看道而悟道的话,还不如单看一本《道德经》来的实在,贫道看道,不在于悟道,而是为了寻一个体系。”
“体系?”王重阳看了一眼沈图,说道:“道长也要开宗立派?”
沈图看了一下周围,指着一棵树道:“这树之所以能长得茂盛挺直,不似那些藤蔓蜿蜒曲直,便是因为有了主干,我的修行杂乱的很,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很是取巧,很多的东西都不合适别人,所以想要在道中看看,即使找不到体系,能增长见闻也是好的。”
“原来如此。”王重阳点了点头,他对于这种情况也是理解,自己原本便是从文入武,武学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东边一西边一鳞的拼凑起来的,如今终南全真派的传承,很多都是自己记录下来的,对于沈图寻找体系这种急切,他也是略有体会。
过了日之后,在黄药师和段智兴的羡慕之中,王重阳带着周伯通离开了大理。
沈图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特意的看了一眼周伯通,叹了口气,居然元阳已失,才短短天的功夫而已,原本还以为可以避免,真是可惜,这周伯通在沈图看来,可是比王重阳还要好的一个载道之器,如果可以的话,沈图甚至想将自己所学全部教导给周伯通。
送走了王重阳之后,沈图便在大理皇宫内住了下来,整日里和黄药师探讨阵法也是一件趣事,不时的相互摆个阵法破解着玩,对于沈图来说是件读其间打发时间的好消遣。
可是沈图摆下的阵法对他而言是消遣,可是对黄药师和段智兴来说,这就不是消遣了,而是一种指导!
“段兄脸色不是很好啊。”沈图看完了一卷唐代徐灵府所著的《通玄真经注》之后,走出了藏楼,见段智兴一脸的郁气,便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段智兴苦笑的摇了摇头,“嗨!家丑而已,不劳道长费心了。”
“郁气伤身啊,”沈图步下台阶,一边走着,一边对段智兴说道,“贫道是出家人,对于俗事不好过问,但既然在段兄这里住了断时间,便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妨说出来。”
听沈图这么说,段智兴也不好再瞒着,他今天找沈图来,为的也就是找个能说话的人而已,至于说开解,这倒真是不用,“道长也知道,我身在皇家,难免身边妃嫔众多,而我又是个痴心武学之人,难免冷落他们,而我众妃嫔见我日常练功学武,有的瞧着好玩,缠着要学。我也就随便指点一二,好教她们练了健身延年。内中有一个姓刘的贵妃,天资特别颖悟,竟然一教便会,一点即透,难得她年纪轻轻,整日勤修苦练,武功大有进境。前些时候王兄拜访的时候,她遇到一小道士,便是王兄的师弟周伯通,竟然败在他手上,心中不忿便要找我学习,而后不知怎么,他两人居然……”
“段兄准备怎么处理?”沈图问道。
“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赐死而已,这刘贵妃深得我心,可却偏偏惹出这样的祸端,让我……”段智兴郁气翻腾之下,一掌打在路旁一座假山之上,直将假山打的粉碎!过后段智兴说道,“那周伯通也是少年心性,如果他事后开口向我讨要,我也学着东坡故事,将刘氏送了他就是了,没想到这王重阳居然带着他一走了之!也太没有担当了!”
沈图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藏楼还少一个掌灯的侍女,你将她送来如何?”
“啊?”段智兴看了一眼沈图,皱起了眉头,他常听说着道门神霄派中有些邪道,便误会了沈图,“你……”
“我是怕你一上火再伤人性命,既然你已经想着要将人送与周伯通,便暂时放我这里就是,待我看过那些道之后,便去终南山。”沈图笑着说道。
“也罢!”段智兴摇了摇头,“便依了道长吧!”
段智兴离开之后,沈图对一边笑道:“听够了吧,出来吧!”
“师父,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白玉蟾在一边树上跃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沈图的身后。
“你啊,修行如何了?这天不见你就知道到处疯去了!”
白玉蟾笑道:“师傅您可别这么说,我哪是疯啊,我是去悟道……唉,师傅别打!”
尽管白玉蟾四处躲闪,可是沈图的手指还是稳稳的弹在了白玉蟾的额头上,训斥道:“悟道?根基不稳,悟的什么道?就是悟出来,也不是道,是魔!”
“师傅……”
“《南华真经》看过了?”
“已经看完了。”白玉蟾委屈的说道。
“其间有什么收获?”
“啊?”白玉蟾愣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师傅指的什么?”
沈图苦笑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有些急了,这孩子还都什么都不懂,说的再多也没用,便笑道:“跟我回去继续看吧。”
第366章 沈图出大理,假死留遗策()
时间就这么又过去了两个月的光景,那位刘贵妃也已籍之后,便回来大理,至于说让段兄亲自送,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听了沈图这么说,段智兴也是松了口气。
回到了藏楼之后,沈图交给了刘瑛两个护身符之后,便带着徒弟白玉蟾离开了大理城,徒步直往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上,全真教后院寮房之中,周伯通长叹了口气,愣愣的发着呆,不多时马钰走了过来,一拍周伯通的肩膀,周伯通全身一震,吓了一跳,看是马钰,便道:“你这小牛鼻子不陪你老婆找我做什么?”
未出家前的马钰家财丰厚,轻财重义,颇得乡亲们的信重。他在山东省福山县为官,权总六曹,宦途甚为得意;其与妻子感情亦为融洽,育有庭珍、庭瑞和庭三子,可说是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此时在他的心中惟一的隐忧,就是有一次他梦见二猪哀告求救,却来不及救它们;术士孙子元占卜此事,说他的寿期将不逾四十九岁。他自叹曰“死、生固然不是操之在人,那么为长生计,何不亲近有道之士?”于是他不仅在夜梦家园有鹤飞起之处建立道馆,请陆道士来主持,并且常与高巨才、战法师等道中人士往来。
未出家前的马钰,虽然拥有一些权势,但在人情世故的虚与委蛇下,难免萌起一丝落寞寂寥之感。时光逐渐飞逝,盛年不再的他,开始豪纵好饮。他偕同好友高巨才、战法师酒酣之余,赋诗说道:“抱元守一是工夫,懒汉如今一也无。终日衔杯畅神思,醉中却有那人扶。”
中元节过后,王重阳远自终南山来告诉他说:“不远三千里,特来扶醉人”,听得此语,他暗自沉思,立刻向王氏请教“何名曰道?”王氏答曰“道就是五行不到处,父母未生时。”恍然若有所悟的他,因而追随王重阳携妻子孙富春一同出家。
马钰和王重阳因为年纪相仿,所以亦徒亦友,对周伯通这个顽童一样的人也是喜爱的很,近日里见他郁郁寡欢,便上前开解道:“小师叔可是遇到了烦心的事?”
“烦,烦的很!”周伯通蹲在门口处双手抱头道,“尤其是看见了你之后。”
“我?”
“是啊,”周伯通笑道,“你这牛鼻子也是个奇葩,别人出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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