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的老骨头。”
老鬼仔细看着烛龙,曾几何时当初那个宅心仁厚的小子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想想七十年前,自己在南诏荒山部落遇到他时,那时侯他不过是个跟狼群生活在一起的野兽小子。这野兽小子经常跟狼群一起去袭击山中百姓,而且说这野兽小子还吃过人。
最后忍无可忍的山中百姓聚集到一起进入荒山消灭狼群,在那次的灭杀狼群的行动中,一百多头狼无一幸免。在狼群的尸体之下,百姓发现了这个野兽小子。
野兽小子一口咬死他看到第一个人后紧接着逃窜,又在荒山中咬死几名山民,山民们设下陷阱才抓到这个杀人如麻的野兽小子。
因为老鬼的缘故,山民们愿意给这野兽小子一次做人的机会。老鬼将他带回星辰宫,一步步地教化他,终经过十年的努力,这野兽小子完全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俊朗优秀的青年。
他成为烛龙之前的名字叫做,“骆炎!”而骆炎叫老鬼奇嘉师傅!老鬼曾是南诏的王也是上一任的烛龙。
老鬼劝说道,“小子!有些东西不要太过于执着,一旦有了那不该有的念想,你这辈子怕是难以得到解脱!”
烛龙睁开眼睛,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过于阴冷,“老鬼,你追求你的逍遥道,可舍弃七情六欲!但我的无皇之道,却无法舍弃。
生在尘世中,怎能做到置身事外?何况这一次,并非我执意如此吧?
你看看南诏边境,那数十万汉唐御林军的场景,跟六十年前有何不同!当年有你在,你可以为南诏挡下强敌。而现在为何不能换成我呢?”
老鬼仿佛也回想起那年的场面,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汉唐铁骑,还有不世之材的琅琊枪王龙渊,世人都知道是他保下了南诏。可哪有人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龙渊的故意为之。
汉唐太宗在位之时,忠心护主的满朝元老与他共征天下,最后才彻底巩固了汉唐江山。然而在这个共征天下的过程中,那些元老有的战死沙场,有的病死朝堂,有的谋逆被诛。
最后留下的少之又少,老鬼曾听龙渊说过这么一段话,“功名利禄世俗戏,富贵荣华终归尘。莫问青天道公平,能自在时且逍遥。纵使天下真无义,君不负吾终不负!
他日若我汉唐御林征战南诏,且跟他们来一场痛快!”
老鬼自然明白这是自己答应过的承诺,只是眼瞎替他来完成这个承诺确实眼前的小子。
烛龙握住龙皇偃月的枪身一下子提起,仔细摸索这杆曾经让他羡慕的神兵。他依稀记得当年正是面前的这个老者,用这龙皇偃月枪与南诏军一起上阵杀敌。
烛龙单手持枪,指向老鬼,“老鬼!你欠下的债我替你还!希望你不要在参与以后的事情。”
“小子!何苦呢?”
烛龙收回龙皇偃月枪,“你不是说过嘛!当你将这蛊种给我之时,就代表我将成为这南诏的烛龙!在这南诏烛龙便是人皇信仰的传承。
而那个青鸾根本不适合如今的南诏,因此我留她不得!
老鬼,时候不早啦!你该回去了!如果这次我死去,记得以后替我收尸,将我跟她葬到一起。”
老鬼望着渐行渐远的烛龙,仰天长叹道,“道亦回者,生死世间,无求无垢,何苦来哉!”
李玄晟接到涪陵的来信,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消失,殷若离自己用计上演一出好戏,跟浑无生去往南诏,他们的目的显然是南诏星辰宫那里的烛龙。
李玄晟撕碎信件,心情异常的烦躁,他实在搞不懂殷若离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正是烛龙要除之而后快的人嘛?忽然想到什么,李玄晟打开南诏地图,在所有的路线中寻找着曾经浑无生提到的一个地方。
“迷迭谷!”
找到这个地方时,李玄晟都有些怀疑,这里全部是群山,如果在这群山中知道那个被称为迷迭谷的地方呢?
“你知道吗!这异香是迷迭的香味!只有漫山遍野的迷迭在一起时才会出现这样的味道!”
“对了!那股香味!”
李玄晟拿出殷若离给自己缝制的香囊,冲出自己房间来到马厩,将香囊凑到追风的鼻孔处,闻到这股香味,追风哼了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回到厢房,李玄晟持笔写下一封信,然后再次冲出房间,骑上追风从盘龙云海城离去。
知道李玄晟擅自出城的消息后,孙逊拍着自己额头,一脸愁闷,“哎呀,这个小祖宗啊!真是给我惹麻烦啊!这马上就要开战啦!你让我去哪里找你啊!”
(本章完)
第159章 迷迭谷()
李玄晟策马一路飞奔,大约四个时辰后,李玄晟才算到达那地图中的群山。
一眼望去夕阳下的群山如同绽放的烟花,要在这千里大山中找到那迷迭谷,恐怕真的要看追风的本事。
李玄晟再次那个香囊撒子追风重新嗅了嗅,记住味道的追风开始带着李玄晟在大山中寻找迷迭谷。
大约一个时辰后,追风发出嘶鸣,李玄晟看向不远处的居然有火光。实际上眼前的景象有些诡异,绿色的火光漫山遍野看上去就像鬼故事里所讲的情景。
李玄晟倒是无所谓,走上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躲在树叶下的萤火虫。
“咔”一声,李玄晟瞬间拔出自己的佩剑,将偷袭自己的蛇斩成两截。
收回佩剑,李玄晟看向周围,“这乌起码黑的,我去哪找!”
追风蹭了蹭李玄晟,然后晃着它那马头示意李玄晟跟着他。
在追风的引领下,李玄晟在这外围山道中来来回回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前方的山道上出现了人工凿刻的石雕和铺切的青石路。借助月光,李玄晟发现这些石雕是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每个莲花之上都有一尊仙人的雕像。所有雕像全部朝向这青石路的尽头。
李玄晟跟追风踏上青石路,沿着青石路走向这模糊不清的尽头。
“这是!”
一眼望去,月光之下的迷迭花发出幽蓝的光芒,而在这幽蓝光芒的对面便是灯火通明的城镇。
这座城镇依山脉走势而建,看上去毫无布局可言,城中的露天广场之上聚满了人,大家围绕着一堆堆火载歌载舞。
李玄晟下马让追风躲起来,自己静悄悄地来到城镇中。躲在黑夜之中的李玄晟安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情景。
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位老熟人浑无生,但李玄晟并未立即现身,而是等待着这场聚会的结束。
聚会结束后,浑无生起身离去,李玄晟借助夜色跟了上去。
在一处不算大的石院内,李玄晟翻墙而入,来到石院主屋,不想屋内传出浑无生的声音,“来者即是客,何必偷偷摸摸的?”
李玄晟推开房门,与浑无生对视,李玄晟笑道,“不偷偷摸摸地难道能大摇大摆的?”
见到李玄晟,浑无生倒是没有任何惊讶,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想到世子来的如此迅速,着实有些让我猝不及防啊!”
李玄晟右手握着剑柄,阴沉道,“我只想知道她如今在哪儿?”
浑无生回答道,“她如今在太和城内,她身旁有人保护。”
李玄晟抽佩剑,一剑劈开浑无生跟前的桌子,“浑无生,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就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意外?如果真出什么意外?那在圣女的身份公之于众时,怕是早就发生了吧。对于舍龙诏而言,她也是人皇的代理人。没人敢在舍龙诏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虽然浑无生说的有些道理,但李玄晟可不觉得这个理由能成为殷若离的保命符!
汉唐这次大军压境明摆着是早灭了南诏,怎会在意他人的死活呢?殷若离即使身份特殊,在有些人的眼中也不过是有用的棋子。一旦这枚棋子没了利用的价值,也就没了留下的必要。
一想到这里,李玄晟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浑无生拦了下来。
“你可知道,如今两军剑拔弩张,一个不懂南诏语的外地人,想要进入太和城是件麻烦的事情。如果没有我的协助,你觉得你可能见到殷圣女?”
李玄晟冲浑无生一笑,“呵?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想让我找到她。难不成你们早已谋划好?”
浑无生自然不会把殷若离的计划告知李玄晟,敷衍道,“世子,你这话说的着实让在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啊!
你们汉唐有自己的打算。为何我们就没有自己的计划?何况这次是圣女大人亲自前来,我更不能告诉世子。”
浑无生把话说明,李玄晟哪怕有话要说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从何时起殷若离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李玄晟转身离去后,浑无生随即松了口气,他没想到李玄晟来的会如此迅速。
提笔写了张纸条,随后浑无生将纸条放入信鸽腿上的竹枝内放飞。
南诏太和城某处别院内,信鸽落到别院的书房中,侍女取出纸条,交给正在读书的锦袍男子,男子一字胡,浓眉朗目,身型挺拔,约莫三十五左右。
“大人!尊者的信。”
接过信条,打开朗目,这位锦袍男子对侍女说道,“阿秋,明日你去香山安排一下,尊者会提前赶到。”
“是,大人。”
锦袍男子放下书本,走出书房来到别院西侧的令一处小院。
敲开院门,锦袍男子询问道,“圣女是否已睡下?”
“回大人,圣女刚刚睡下。您有何事?”
锦袍男子听到圣女睡下,随口说道,“奥,明日圣女醒来,你告知圣女,尊者会在明日傍晚赶到。”
“是大人。小的一定会记得!”
“嗯。”院门再次关上,锦袍男子抬头望了望夜空,随后离开。
在这庭院外三里的院子内,老鬼正坐在庭院里欣赏着夜空的星辰。
而在他的跟前坐着赫然是已经睡下的殷若离,殷若离正跟老鬼下着属于观星师才懂的星图棋。
这棋牌之上一道道轨迹和星辰密密麻麻,每走一步棋牌之上的图案都会发生改变。
老鬼见殷若离始终举棋不定,催促道,“丫头,你要是再不快快点儿,这天都要亮啦。我这老骨头可是受不起啊!”
“前辈,下这星图棋如同与天对弈,每一步皆需极大的精神思考,怎能如此草率从事?”
老鬼呵呵笑道,“哈哈,你这丫头,虽聪明绝顶,却在这星图棋上不如你师傅看的透彻。”
老鬼右手一动,替殷若离下了一步,自己随后也下了一步说道,“所谓星图,亦不过是一种局。入局者,想的都是如何破局。却不想这局便是局,怎会左右自己呢。”
看着老鬼一步步的下去,最终自己下完了这场棋,殷若离面露惊色,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老鬼的这场自我对弈。
老鬼轻笑道,“人本为星,自然为棋,所以这星图棋实际是与自己下棋。
这人啊,还有谁比自己更能知晓自己的?
不与天,不与地,只跟自己。丫头,可明了。”
殷若离拱手谢道,“谢前辈,若离明白了。”
(本章完)
第160章 瓮中鳖()
离开迷迭谷之前,李玄晟换装成南诏人的服饰打扮。犹豫再三后,向着太和城进发。
大约一天路程后,李玄晟终于到达太和城。无奈太和城关卡处南诏军挨个检查进入车队行人。李玄晟只好装成哑巴,混入其中。至于追风,李玄晟将它稍微伪装一下,免得胖懂马的家伙。而他自己的武器要就被他找机会放入自己前方的商队内。
进入太和城,李玄晟跟随商队取回自己的武器。与追风在太和城在成转来转去,最终找到了他能落脚的住处胡寨酒家。这胡寨酒家是萧家安插在太和城的密探。
进入酒家,李玄晟将自己的信物交给店小二,店小二接过信物将李玄晟引入内堂。掌柜知道有人来后,立即从内院厢房走出,恭敬道,“小的朱富见过世子。”
李玄晟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
“回世子,这信物是少主专门赠于世子,为此该下令告知所有萧家仆从此事。
王丰!”
“小的在!”
“去让伙房给世子准备一下。”
“是,掌柜。”
“世子,一路劳顿,请到上房休息。”
跟随朱富来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李玄晟悄声问道,“最近太和城内可有什么动静?”
朱富将茶沏好,回答道,“回世子,除了太和城本来的城防军,尚未有其他南诏军队进入。
倒是南诏王前几日率军出了太和城向扶南地界去了。”
“扶南?”
“那是舍龙诏千年前起家的地方,占据天险河道。曾有人估算哪怕十万军队也无法攻炸扶南天险之地。”
李玄晟沉思道,“身为一国之君他居然舍弃自己的子民撤离?”
“世子,这太和城本就不属于舍龙诏,何来舍弃之说?况且扶南之地其实并不比南诏小多少!”
“如此说来,眼下太和城说的算那位恐怕只有烛龙了吧!没有军队,他如何抵挡我汉唐御林军的进攻?”
“世子,南诏王虽撤离太和城,但南诏原本的军队并未全部跟南诏王撤走。那支属于烛龙的应龙卫恐怕会在最近返回太和城。”
李玄晟好奇道,“只是不知道他应龙卫能不能比的过咱们的应龙卫?”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
“算啦,你先忙你的吧。我有事便会找你。”
“那世子早些休息,小的告退。”
李玄晟从袖口拿出一枚银针放入茶水中,只见银针渐变灰色,李玄晟将茶水重新倒入茶壶内,身了个懒腰,躺在床上假装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世子?世子?”
见屋内没人回应,王丰推开房门走进厢房没,看到躺在床上的李玄晟,将端来的饭菜放在桌上。
来到李玄晟跟前,轻声说道,“世子!世子!该用膳啦。”
“咔!”的一声,王丰双眼圆睁,握在右手的匕首距离李玄晟的喉咙还有一拳时,自己的心口竟被李玄晟的利剑贯穿。
“你,居然没!”
一脚踢开王丰,李玄晟抽出佩剑,走到房门前重新关上房门。然后跳上屋粱,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朱富见王丰仍未回来,对身旁下属嘀咕道“王丰那小子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尹九,伏律,你们两个去看看。”
二人来到李玄晟的厢房,推开房门进入,二人还未走到床跟前,李玄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双掌劈下,直接震断二人的颈椎。
李玄晟带来窗户点起一把火将房屋点燃,然后走出厢房,进入隔壁的房间躲了起来。
“失火啦。不好啦。失火啦。”
等朱富知道时,火势越来越大,朱富命人赶紧救火。
自己心里忐忑不安,一定是被李玄晟察觉,看来是自己小看这少年。
朱富想起什么,来到内院书房,按动书桌上的油灯,书柜打开后露出密室。朱富走进密室见到那个被关押的男人还在,随即放了心。正转身时,李玄晟一脸刺穿朱富的咽喉。
李玄晟微微一笑,“多谢你给我带路!”
“咔喳!咔喳!”李玄晟将拴住眼前的男人的铁锁打开。
中年男人歪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你是谁?”
“洛阳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