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义吃过饭,抓着要走的二哥,“哥,咱爸还生气呢?”
“你啊,别奢望爸能不气你,你这段时间老实待着吧!”
田晴收拾完厨房,见丈夫没在客厅,这是在院子呢,想了想起身出去,丈夫果然蹲在菜地里抽烟呢!
“别抽了,已经抽不少了。”
连国忠掐灭了烟,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咱俩聊聊。”
田晴坐下,“我也正想和你聊聊呢!”
连国忠,“你说,我这么多年是不是太忽略家里了?”
田晴侧头看着丈夫,“想听真话?”
“当然听真话。”
“你不只是这些年忽略,咱们刚结婚那会,你就不管不顾的参军去了,独留下我一个人照顾孩子,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一趟,转身又走了,我以为到了部队了,在你身边会好,可你倒好,整天的泡在部队,也没回几次家。”
田晴观察了下丈夫的表情,接着道:“你知道吗,你退伍,我是最高兴的,以为你退伍了,重心就在家里了,可没想到,你依旧时常不在家。”
今天青义的事,也让连国忠深刻的反思,握着妻子的手,“是我太错,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田晴等这句话,等了太多年了,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连国忠忙给擦拭,“怎么还哭了?”
“高兴的。”
连国忠,“其实今天你没拦着我,我挺诧异的,你是最护犊子的人。”
“虽然我见识没你多,可管孩子,还比你看的明白,是非我还是能分的清的。。”
田晴随后问,“青义你就不管了?”
连国忠摆手,“不管了,以后这小子我都不管了,他自己的路自己走吧!”
田晴一听就知道这是气话,乐了,“你知道咱家最像你的是谁吗?”
连国忠想也没想回着,“闺女。”
田晴摇头,“不是,最像你的是青义,这小子不管不顾的性子,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你可比他还主意正!咱爸当年可比你还生气呢!”
连国忠被噎到了,当年他的确自私,为了自己的追求,丢下新婚的妻子,挠着头,“怎么不学老子的好地方。”
沫沫睡了整整一夜,睁开红肿的眼睛,眼睛格外的亮,揉着头发做起来,抻了懒腰,才换衣服下地洗漱。
田晴正在摆碗筷,笑着,“昨天就没吃饭,一定饿了吧!”
沫沫揉着瘪瘪的肚子,“恩,饿死我了。”
田晴疑惑的看了一眼闺女,她咋感觉,闺女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
沫沫出了院子,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舒畅,发泄哭过后,她才真的放下了所有的枷锁,以后再也不会患得患失了。
吃过早饭,连国忠夫妻上班去了,沫沫去看了青义,青义正趴着吭叽呢!
“你小子,蛮抗揍的。”
青义见到姐姐,忙撑起身子,“姐,你没事吧!”
沫沫笑着,“我好着呢,能有啥事?”
青义自责,“你都哭了,都是因为我。”
沫沫,“不只是因为你,主要跟我自己有关,行了,看你没事,我也上班去了。”
青义,“恩。”
沫沫到了办公室,王琳惊讶了,“你这眼睛咋这么肿,出啥事了?”
“没啥事。”
王琳一听,沫沫这是不愿意说了,很知趣的不问了。
中午下班,沫沫去了街道,她和街道主任是认识的,街道主任这两年没少拖沫沫买好的残次品,沫沫也乐得结交这样的人,一般能帮的忙都帮了,这两年,她攒了不少的人脉。
街道主任听了是为钱依依来的,诧异了,“我还以为你要帮你弟弟安排近些呢!”
沫沫笑着,“这小子皮实,吃点苦磨磨性子也好。”
街道主任笑了笑,“你的忙我一定帮,我一会就去安排。”
沫沫感谢道:“麻烦您了。”
“有啥麻烦的,这两年我可没少麻烦你。”
沫沫事办成了,也就不多留了,起身离开,街道主任亲自送沫沫去出去的。
沫沫回到家,饭菜已经做好了,只是这菜实在没卖相,青仁不好意思,“姐,好久没做了,有些掌控不了火候。”
沫沫愣了下,一细算可不是,这小子好久没做饭了,拿着筷子,浅尝了一口,“味道没变,还是以前的味。”
“这两年是我们太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沫沫坐下吃饭,“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太惯着你们了。”
青仁摇头,“姐,你不用自责,根源还在我们身上,不识惯。”
沫沫失笑出声,“还有不识惯一说?”
青仁点头,“恩。”
沫沫笑了一会,“那以后就不惯着你们,今天开始你做饭,等青义好了,你们两个换班。”
青仁痛快的应着,“恩。”
晚上田晴下班回来,闺女正坐着织小毛衣,那谁在厨房做饭?
沫沫笑着,“青仁做的饭,青义摘的菜。”
田晴看了一眼天,“天上也没下红雨啊!”
青仁端菜出来,不好意思了,“妈!”
田晴笑眯眯的,“老话讲的真对,棍棒底下出孝子。”
沫沫往妈妈身后看,“妈,我爸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庄朝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田晴,“啊,他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沫沫,“啥事啊,马上要吃饭了?”
田晴摆着手,“不用管他,来,我尝尝二儿子的厨艺退没退步。”
沫沫没再问,放下毛线搬椅子,田晴尝了尝,“恩,不错,没退步。”
晚饭吃到了一半,连国忠才回来,也没说话,拿起饭开吃,田晴笑了笑,给丈夫夹了几次菜,“吃出不同了没?”
连国忠,“青仁做到吧!”
田晴感觉没意思,“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连国忠道:“能做饭的就几个人,闺女做的好吃,你做的一般,剩下的就剩青仁了,你的问题太简单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
田晴懒得理丈夫,她就是想调解下气氛,真不配合她。
连国忠眼底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殷勤的给妻子夹菜,算赔不是了。
饭后沫沫坐在院子里乘凉,有人敲大门,起身去开门,激动的道:“哥,你回来了。”
连青柏手上都是东西,递给沫沫一个,“别惊讶了,快帮我拿东西。”
沫沫接过一个比较小的包袱,手臂顿时下沉了不少,“你这里面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连青柏眨着眼睛,“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连国忠两口子也出来了,接过儿子手中的的包袱,田晴道,“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了吗?怎么今天就到家了?”
连青柏喝了一杯水,缓过些劲道:“妈,你忘了,收电报也需要好几天时间呢。”
田晴,“瞧我这脑袋,把这茬给忘了,行了,你别坐着了,快去看看你媳妇和儿子去。”
连青柏想到媳妇儿子,心里火热,站起身往屋里走。
沫沫他们很有眼色的没进去凑热闹,都在客厅等着。
连青柏看了妻子和儿子,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
连国忠指着包袱,“你这里面我看着不像行李,装的是什么?”
连青柏道:“行李我直接邮寄到部队了,这里面是我绕道去封城,买的东西。”
说着连青柏打开了一个包袱,一双皮鞋,六条毛毯,几斤的毛线,还有三件女士外套。
沫沫看到毛毯睁大了眼睛,毛毯啊,这玩意她在百货大楼两年了,也只是看看而已,因为没有票,大哥怎么弄了这么多?
“哥,毛毯你是怎么弄到的?这也太多了?”
连青柏拎出来一条给妹妹看,“看,印花是不是很不均匀?”
沫沫抽着嘴角,“就算是残次品,毛毯也是很难得,一般这都是内部分了,不对外销售的,你到底是怎么弄来的?”
“封城有家生产毛毯的厂子,我室友安东,他妈是生产主任,管整个生产的,这批残次品多,那小子跟我好,我就拖他弄了几条。”
沫沫肯定的道:“不只是关系好吧!”
连青柏笑着,“他这两年没少吃你给我带的东西,欠我人情呢!而且他还和我分配到了一个军区,这小子希望我照顾他,自然乐得帮忙!”
连国忠,“先不管毛毯,你被分配到了哪个部队?”
连青柏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分配书,递给爸爸,“阳城的新军区,团参谋,作战系的。”
连国忠仔细看着分配书,这分配书看似所有人的都一样,可还是能够看出猫腻的,尤其是从毕业评语中。
沫沫刚听到新军区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绕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后又听到作战参谋,沫沫松了口气,作战参谋是在大后方,不上战场的。
军校对连青柏的评语很高,思维敏捷,读图能力强,记忆力精准。
连国忠哈哈笑着,“难怪会分配成了参谋,不错,这能力随我。”
沫沫问,“哥,你就因为这些评语成的参谋?”
连青柏点头,“我这几方面很出众,尤其是读地图和画地图方面,而且对地图,我看两遍就能记住哪里有桥,有沟。”
这点大哥还真随了爸爸,对地图敏感,在这个科技不发达,全靠眼睛看的年代,读图的人是很稀缺的,是急需的人才。
“那你说的安东呢?他也是参谋?”
连青柏摇头,“不是,那小子理论课每次都低空飞过,他实战能力不错,所以接了我的位置,成了连长。”
沫沫一听,难怪需要大哥照顾了,级别没有哥哥高,又接的是哥哥带过的连。
连国忠,“他没升级?”
连青柏笑着,“升了,只是升了半级,从代理连长成了正的了。”
田晴对部队的事不感兴趣,估计儿子没吃饭,起身去做饭了。
青仁咧着嘴,“大哥,我也要当兵了。”
连青柏拍了下二弟的肩膀,“好,对了,这么半天了,我怎么没看到青义?”
青仁指了指卧室,“起不来炕了。”
连青柏愣了,“怎么了?”
青仁支支吾吾的,连国忠看着来气,“他都做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青仁将昨天发生的事讲了,连青柏,“起不来炕揍轻了,要是我就打断了他腿。”
连国忠哼了一声,“棍子在门外,你现在就可以去打断他的腿,正好申请伤残,他也不用下乡了。”
连青柏岔岔的笑了笑,生硬的转移话题,“来看看我都带回来什么好吃的了。”
连国忠撇嘴,到底没揭穿大儿子,独自坐着摸着分配书。
连青柏打开最后一个包裹,里面两条风干的羊腿和一些风干羊排,还有果脯,最后是几瓶封城的地产酒。
这回不用连青柏解释,沫沫也知道,风干羊腿和羊排是封城的特产,现在羊没有多少人愿意吃,自然好弄一些。
连国忠看了一眼,“明天早上,拎几样给你老丈人家送过去。”
“恩,好。”
连国忠看向羊毛毯,“给你妹妹留一条,你们两个口子留两条,剩下的给你爷爷留一条,另外两条给你老丈人家送过去吧!这两年,人家没少帮忙。”
连青柏对这个分配不同意,“给我老丈人家一条就行,他们家三个小子呢,多出一条给谁都不愿意。”
“到底是成家了,想的周到了,行,听你的。”
田晴煮的面条端了出来,“饿了吧,快吃。”
连青柏的确饿了,一小盆的面条呼噜呼噜的不一会功夫都吃了,回屋子看孩子去了。
部队,庄朝阳今天团里开会,他才知道,新分来的作战参谋竟然是连青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报应
连青柏报到前有七天的假期,家里人难得齐全,连国忠带着孩子们去照了全家福,因为二儿子一走,至少要两年回不了家,想孩子的时候,可以拿出照片来看看。
大哥假期的第五天送走了青仁,青仁带着大红花,去了州市的新兵营,回来田晴特别的不得劲,心里空空的。
可还要打起精神,给青义准备行李,明天还要再送走一个。
田晴晚上没忍住,跟丈夫摸了眼泪,哭过后,突然有感而发,“有时候想,青义没去参军也挺好。”
连国忠不懂了,“为什么?”
田晴叹气,“咱俩还能有多少年活?老大这辈子是待在部队了,老二也跟去了,等他们退下来,我们都成黄土了,老三没去,至少以后身边还有个儿子,而且双胞胎长的一样,想青仁了,看青义就行了,也不至于老了,就咱老两口。”
连国忠瞪着眼睛,“还有青川呢,我还有小儿子呢!”
田晴,“你的意思,小儿子不去当兵了?”
连国忠一噎,随后哼了声,“田晴同志,你怎么也有老爷子思想了?这是不对的。”
田晴掐了丈夫一把,“我只是在说事实,可没老爷子偏心眼子。”
连国忠这回不说话了,叹着气,“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而我们也都老了。”
田晴往闺女的房间看了一眼,“你也别犯倔了,过段时间张罗着给闺女结婚吧!”
“这你可冤枉我了,你闺女注意大着呢,我能拦得住,是她自己不想结婚,放不下家里,操心啊!”
田晴,“是啊,太操心了,尤其是这两年,不过自从青义挨打后,好像刺激到闺女了,这个星期她很少管了。”
“我看这样挺好的。”
第二日,沫沫家除了爸爸和坐月子的赵慧,都去送青义了,她家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的知青,都在等着分配呢!
很快念到了青义,沫沫愣了,青义怎么没出省?虽然带着沟,听着是偏远山区,可到底离家太近了。
连青柏眼睛闪了闪,用肩膀撞了下妹妹的肩膀,“你知道这个沟在哪里吗?”
沫沫摇头,“不知道。”
“我知道,我看过地图。”
沫沫反应过来,这个年代,能看到具体地图的,只有部队,“新军区附近?”
连青柏赞许的点头,“不错,不过离新军区还是有些距离的,咱爸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恨得直痒痒,心里啊,还是为这小子打算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沫沫想到了爸爸有一天晚回来,妈妈语气中的躲闪,原来是为了青义的事。
沫沫问着,“这个沟具体在哪里?”
连青柏,“我看地图的标记着是在大山里,出来一趟挺费劲的,估计沟里很艰苦,咱爸是即想磨练青义,又舍得青义。其实啊,爸爸在所有儿子中,最喜欢青义这小子了。”
沫沫点头,爸爸的确最喜欢青义。
田晴送青义上了车,低声道:“你别怨你爸不来送你,他啊,心里最惦记的是你。”
青义用袖子摸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妈,我知道。”
田晴摸着儿子的头,“咱家原来最操心的是青川,现在啊,最操心的是你。”
“妈,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不让你们操心。”
车子很快启动了,田晴又送走了一个儿子,这心都跟着走了,有气没力的,“回家吧!”
沫沫扶着妈妈,“妈,你没事吧!”
“没事,都习惯了。”
回到家,连国忠坐在院子里,看了一眼门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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