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哪儿了?自己还在这,没可能离开的。”黄顺的脑子逐渐的活泛,开始紧张的运转,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和下一步的应对。
(本章完)
第8章 夺路逃命()
不管不顾的逃命?这个黄顺是绝对不敢的,万一被抓,一顿皮肉之苦肯定不免;留在这什么都不做更是不行!黄顺一面内心挣扎,一面悄悄的检视整座院子。
客厅到厨房,屋内到屋外,黄顺搜寻的脚步逐渐接近西厢房。突然,一声顿喝把黄顺吓得魂飞天外。
“站住!”
“完了,果然是陷阱!我命休矣。”黄顺双膝一软,扑通坐倒在地,颤声告饶:“好汉饶命!我,我找地方上茅房。”
话说完,半天没人应,黄顺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艰难的四下里瞅瞅:空无一人。
小兔乱撞的心脏稍稍平复,黄顺回想声音来源,似乎是从前面左厢房传出。
小心挪步过去,近点,更近点,黄顺来到窗底下,先从窗缝往里看,视野太小看不到什么,后来索性用指头戳开窗纸,凑近了看: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人,还有几个酒罐子横倒在那里。其中一人砸吧着嘴,含含糊糊的说着梦话。
黄顺的心再次扑通乱跳,这次是兴奋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黄顺蹑手蹑脚的快步离开,刚出院门,立马撒丫子就跑。
危急中,黄顺不辨方向,下意识的朝着远处蜿蜒如走蛇的山群跑。跑到村头,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扭头看见树干上拴着几匹马,二话不说,一瞅四周无人,上去牵了一匹,飞身上马,急速逃命而去。
直跑到日头西下,马累的直吐白沫,黄顺确认了安全,这才安心,翻身下马,开始留意四周,考虑着填填早已饿瘪的肚子,再寻个遮风避雨之地睡上一觉,第二天运气好的话,寻个人问明襄阳方向,就可以回家了。
衣衫褴褛、又累又饿的黄顺,牵着马艰难的找寻了一个时辰,半个人影未见,正要放弃时,一阵肉香飘来。
饥饿中的人,对食物的嗅觉分外敏感,黄顺使劲抽了抽鼻子,辨明香气方位,踉跄着扑了过去。
跋涉了足足几百米远,只见俩小孩,十四五岁年龄,凑在一起,在火堆上靠着香喷喷的肉串。对黄顺这位不速之客,俩孩子非常警惕,眼睛直盯着黄顺。
黄顺使劲咽了下口水,顾不上脸面,走近至双方都接受的安全距离,腆着脸笑:“你们好,我是从襄阳出来的,路上遇到了劫道土匪,好容易从土匪手中跑出来,一天没吃饭了。你们的烤肉,能分我一点吗?这份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
出乎黄顺意料,俩小孩只是对望了一眼,便很痛快答应了,还从腰间取下羊皮水囊递给黄顺。
黄顺毫无形象的盘膝坐地,顾不上烤肉烫嘴,狼吞虎咽。俩孩子笑嘻嘻的看着黄顺把大半烤肉扫入自己肚腹,直到黄顺住口,打开水囊灌了一气清水后,这才开口说话。
“我们两兄弟从药王山荆家村来,去洗马驿。看朋友虽然落魄,衣服挂饰却不俗,该不是寻常人家。若朋友不嫌弃,我们兄弟可以带朋友一起去洗马驿,到了那里,朋友无论是捎信回襄阳,还是自己回去,都容易的很。”
黄顺大喜,没想到落难之际遇贵人。这地头黄顺人生地不熟,怎么回襄阳还真是头疼事,万一路上再碰上土匪就糟了。若真能随着他们赶到洗马驿,那就好办了,给家里捎个信,让人来接自己回去就行。
食宿有了保证,后事也有妥帖的安排,黄顺紧绷的神经终于完全松弛,对这俩孩子真是从心底里感激,偏偏又身无分文无以表示,便把自己的身世、遭遇,夹七夹八的诉说了一通。
俩孩子听着直点头,对黄顺也热情了许多,三人仿佛多年的好友,开始促膝长谈。
说话中,黄顺得知,这俩孩子,大的十五岁,彭威,小的十三岁,彭风,家里世代居住药王山中,打猎采药为生,与山外世界基本隔绝。
这次俩人出山,是因为村里一次大变故:一伙悍匪趁着精壮村民外出打猎,偷袭了村子,村里家家户户被洗劫一空不说,老人孩子也死了不少。村里长辈们商议,让彭威、彭风两兄弟出山,恳请官府出面帮助剿匪。
俩兄弟都是头一次跟官府打交道,心里正没底呢,遇上黄顺,俩人都是第一时间想到,可以请黄顺帮忙与官府打交道。
对俩兄弟的要求,黄顺毫不犹豫,拍胸脯保证:有他出面,肯定没问题。
荆襄黄家的势力之大,即使身处深山的彭威、彭风,也有耳闻。见黄顺愿意帮忙,乐得咧着嘴直笑,更是上赶着“大哥”长“大哥”短的凑近乎。
黄顺对这俩兄弟的伶俐劲,也很喜欢。三人相处了一晚上,第二天,已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铁哥们了。
(本章完)
第9章 硬闯衙门()
三人一起收拾上路。一路上靠着两兄弟随身带的干粮和路上打到的飞鸟、野鸡为食,虽然清苦,黄顺却感到新鲜,更有彭威、彭风两个不住嘴的逗乐子,黄顺丝毫不觉得遭罪。
走到第三天上,来到一处小镇,黄顺找了家当铺,把马当了,拿到沉甸甸五吊铜钱。
价值五十吊以上的马当了五吊钱,黄顺丝毫不心疼,拿到钱第一时间,就在镇上最好的酒馆里,好好的请两兄弟大吃了一顿酒食。然后又置备了些酱牛肉之类的干娘,预备后面路上吃。
如此风餐露宿,直到七天后,三人终于赶到洗马驿。
洗马驿是在荆州有名号的大驿站,是南来北往的商旅聚居地,虽然无法与襄阳比,但也能称得上繁荣。
三人打听着衙门地址,一路寻了过来。只是如何与官府打交道,三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看着衙门的漆黑大门,都有些却步。
彭威、彭风怯怯的全指着黄顺,黄顺虽然知道这里不是襄阳,但在两兄弟殷切的目光中,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黄顺整了整脏的不成模样的衣服,带着两兄弟就大摇大摆的往驿站衙门里闯。
不出意外的,大门口就被守卫士兵拦下了,“哪来的叫花子,滚远点。看清楚,这里是驿站衙门,不是你们要饭的地方。”
黄顺心怯面不怯,嚣张的回道:“看清楚你大爷,我可不是叫花子,我是襄阳黄家三公子——黄顺,快把这里管事的叫过来,有事找他。”
看见黄顺叫花子打扮,却硬是端着黄家三少的架子,彭威和彭风在后面直摇头:这种话若是好使,那随便一个叫花子,都可以如此在衙门口唬人了。
俩人正想拉着黄顺先撤,省得被人打出去,让他俩眼珠子都掉地的一幕已发生了:
俩守卫士兵仿佛见到了祖宗,一下上前抱住了黄顺,高兴的哈哈大笑:“真是黄三爷啊!可让我们盼到了。”
“难怪今早出门有喜鹊直冲着我叫唤,原来应在这里。这一百两银子挣得,天上掉馅饼呢!”
一面说,一面拉着黄顺就往里走。黄顺开头还糊涂着,后来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自己失踪这么多天,家里肯定急坏了。定是悬赏各地找寻自己。
明白了这一层,黄顺的腰杆一下直了,推开二人,傲慢的吩咐:“我的事先不忙,快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
俩人争抢着往里跑去。黄顺回头得意的对彭威、彭风说道:“看到了吧,本少爷出马,一切摆平。”
彭威和彭风虽然听说过荆襄黄家,却断断没想到如此好使,顿时对黄顺刮目相看,嬉皮笑脸的对黄顺大拍马屁。
黄顺很是受用的享受着,直到看到里面急匆匆赶来一帮人,这才敛容以待。
那群人为首的,身着藏青长袍,肥头大耳,大肚腩一步三颤,跑的气喘吁吁,老远的就不停作揖,喊着:“小官邓庭,三公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有失远迎。”
只是黄顺此时的形象与他口中所称颂的相差实在悬殊,后面的人一路紧跟,一路憋笑。
黄顺对这些不以为意,拉着彭威和彭风上来,让他俩赶紧说正事。黄顺在边上看着,等彭威、彭风讲完,这才慢条斯理的说:“维持一方治安,剿匪安民,是官府的本分。这事,没问题吧?”
本想着就这么解决了,出乎意料,一直恭敬的伺立在旁,唯唯诺诺的胖驿长,为难的砸吧砸吧嘴,说道:“三公子,非本官推脱,此事非同小可,非是小小洗马驿能够应付的,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本章完)
第10章 纠纷之源()
如此一说,把黄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官兵剿匪,还有什么非同小可的内情?
驿长带着黄顺,进入驿馆后院,黄顺和彭威、彭风好好洗了个澡,黄顺换了套衣服,光鲜亮丽的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引发全场赞叹:
“三公子英俊潇洒。”
“亮瞎在下狗眼。”
“小老竟有匍匐膜拜的冲动。”
……
对这些,黄顺不以为意,彭威和彭风却大感好玩: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是一帮谄媚奉承之徒。
驿长安排了盛大的接风宴席,觥筹交错中,驿长向黄顺解释了他的苦衷:
原来,袭击荆家村的那伙土匪,在官府挂着名号的,是鼎鼎大名的“锦帆贼”!一般的官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躲在深山老林里,以逸待劳,在暗处;官兵劳师以远,在明处,就更不是对手了。
再说,洗马驿往来客商密集,驿站的人手,大都用在维持治安方面,一人一个萝卜坑,实在调不出人手,跑到八百里远的药王山去剿什么匪。
官兵也是人嘛,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抛家舍业,大老远的跑一趟,没有功劳不说,还有性命之忧,谁愿意跟着去剿匪?
黄顺只听到“锦帆贼”三个字,就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直流:这个名号,梦里出现过。锦帆贼的头目:甘宁,那可是万人敌的猛将,当世排名不出前二十。有这人坐镇,再多官兵去了也是送死。
彭威察言观色,见黄顺被说动,马上代表荆家村提出了条件:愿意出让村里的铜矿给官府。
黄顺一听,这里又冒出个铜矿的事,忙问怎么回事。
彭威便愤愤然将荆家村和官府因铜矿而结怨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荆家村世代聚居药王山,与外面隔绝。而官府的力量,也难以深入药王山深处,所以,荆家村与外面官府便达成了默契:官府不向荆家村收税,并同意荆家村人出山买卖;荆家村每年向官府进奉野味、草药若干。
一直以来,荆家村和官府相安无事,直到荆家村有铜矿一事曝光。
其实,荆家村人很早就发现了铜矿,只是祖辈有言,不许开采,以免得罪山灵。是以荆家村人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却无人动铜矿的主意。
直到现今,天下大乱,铜铁等物越来越值钱,村长荆斤头脑活泛,为了改善村民生活,终于决定开采铜矿外卖。
于是,铜矿存在一事便被外面知晓。
一座铜矿,就相当于一座金山!官府当然动心,洗马驿便派人进山与村人接洽,要求参与铜矿开采。可是,这个洗马驿胃口太大,竟然提出与荆家村三七分的条件:洗马驿七,荆家村三。
荆家村视铜矿为祖产,当然不答应。后来洗马驿又派了几人次来谈,然后便放弃了。
黄顺听得暗暗点头:土匪袭村,果然没那么简单。荆家村人看来也不笨,知道土匪的后面,定有官府在推动。所以,第一时间不是组织剿匪,而是派人出山与官府接洽。只要官府同意剿匪,荆家村人愿意把这笔血债记在锦帆贼头上,不与真正的凶手:官府计较。
黄顺再看驿长,虽然彭威提出了愿意出让铜矿,但他仍没有松口的意思,左右就是不愿出兵剿匪。
这倒让黄顺看不懂了,碍于在场人多,黄顺没有吱声,等散席之后,找了个僻静处,黄顺悄悄问彭威和彭风到底怎么回事。
彭威激愤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这些官老爷,黑着呢,既然能勾结土匪对村民下手,就有灭口的意思。即使我们愿意给他们铜矿,他们怕也是不敢接,定要我们全村死光了,才肯罢休。”
彭风跟着说:“这趟,怕是要白跑了。可怜我们一村百多口人,为了活命,只能搬到山里更远更深的地方了。”
黄顺默然,苍白的安慰了兄弟俩几句话,便草草回房休息了。
(本章完)
第11章 激将()
彭威和彭风不愿在洗马驿多待,黄顺心有主意,几次强留他俩,白天里没事就出去转悠,晚上便回驿站休息。
第三天上,黄承彦亲自带人来到洗马驿,父子自从襄阳一别,终于再次见面。白雪也跟着来了,只是碍于人前,没有上前,但一双秀眸眨也不眨,就那么盯着黄顺看。
一直以来,黄顺都表现的很坚强,但一见到黄承彦,还是委屈的鼻子一酸,不顾形象的抱着黄承彦大哭,表示再也不去什么江东了,这一路遭遇,太吓人了。
黄承彦这些日子来担心黄顺,人憔悴了许多,此时默默的搂着黄顺,老泪纵横。祖渊带人站在下面,面色尴尬,不安的搓着手。
等黄顺情绪稍稍平复,黄承彦对着祖渊一点头,祖渊立马上前,呈上一个黑匣子。黄承彦挤出一丝笑容,示意黄顺打开看看。
黄顺好奇,上前打开一看,转身便吐:竟是散发着恶臭的三颗人头!
“这是当天那伙人三个领头的。”黄承彦冷冷说道,“哼,敢对黄家出手,就要有接受我黄家报复的觉悟。”
黄顺连连摆手,让人拿走黑匣子,听黄承彦的话里,竟还有让自己继续去江东的意思,忙抬头强调:“全杀了他们又怎样?若不是我机灵,自个儿跑了出来,小命早就没了。”
黄承彦微笑摇头:“他们若真想要你命,十个你也跑不掉。要我说,他们就是要你吓破胆,不敢去江东。若你真不敢去了,倒是遂了他们意了。”
黄顺仔细回想当日情形,果然老爷子说的有道理,只是有太多事想不明白,便问道:“什么人非要阻止我去江东?咱们得罪什么人了吗?”
黄承彦显然不愿跟黄顺多说,只是安慰道:“你放心,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尽管放心前去就是。”
祖渊这时也站出来保证道:“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确保顺少爷安全。”
黄顺斜眼看着祖渊,说道:“我怎么相信你的保证呢?”
祖渊噎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
祖渊在黄家,极有身份,就是黄承彦,都要给三分薄面。黄顺说话如此不客气,黄承彦觉得有些过,正要说话救场,黄顺又说话了。
“我也不是为难你,这次,你是折在土匪的手里,也只有拿土匪开刀,才能证明你的实力。”黄顺紧接着说,一指彭威和彭风,“他俩是药王山荆家村人,前些日子村里被锦帆贼祸害的不轻,若你能带人替他们灭了锦帆贼,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祖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奋声道:“若能让我放手施为,我敢下军令状,一定剿灭锦帆贼!”
黄顺得意的笑了,摇头晃脑道:“祖老,不是我没提醒你,这锦帆贼可不是等闲之辈,其头目有个叫甘宁的,那可是万人敌,你可要想清楚喔。”
祖渊正要接话,黄承彦若有所思的说:“甘宁?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沉吟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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