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进来,也笑了,“你动作挺迅速呀,就这么短的功夫,就纠集起你的一帮狐朋狗友,都来吃大户对吧?告诉你,说好的,我只请你,他们的份,你自己掏钱。老子不管!”
小贩连忙赔笑脸:“酒菜都点了,咱们也吃不完不是。加了他们,不过增添几副碗筷而已。放心,他们的饭量小的很,吃一点就饱了。”
黄顺皱眉,跟这么一群身上散发恶臭的叫花子坐一屋,他能忍受,哪能让白雪和程瑶遭这罪。
事情都到这一步,黄顺只有将计就计,配合下去,看看小贩的包袱里,到底装的什么货色。
黄顺一愣神的功夫,就有了决定,“小二,三楼再增三个雅间,让我那帮兄弟都上来。”
这个正屋里,黄顺和彭威四人留下,陪着他们继续演戏。白雪和程瑶则单独一间,图个清静。其他亲卫,分置两个房间,吃饭喝酒,以防不测。
酒菜上的很快,叫花子们仿佛饿死鬼投胎,上来一盘,一哄而上抢光一盘,最后一个则双手端着盘,拿舌头舔盘底,舔的滋滋有声,津津有味。
彭威则取过一小碟蚕豆,放在黄顺面前。黄顺一边浅斟漫饮,一边用筷子夹着蚕豆,一颗颗吃着下酒。眼睛则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脸上一直挂着冷笑。
桌上其他菜争抢完了,还有不长眼神的,把手往黄顺面前伸,早被彭威他们一筷子打回去。彭威他们用劲不小,打的他们抱着手直叫唤。
直到十几个菜上完,他们陆续吃饱了,行动这才文明了些,纷纷坐在位置上,拿起面前崭新的筷子,开始推杯换盏,还频频向黄顺举杯。
黄顺一概不接茬,冷笑道:“各位吃的差不多了,该把正主请出来了吧?”
小贩正拿着竹签剔牙呢,闻言愣道:“什么正主?我们就是自己正经的主子。”
黄顺气的差点连杯带盘朝他那副丑脸摔过去,“太阿剑呢?没有太阿剑,谁会请你们这帮叫花子吃酒!快拿出来。”
小贩一拍脑门,嘿嘿笑着:“瞅俺这死脑筋,几杯酒下肚,竟把正事忘却了。”
小贩从身后一把把太阿剑扯出来,扔给黄顺:“也不是什么好剑,自己慢慢欣赏吧。”
黄顺接剑,正要抽出剑身,却被彭威抢过去,代黄顺抽出来。然后恭敬放在黄顺面前。
黄顺本来了料定,这把剑一定是假的,是以脸上的不屑,从始至终就一直存在。直到剑放在自己眼前,黄顺的表情,才换成了震惊:这果然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只见剑身紫青,剑光以奇异的路线在剑身来回游走,似一条条饥渴的游龙。
黄顺拿剑在手,轻轻抚摸,叹息道:“此剑许久未曾出鞘,饥渴难耐呐。”
“高明!”小贩一听,立刻翘起大拇指,“这把剑,十几年未曾上阵杀敌,可不是饥渴难耐嘛。”
黄顺虽然识的这是一把好剑,却不知是否就是那把失传已久的太阿。看了许久,黄顺把剑交给彭威,让彭威辨识一番。
彭威四人在这方面,比黄顺也强不到哪里去,只说是好剑,百金买下不亏。管他是不是太阿呢。
黄顺一拍桌子,怒吼一声:“那就买了!”
话音刚落,彭威早已拿出百两黄金,放在桌上。
出乎黄顺他们意料,这回,他们没有一哄而上,而是一个个坐在那里,如同入定一般。
“怎么?你们不会反悔了吧?”黄顺把剑抱在怀里,很警惕的问。
小贩感慨一声,站起来,轻轻把金锭推回去,说道:“静候有缘呐。没想到,三少,竟然就是那个有缘人!”
黄顺一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小贩苦笑一声,说道:“三少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我能知道,不稀奇。”
黄顺慢慢退回座上,警惕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要钱,却费尽心机把我哄赚到这里,总不会是赚我一顿酒,送我一把剑这么简单吧?你们到底有何目的,现在可以说了。”
小贩看着黄顺,眼神变得非常复杂,声音更是低沉了下去,“三少果真不认识我吗?”
黄顺对着小贩左看右看,摇头道:“你这副尊荣,我若曾见过,一定不会忘记。除非,你带着面具。”
小贩摸着自己的脸,伤感道:“以前的我,当然不是这副模样。但现在,这就是我的新面目了。小人傅婴,见过三少。”
“傅婴?”黄顺很努力的回想,也想不出,自己在江东,曾认识这么一个人物。“恕我健忘,我怎么还是记不起来呢?”
傅婴点头道:“三少不记得我,也很正常。我毕竟只是个下人,跟三少,只有一面之缘。但说起我的主人,三少一定认识。三将军:孙翊。”
(本章完)
第528章 丐帮帮主()
黄顺大吃一惊,站起身,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你是孙翊的人?”
脱口而出后,黄顺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这里面牵扯太大,若不能权衡清楚,很容易惹火上身,葬送自己此前在江东的一切努力。
孙翊的亲信,当初孙府大战,应该都战死了。留下来的,该是派驻外地的人。他们既是孙翊的人,当然也是孙权的人。过去这么长时间,孙权应该早已接手过去。除非,他们知道其中内情,或是怀疑孙翊的死,孙权脱不了干系,才会一直死忠的认孙翊,不认孙权。
但孙翊的死,黄顺曾调动力量予以调查,结果还是个悬案。毕竟,孙家在江东仇家太多,有太多人想要他们孙氏兄弟的性命。硬说是孙权所为,实在牵强。
既然不能锁定孙权是凶手,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在黄顺面前自称是孙翊的人呢?难道,他们知道,孙翊的妻子徐氏,在自己那里吗?
就算如此,又能怎么地?孙翊已死,徐氏当然可以改嫁。就算孙家贵为皇族,都不能阻止这一点。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更无可能借此事,向黄顺发难。
黄顺还在转动着脑筋,思考对方的目的和自己的对策,傅婴说道:“不错。当初夫人死里逃生,往襄阳投奔三少,是我与孙高沿途护送。三少在襄阳还见过我俩。不知三少还有印象否?”
黄顺这下才想起,当时徐氏来襄阳,确实有两个下人,只是名字实在没记住。他这么一提,黄顺也就记起:就是傅婴和孙高。
只是,当初见到的傅婴,还算是英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我想起来了,”黄顺说道,“你怎么离开襄阳了?又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傅婴说道:“夫人在襄阳,有三少照顾,不需要我俩。于是,我俩就想着遣回江东,明察暗访,调查暗害三将军的元凶。
既然要遣回,当然不能以本来面目示人。于是,我俩一狠心,便毁了容,连夫人都认不出我俩。我俩便辞别夫人,遣回江东。”
黄顺心中一阵感慨:士为知己者死。孙翊能得如此部将为他效命,果非常人。孙氏兄弟,果然个个英雄,难怪他们能够在江东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始终屹立不倒,成为三方鼎立之一方。
“那你们回到江东,有什么收获吗?”黄顺随口问道。
傅婴悲愤道:“孙权做事谨慎,哪会轻易给我们留下线索。不过,我们也不是一事无成,至少,三将军以前的老人和部将,被我们联络了不少。他们之中,很多都手掌兵权,我们要报仇,这就是我们的基本力量。”
黄顺看着在座的叫花子,点点头,问道:“你们也是三将军府上的老人?”
七八个人一起点头道:“正是。”
傅婴说道:“三将军被奸人所害,他们侥幸未死,便各自隐姓埋名,忍辱偷生,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大仇得报,万死无恨。
现在,他们都知道三将军还存有最后一点骨血,就在襄阳。报仇雪恨的事,就只能往后放,帮孙武在江东建立基业,东山再起,才是最为紧迫的事情。于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再度出山。”
黄顺说道:“江东已经是孙氏的,你们还怎么给孙武打下基业?难道,你们要造成孙氏内讧不成?三将军的死,孙权只是嫌疑人之一,并没有定案。你们贸贸然就盯上孙权,万一凶手另有其人,而孙权也在积极的为三弟报仇,你们这么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行为吗?”
傅婴笑道:“三少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只想拿回三将军的东西,将来孙武长大成人,能够顺利的继承罢了。若孙权能够接受孙武,那就罢了;若他不接受,那就别怪我们挑起孙氏内斗了。”
“三将军的东西?”黄顺重复了一句。
“丹阳郡,本来就是三将军治下。三将军过世,自然有三将军的后人来继承。”其中一个叫花子,站起来,愤愤说道。
黄顺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孙翊做过丹阳太守,丹阳郡便被他的人视为孙翊的私产。人心如此,何谈统一!无怪乎三国以下,中国还有三五百年的大分裂历史了。
“可丹阳郡,现在在孙权手上,孙权更准备把秣陵,打造成他的都城。你们想拿回丹阳郡,岂不是难上加难?”
傅婴说道:“三少休小看我们的力量。丹阳兵马,大都是三将军一手带出来的。都听从三将军的将令。三将军虽然过世,但孙武尚存,有孙武在,丹阳兵就有正经的主子。虽然现在丹阳郡归孙权所属,但丹阳兵马,始终心向三将军。这点,不会改变。”
“孙权知道这个吗?”黄顺好奇的问道。
“他知道又能怎么地,”傅婴说道,“他还能管着将士们心中怎么想不成?在孙权眼里,反正三将军已经是个死人,已经绝后,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以三将军的名义,聚拢士气,对他迅速接收丹阳兵,也是条不错的捷径。”
黄顺点头道:“若事情真如你所言,大事确实可为。你们处心积虑的把我引到这里,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傅婴笑道:“事实上,我们先后三次尝试吸引三少注意,结果都失败了。所幸这一次,终于成功了。不然,我们见到三少,还要再往后拖延。”
“喔?你们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大事?”黄顺惊讶了一声。
傅婴说道:“孙武的事,不就是三少的事吗?别忘了,孙武现在,可是叫你爹!”
黄顺一捂头,痛苦道:“你们这些人,不会是想拉我出来,带你们一起做你们的大事吧?别开玩笑了。”
傅婴说道:“我们哪有功夫开玩笑。孙武尚小,我们几个,都上不得台面,当不得头。只有三少,既有身份,又有威望,三少不站出来给我们当头,还能有谁?”
“我不过是有事才来到柴桑,事毕之后,我是要离开的。我走了,你们不还是跟原来一样嘛。”黄顺连连摇头,表示不行。
傅婴说道:“三少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力量不够,看不上眼呀?我今儿就跟三少交个实底,只要我们愿意,我们现在能够调动的兵马,不下万数!我们能动用的财产,更是在百万贯以上。我知道,三少是个生意人,无利不起早。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三少就情愿失之交臂吗?”
(本章完)
第529章 就你了()
黄顺一听之下,确实吃了一惊。兵马还好说,既然丹阳兵都心向孙翊,一旦有事,丹阳的兵马,他们自然调动的了。但钱财呢,就凭他们这几人,短短数年时间,就能积累起如此庞大数目的金钱,他们怎么做到的?
“你们能有那么多钱?你们怎么挣到的?简直比我挣得都多啦。”黄顺忍不住问道。
傅婴笑道:“自然是沿街乞讨要来的。”
“乞讨?你们的身份,还真是叫花子?”黄顺失声喊出声来,“你们乞讨,能挣这么多钱?”
傅婴笑道:“三少没想到吧。事实上,整个柴桑城里的叫花子,都是我们的人。人多力量大,积少成多,就是这个道理了。”
黄顺忍不住噗嗤笑了,这简直就是丐帮嘛。
“你们怎么做起叫花子的头了。你们以前好歹也是三将军的手下,总不会沿街乞讨吧。乞讨这门活计,你们是怎么盯上的?”
傅婴说道:“为了打探消息,我和孙高,试过很多职业,最后发现,只有街头巷尾的叫花子,别人最为不注意,最方便我们打探讯息。
于是,我俩便化妆成叫花子,沿街乞讨。谁知,这叫花子里,也是有组织,有等级的。谁在哪里乞讨,都是有分工的,我俩贸然闯入叫花子的世界,等若跟人家抢饭碗。
于是,很快,就有人来干涉我们。我俩当然不会客气,言语说不通,那就拳脚来解决。靠着几位老兄弟的帮忙,我俩在叫花子队伍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不出半年,我们就统一了柴桑城的叫花子世界。
我们把乞讨来的钱,交给这几位老兄弟,由他们做买卖,小钱生大钱。如此滚雪球,不出几年,我们就腰缠万贯了。”
黄顺听得有趣,举一反三道:“这么说来,小商小贩里,也是如此了?你们在叫花子是是头,在其他行业呢?”
傅婴笑道:“乞讨不比别个,需要联合起来,才有力量,才能自保。常人面对一个叫花子,会很有优越感,自觉高高在上,施舍几文,出于自己愿意。但若是八百十个叫花子围着你,常人还会有优越感吗?是不是有被绑架的感觉呢?那时候给钱,就是要多少给多少了,只求脱离包围圈。
别个行业,个人挑着货担,走乡入村的,赚的钱就能养活全家,自然不需要成立什么组织了。”
黄顺听得不断点头:借助乞丐打探消息,确实最为有效。黄顺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知道归知道,黄顺怎么说也是襄阳十姓中黄氏三少爷,总不能让他去组织一群叫花子,只为收集情报吧。
蛇有蛇道,鼠有鼠踪。黄顺要建立情报网,就只能花钱雇人,或通过自己的商网来进行。想通过建立乞丐帮派来收集情报,就不是黄顺这种人做得出来的。
没想到,现在,不需要黄顺费劲,眼前就有一现成的丐帮,愿意为黄顺所用。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嘛。
还有,黄顺已经答应孙权,自己也定好了人选,由庞尚留驻江东。自己不可能给庞尚配太多人手。庞尚孤身一人,作为总是有限,若能让他们为庞尚所用,庞尚在江东,能干的事情就多了去。
别的不说,先行统一江东的乞丐江湖,就等若有了遍布全江东的情报网。而且。运作成本几乎为零,效率却很是高效。
若此事办成,江东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再也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再加上徐慎和庞尚在上层的情报收集,孙权和四族的每一次针锋相对,黄顺就都能及时把握住,并从中调和,不让任何一方,取得绝对性优势。甚至还能在其中两头通吃,捞好处。
“你们能想到借用乞丐的身份来收集情报,确实够精明。只是,如此一来,就是苦了你们啦。”黄顺不再说拒绝的话,而是安抚起了他们。
傅婴低首道:“能为少主子做些什么,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黄顺一拍手,说道:“好吧,你们需要我出面,为你们做些什么,就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好说。”
傅婴说道:“我们不需要三少什么,只要三少答应,当我们的头,就行了。”
“是啊,群龙无首不行。”其他人,纷纷出言附合。
黄顺说道:“我不能在江东久待,而你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常驻江东的主子。这样,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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