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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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鬼-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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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去试试。她一定美美地化好妆在等着你吧。
    她说她要浑身染得通红,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让你看看贞女的死相。这就是她的口信。”
    “啊,你!这么说你把路易斯杀了.’
    山田禁不住吼叫起来。
    “我怎么会杀她呢。她说与其是在同我分别后被你强奸,还不如死了的好,就当着我的面自尽了。海盗的老婆也懂得贞操!去吧,快去看看吧。”
    听了他的话,山田面如死灰,无法在那儿久果,匆忙偷偷溜走了。
    我目睹此景,不禁感慨万端。山田的行为,给日本人脸上抹了灰,使人大力不快;而朱凌谷的态度,虽身为海盗却十分高尚。特别是他的妻子路易斯,拒绝别的男人而殉夫自杀,多么令人钦佩的节操埃看上去,山田比朱凌黜年轻,是个扁平脸的美男子。
    可是,假如海盗的妻子不是路易斯,而是篇璃子,那将会怎样呢?她真会做出这令人钦佩的举动吗?想到这里,我心中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并且那可恶的奸夫奸妇的形象令人讨厌地浮现在我的脑际。海盗骂的是一位姓山田的部下,这我已经明白;可是,先前佩服地说:“你的模样我都认不出了。”这并不是指山田,确实是指我。要是海盗想对我说什么,那可就麻烦了。我朝朱凌谷那边望着,心中暗想,得赶紧走开。可是我发现,海盗的眼睛又死盯住我的脸了,并且,似乎想说什么,正不住地朝我使眼神地。
    哎,倒不如我大胆地去接近他,那样反倒能打消警察的怀疑。我从口袋里掏出四五张钞票,悄悄地塞到警察手里,用我学会的几句简单的中国话加上手势,要求让我同这个人说几句话。
    警察直盯盯地打量着我的打扮,似乎认为我是位好奇的绅士,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当时的中国警察只要给他点贿赂,一般的方便还是会给的。
    “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告诉我,就请说吧。”
    我用无法辩出是否是他部下的暧昧的口吻对他说道。
    “哼,认不出,实在认不出,摘下那副墨镜我准能认出来。不过,嘱,好吧,在这种地方墨镜不能轻易摘下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知道那个秘密吧?”
    海盗一面注意着周围,一面忽然压低声音问。
    所谓秘密是指什么?不是他部下的我当然不得而知。我一想,海盗是想用这句话来试探我是否真是他的部下。危险,危险。
    然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大胆地说:
    “知道,是大牟田的墓地。”
    于是,海盗好像很满意:
    “好,好,别再说了。既然知道这个,那你就真是自己人。我觉得把那些东西那样放在地底下让它霉烂,太可惜了。你知道那就行了,悄悄地取出来,尽兴地花吧。”
    海盗这一番话使我承受了他的巨资。已经什么顾忌都没有了,我可以作为复仇费用,随心所欲地享用那无限的财宝了。我喜不自禁,差一点儿笑了出来。
    “不过,你改扮得太妙了,我怎么都认不出。你究竟是谁?”
    海盗又小声提出了难以回答的问题。
    “不说名字你也是知道的,因为除我之外,没人知道那个秘密了。”
    我确实回答得很冒失。
    “哦,是吗?我也觉得差不多是你。”
    幸运的是海盗役起一点儿疑心,不住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因为谈得太久,不耐烦的警察把我们拉开,将海盗带走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愣愣地望着远去的海盗王的背影。
    第二天,根据在上海远留的一个半月中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为了对万恶的好夫淫妇施以最残酷的地狱刑罚,我终于离开了上海,前往故乡S市。
    我的复仇计划是多么令人发抖啊!我真能不被奸夫奸妇认出,顺利地完成这一大业吗?
    诸位还记得吧,我溺爱瑙璃子,在她那美丽的笑脸面前,我就像一个毫无抵抗力的瘫痪者。那样的我,以瑙璃子为改,能完满地达到目的吗?
    我的忏悔下面将进入重要阶段。不过我今天已经疲倦了,明天再接着说吧。
    膻,有一点我想交待一下。昨天说到未了,我曾暗示川村义雄犯下了两极杀人罪。
    他的一桩杀人罪就是杀害了我,这是不言而喻的;另一桩杀人罪究竟是指什么?被害者究竟是谁?我想你们准有这样的疑问吧?
    今天没有时间说到那儿了。那另一个被害者是个出人意外的人。我回到S市不久便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这给我的复仇大业带来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武器,成了我折磨奸夫奸妇的一个绝妙的手段。
    川村杀害的另一个人究竟是谁?仔细回味我前面的话,自然也就明白了。关于这一点,我很快就要谈到的。
    
    05
    五颗钻石
    我一到S市,便订了市内第一流的旅馆S饭店,并且不惜拿出一笔可观的住宿费,住进了一套常住贵宾的房间,那是一套三间的洋房。我自称是在南美发了洋财归来的暴富绅士里见重之。
    住下之后,有三件事要关办。第一件是同好久奸妇联谊,为复仇接上线。因为我要叫他们尝尝同我一样的痛苦,所以先讨得他们的欢心,成为他们最要好的朋友是非常必要的。
    第二件事是同住田大夫交朋友。诸位还记得住田大夫把,躇,我的妻子瑙璃子曾经以身上长了奇怪的种疮为由,到Y温泉我的别墅去进行过温泉疗养,当时Y给瑙璃子诊治的医生就是住田大夫。为什么要同那位医生交朋友?这里面大有文章,诸位不久就会明白的。
    第三件事是雇一个忠实的随从,让他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业。我刚到S市,饭店经理便给我推荐了一个合适的人。此人姓志村,三十岁,曾经当过刑事警察。我试了试,发现他不仅十分正直,而且颇有侦探手腕,是位理想的助手。
    当然,我并没对他说明我的经历和复仇的事。我们已讲妥,我是个非常古怪的人,有时可能会下达难以理解的命令,对此他一句也不得提问,而必须不折不扣地予以执行;此外,我们定好酬金比社会上的高一倍。
    志村雇来一个星期后,我便派他到大皈,去买两件奇怪的东西,一件是当时日本少得只有几台的实物幻灯机……诸位知道吧,那种神奇的幻灯机,要是放映活蜘蛛,那映出来的蜘蛛足有一领榻榻咪那么大,颜色同真的一模一样;另一件就是用酒精泡在波璃瓶中的婴儿尸体…哪家医院都有的解剖学标本。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买这种令人发怵的东西?诸位请猜猜看。嘿……话扯远了点儿,还接说到达饭店第二天的事。我在饭店的谈话间,幸运地碰上了奸夫川村义雄。不,不仅碰上了他,还见到了一个更为意外的人。我就按顺序说吧。
     S饭店的谈话间,是S市上流绅士组织的俱乐部的聚会场所,俱乐部的成员们傍晚来到这里,打打台球,玩玩扑克,下下围棋,或者抽烟聊天。
    那天傍晚,我无意中走进谈话间,忽然看见宽敞的房间对面墙角上,有个人在着杂志。正是川村义雄。这是同仇人的初次相会,我紧张地扶了扶墨镜。
    川村同以前判若两人,穿得异常时髦,两个月不见,似乎更有男子风度,显得老成持重。这证明他财运亨通,份占了我的财产和美人瑙璃子,过得心满意足,那漂亮的西服准是瑙璃子给他定做的。一想到这些,我就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我在川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招呼一个在屋里应酬客人的招待:“喂,你认识大牟田干爵吧,他不是这个俱乐部的常客吗?”
    我大声问,以便让川村听见。
    “嗅,大牟田先生在二个多月前去世了,一场飞来之灾呀。”
    招待哪里知道我就是大牟田干爵本人,他简单地说了说我死时的情况。
    “哦,是吗?那太遗憾了。我同大牟田子爵在他童年时代就熟识了。本来我还很高兴地想同他会面的,可是……”我故意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川村果然上了钩,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朝我转过身来。
    “对不起,说起大牟田子爵,还是我来告诉您吧。我是同子爵亲如兄弟的川村。”
    川村直盯盯地望着我的脸,作了自我介绍。不用说他是认不出我的。这家伙大概是觉得同一位富绅模样的人交往不会吃亏。
    “是吗?我叫里见重之,二十年来都不在日本生活,昨天才回到此地。我和大牟田敏清是亲戚,跟他父亲交往很深。”
    我模仿老人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回答。
    “哦,是里见先生,久仰久仰,老早就盼着你光临。要是转告子爵夫人,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我同瑙璃子经常谈起你。”
    川村好像看过那篇报道,对我这个白发富商说话非常殷勤。
    “哦,瑙璃子是?”
    我歪着脑袋问。我岂能不认识她?我回乡的最大的目的就是宰掉我过去的妻子瑙璃子。可是并非大牟田敏清的里见重之是不认识瑙璃子的。
    “噎,你不知道也难怪。瑙璃子是已故子爵的夫人,堪称本地社交界的女王,既年轻又漂亮。”
    “哦,是吗?大牟田有那样一位美丽的夫人?我一定前去拜见,也好同她谈谈故人的事嘛。”
    “怎么样,到子爵府拜访一次吧?我陪你去,瑙璃子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虽很想去拜访,可是由于旅途疲劳,且长年侨居在外,还没有做好拜见夫人的准备,拜访就推迟二三天吧。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想劳驾您,可以吗?”
    “您尽管吩咐。”
    “不,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在那边买了点儿钻石,本想作为见面礼送给大牟田的,既然他已经去世,那就把它送给夫人吧。因为大牟田要是还健在,钻石也终于会成为夫人的装饰品的。我冒昧地想请您将那些钻石呈献给夫人,您看怎样?”
    “哦,我很高兴这种事你能让我效劳。能看到喜爱钻石的瑙璃子的笑脸,我何乐不为呢?”
    川村一听说钻石,便喜得两眼眯成一条缝。既是给瑙璃子的礼物,对于情夫他来说,等于是自己的财产又增加了,难怪他那样喜形于色。
    我一边同好夫说着话,一边通过眼睛的余光,发现有个人正坐在谈话间对面的椅子上同人交谈。多么幸运啊!我毫不费力地见到了川村,现在又发现了这一个。
    “川村先生,那位哈着腰坐在对面椅子上说话的绅士是谁?他侧着脸,我好像见过似的。”
    我边注意川村的脸色边问。于是他现出讨厌的神情,勉勉强强地回答说:“那是住田大夫,最近从Y温泉到本市来开业的。”
    “哦,是位医生?不过住田这名字我不曾记得,是我搞错了。”
    我嘴里虽那样说,心里却痒痒的,想去接近这位住田大夫。可是,川村在场是个麻烦。我觉得不如把钻石给他,早点儿把他打发走,于是将川村带到我的房间,把收藏在一只小盒子里的钻石交给了他。
    “可以看看吗?”
    川村瞪大眼睛问。
    “行啊,请看看吧,实在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我话音还未落地,他已经打开了盒盖,一看见里面的钻石便连声惊叹:“这么大的钻石,五颗都是?都是送给相璃子的?”
    “是的。请您转告她,冒昧相送,谨析鉴谅。”
    我满不在乎地回乳这样贵重的礼品,时不能不感到惊讶。我事先曾给上海的珠宝商看过,让他估估价,他说,要是五领三万元能卖,我现在就买下来。纵然是时隔二十年的归侨,送给一位并非妻子的女人三万元礼物,未免有些过分了。然而,为了向奸夫奸妇炫耀我的富裕,必须豁出这么多代价。
    区区礼品就送了这么多,我的财产到底有多少?川村一定会大为惊奇的吧。把他唬住,就是我的目的。
    就这样,川村紧紧地抱着钻石盒,欢天喜地地离开了饭店。
    这下行了,这下行了,同仇敌川村和瑙璃子联系的线接上了。
    奇特的常治医生
    下面轮到住田大夫了。
    我急忙回到谈话间,找了个机会同住田攀谈起来。我们先是在饭店的餐厅里吃顿便餐,之后又在住田大夫的陪同下,驱车前往市内有名的日本饭馆。同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像故交一样频频对酌,这种事,往日的大牟田敏清是很不在行的;然而,从地狱里走过一遭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少爷了。
    我估计他喝得差不多了,便把话题扯到大牟田子爵的爱妻瑙璃子身上,说着说着,住田果然上了钩,叙起了瑙璃子在Y温泉疗养时期的事。
    “这事真怪晚她对我隐姓埋名,后来我一打听,她真是大牟田子纤夫人。夫人声称身上长了怪肿疮,到温泉别墅来疗养,这是真的;我成了那位化名女士的常治医生,这也是真的。可是里见先生,奇怪的是,我这个常治医生没给夫人看过一次病哩。哈哈。…你说怪不怪……”原来,原来不光是大牟田干爵,连这位住田大夫也被禁止看到瑙璃子的身子呀。
    “后来我知道,子爵是很不放心的。他来访问我,问这问那打听夫人的病情,而我的回答只有一个:好像大有好转,不久就能痊愈了吧。哈…”因为喝了点酒而异常饶舌的住田大夫喋喋不休地呼叨着。
    “那么你是干无报酬的常治医生了?”
    “哪里,我可没辞退给常治医生的谢礼。我要给夫人诊治,而夫人不让看,有什么法子?不过,那川村画伯却叫我例外哩。”
    一听到川村,我不由得一愣。果然不错,以瑙璃子的怪病为幌子,背地里实行川村的环主意。唉,我多傻埃“哦,川村画拍是不是周村义雄?听说他是大牟田的密友。”
    我若无其事地问。
    “对,对,就是那个川村,就是他去请我的。他对我说,这位女士是位良家夫人,她对身上的肿胞感到极不好意思,不愿让丈夫看见那些肿胞,才来洗温泉的;可是,如不做出接受医生治疗的样子给丈夫看,他就会大为不满,所以,要麻烦你的是,请你只做名义上的常治医生,并且,如果她丈夫来询问她的病情,你就回答说很好。那位夫人还撒娇说,她也羞于让不相识的私人医生看到她那不好看了的肉体。美人可真是难伺候啊!哈……”唉,住田大夫也是个不亚于大丰田干爵的大傻瓜。他身为医生,却轻易地上了瑙璃子的当。
    是肿疮?哈…是个多么可怕的大肿疮埃
    我在上海远留期间反复琢磨这件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诸位还记得吧,瑙璃子到Y温泉去疗养,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在她去疗养的三个月以前,我因为得伤寒,住了三个月的医院。加在一起,共约十二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夫妻生活都是不正常的。
    我掰着指头算了又算,终于悟出了那个可怕的秘密。将长时期的分居生活同那天晚上川村与后璃子咕叽的另一起凶杀联系在一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劝我让瑙璃子去Y温泉的是川村;而据刚才住田大夫说,不让医生给瑙璃子诊治的还是川村,这一连串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偶然的。一切统统是刁猾的好夫川村义雄一手策划的。
    听了住田的话,我一刻也不能再忍了。我决定第二天就到Y温泉我原来的别墅去一趟。虽然那里现在已不会有什么,可是一想到那座孤寂的住宅里隐藏着骇人听闻的罪恶,我就无法平静下来。
    地下的秘密
    因为天气还热,我一大早就乘头班火车到Y温泉去了。在那里,我又遇上了意想不到的好运。在墓中五天时间,残忍的上带使我变成一个如此丑陋的老头儿;而现在却可怜起我来,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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