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哥,俺真没淌血!哈哈,原来俺已经这么厉害了!”李得一看到自己伤口一点事儿没有,顿时就有些高兴。他这一高兴,坐那儿就开始双手乱舞,把小刘团长给闹得无处下手给他缝合伤口。
瞅见师弟居然还有心情得瑟,小刘团长毫不客气地在李得一胸膛上来了一拳,顿时把李得一给打得面色苍白,呲牙咧嘴。
小刘团长瞅见李得一这模样,气儿更不打一处来。自己明明一拳打在他右胸上,你捂着左胸装什么装?!忍不住抬手又给了李得一脑门一下。
“你得瑟什么?这次没死算你命大,这次来的狼牙都将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居然没一个修成铁臂通能。算你运气好,碰上四个最软的柿子,一发都让你捏了。”小刘团长没好气道。
李得一忙不迭点头:“是,是,师哥你说的是。俺再不敢了。”行了,乖没卖成,白挨两下揍,活该。
小刘团长低下头,借着油灯光,运起神目通能,认真给师弟清洗缝合创口。若是李得一仔细看看,他就会发现,他的好师哥小刘团长此时正面带笑意,哪里生气了。
这事儿换谁都得高兴。气壮境的师弟,孤身一人,以一敌八,居然还杀死四名俱五通境的高手。我要有这样厉害的师弟,我也得偷着乐。
至于李得一的手段是否光彩,过程是否光明正大,则根本不在小刘团长考虑范围之内。这是战场,你死我活的地方,又不是比武大会,还得赢得光明正大。再说那些俱五通境的世家子甘心给突辽人效力,甘心给突辽狼畜生当走狗,就得做好这心理准备。
这苍天果然是丝毫没有人的假仁假义。这苍天,果然是最公平,无论你是俱五通境的高手,还是战斗力只有五的平头百姓;无论你是身居高位,背景显赫的将军,还是低劣下贱,无权无势的流民;在死亡面前,一律平等。
这些狼牙都的将军,攻城略地时跟在突辽狼畜生身后,没少欺辱凌虐平周百姓,甚至于杀得更狠,更残忍。他们痛快虐杀平周百姓时,兽性大**着凌虐平周女子时,就已经彻底丧失自己的人性,只是人形畜生而已。
但今天,他们同样被李得一用最屈辱的手段阴死,死得毫无尊严,像畜生一样被李得一无情猎杀。
这天,就是这样对万物如刍狗。你放弃自己的人性,选择当畜生,那么这苍天就一定会赐予你跟畜生一样屈辱的死法。
只有那些心里毫无公平正义,却自以为自己满腔正直,从自己的心里角度出发,只看到眼前的人形畜生被残忍杀害,就忍不住惊呼:“我们应该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他虽然毫无人性,但我们不能没有人性。”其实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道德泯灭,丧尽天良。
因为他们只看到眼前这毫无人性的恶人惨死,却没有看到,被这恶人虐杀,折磨,的无辜百姓,还有那些被凌虐致死的年轻女子,这些人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凄惨!
亿万生民惨死前的哀嚎,难道还不能打动你的心为其动摇么?依然要为了自己心里舒坦呐喊?你什么时候能为别人心里舒坦呐喊一次?
你光顾着自己看到恶人被残酷处死,自己心里难受,就要出声呐喊,让别人宽恕这些人形畜生,好使得你自己心里好受些。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这人形畜生残酷虐杀的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人性化处死这些人形畜生,你看了是舒服了,那些惨死的人,他们看了能舒服么?
光顾着自己心里舒服,却全然不顾已经惨死的人的感受。这些人才是真正彻底的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心里舒服,甚至能把道德泯灭,丧尽天良的话,喊得如此理直气壮。甚至还能找出种种理由,支持自己的自私自利。不要紧,天地不仁,早晚有那么一天。
不过没关系,幸好天地没有你的这种假仁假义。天的良心,最公平不过,对谁都一样。你泯灭人性,残害无辜,那么你就一定不得好死,甚至活着的时候就生不如死。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不信你抬头看看,你走出家门打听打听,这天地最后,是否跟你一样,会给这些人形畜生一个体面地死法?莫道苍天没有眼,看看四周谁能饶?
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就可以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这就是你所谓的仁,不过是无耻的假仁假义,不过是彻底的自私自利。这天地幸亏没有这种假仁假义,这天地,依然会一如既往把万物当成猪狗,毫不留情。因为这股正道,度尽沧桑永不变。因为自私自利的邪气,终究难以敌得过这苍茫天地。
给李得一处理完伤口,撒上止血生肌药,包上绷带,已经是后半夜。李得一打了个哈欠,说道:“师哥,俺先去歇了。”
“去吧,最近几天不要出阵,在营中好好养养。这范国师的儿子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几天我一个人招呼他足矣。”小刘团长摆摆手,让李得一回去歇息。
不说李得一,单说范继品,派出去一干狼牙都的俱五通将领,居然也没能占着什么便宜,反倒被定北守备团给趁机杀掉几名将领。范继品此刻心中那个火之大,简直无以复加。
他显然不是生气自己损兵折将,狼牙都的兵将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狗而已,死就死了,不值得生气。他生气是因为自己的谋划又一次被打乱。
然而事情总有意料之外。那个陆双林看到范继品因为自己几名袍泽的死而大发雷霆,差点就感动坏了,甚至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错觉。
范继品到底是年轻,出生时他爹已经辅佐突辽大汗统一草原。所以范继品从一下生,就没吃过他爹当年吃过的苦,遭过他爹当年遭过的那种罪。由于缺少这些磨砺,即便他真是块璞玉,此时也显不出那晶莹剔透的内里。所以现在范继品无论是气度涵养,还是谋略兵法,比着他爹当年还是差远了。
但范继品也有一样好处,善于制怒。前一刻还心中冒火,过了不大一阵工夫,居然平静下来,开始认真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这一回,范继品更加谨慎,思虑也更加周全。
怪不得范国师很看好这个大儿子,范继品有这份性子,假以时日,定然也能成大器。
再看李得一,第二天睡了大半天觉,醒来之后,又是活蹦乱跳,没心没肺好汉一条。依旧是个纹丝不动的气壮境好手。
一觉醒来,李得一没干别的,先跑到王壮彪那儿,胡吃海塞一通,填饱了肚皮,又溜溜达达找到悍马,亲自动手给悍马洗刷毛发。
悍马如今早就习惯了李得一无微不至的伺候,再也不肯让别人动手,颇有点守贞的架势。
其实就是李得一跟他呆久了,知道他身上的痒处,伺候的他舒坦。悍马让李得一伺候出了毛病,这才再不愿让那些粗粗拉拉的养马人给自己洗刷。
伺候完悍马,李得一把他撒开,任其满营撒欢。
悍马现在又有了新的娱乐项目,喜欢到夷人骑兵那儿去溜达一圈。因为夷人骑兵每次看到他,都会忙不迭下跪磕头,李得一说了几次,定北守备团不兴这个,还是架不住夷人骑兵那股虔诚劲儿。
夷人素来喜欢好马,对传说中草原上的万马之王,马中龙驹火眼狻猊,更是崇拜异常。他们加入定北守备团之后,开始还奇怪,怎么副团长天天骑着头骡子?不是说定北守备团的财富,就如草原上的青草一样多的用不完么?这么多钱会没有马骑?
直到有一天,悍马无意中溜达到他们的战马当中,数千夷人亲眼看到,自己珍爱的战马,郑重其事向着悍马卑躬屈膝,跪下两条前腿,认真跪拜。
原来不知不觉间,随着李得一本事渐长,与他心意相通、原气相连的悍马同样也水涨船高,威势日隆,浑身那股龙气已经渐渐开始溢出体外,不必再特意放出威势,就能对战马形成一种天然的威压。
这些夷人后来一打听,当即就吓坏了。原来他们之前瞧不起的那头骡子,是草原上的万马之王火眼狻猊的后代!当即一众夷人骑兵就跪下给悍马磕头,口里不住念叨着求他原谅。夷人最是相信这些,他们一生不论是放牧还是作战,全都靠马吃饭,若是不敬马王,早晚会被自家马儿抛弃,不得好死。(。)
三百五十三章 老油条与小土匪()
离着上次作战几天之后,定北守备团。
李得一把范国师极力抢修的一条后方运输主要粮道给炸毁后,范国师表现的毫不在意,反而加派人手巡视,同时抓来更多的丁壮,边抢修道路,边继续运粮。
定北守备团侦骑报上这一军情后,李得一立即跃跃欲试,又想去来一下子。
结果跟师哥一说,小刘团长把脸一板,严肃道:“你当那范国师是傻的?这天下,谁能让他吃同样的亏两次?你这次去,非得被他设下埋伏,打死在当场不可。不许去!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听师哥这么一说,李得一顿时知道自己错了,他不知不觉间把范国师当成了一般对手,想的太过简单。这可是天下头一号老妖精,油条中的油条,滑头中的滑头,而且他正在努力为早日突破入圣境奋斗,是名符其实的圣斗士。对圣斗士,你想用同样的招数坑他两次,小刘团长说的没错,完全就是自己送死。
不过李得一还有点好处,从来不知道知难而退,他眼珠子转了转,默不作声回去了,开始在自己帐子里憋坏水儿,想试试能不能狠狠再阴这范国师一把。
小刘团长若是知道自己这好师弟居然正在憋坏招儿,想再阴范国师一把,非得气地当场跳起来不可。范国师成名二十多年了,从来只有他阴别人,天下谁能阴他!当年以狄大帅之英明神武,纵然在战场上将其挫败,最后却被其乔装潜入平周朝,用朝堂政争的手段,给活活整垮。你小子上次凭着范国师不知道你手里铁蛋的厉害,让他吃了个亏,这次居然还想阴他!作死。
可也别忘了,李得一现在是活脱一个小土匪头子。土匪么,当然是惯于下黑手,使阴招,偷偷打黑拳的。
天下别的能臣良将,最多出个阴谋,鬼计。李得一比着他们,还要多一份无耻,多一份下三滥,多一份能豁出去不要那张脸的架势。你就想就行了,当年他跟李无敌俩人堂堂正正比试本领,他都能打出面粉包阴李无敌,这还是对着他口口声声挂念的李无敌,你说李得一能是什么好材料。
这回范国师这个老阴人,对上李得一这个江湖后起之秀,也是新旧两代的较量。比起范国师,李得一更加无耻,更加下三滥,也更加无节操无下限,但范国师胜在阴人经验丰富,而且本领高强,最终到底谁能获胜?可有得瞧了。
李得一在营里闭门造了两天车,第二天半夜,跟师哥说要出去侦察,没等小刘团长同意,立即骑着悍马一溜烟出去了。一天一夜之后,李得一灰头土脸回来了,后背还插着好几支箭矢,从箭矢形质上来看,明显是金狼骑兵的破甲狼牙箭。
小刘团长一边给师弟拔箭,一边气恼地骂道:“我让你得瑟,这回居然还敢去惹那范国师,中埋伏了吧?!这次没射死你,算你命大!我告诉你,绝没有第二回。再敢有下次,范国师不射死你,回来我干脆亲自动手把你行了军法!”
说着,小刘团长手上故意狠狠用力,拔出最后一支破甲狼牙箭。这些箭矢其实都被李得一后背肌肉卡住,根本没给他造成多大伤害。
“啊,师哥,疼啊。”
“疼个屁,你少跟我装。我还不知道你,如今你这一身皮肉比野猪皮都厚实。这几支狼牙箭看着厉害,其实根本伤不着你。怎么就没有那种带倒勾的箭射到你肉里,到时候狠狠撕你一大块肉下来,让你也知道知道疼。”小刘团长毫不客气给了李得一脑门一巴掌,然后拿来医用白酒,给他擦洗创口,再抹上刀伤药。
“嘿嘿,那种带倒勾的箭金狼骑兵也使上了,但射不透俺的黑钢鳞云甲。”李得一得得瑟瑟说道。
“哼哼,那我的军棍打不打得动你啊!?”小刘团长拿过绷带,开始给李得一包扎。
“俺不敢了,师哥,俺再也不敢了。再说俺也不是那彪乎乎的,吃了这么个亏,可不敢再去吃第二次。”李得一赶紧求饶。
“行了,都包好了,你赶紧滚回去歇歇,没事儿别再来烦我。你要是还想去送死,就赶紧去。我回头趁着师父还在,劝他老人家再收个关门弟子就是了。”小刘团长边说边把李得一撵出帐子,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显然,这次交锋,李得一吃了个大亏。这次他能逃回来,主要是范国师正在与突辽皇帝议事,没法抽身出来亲自对付他。不然,李得一现在弄不好已经落在范国师手里,被百般鞭挞蹂躏,逼问那个有炸雷般巨响,破坏力巨大的武器制作方法。
当然了,李得一也不是好惹的,对付不了老的,还对付不了小的么?
当天,李得一就开始琢磨怎么从范继品身上把这仇给报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是,谁让你投胎给范国师当儿子来着,既然享受你爹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当然也得给你爹背债。
琢磨了一天一宿,这天李得一找到师哥,还没进门就开口嚷嚷道:“师哥,咱们得赶紧打垮眼前这个范继品。”
小刘团长把眼一瞪:“你道我不想?这范继品可是带了三万金狼骑兵防身,难道你有本事绕过这三万金狼骑兵,直接逮住那范继品?”
“没有。”李得一老实承认。
“那你急什么?”
“俺嘿嘿。俺就是看范继品那小子不顺眼。”李得一随口编了个理由。
“你少在我这儿装,我还不知道你。让人家老子给阴了一把,瞅着自己打不过老的,就想欺负人家小的。”小刘团长佯怒,手头却没闲着,继续摆弄沙盘。
“我告诉你,我仔细看过那范继品,他一身本事不在我之下,就凭你现在这两下子,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小刘团长为了打消师弟乱来的念头,故意说道。
“这范继品这么厉害?俺还当他是个寻常公子哥儿,绣花枕头呢。”李得一诧异道。
“你想什么呢?真当这天下的权贵公子,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孬货?你先前遇到那几个,平心而论,本领也不错,不然他们家中也不会把他们派出来给突辽人效力。只是你花招太多,他们初入江湖,经验不足,这才着了你的道儿。你瞅瞅那范国师,是不是就厉害多了,还能顺势反阴你一把。”小刘团长忍不住又开始唠叨这个师弟。
有这么个师弟可真不容易,眼瞅着他吃亏上当被人欺负吧,就总得想办法帮他强大起来。可等他足够强大了,天天欺负人,轻易不吃亏,就担心他顺风路走多了,别再遇到困难就过不去,又想让他受点挫折。
李得一没有兄长,小刘团长这个师哥其实就是他的哥哥,他这是完全把李得一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看顾。瞅着最近师弟有点不太对劲,就开始唠叨上了。
别看李得一到如今也干了不少事,更是名震天下的定北守备团副团长,但对着师哥,依旧是老实听话,尤其是小刘团长唠叨他的时候。师兄弟俩虽然经常一起讨论战术战法,偶尔也有些不同意见,但李得一是绝不敢在师哥唠叨自己的时候顶嘴的。
李得一打小孤苦,现在就格外知道珍惜亲人,